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王家有女

骠骑将军府坐落在东市最繁华的巷子里。（首发）而建造的气派，也在盛京中数一数二。

骠骑将军是三公级别的二品将军。但是相比于一品的兵马大元帅，其府邸更显豪华。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到处可见的飞檐走角，铜兽对峙。单是那块姿态千奇百怪、曲折圆润的花石纲，就足以令其他豪贵羡慕。

这种奇石藏于深湖底，经千万年水流自然雕琢而成，形奇、色艳、纹美、质佳，巧夺天工。为盛京豪贵竞相追逐的藏品。骠骑将军府中的这块，是花石纲中的上品，万金难求。摆在花园之中，为王家招来不少艳羡目光。

雪帅就是在能看到这块珍贵的花石纲的大堂上，向王家的两位老人简单叙说着北疆的战事。

看得出来，两位老人确是十分担忧自己的儿子。但王夫人的用意，肯定不在此。

王夫人肃立在老人的背后，低目垂首，神情专注。其实，她在反复思索着王硕立信中叮嘱的事项。

雪帅在与老人的款款交谈中，亦用凛冽的目光扫过这个中年女人。

发髻整齐，钗式简洁，衣衫亦半旧不新，态度沉稳，是个规规矩矩的守家妇人。不过，王硕立在北疆花天酒地、拥姬立妾的风流，她即使心知肚明，大概也只能咬牙坚忍。

王家的奴婢奉上了第二遍茶。

雪帅本来就要起身告辞。谁知王夫人忽然道：“闻说程将军家学渊博，不知此茶能够再令将军稍留片刻？”

雪帅闻言一愣，打开茶碗一看，只见里面的茶汤色泽苍翠绿润，叶底色绿如玉，茶叶芽根根匀齐挺直，状如松针，香气清鲜，沁人心田。他细细的品了一口，心头不由叹了口气，“告辞”一句，果然说不出口。

“恩施玉绿，好茶。”他笑了一下，“夫人用皇上御赐的贡茶留客，在下敢不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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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微微一礼：“原是皇恩浩荡，赏罚分明。”

雪帅眯着眼，感觉这妇人身上竟有股比王硕立更棱角分明的敌意，如果她为男子身，说不定有胆量行拔剑刺杀之事。不过，她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他脸露微笑，谈吐自若，又把边关的一些风土逸事说与两位老人。惹得两个没齿的老家伙张大空洞洞的嘴，半天合拢不上。

忽然，他自己也心有所感。征战多年，他从未以故土为念，程家亦交托与开寅，他权当自己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孤儿，在荒凉大漠上纵横拼杀。连开寅每年寄来的家书，他也未曾在意。唯一能捉紧的暖意，是在倦极而眠中，掌心紧握的那块黑色木头，以及梦境中依稀可闻“程哥哥”的清脆笑语。

如果自己的父母尚在，他们是否也会像王家的两位老人一样，睁着浑浊老眼，日夜北望，只盼着游子归来呢？

这样的感触只在他心中一掠而过。没有再多的涟漪。

王老妇人忽然把目光缓缓挪向王夫人，暗暗地点了点头。

王夫人见状，便朝一个奴婢吩咐：“唤小姐来奉第三道茶。”

雪帅心中一凛，原来是这样。他的心便陡然安定了下来。

这几年，特别是随着他的将运兴隆，盛京的豪贵人家竟肯不远千里，遣媒到北疆来向他殷殷致意。他总是敷衍打发了事。有人甚至传闻他其实是大翰国主的裙下宠信。不过他在国主登基后就完全没有踏足过盛京，不知堵住了多少悠悠之口。

所以说，连王硕立也动了这等心思，想他成为王家女婿？

雪帅坦然自若，不为所动。

不过一杯茶而已，喝完就走，她们还能怎么样？

谁知那奴婢领命去后不久，就急匆匆地撞了进来，不等行礼，就直接凑到王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沉沦

这句话令王夫人顿时脸上一白，那暴然瞪大的双眼，令雪帅都不禁有些相信那话的真实了。

“请稍坐，贱妾去去就回……”她顾不上礼仪，扯起奴婢就匆匆往内府去了。

两个老人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又派了身边的家人去问。家人回来后，都一副惶然之色，喏喏然不敢开口说话。

“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要紧事？”王老夫人拄着拐杖巍颤颤地站起，“你们不说，老身自己去看！”

“使不得啊，老夫人，使不得！”一个家人赶紧拦住，只得低声道，“小姐……上吊自尽了！”

“什么？”王老夫人小脚一软，差点歪倒在地，“惜苇丫头，怎会……怎会……”

王老太爷也慌了神，急问：“救下来了么？救……救下来了么？”

家人们赶紧把两位老人搀扶坐下，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雪帅未料到竟有此一变，只得遽然站起来问：“小姐现在何处？”

家人一怔，指着后院：“西厢房内……”

眼前人影一晃，原来站在跟前的那个丰锐男子已不见影踪。

大户人家的布置虽然各有不同，但格局都差不多。雪帅轻易就找到了西厢房的门，那里已经积聚了十几个脸色发白的妇人。其中一个伏地嚎啕大哭的，正是刚才端庄雍容的王夫人。

“儿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天老爷啊，杀了我吧！”

所有妇人骤然见到一个伟男子疾行过来，都吓得尖叫起来。雪帅懒得理她们，顺手一个巧劲，把王夫人推开，看了悬挂在房内那具尸体一眼。穿越之兽人雌性

披头散发，瞧不清模样，唯一清晰可见的是吐出来的舌头。

万幸，那条上吊的绳子还未从她项脖上割开。

“拿三床被子来！快！”他指挥若定，声音冷静。

王夫人一愣：“莫非我孩儿还有救？”

雪帅不答她，踩在桌上，拦腰把这悬梁自尽的女子抱住，这才缓缓解开她项上的绳索。

被子很快就拿来了，雪帅把她放在里面保暖，然后扫了那些女人一眼，选了三个手脚粗大的，一个用两脚抵住女子的肩部，一个人用双手按她的胸部，一上一下地按压放松；还有另一个人用手分别扶住她的两臂，一屈一伸，和按压胸部的那个互相配合。

王夫人簌簌发抖，还在问：“我孩儿……还有救？”

“有。”雪帅简洁地答。见那压胸的妇人到底力气不足，没有犹豫，只好亲手来做这个人工呼吸。

所有妇人都惊骇地看着这个冷酷如冰雪的男子，手按在王家小姐的玉峰上，一上一下。后来，还张口吻上了她冰冷的唇。

如果不是最后那小姐“嘤咛”一声，会醒过来，大家全要被吓得晕厥在地。

“惜苇我儿！”王夫人一见就扑了上去。

雪帅长叹了口气，正想站起来。谁知王夫人又是一声尖叫，这次真的晕了过去。

原来，在那小姐姣好的脸庞上，一边纹着“****”二字，一边纹着“荡娃”二字。

看来一切并非做戏。没有一个年轻女子敢拿自己的脸蛋和名节开这样的玩笑。

想到这里，雪帅不由得向那位王惜苇小姐投去同情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