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欢:盛宠小蛮妻

第38章 祸叶

大家都吃饱了肉。(首发)因为昨晚奔忙了一夜,各自都有倦色。云凤也说了这个蛇谷里除了森蚺外不会再有其他猛兽出没,所以都放心地靠在树边睡了一觉。

开雪睡得最沉。紧张的情绪一旦解除,腿上的伤痛就格外感觉出来。即使在睡梦之中,他也会不由自主地皱着眉痛哼几声,最后实在痛得不可忍受,刻骨的痛楚像把利剑般,绞碎了他的睡意,把他从深眠中残忍地拉向清醒。

“痛……”他咧嘴嚷道。

沈一白正在用树枝替他绑定双脚,因为需要扳直了再绑,就拉扯到伤患,痛得开雪冷汗直冒。“忍着点,不这样固定好的话,你的腿就废了!”

开雪点了点头,咬着牙再也不吭一声。他把头扭到另一边,看到大叔和娘子依偎着靠在树下,小婴儿在娘子的怀里睡得很香。而云凤则大仰八叉地睡在草堆上,不雅的姿势跟当日在天母像后一模一样,他不禁莞然。脚上也不觉痛了。

“好了。”沈一白终于做完了基本护理。接下去,又砍下一些树枝,用一些藤蔓编织成的网兜,麻利地做了一个担架。

开雪看着沈一白所做的东西,没有一件不觉得好奇新鲜,“沈先生,你往日总说读万卷书不如行百里路。今天我才真正明白!”

沈一白坦然一笑,“这些事情本来我也不会。很久以前,我跟你一样,都是出生在豪门深宅里的公子哥儿,生来有人伺候,张嘴就有饭吃,伸手就有衣穿。可是有一天,我想,这样的我,虽然看起来是自由的,但实际上,我的一生就已经注定被围在无形的高墙里面。”

开雪从未听过沈一白说起过自己的身世,此刻听他忽然打开话匣,不由好奇追问:“所以你就出来云游四海,不再留恋那个豪门深宅的家?”汉雄

沈一白眼中闪出一抹忧色,“不。恰恰相反,我现在离开得越久,走得路越多,却越发思念那个曾经被我视为束缚的家。”

开雪原本就想仿效他云游四海,谁知他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转折,心中不禁凛然,“但……你不是得到自由吗?”

沈一白叹了一口气,也把背脊靠在大树上,目光望向青碧如洗的天空,凝神片刻,才缓缓道:“因为离开得越久,我便越思念着,留在那个家的那个人。越是思念,就越是后悔。但再怎么后悔,也回不去了过去那个家……开雪,如果你也学我的样子,抛弃家里深深地爱着你的人,最后也只能像我这样,换来永世的叹息和后悔!”

听到这番肺腑之言,开雪的心彷如雷轰。

原本,他是多么羡慕云凤那样无牵无挂,说走就走的性格。也多么羡慕大叔和娘子那样天涯为家,到处闯荡的豪迈。也多么羡慕沈一白这样博学广识、遨游天地的潇洒,但是他还有一个家。这个家虽然没有心疼自己的母亲,但他对这个家,对父亲,还肩负着责任。

“沈先生……”不知为何,开雪紧握着拳,眼眶发红,比他面对着花蛮那些胁迫还要伤悲。

“你好好想想,再想想……”沈一白拍拍他的肩膀,语带鼓励地道,“作为你的先生,我深感安慰。开雪,经历了这一次后,我感觉你已经长大了。假以时日,你必定会成为一个比我更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再重蹈我的覆辙,永远……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末世渣攻要从良

说罢,沈一白闪身上树,“我再到四周勘察一下地形……”

开雪本来想说:“云凤熟悉这里,可以问她……”但沈一白已一闪不见了。不知为何,开雪也没有开口。

这时,云凤忽然蹑手蹑脚地溜了过来,一双黑丸般眼眸关切地盯着开雪的双脚,“程哥哥,还是很疼么?我……我去采点叶子来给你嚼嚼好吗?我知道这儿有种叶子挺管用的,我们那儿受伤的人嚼过,都说感觉不到痛了……”

“真的吗?”开雪大感兴奋,“云凤,真有那么神奇的叶子?”

云凤见他额上大汗淋漓,忙用袖子替他轻轻擦去,有些犹豫地答道:“叶子是不错的,只不过……”

“唉……”开雪眉头骤然拧住,牙齿咬得格格响。

云凤看得心乱如麻,忙不迭地站了起来,一溜烟地跑进密林里去寻找那种能止痛的神奇叶子。不多久,她就采集了好几把手掌般的叶子急匆匆得跑了回来。

“程哥哥,只要嚼几口就好,可不能贪多……”她兀自不放心地叮嘱。

开雪此刻痛得实在受不住,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心里只想快快脱离剧痛,竟伸手抓了一大把,囫囵吞枣地塞进嘴里。

忽然从树上闪下一道青色身影,一掌就拍在他的背脊上。开雪这一把叶子就再也吞不下去,一股脑儿地呕了出来。

“你……”云凤茫然地看着沈一白,吓呆了。重生之末世岚幽

沈一白此刻的神色愤怒得像庙里的金刚,横眉怒目,竟有点似要拔剑的意思,对着她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教唆他吃这种东西!”

开雪也愕然了,“这是……可以止痛的叶子……”

“没错,可以止痛,也可以叫人沉溺在瘾海里,永不超生!”沈一白指着散落在地上的叶子,喝问,“说,你们蛮族管它叫什么?”

云凤全身颤抖,连话都不敢说了。

“胡麻。”娘子早就醒了,听见争执,抱着小婴儿走了过来,见沈一白一副怒气汹汹的模样,不禁仰头反问,“你们翰人又怎样称呼它?”

沈一白声音沉痛,“怎么称呼不重要,可是这样的东西,可是日后差点就把整个翰朝都毁灭的罪魁祸首!你说,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会令人上瘾?”

云凤好似被鞭子抽了一下,不由得一颤,“知、知道……但是……”

开雪也明白过来,连忙为云凤申辩:“沈先生,是我痛得厉害,所以才求云凤到林子里去采这种叶子,所以请别怪责她!”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这种东西的祸比利还多!她有没有告诉你,有很多人就是吃这种东西,最后吃得不能自拔,不仅身体消耗殆尽,更会为了此物,失却人性,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甚至连老弱病残都不放过吗?”沈一白的语气一句一比一句重,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利的剑。

云凤就像一只孤立无援的小鹿,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