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魔君互穿了

第75章 爱别离

墨凌在脑子里飞快地整合了一下青年所说的信息, 基本可以判断初代魔君的弟弟应该就是那位救世的英雄。虽然他即将苏醒的消息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但那位英雄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心下一喜,刚要详细询问, 便听见青年恍然大悟地感慨,“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了。”

墨凌:?

青年面部表情不大,但语气冷漠又嘲讽, “难怪他会保护你, 难怪你会那么积极帮魔族迁至地上。看来是玄天已经发现他还活着, 终于开始害怕了,便借你的手来履约, 试图补救, 恐怕还存了用你去蛊惑他的心思。”

墨凌:????

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人到底在胡言乱语啥?别的先不说,能让她爹害怕的东西还不存在。

青年不等她说话,直接道, “如此沉默,看来你也不知道。我就谨遵帝命,来为你解惑吧。”

“你身边那位现任魔君, 就是我主人的弟弟。”他似怕被阻断一般, 一口气往下说, 语速极快, “当初他为终结战争救回世界而陨落, 看来是神识未灭,又发现玄天从未履约, 便化身为现任魔君。他会被你蒙骗, 多半是因为没有觉醒当初的记忆, 否则……”

墨凌大惊,他说寻谕就是那个人?!

青年顿了一下,大概发现并没有人要阻止他说话,才继续道,“否则他绝不会保护仇人的女儿,尤其还是个同族相残毫无信义的仇人。”

帝君面前不可失态,墨凌压住心头翻江倒海的情绪,镇定而随意地问,“说完了?”

温雅的声音也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说完了?”

青年本来似没打算搭理墨凌,但天帝问话,不可不答,便“嗯”了一声。

天帝笑着让墨凌回来坐,等她坐好后,握着她的手云淡风轻地告知青年,“让你把话说完,是朕的宽容,同时也想让云华听一听,她的善意可以被曲解到何种程度。”

墨凌看向他,终于有点委屈。

她确实是因为寻谕才了解到魔族所受的苦难,确实是因为和寻谕朝夕相处才更想照顾好他的家人和子民。但她本身就不是个对苦难视而不见的人,只要她有机会知道魔族百姓受的苦,她就一定会采取行动,没有寻谕也会。说她蒙骗,简直可笑。

至于对她爹的恶意中伤,更是无稽之谈。她爹从头到尾压根都没有管过这件事。

青年似被天帝的气场震慑到了,但还在据理力争,“也不怪我这么想,竟有这么巧的事。早不救晚不救,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忽然打住了话头,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

“朕没有准你说话。”天帝把腓腓交回墨凌怀里,依然握着她的手,“早不救,因为没机会救,魔族凶狠残虐,怎么救?”

他语调平和,如春风般温暖,安抚着墨凌的委屈。

“至于晚不救,你若对现在的局面不满,朕一道旨意就可以送他们回地下。你想要多晚,就可以多晚。”

青年不敢多话,但看上去并不想要这种结果。

“朕的女儿,仅此一个,金尊玉贵,天下无双。有关择婿一事,朕早就与玄天大帝有过共识,须得是她自己心悦,且又出类拔萃世无其二,敬她爱她之人。你的担忧,实属多余。”

墨凌听得感动极了,靠到他胳膊上。

青年试图开口,仿佛要说他主人的弟弟也很厉害,被天帝直接阻了,已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你对玄天大帝不敬,过于放肆,下去领罚。”

话音刚落,青年便如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开口和动作,两名侍者过来将他抬了下去。

等他们的身影看不见了,墨凌才感激道,“多谢父皇为我做主。”

天帝看向她,温柔地弯起眼睛,轻轻拍拍她的掌心,“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事情已经办妥,我们父女许久未见,留在东岳陪陪父皇。”

墨凌一顿,虽说是如此温柔的语气,但毕竟是帝命,当下先点头,“行,正好回来修炼修炼。”

又赶紧补上一句,“但刚才来得匆忙,很多事情未及交代和安排,我先回去……”

触及义父温暖和煦又隐隐莫测的笑容,墨凌把后文咽了回去。之前的旨意就说“即刻”,来了却也没有什么急事,更没有拿她问罪,莫非是要做个样子给外面看?

装作已经召她问罪的样子,让她暂时避避风头。那确实不便再回去一趟。

只是这样的话,看来要在东岳住好一阵子,寻谕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但她也无从联系外界,东岳里除了帝君的旨意,其他任何消息都递不出去。而义父很明显不打算让她和外界有任何联络。

陪帝君喝过茶,墨凌回到住处休息。她对这里很熟,从前在这里住过很多年。

把腓腓放到**,到镜子前坐了,侍女过来帮她梳头。看着寻谕亲手挽的发髻被一点点拆掉,青丝一缕缕垂下,墨凌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方才又把那个神兵的话想了一遍,猛然发现之前因为被气到,竟然忽略了一句特别重要的话——多半是因为没有觉醒当初的记忆,否则他绝不会保护仇人的女儿。

侍女已经拆好了发髻,在给她梳头。虽然动作也很轻柔,但与寻谕那般爱不释手相比还是差了些。

一旦恢复记忆,她便成了仇人的女儿么?

梳完头,换下华服,侍女们退了出去,墨凌忽然觉得有些疲累,便躺到**抱住腓腓。

腓腓乖巧地贴着她,墨凌伸手抚摸着它的毛。

“腓腓,你外公忽然把我喊来,可能是想让我和寻谕分开。”墨凌看着那双雾蓝色的眼睛,心里隐隐明白了过来,“你看一开始那个棋局,我占优势,却被我下残了,后来又被外公救了回来。”

“他应该只是打算让我通过寻谕的眼睛,去发觉魔族的苦难,并获得拯救魔族这桩功绩,而并没有想让我们有什么其他纠葛。”墨凌说着说着,心里漫过一些苦涩,“我们还真是彻头彻尾的仇人,不仅我和他有仇,他和我爹还有仇。”

腓腓伸出小爪子,用暖和的肉垫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她,“娘亲不要听那个瞎子胡说,那些疯言疯语都是挑拨。”

墨凌伸手握住了腓腓的小爪子,放到唇边亲了亲,对它的安慰既感谢又清醒,“我也这么想过,但其实他从来没说过什么,看似亲密,实则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关系。可能是他冥冥之中也觉得不妥当,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他对她应该确有几分欢喜,这一点她不怀疑。但他什么都不说,也许就是仅此而已了。虽然那么殷勤,但追求时总会殷勤的。

义父如此决断,恐怕是因为发现她对寻谕的在乎,远胜于寻谕对她。

想到这,心里没来由地扯了一下,有点生疼。腓腓赶紧拿小身子贴紧她,母子相依相偎。

“娘亲,”腓腓甜甜唤她,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脸边蹭,“他只是笨笨的,不会说话。外公可能是想让他早点开窍才教育他一下。”

墨凌一愣,忽然觉得这个角度倒也有点道理?

她看向腓腓,腓腓也看她,墨凌心里好受些了,伸手揉揉它,“不管了,反正我们回家陪陪你外公也是应该的,正好修炼修炼。”

耽于儿女情长没必要,既来之则安之,就当闭关了。

墨凌抱着腓腓好好睡了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去陪帝君用过晚膳,再陪他散了散步,便回来修炼,腓腓伴在她身边。

墨凌入空冥厮杀了好久,打得浑身舒爽,直到听见腓腓喊她,才收心入定,带腓腓一起洗了澡,回来倒头就睡了。

东岳日子安逸得很,什么事都不用管,什么事也打扰不到她,简直像与世隔绝了。

平日里与义父下棋喝茶谈论兵法和治理之道,闲来无事父女俩再散个步赏个花。东岳山明水秀,景色极美,腓腓也玩得快乐极了。

不知不觉间,日子就过去了。

虽不愿承认,但墨凌确实很思念寻谕。之前相伴相依,纵然也谈不上许久,但的确已经形成了习惯。尤其是晚上,缺了寻谕的怀抱和哄睡,总觉得有点空落落。幸好还有儿子陪着,否则真的孤单。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帝君也不提,她也不便问。

这些天墨凌也稍微释怀了一些,而且腓腓一直帮他说好话。腓腓这个小家伙,虽然之前老挑他欺负,但关键时刻还是帮着他。

摸了摸儿子的毛,感觉这些天它长得飞快,个头大了,四肢结实了,毛也更长了。

东岳的伙食好,腓腓也重了不少。

“也不知道寻谕怎么样了,这些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墨凌把腓腓抱在怀里,儿子已经胖了,他要是不胖就不像了。

腓腓理所当然道,“他肯定瘦了,想娘亲想得茶饭不思。”

墨凌一愣,倏而被逗笑,“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起码他没有敢来冲撞你外公。”

腓腓想了想道,“我觉得他肯定早就来过了,说不定就在东岳的哪里,只是外公没有告诉我们。”

墨凌:???

腓腓贴在她耳边小小声道,“我偶尔溜到厨房去看,发现他们有备一些食盒,侍者往山下送去了。”

墨凌一顿,侧过身看向它的小脸,也压低声音,“你觉得是他?”

腓腓歪着小脑袋道,“我也不确定,但娘亲这么漂亮,如果他真的不来,外公也要生气的吧?”

墨凌:????

在脑子里顺了好几轮,终于明白了腓腓的逻辑。它是说,既然之前他们还挺亲密的,如今分隔这么久,寻谕要是不找过来,义父也要和他计较。

……别的不说,起码腓腓这些天很了解它这位外公了。

墨凌想了想,如果寻谕真的来了,但又毫无动静,那就算下山去找,也不可能找到。寻谕的天赋恐怕在东岳也行不通,帝君所在,岂容他人窥视?

墨凌抱着腓腓琢磨该怎么确认这件事,想着想着睡不着了,瞥见桌上的话本,便去拿来给儿子读。

这些天她常在入睡前给腓腓读话本,讲真,这话本写得太一言难尽了。

里面女主叫云绫,是个女战神;男主叫无月,是魔君。就这名字这身份,墨凌就觉得十分微妙。而且剧情特别狗血,云绫在一次任务中偶遇无月,并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但她这个人非常狗,钟情了不好好善待人家,强取豪夺,虐身虐心。

无月很纯情,以为不管云绫做啥,既然一直执着不放手,那便还是喜欢他的。所以虽然老被虐得跑路,但又会回到她身边,认为终有一天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期间有五六七八.九十个神女魔女的喜欢无月,无月都从来不屑一顾。眼里心里只有云绫一个。

而压死无月的那根稻草是——云绫亲口说,所有魔族都不考虑,根本没打算过和他在一起。所谓的钟情和执着,只是让他心甘情愿被伤害的手段。擒贼先擒王,战神当然懂兵不厌诈,而且困住无月,就轻而易举地让魔族安分了几万年。知道真相的无月心灰意冷,恰逢浩劫起,他为了拯救苍生耗尽了魔力,也是故意耗尽。

然后在云绫面前陨落,烟消云散得干干净净。连一个衣服片儿都没给云绫留下,只留下了一句话:

“要你所珍爱的苍生,是被一个魔所救。”

墨凌读到这里也无语了,和腓腓对视一眼,相顾茫然。然后她语重心长地教育腓腓,“生命可贵,不能这样置气。”

无月死后,云绫痛彻心扉,终于明白从前种种都是因为她无法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魔君。

墨凌合上话本,琢磨可不是在路上要被人打吗,这种结局都敢拿出来卖,活该。

而且这话本虽然剧情狗血,但文风十分细腻,作者非常鸡贼,经常是甜甜的日常后忽然开虐,总的来说确实是上好的炼丹炉材料。

墨凌看着第二册 结尾附赠的插画,看落款还是言雪亲手画的。画得倒是很漂亮。

是无月和云绫初见时的画面,从天而降的女战神,和花树间倏然回眸的魔君。女战神一身红黑,魔君白衣胜雪。

总觉得这画面有点熟悉,似曾相识。

墨凌想了想,估计这作者就是拿她和寻谕两个人作为原型脑补的。但有点不高兴,写得她太坏了,她岂是这种人?真想把这个作者揪出来好好说一顿,不要瞎写。

时间不早了,读到这便罢,下一册据说甜回来了,有空再看吧。

她把话本送了回去,腓腓好奇地问她,“这个作者就是他本人吧?不然怎么把他写得这么好,把娘亲写得这么坏?”

墨凌:????

脑子里忽然一个激灵,言雪,不就是寻谕二字各取一半?

作者有话说:

笑死,被儿子扯掉了马甲的感受真想采访一下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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