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侦察
“沈先生，我知道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云凤捂着脸，眼泪决堤而出。
娘子气不过，争道：“你这翰人书呆子也太蛮横了吧，上千年前我们蛮族知道这叶子的功效和祸害了，可是我们从未因为这叶子而亡族。反而是你们翰人，年年征粮，岁岁围剿，才让我们死了无数的人，还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被迫离开祖宗的家园，你说，对我们来说，是这叶子可怕，还是你们翰人可怕！”
沈一白被驳得哑口无言，但是他的心里却清楚得很，数千年后，在另外一个时空，这种叶子引发的一场侵略战争，无论是翰人，还是蛮人，都死伤无数，整个国家都蒙受了巨大的耻辱。
娘子见他突然沉默起来，那如烈焰燃烧的眼神，不禁有些害怕，倒退了两步。
大叔生怕娘子吃亏，决然地站在他的身后，抱着手臂，铜铃般的眼睛直盯着沈一白的手腕不放，随时准备接他一剑。
幸好沈一白虽然愤怒，也决没有动手的意思。过了一阵，才缓缓道，“刚才我去勘察，发现离开山谷后有两条岔路。一条往北，一条往南。桂府在南，只要方向对路，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官道驿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开雪，就此与诸位别过吧！”
“我……我们？诸位？”云凤的泪水盈盈，说不出的哀戚，“沈先生，你要把程哥哥带走吗？程哥哥，你真的不要云凤啦？”
“云凤，我……”开雪望着云凤，声音哽咽，“我要跟沈先生回去，为了我爹，为了我家……”
“可你自己呢？程哥哥，你告诉我，要是没有你爹，没有你家，你会不会选择跟云凤一起？”云凤扯着他的手哀声问。龙吟倾城
“我……”开雪还未说出口，沈一白就把他放到担架上，拱手道：“保重！”拖着担架，走了上路。
云凤蹲在后面伤心地哭着，开雪也感到心中绞痛，可沈一白的步子却不会因此而停下来，反而走得更急。
直到云凤哭泣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开雪的眼泪才落了下来。
可是没过一阵，就听见后面云凤的声音在大喊：“程哥哥、沈先生……快停下来！不……不要走那条道！”
沈一白没想到这蛮女竟如此痴缠，倒真的停下步来，看她怎么说。谁知不仅连云凤，大叔和娘子都从后面急急奔来，看样子都非常惶急。
一见到他们，云凤一下子伸开两臂拦在前面，“你们不能走这条道！”
“为什么？”沈一白淡淡地问。
“因为……今晚是初一。”云凤追得气喘呼呼，“这条道，通往……红蛮的寨子。今晚初一，听说红蛮人每逢初一晚上就不允许外人靠近他们的寨子。你们……千万别过去，危险得很！”
沈一白冷眉扬起，将信将疑，“我们不会靠近他们的寨子，离他们远远的，更不会无端生事。应该不会有岔子了吧？”
“不……不。”娘子头顶上还跟着一大团蜜蜂，数量已经比昨天见到的少了很多，看来他已经把蜂灵们召唤来，“我的孩儿们跟我说，那边的寨子气息很怪，连它们都不敢靠过去。所以你们还是不能过去！”
沈一白知道他是白蛮的灵主，而蜜蜂有着大自然中最灵敏的侦查能力，想必那边也有点不寻常。自己犹自可，开雪双脚不便，确实不应冒这个险。他沉吟了一阵，问：“若是从北面前进，需要走多远才到官道上呢？”末世之丧尸天敌
云凤想了想，“北面是青蛮的寨子，要走上几天，才能到达官道。不过青蛮素来不养蛊，也不养其他虫子，性情很温和。上次我走的也是这条道。不过……青蛮有不少人是被你们翰人逼得无路可走才拖家带口地逃到山里来的，你们到了那边，可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衣服也要换一换……”
“都是翰蛮之争的难民么……”沈一白摇了摇头，“我看，我还是先到南边的那条路上探一探，若是安全的话，我就带开雪绕过他们的寨子过去吧。大不了我背着他走，等过去了再做一个担架。”
云凤知道他其实一心还是要令自己和开雪分开，心中难过，赌气道：“好，那你就去看看吧！小心那边的虫子咬你！”
沈一白自持武功，微微一笑，身形凌空拔起，在青翠色的树冠中消失。
这一次，他过了很久都还没回来。
开雪渐渐感到不安，“沈先生怎会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难道遇上了什么？”
云凤虽然恨沈一白的固执，可女儿家毕竟心软，便道：“白蛮的婶婶，让你的蜂灵再去看一下吧？”
蛇灵是水中之王，可论到侦查，还是蜂灵的机动力最强。
娘子到底也吃过沈一白猎回来的肉，虽然嘴里嘀咕着：“干嘛要管他，他自个儿要去送死的……”，但手尖一指，那只一只匿藏在他发端里的蜜蜂便“嗡嗡”地飞了出来。一钱知府
“你小心点儿。”娘子细细嘱咐着。
在阳光下，这只蜜蜂腹部竟如琥珀光泽，翅膀也比寻常蜜蜂大些。看来是专门驯养的探路兵。
蜜蜂钻入密林后，娘子又指令其他蜜蜂，“到北面的路上去探探，顺便筑个巢，歇整一阵，不用都跟着来啦……”
那一团蜜蜂如轰鸣的黑云般遮天蔽日而去。这边才恢复了一点宁静。
可这宁静也太令人不安了。
半个时辰后，不仅沈一白没有回来，连娘子派出去的“最强侦察兵”也没有回来。
开雪的心一直悬起。
“不可能的，早该回来的呀！”娘子对那只蜂灵看似十分在意，一下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我也去！”大叔怎会任由自己老婆一个人冒险。
云凤也道：“不用想了，要去就一起去！”
开雪知道他们其实都可以一走了之，但为了沈一白的安危，不得不再冒一次险。于是抱拳对他们道：“谢谢你们……”
“谢什么，咱们一路上不都是同伴么，丢下同伴自己走可不行！”大叔憨憨地笑道。
开雪想起刚才还想和他们从此划开界线，各走各路，不禁一阵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