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太黑
刚这么想着, 就已经看到了寻谕微微发红的耳尖，心里差点被逗笑。许是刚才忽然间和他分开，才会一见面便要如此亲昵一下, 以便确认他们没有分开。
两人视线对了一下，墨凌以眼神安抚他，寻谕偏开目光，走到入口处才把墨凌放了下来。
墨恒第一次来魔域, 对周围还挺好奇, “挺漂亮, 这宫殿很别致。”
墨凌当初头一回看见魔宫，也觉得十分特别。
“但确实阴冷, 现在隐林岛的环境好多了。”墨恒顺手搭上风愿的肩, “愿哥辛苦了。”
风愿觉得还行, 短时间问题不大，百姓们才是受苦了。
墨恒点头，把腓腓交给墨凌, “这就是阿谕的功劳了，换了以往，就算想救也没办法。”
墨凌听到这句深以为然, 墨恒是真的通透, 一下子就明白关键所在。以前魔族惹过那么多事, 作过那么多恶, 就算考虑到只是统治者们的意图, 百姓们是没法选择只能跟随，但毕竟事关天下苍生, 谁敢大意轻信？
善良的神并不少, 真就是那句, 东风好借，万事难备。
墨凌摸着腓腓的毛才想起忘记穿斗篷了，墨恒道不碍事，刚才给它开了结界。
寻谕伸手用宽大的袖子把腓腓盖住，顺便悄悄搂住了她。
墨凌看他一眼，心下想笑，这人看着少年气，性子也活泼，但还挺会照顾人的。
地宫入口到了，墨恒走到墙边，把手放到墙上，回头看了风愿一眼，风愿会意，立刻以雷电攻击墙面。
脚下和四周猛地震了一下，墨恒周身覆盖着神力，闭着眼睛，掌心与墙面之间渐渐形成一个黑色的旋风洞。
风愿回到墨凌身边，墨凌向他确认刚才这下会不会影响到地上。
风愿表示没问题，会有震感，像走在路上颠了一下，不会有损伤。
知道他对凡间很了解，必定把握好分寸，墨凌也就放下心来，关注着墨恒那边的情况。
旋风洞越来越大，周围显现出日蚀一般的黑色火焰。
好一会儿，墨恒收手回来，“确认了，送姐个人情。”
墨凌好笑，吐槽他，“要我去帮你干活就直说，还送人情。”
墨恒勾唇，让寻谕带他们回上面的魔宫，然后才对墨凌道，“一个主动出击的好机会，把那个在南海上偷袭你们的人抓到。”
墨凌会意，“打没问题，但他神出鬼没，你有办法引出来？”
墨恒让她等消息，又道，“很快就会有一些传言说，初代魔君的神兵早已苏醒，还不断试图唤醒初代魔君来灭世。为了唤醒主人，神兵在地下滥杀，并多次偷袭现任魔君，因为只要血脉断绝，民怨沸腾，初代魔君便会苏醒。幸亏战神当机立断，把魔君带到云华宫保护，并将魔族迁至隐林岛。”
墨凌：？？？
墨恒淡定说完，“最近大地频繁震动，就是初代魔君苏醒的先兆。目前已在抓捕神兵化灵，封印成功能暂缓燃眉之急。而这个神兵，为什么会成为岱舆小师弟，多半是阴险狡诈，连无量天尊都骗了。”
墨凌：“……看上去岱舆也是受害者，实际上动摇了无量天尊的信服力。”
墨恒勾唇，又看了风愿一眼，风愿微笑点头。
墨凌没懂，这两人怎么老是这样对暗号，不带搞小团体的，让他们明说。
墨恒道，“上去吧，我还有事，等我通知。”
墨凌不理他，看向风愿，风愿微笑，“流言当然要伴生异象。”
墨凌懂了，感觉这俩心是真的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到了出口处，墨恒又道稍后会走云华宫一趟，让敖缨把上次那个将领还有抓到的岱舆弟子交给他。
墨凌忙道，“有一个人不能交，他是无念灵君在师门的卧底，回去有危险。”
墨恒点头，“个别无所谓，就说因为不肯从命被那神兵杀害了。只需要证明神兵在岱舆内部搞事就行。”
墨凌感觉这人是真的坏，几句话给无量天尊捅了几刀。确实这些人都无法证明是无量天尊授意的，但都可以证明岱舆并不是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岱舆也有很多问题。
哪怕只有蛛丝马迹的一点裂缝，都能毁坏岱舆在众神中的形象。站得越高，自然对你的要求就越高。
墨恒还有事，让她留意通知，随即飞身上了銮舆离开。
风愿让墨凌和寻谕到外面等他，他正好进去巡视一遍。
墨凌赶紧把腓腓交到寻谕手里，嘱咐他在地上等一会儿，他们马上就回来。
寻谕有点愣住了的样子，墨凌把他带到地面上，问他怎么了。
寻谕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道，“你说过你弟弟性格与长相都随父亲？”
墨凌一愣，风愿偏过头去。
墨凌反应过来，忍不住乐了，估计是墨恒太黑把寻谕吓到了，当下笑着安抚，“我爹正常不会这样，他不管事，而且都是直接打。”
寻谕：“……”
墨凌看他那个样子，懵懂又无辜，可爱极了。想着这人要是到她家，大概就像一只雪白的羊，误入了乌漆嘛黑的狼群吧。
想想怪有趣的。
抚了抚他的脸，让他略等片刻，寻谕点头，抱着腓腓站到一边。
他和腓腓都雪白，画面过于美好。墨凌有些不舍，但还是先干正事，立刻陪风愿去巡视。
不得不说，魔域真是富得离谱，黄金珍宝且不谈，那些罕见的材料打造神器神兵都是极好的。
“对了，你刚才和寻谕商量，他怎么说？”
“他说这些都是世间自然而来的财富，并不属于他。”
“……真像他会说的话。”
“还说你做主就行。”
墨凌闻言笑了，和风愿一起站在荒野的顶端，往下面看。百姓们搬走后，魔域四处已经全暗了，要不是神力加持，还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只在魔宫留了一些必要的灯盏。
“阿愿，我今天听墨恒说，最初的时候不分神魔，大家都是同一个种族。简单理解就是，他们其实也是神。”
风愿安静地陪着她。
“这句话让我豁然开朗，我从前一直在想他怎么会是个魔君，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我明白了，他和我们并无分别。”
风愿看向她，微微一笑，“有一点分别，他比较白。”
墨凌被逗笑，心里的伤感也好多了，风愿带她从荒野离开。路上，墨凌把銮舆上听到的故事跟他说了。
风愿安慰她，“姑母曾评价我父王——污泥里打过滚，依旧光华满身。无需太感伤，悲情恰是英雄的光芒。”
墨凌得到了安慰，笑道，“你说到舅舅，我就明白了。”
一个纵然被算计陷害，跌入泥尘也依旧风华绝代的人物，再回首，已经带领凤凰族屹立于神兽之巅。他是个真正的天之骄子，光芒万丈得令人不敢直视。
也是始终对她疼爱有加的舅舅。
到了地面上，风愿回云华宫，墨凌带寻谕去忘仙岛。
忘仙岛的温泉真正有奇效，这些天寻谕的身体好得可谓突飞猛进，墨凌看到希望，要不是太忙简直想在忘仙岛住下。
“我感觉这样治好，应该不会畏冷畏热，阿止是从大夫的角度说，但没料到忘仙岛这么神奇。”
墨凌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和温泉里的寻谕聊天。
寻谕笑着打趣她，“可能是你外公被你的诚心打动了，降下神迹。”
墨凌知道他在打趣，却觉得很有道理，“我外公护短，估计是觉得我把你打伤这事，他也得护着，那就只能把你的身体治好了。”
又道，“这样也好，原先是请阿愿用金龙之力帮你治疗试试，但最近一直忙得不行，也没抽出空。恰好发现泡温泉有奇效，这样还不必耗损他的神力，再好不过。”
寻谕好奇，“你外公很神秘，外界少有人知道他。”
墨凌感觉寻谕对她的家人都很有兴趣，心里不禁觉得有些莫名的甜。
当下笑道，“我外公啊，重女轻男，能给我娘亲梳满头的小辫子，但完全放养我舅舅。”
寻谕：“……对儿子严格？”
他说完沉默了一下，墨凌抬头，看见他在给腓腓洗澡，全身轻轻挠，腓腓浑身湿漉漉，但很享受，小脸上满是得意。
当下就笑出声，“腓腓只敢欺负你一个人，你想想是为什么？”
寻谕小小声为自己找补，“儿子不也是孩子么？”
腓腓应声：“对——”
墨凌觉得他俩在一起，泉水里都洋溢着幸福，手上也差不多忙完了，便把东西收了，也下水来帮腓腓洗澡。
一边洗一边给他们讲故事，“给你说个我外公的趣事，我们当时听到笑得差点在榻上打滚。”
墨凌一下水，寻谕便悄悄贴着她，给儿子洗澡也心猿意马起来。
幸好腓腓也是看到墨凌就不要他的人，倒也十分默契。
“是关于我娘的婚事。我娘从前一直以为自己面容丑陋不讨人喜欢，因为天上的男神男仙，一看见就她四散而逃。和我娘认识的小姐妹全都成婚了，就她一个人硬生生拖到灭世浩劫起，还是个单身少女。”
寻谕听得很认真，当下讶异，“你说过长相随母亲？”
墨凌回想这事，已经在笑了，点点头，“对啊，因为都是我外公搞的鬼。”
寻谕：？
墨凌乐着给他说，“我外公觉得我娘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姑娘，只有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才配得上她。所以在她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已经决定只有玄天大帝才够资格娶他女儿。等我娘长成少女，开始有人想追求她时，我外公就到处抓人。”
寻谕：？？
墨凌被他无辜的表情逗笑，“偷偷摸摸去把敢对他女儿动心思的男神都打了一顿，还跟在我娘身后变成极恐怖的形象。所以那些四散而逃的男神，其实不是因为我娘面目可憎，而是怕了我外公。”
寻谕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问，“那、那你外公，对你没有这种执念吧？”
作者有话说：
雪白的羊误入狼群，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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