第85章 为你倾城
背后传来大太监和粒翠声嘶力竭的咒骂声，各种粗鄙不堪。
金娣捏着刀转身入巷，却发现那咒骂声骤然而止。她踢开叠在一起的尸身，一眼就看到两人的颈脖上都有野兽袭击过般的爪痕。
幽冥鬼爪。
那个女人是不愿意弄脏她的手的。
金娣笑了笑，黑脸朝周遭的屋檐上张望，果然一道黑影嗖地一下掠到远处去了。
“金娣姑姑！”外面云凤惊叫，“他……他又要出去了！”
金娣赶紧冲出去。果然大街上的士兵已经全部聚集到城门下，一杆四剑合璧的“雪”字帅旗在风中猎猎招摇，看来真的又要出战了。
“公主……”金娣捏着云凤的手臂，低声道，“雪帅要亲自去追击叶家军呢，趁其疲惫，一举歼灭。”
云凤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难道他们俩就不能和和平平地……”
“公主！”金娣双目炯炯地盯着她，“一山不能藏二虎。何况这里是叶涛的地盘，咱们这几万人如果不是有雪帅，都得在人家砧板上剁成肉酱！”
云凤倒吸一口冷气。她只知道叶、雪都是大翰军队，没想到他们彼此间的争斗，比敌国更激烈。
忽然一阵砸碎心坎的马蹄声暴起，一匹浑身乌黑的骏马似黑箭般飞驰而来。马头在她面前骤然勒住。
马背上那气势慑人、雄壮威武的将帅，用他炽热如火又冷厉如剑的目光盯了她一眼。
云凤不由得一阵颤栗。
全身的灵魂都被他的目光吸住，乃至沦陷。
被他这种激烈爱着的感觉，颠毫到极致。
“喝！”
全体雪军一声爆喝，排山倒海的气势。城门大开，数以万计的雪军全体上马，长枪强弓冷气森森。城墙上擂起战鼓，第二轮冲锋开始了。
身前的骏马拨转马头，第一个冲出城门。
云凤足足在那里站了两个时辰，纹丝不动。
不管金娣和千山万水怎么劝，她都以玉雕般的姿态站立在城门的中轴线大街上。
直到日暮黄昏，滴着血的夕阳悲泣着沉入西方尽头，一头撞出的黑夜，似鬼魅般笼罩大地。
起风了，凉风吹起沙尘，细小的沙粒在云凤白玉般的脸颊上摩挲着，生生的痛。可她不以为然，反觉这痛的爽快。
因为城门突然分开了。
刹那间撞入眼帘的是一片紫红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一枚金色的叶子。旁边有龙飞凤舞的“叶”字。
举着叶家军帅旗的人身形比别人魁梧得多，光溜溜的脑袋上只拖一条辫子，臂膀上兀自滴血。
那是坎儿火。
云凤凝固不动地瞪着他。
雪军开始缓慢地朝城里移动，除了高昂的马蹄声外，声息甚静。这支军队冷漠而坚硬，就像主帅一般。
夜风把火把吹拂得东倒西歪。突然，云凤听见一声马嘶。
募地，沉静的军队潮水般自动分开两边，一匹黑箭般的骏马狂奔而来。
所有马匹听见那声嘶鸣，都响应般扬起前蹄人立，骑兵们扬鞭虚劈，顿时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炫耀般的吆喝声也怒涛般传递而来。
此时，天地中充满了肃杀之气。
就在这一马，一人之间。
黑马在云凤身前停下。
云凤怔怔地看着他，双眼终于滚下眼泪。
整个城都在狂吼。城已倾。
他浑身浴血，长枪上兀自挂着一角鲜艳的布块，看似从披风上割下来的。整个军队里面，能够穿着披风的只有主帅。看来叶涛当时十分狼狈。
“他跑了。”雪帅说话时，嘴边挂着血腥，沉静的声音就像在闲话家常，“剩下不到一千人，逃回大翰。这个蛮疆，不再是他叶涛的。”
云凤簌簌地点着头，眼里只知道不住地淌着清泪，就像一朵黑暗风雨中的梨花。
胸中似有巨浪翻滚。可是传到咽喉里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朝他伸出双手，凄然一笑。
他似乎呢喃了一声，伸臂把她揽到马上，随后把她的脑袋摁在胸前，裹挟着她在雪军中跑了一圈。
云凤听着他胸膛中风暴般的喘息声，还有外面群狼的长嚎声，一阵阵，把她的灵魂也摧毁淬炼了一遍又一遍。她双手不由搂紧了他的熊腰，手指不觉触到了那柄武曲。
武曲这次没有散发出逼人的电流。只是那寒冷的触觉令她手指一僵，不敢再碰。
“云凤，你终究是我的了……”她被他抱到温暖的地方，耳边传来他的低吟。
她回应着他热烈的吻，神魂都已不在身上，只知道化成一匹锦缎，缠着他，裹着他，陷着他，承受着他的粗野狂肆，在他暴风雨般的冲锋中紧紧地抓住他宽厚的肩膀。
他的血腥味混合着热度，这种奇妙的味道令她难以克制地入迷起来。他时而锋利地袭击着她，时而让她被迫吞吐那缓慢的火热炙烫。他让她在各种境界都尝了一遍，然后把她彻底据为己有。
长夜漫漫，她在甜梦中醒来，察觉他竟然双目炯炯地看着自己，明明已经累得红丝满布，可还不肯睡。就像一个把玩着心爱玩具很久，还不舍得入睡的孩子一般。
“雪，你……没睡？”虽然得到了异能的护持，云凤的体力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但被他一番征伐，腰背还酸痛。
雪帅忽而摇了摇头。
她看见他嘴里噙着笑，伏在她胸前不知说了句什么，声音极低，那道暖气蹿来蹿去，弄得她一身酥软，怪道：“你在说什么呀？雪……哎……”
他把脸深深地埋入她的柔嫩中，粗糙的脸不住磨蹭，不似情和欲的迷离，却似是个撒娇的孩子。
她被他弄得软成一片棉絮，又好气又好笑，“你……你到底怎么了？”
他呢喃着就是不肯再说，不仅双臂搂抱着她，有力的腿弯也把她紧紧缠绕起来，叫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你再这样，我就碎了！”云凤求饶般笑着，“你又不是小花……”
事实上他比小花更有独占欲，他不仅要她的人，连她的灵魂都掠去。
他伏在她胸前，又低低地说了一句。
这次，她听见一个“我”字，“你什么？雪，我听不见……”
他好似羞涩起来，从她胸前撤了。
云凤感觉他一点一点地挪到被褥中，他那么大的身子，看起来就像被褥鼓起了好大一块。
“你到底怎么了嘛！”她扭动想要坐起来，不料却被他用力按定了。
他慢慢退到下面去。她这才能勉强坐起半身来，却发现眼前的被褥呈现出一个古怪的形状。
看上去，就似是他在……跪倒。
她能感觉得到他的脸就贴在她温暖的小腹上。
“嫁给我。”
这次她终于听见他在说什么了。
她的眼泪再次不容抑制地滑下。看着眼前有些滑稽的被褥，想着里头黑暗处他诚惶诚恐地求恳，全身不住颤抖，掀开被褥，与他共同滑入甜蜜而窒息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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