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欢:盛宠小蛮妻

第125章 兄弟之情

面圣完毕,雪帅如释重负地走出巍峨的宫墙。(首发)

其实国主召他入京是多此一举。他内心清晰剔透,不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只是她多虑了。在殿上说的那些话,如果给别人听到,也是一个祸患。

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公道”。他想要的东西,六年前已经跟她说得清清楚楚,是复仇。

大翰宫外就是朱雀大道。一边通往府邸林立的东市。另一边通往店铺栉比鳞次的西市。

由于打通了往西的通道,在官道上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不绝。而来自北疆的衣饰也成为了盛京的流行风尚。到处可见穿着窄袖胡服的妇女在街上走来走去。而仰慕大翰风尚,愿意来此地安居的外族人,也把大翰的长袖深衣穿得飘逸动人。

如果说繁盛,是用献血和人骨铺成的。那么,他倒愿意手执利刃,化身天魔,为大翰杀开这条血路。

但是开拓者的背后,不能没有同盟。没有可靠的人并肩作战,背后随时迎来冷箭。

此刻他背向皇宫,感到一阵阵的坚定,于是精神一振,正想翻身上马。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那对堪比老牧民的耳朵一听就知道并非良驹。声音杂乱不齐,步伐错乱,必定未经好好调训。马掌也钉得十分马虎,负责养护的人肯定没有给马匹好好削蹄。而从远而近的杂色身影,证明了确实只是一匹普通马。

可是马背上驮的,却是一个对他而言绝不普通的人。皇室公主闯校园

“大哥!大哥!等一下!我来了!”太史丞程开寅,正在发狂地鞭打着座下的那匹驽马,用极其勉强的骑技飞奔而来,嘴里高声喊着。身为朝廷命官,他已经完全抛弃了威仪,连外衣也没来得及好好穿上,帽子也没戴。

跑到最后,那匹驽马已经受不住屁股的辣痛,嘶鸣一声,陡然一个人立,他立刻吓得双手发抖,再也抓不稳缰绳,从高高的马背上摔下。

脊背没有接触到坚硬的青石上,头颅也没有撞伤,马蹄也更没有踩在他文弱的身体上。

雪帅一手托起开寅,一手已牢牢掣住了驽马的缰绳,任凭它如何顽劣嘶鸣,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喝!喝!”他朝驽马愤怒的叱呵两声。只一瞬间,驽马的眼神就驯服了,马尾刷的一下垂了下来,蹄子安静下来。

“哥!你回来了!呜呜……”开寅激动得像个孩子,竟搂着兄长的肩膀不放,好像生怕他会甩下自己走开,一时间,又泪流满面,痛哭起来。

雪帅真让弟弟这种性情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在满街诧异的目光中,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道:“你的两个孩儿都这么大了,开寅!你为程家撑起了门户,我……”

开寅见兄长脸上一副风霜之色,手掌老茧满布,相较之下,自己不过如温室花朵,连策马也不驯熟,差点露丑于人,不禁大为羞愧。“哥,为什么过门不入?难道你回盛京,竟如此忍心,连自己的至亲也不能见见?”血亡

雪帅胸腔涌起一阵酸涩,只是无法言说,亦无从排解,只能缓缓道:“我身后有一万雪军,他们当中,也有不少的亲人就在盛京。可是他们没有得到皇上的召令,无法随我进城,只能遥望盛京,心中沧凉。既然如此,我怎能……”

“所以我来了。”开寅抢先说了,“我一听两个孩儿说门前有快马奔过,就听说皇上要召你回京。猜想你肯定进宫去了,所以快马奔来。哥,既然你不愿意回家里去。那么,请让我送你出城。我……我已经让内人带着两个孩子到南明门等候。他们都没有拜见过你,哥,你一定要让他们叫你一声大伯才走,不然……不然……”他声音哽咽,不敢再说下去。

行军打仗,海上行舟,都是古代极凶险的事,都讲究“好彩头”。一句言不由衷的话,一点犯忌的行为,在军人和海客面前,都会被认为不吉利,从而拔刀翻脸。

但开寅已经顾不上这些顾忌。

雪帅并没有责怪他。

因为在弟弟面前,他只是程开雪。

“好。”程开雪微微颔首,眼中那教人颤栗的寒冷不见了,只有温暖的笑意。

开寅正喜不自胜,忽然,从东市方向跑来一架奢华的马车,径直停在他们兄弟面前,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客气地问:“请问,阁下是程开雪将军吗?”

雪帅皱眉,眼中暖意瞬间冷凝,脸色亦变得冷淡非常。“夫人何事?”

语气很不客气,也很直接。他在北疆与粗犷的民族相处多了,与盛京这种文质彬彬的风气显得格格不入。心头肉

车厢内的女人微微一愣,显然有些错愕,不过还是慢条斯理地道:“贱妾夫君与将军共事多年,久未还乡。合家日夜北望,无奈万水千山,音讯难通,家中老人更忆子成疾,卧床不起。如今幸得将军回京,贱妾冒昧……想邀请将军至府上,把家主的近况说与家中老人,好令他们安心……”

这样的请求很冒昧。可是雪帅仍问一句:“敢问贵府家主是哪一位?”

车厢内的女人答:“骠骑将军王硕立。”

若不是开寅在身边,雪帅立马就想走。

可是车厢内的女人很有技巧地道:“闻说将军与我家家主在北疆势成水火,彼此不容。难道这不是无耻小人挑拨的伎俩吗?将帅不和,敌人就会乘虚而入。如果将军能前往府上一晤,证明两人并无缝隙,这种传言自然不攻自破。将军以为如何呢?”

这么犀利的言辞,如果没有人教导,这位妇道人家还真是不简单。

开寅突然从后面偷偷扯住了雪帅的衣袖。

就算早已成年,成家立业,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他还是习惯性地依赖着这个大哥。

从手腕的柔韧程度判断,雪帅知道这个弟弟不习武已久,而胆气亦在诗书礼乐中消耗大半。他顺势握住弟弟的手,用力握了一下,递过一个温暖的眼神,随后转身朝马车沉声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