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欢:盛宠小蛮妻

第98章 凶煞尸虫

外面响起了喧闹的狗吠声。

蛮家养有嗅觉灵敏的猎犬,它们一定是沿着她们留下的气息一路追踪来的。

很快,就有男人大吼:“看,那里有间泥屋!”脚步声踏踏而来。

没有时间害怕了。

在黑漆漆的鬼蜮中,云凤和阿秀手拉着手,一起跪倒在地上,向着那七口棺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阿秀轻声道:“各位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小妹今日为避大难,只好得罪了。日后若有任何报应,请报在……”

“我的身上。”没想到,云凤倒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阿秀急得直掉眼泪,却也无可奈何,感觉与云凤相握的手掌被轻轻地捏了一下。这个昔日好友的手如玉石般清凉滑腻,不像她,早已粗糙不堪,瘦弱如柴。她又是羞愧又是自卑,双肩不住颤抖。

云凤倒没再犹豫,霍然站起,走到棺木的另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她一起把棺盖打开。

棺盖打开,黑暗中立刻弥漫着石灰的味道。

是沉滞、腐朽、死亡的气息。

令人作呕,却又不寒而颤。

目力所及,依稀能看到白布下包裹的人形。

这屋里明明没有第三个人,可黑暗中,那七口棺材,好像微微发出响声。里头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地活动着。

外面足足来了三十多个男人。还有几个搀扶着阿果婆的妇人。

那个原本应该被揍得鼻肿脸青的小男孩,此刻却好好地躲在阿果婆的身后,双手扒拉着一块粑卷,吃得津津有味。死神代理者

这种美食他难得吃到,今天因为干果的事被阿娘训了一顿,现在还记恨在心。

有个妇人见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禁故意道:“黑狗子,你有好东西吃也不惦记着弟弟,还想骗你娘出来,当心被天雷劈哪!”

“呸、呸!”小男孩不屑地道,“我娘混蛋,就该合打一顿,谁让她带人逃跑,一点儿都不想想我爹去宫里干活有多辛苦!再说我那个弟弟,跟我又不是一个爹的……就算把他下了锅也……”

“啪!”他话没说完,就被磕巴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看着这个爹凶神恶煞的眼神,他立刻怂了,连哭都不敢,死死地瘪着嘴,忍住眼泪。像条狗似的躲在阿果婆身后,扯着她的衣裳,一边偷偷张望。

满脸起包的阿果婆现在用破布裹得只剩两只眼睛还看得见,见黑狗子被揍,心里倒怜惜起来,忙劝道:“磕巴,别打了。找到你女人和那美人是正经!”想想不甘心,又重重地叹了一句,“那个美人儿啊,真是绝啊,老婆子这辈子卖过那么多女人了,也从未见过长得那么标致的!要是能找到她,我看普旺蛮王肯定会免去你们一年的劳役!大家说,还要不要找下去?”

男人们一听,精神立刻上来了,纷纷大嚷:“要!要!要!”

“翻转这座山,也要把这两个娘们找出来!”一个老人贩子,居然振臂高喊起来。那副老样,倒有几分为民请命的凛然。

有男人指着那泥屋道:“阿果婆,你说她们会不会躲到里面去了?”

阿果婆知道那里面是什么,疑惑地摇了摇头,“她们?能有那种胆量?”

磕巴也不敢相信,吃吃地道:“我秀……胆小……鬼蜮……绝、绝不敢进……”

黑狗子不明就里,好奇地扯着问:“婆婆,鬼蜮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娘不敢进去?”猎爱痴心俏佳人

阿果婆冷哼一声,包裹着厚厚破布的手摸了摸这小鬼头的脑袋,道:“那是咱们蛮家用来停放凶煞的地方!”

“凶煞?”黑狗子怕极了,一缩脑袋,想后退,却被磕巴一推上前,“男、男子汉……大丈夫……怕、怕什么?”

黑狗子就怕磕巴揍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爹,那凶煞又是什么呀?”

阿果婆倒把他当宝似的扯到身边来,低声道:“就是凶死的人,有极大的怨气,不能让他们入祖宗的坟地,所以要把他们停在这儿七年。待他们魂魄投了胎,不会祸患寨里的人,才把尸骸下葬……”

“哦……哦……”黑狗子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这七年里,只有在盂兰节那天,他们的家属能进去祭拜,其余的日子,里头都充满了凶气,所以没人敢进去。进去就会被凶煞掏心喝血。”阿果婆身后的妇人补充道,看得出来,她也很害怕。

“婆婆,我不要进去……”黑狗子听了更害怕。

其实别说一个孩子怕,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也畏惧着不敢走进那间简陋的泥屋。甚至连猎犬,也只敢在泥屋前嗅来嗅去,夹着尾巴,口中呜呜哀鸣,不敢发出一声吠叫。

里面好像真的藏着什么奇异怪物,哪怕风吹过,触动一片瓦,发出微微的声响,人们也会惊骇地背脊一凉。

“那……先……把这山……搜一搜……再说……”连最想表现男子气概的磕巴也不得不打退堂鼓。

阿果婆追到这里来,累得半死,自然无有不可。所以他们干脆就燃起火堆,让女人们留下,男人们则分成两队,举起火把向山里搜去。

在狭隘且充满了异味的空间里,云凤和阿秀只能紧紧拥抱在一起。天外有天之三界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脸,然而,肩膀抵着肩膀,脚缠着脚。

云凤忽然笑了一下,“,阿秀,还记得以前咱们也这么闹过么?”

阿秀“嗤”地笑起来,“怎么会忘!那时寨子里有个老太婆死了,大家要为她守夜。咱俩想吓吓他们,就把她的尸体搬出来,再躺进棺材里,等他们又哭又拜忙个不停,忽然掀开棺盖,吓得他们尿了一地!”

“嘻嘻……”云凤咯咯直笑,“还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呢。阿秀,你那时是寨子里胆子最大的,连男人们都比不上。所以我非要跟着你混……”

“那是……”阿秀扬起脖子,骄傲地道,“我爹可是最能打仗的赞布呢!翰人都说,虎父无犬女嘛,我爹……”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云凤知道不妥,抱着她的脖子问:“你爹赞布呢?”

“死了……”阿秀眼泪沿着云凤的脖子上滑落,“大蛮王死了之后,我爹因为反对普旺,就被……害了!”

云凤不忍再细问,想必异常惨烈。在普旺一统蛮疆的过程中,不知用多少人的头颅作垫脚石。

两个好友紧紧地抱着,不敢悲泣,只能低声哽咽。云凤感觉心中的火焰越烧越烈,那流出来的,并非眼泪,而是鲜红的血。

总有一天,要仇人偿还。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那种声音又来了。

阿秀惊惧万分地捉紧云凤的手,上下牙关格格直颤:“小公主,你听见了吗?你……你说,这些凶煞,会不会……活过来?刚才,从咱们身上爬过的,又是什么……”

浓如墨汁的黑暗,只有云凤冰雪般镇定的声音:“是虫尸虫。”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