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死不瞑目

张局长很费力地说出“卧底警察”四个字，却因断断续续地吐字，彭副局长没有听清楚。张局长醒过来后，指着自己手腕上戴的一块电子手表，示意彭副局长拿去。接着又继续打手势，反复做一个四方形的动作。

这次，彭副局长终于弄明白张局长的手势：“张局长，您是否说您的遗产放在您经常使用的那个保险柜里，要我转交给您的儿子吧？”

张局长吃力地摆摆手，泪水跟着就涌了出来。他比划的动作比先前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但是，他仍比划着四方形的东西，动作十分吃力。

“张局长放心，您的私有财产，我一定会转交给您的儿子。”

张局长瞪大眼睛，正要继续比划时，却没有了气力，溘然长逝。

彭副局长给张局长合上眼睛，然而手一松，张局长的眼睛又瞪大了。彭副局长不厌其烦地给张局长合上眼睛，最终也没有如愿。

“唉，也不知张局长还有什么事情不放心，连眼睛都不闭？”彭副局长喃喃自语道。

一个护士接话道：“很可能，他在临终前没见到自己的亲人。在医院里许多人临死之前，没有见到亲人，死后都不闭眼睛，这并不奇怪。”

彭副局长料理完张局长的丧事后，带着张局长从京城赶来的儿子，来到张局长的办公室，指着一个保险柜对张局长的儿子说：“你父亲临终用手势告诉我，他的全部财产都放在这个保险柜里。这是保险柜的钥匙。”

张局长的儿子拿起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内面除了一叠厚厚的材料以外，并无他物：“彭局长，这里面只有材料，没有东西呀？”

彭副局长走过来拿起材料，只见材料的封面上写着“绝密”二字。当他聚精会神地读完材料的内容，和看到姜正彬的相片后，感慨万千：张局长，难怪您死不瞑目！您在临终之时都没忘记缉拿贩毒嫌疑人的重任，您不愧为人民的好警官啊！张局长放心，我马上与姜正彬取得联系，沿着您撒下的天罗地网，将贩毒集团的成员一网打尽，让您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姜正彬在监狱的囚室里，显得愁眉苦脸。周志信走到姜正彬身边，很亲切地说：“阿彬，你怎么啦？只几天就出狱了，为何不高兴？”

“我一个孤儿，无亲无靠，我出狱后又到哪儿去呀？”

“信哥，你与阿彬一同出狱，阿彬出狱后没地方去，倒不如先到你家里住些日子。”八字胡马上接话道，“等我出狱后，我再接他去我家。有我们哥们在，哪能让阿彬没落脚的地方，那我们还算哥们么！”

周志信似乎有些为难，没有及时表态。八字胡沉不气了：“信哥，你是怎么啦？别忘了，我们几个在监狱里是发过誓，和拜个把子的兄弟！”

周志信见到八字胡火辣辣的目光，犹豫了片刻道：“是呀，我们是患难兄弟，有我们哥们在，还能让阿彬没落脚的地方，就去我家吧。”

姜正彬出狱后，跟随周志信来到了周家。张局长告诉姜正彬，周志信的大哥周志诚诡计多端，是雨城贩毒集团的头目，接近后务必小心提防。

“大哥，阿彬是好样的，警察对他百般铐打，都装聋作哑。他多次关禁闭，是我和八字胡给他送吃的东西。”周志信滔滔不绝地向周志诚介绍道。

“他真是那么坚强？”周志诚仍不放心。

“大哥，你怎么连兄弟的话都持怀疑啊。”周志信显得不悦。

“阿信，先别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看他以后表现如何。”

“这我知道。”周志信高兴地笑道。

姜正彬在周志信家里已住数月，侦察没有多少进展，没有探出他们贩毒的一点儿线索，确如张局长所料，周志诚阴险狡诈，吸收贩毒成员一般不轻易用陌生人。也怪不得张局长呕心呖血地撒下这么一张大网。尽管周志诚做什么事都避着姜正彬，但周志信没把姜正彬当外人。这天，周志信兴高彩烈地跑进来，笑道：“阿彬，别着急，我们又快有钱花了。”

“钱从哪儿来呀？”姜正彬大惑不解。

“阿彬，大哥老板的一批货要脱手了。大哥会给我们钱花的。”

“你大哥到底做什么生意？”姜正彬随口问道。

“阿彬，以后说话小声点，别让大哥的手下人听到，大哥做的是海络因生意。我蹲监狱就因帮大哥运货失手，这次大哥又到了一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