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新娘:弃妃为后

105.捕风捉影

太医们行色匆匆的朝着羽坤宫外离去,刚伸脚踏入羽坤宫的墨夜刚好与太医们擦肩而过,低垂的双眼不自然的撇到了太医们手中所抱着的白色纱布,上面染着鲜艳的红色,红白相间。墨夜倏的眼睛一疼,伸手搀扶住了宫门,只觉得眼睛里如同被火炙伤一般,疼得他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走在后面的太医见到墨夜的异色,却也没人敢上前来问候一句,均是行色匆匆,如同后面有什么骇人的动物在追赶他们一般,马不停蹄的出了羽坤宫。墨夜只觉得自己的眼角又痛又酸,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似是泪腺损坏了一般,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许久,当周围一片静谧时,墨夜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双眼里一片腥红,红色的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白,黑色的珠加上他如今红得如同染血的眼睛,格外的恐怖骇人。

伸手,墨夜持袖抹去了脸上仍残留的泪痕。

脚步虚浮的走进羽坤宫的宫殿内,殿内已是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格外的诡异。

墨夜有些疲乏,走到最近的一张太师椅前就跌坐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拥有一身高深的武功,饶是和别人打上几百个来回,也不会显得有多疲惫,可此时的他,如同已经和他人恶战了三天天夜,整个人没有一丝的生气。

内殿,赫连清逸仍远远的坐在了高脚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龙榻上的羽含烟。仍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可此时却如同一只破布娃娃一般,变得没有了一丝丝的生气。那惨白脸就如放进了染缸里染过一次一般,白得骇人。往日那嫣红的唇,那粉红的腮如今都变成了苍白。赫连清逸伸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把手,止住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

眼里闪过一抹悲痛,赫连清逸扶着椅子把手从椅子上下来,缓缓踱步到龙榻前。

那是他晚上休甛的地方,如今躺着一个快要破碎的人儿。宽大的龙榻却仍不显得拥挤,明黄的绫缎铺满了整张庆榻,鲜黄的锦被被叠成长条放在了床榻的里角,上面绣得栩栩如生的飞龙似是想要挣脱开那丝线的束缚一般,张牙舞爪的看着站在床榻前的赫连清逸。

经过手术后,羽含烟整个人已经没有什么活的气息了,惨白的人不比刚死的人好到哪里去,被穿起的下裙上也是星星点点的血迹。而在她的身下,是一滩褐黄的血迹,如是平时,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可如今,赫连清逸看着自己手指边即将要碰触到的血迹,却心境平和。

虽有心疼,可却也松了一口大气。

只是他,却没有勇气敢去触碰那血迹,手指只敢在血迹的周边细细的盘绕着,却是不敢迎上去。

赫连清逸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手指时不时会动两下,其余的时间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羽含烟的脸,可双眼却没有神韵,一片空洞。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当外面的夜色一片沁黑时,当羽坤宫里也渐渐变得幽暗时,赫连清逸终于舍得动一动他的身子。

颤抖着手,赫连清逸将食指轻轻的送到羽含烟的鼻前,细细的感受着羽含烟仍活着的气息。

那般的虚弱,那般的气若游丝。

长叹口气,赫连清逸从床沿边站起,有些不舍的看了羽含烟一眼,缓缓踱步到了殿外。

外殿也如内殿一般,一片黑暗,赫连清逸行走在黑暗中,似是想要和夜色融合在一起。

宫去出外。“表弟。”倏的,一道轻扬却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沉寂,赫连清逸抬头,便看到眼前立着一道黑影。“表哥,你怎么在这里?”赫连清逸有些惊讶,却也只是随口问了句,便继续往外走着。

“表弟,表哥有事想问你。”墨夜伸手,拦住了赫连清逸的去路。顿住脚步,赫连清逸坚难的抬了抬头,视线在夜色中与黑夜的撞上。“表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可好?朕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表弟,在你寝殿里躺着的,是什么人?”墨夜自顾自的问,似是没有听到赫连清逸说的话,问得很坚持。

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赫连清逸愣了愣,突然反问道,“表哥问这个做什么?”

墨夜在夜色中打量着赫连清逸的面容,两人一直处于黑暗中,倒也适应了此时的一片黑蒙蒙,饶是在如此幽暗的环境下,墨夜仍能看到赫连清逸脸上惊讶的表情。

“表哥只是想知道,你在里面呆了一整个下午,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太医进出你的寝殿?还有你之前抱进去一个女子,下午时我看到太医们抱着一团团染血的白纱布出来,看着那些白纱布,我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墨夜如是说着,却看到赫连清逸的脸色越来越冷,最后就如一块冰块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了。

“表哥,这些都是朕的家事,表哥无需操心这些。天色不早了,表哥先行回去歇息着吧。”

“不,表弟。表哥很想进你的寝殿去看看,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表哥看到那些纱布时,心会撕扯着痛,连看着那些纱布时的眼睛,都痛得异常。”墨夜将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赫连清逸暗中一惊,刹时像是脑子里有闪过什么,却又接不到那个点。

有些焦急的摇了摇头,赫连清逸想要理清什么,却半天又抓不到那种感觉,急得他眉头越拧越紧。墨夜看着赫连清逸如此怪异的表情,心中也是惶然,只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不然表弟也不会出现这种怪异的表情。

试问自有记忆起,自己可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过,只是看到一团团染血的纱布罢了,怎么会心和眼睛痛成那样呢?

“表哥,实不相瞒,里面躺着的,是朕的爱妃。她如今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可下午时因受惊,爱妃就肚子痛,后经太医诊断,说是孩子那时已经死在朕的爱妃的肚子里了。你下午所看到的,只是太医在为朕的爱妃做滑妃手术。表哥贵为九五之尊,看到那些晦气的东西,难免是有些抵抗的情绪的。只是这事是朕的痛处,所以朕一时不愿说出来,还望表哥见谅。”

听到赫连清逸这么说,墨夜心里的疑惑虽有,但也少了几分。

一整个下午,除了在御花园里游玩的时间,墨夜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这羽坤宫里呆着。想想那时花海又是叫太医,又是叫嬷嬷的。那时虽然猜到是出事了,可也不知道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后来就是十几名太医进内殿诊脉,如今听赫连清逸这么一说,倒也合乎情理了。

好好一个孩子死在肚子里也真的挺晦气的,也许是因为刚死的孩子还带有怨念吧,自己才会那么排斥那些染血的纱布。定然是这样,女人滑胎的血,这是最晦气的东西啊。

心中了然,墨夜朝着赫连清逸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有几分沉重,“表弟也要放宽心,也不必着急。你如今身强力壮的,后宫妃子又那么充实,想要龙种是很容易的。既然孩子都已经没了,表弟节哀顺变便是,也别想太多了。”

赫连清逸低垂着眼皮,沉重的点了点头,“谢表哥关心。”

“既然没事,那我先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想必你也还没吃晚膳,不如叫御膳房做几个小菜,咱哥俩喝一杯,解解愁?”tisv。

赫连清逸倏的抬头,出言打断了墨夜的提议,“表哥见谅,朕的爱妃还在里头养身子呢,朕这心里也挺难受的,今天就不陪表哥了。”

“哎,也好,别想太多,那我先走了。”

“好。”

赫连清逸看着墨夜的身影在黑暗里消失,直至他听不到墨夜的脚步声,这才急步朝着殿外走去。花海仍守在羽坤宫外,没有赫连清逸的吩咐,他今晚连进殿掌灯都不敢了。

“花海,去把灯掌上,还有,叫御膳房煲一些补身子的汤药来。”

“是,皇上。”花海弯腰行礼,心有余悸的退下。

赫连清逸转身回了殿内,一直走回自己的寝殿。静谧的氛围让赫连清逸的心渐渐的平复下来。回想着刚刚墨夜说的话,赫连清逸倏的望向**的羽含烟,此时夜色更重,已经看不到羽含烟的脸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躺在**的轮廓。

赫连清逸眼睛瞟着床榻的方向,嘴里却在纳纳自语,“表哥刚刚说,他下午看到染血的纱布心痛,连眼睛都痛,是因为看到了那些染血的纱布。而这些东西,是你的,也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十几名太医没事,花海没事,朕更没有事,却偏偏表哥有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朕多想了,还是这就是事实。”

“你消失的这段日子,是不是就是在天罱,和表哥在一起?”赫连清逸沉着声音问,明知道羽含烟此时昏迷不醒,可他仍望着床榻的方向,问着羽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