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为媒:出嫁从夫

第12章 成鬼亲

第十二章 成鬼亲

祖爷爷说话从不无的放矢,他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办。 我现在心里乱的很,对未来的迷惘以及对所谓冥婚的些许不安恐惧,我想到曾经的纸轿子,还有坟地,还有他冰冷的手,和手臂上那个半个巴掌大的刺青骷髅头。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开始去找不见的爸妈。村子里里里外外都找遍也没有他们的踪迹,最后我才在村头那棵枝繁叶茂的槐树下找到了爸妈,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个说法,槐树的一半是鬼。

据说槐树之所以叫槐树是因为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更在风水学里禁止种在房屋的附近。

从我记事起,村头的槐树就已经很高大了。像华盖似的笼罩着这块没人居住的小地方。曾经有人提议挖走它,因为坏了风水,但不知道为什么,前任村长没同意。

走近就看到我爸妈发生了争执,似乎在吵架,我妈一脸愠色,我爸这个老实人也是脸红脖子粗。

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事起了争执。看我来了,我爸叹气,我妈抹眼泪,说要给我定一门亲事。

亲事?莫非是祖爷爷口中的冥婚,我猜测祖爷爷大概和他们说了什么。

只不过,我沉了脸色,有些生气:“你们都跑哪儿去了?家也不回,害得我担惊受怕。”

我妈伸手捅了捅我爸,我爸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是,我们着急去村口等你祖爷爷,哪知道听到了村长他们的谈话,村民眼见我们要回去提醒你,就把我们绑在槐树底下,直到你祖爷爷回来了,替我们解开绳子,我们才听他说了,要给你配冥婚。”

原来如此,难怪我在村子里里里外外一直找不着他们,听说这槐树有些邪乎,具体我也不清楚。

听到我爸的话,我顺着我爸指的方向看见了村民用来绑他们的粗绳子,就丢在槐树底下。

我爸看着我的神情有些急切,语气带着焦虑:“七七,老祖说了,如果你不嫁,活不过第二天,只有那位可以救你。”

我也知道这么个现实处境,但我并不情愿,说不清楚是觉得太仓促,太草率还是觉得和他的感情不深,亦或者我不愿意嫁给一只鬼,即使他救了我好几次。

但我内心其实是好奇有关于冥婚的一切,我曾经听说过的方式就有好几种,男女都死了,就将牌位系着红绳之类的?还有坐纸轿子的,推进棺材里完成洞房的。

不过,我推测大概是有纸轿子的?因为上次就看到过它。

想起僵尸片里的情节,我现在可不就是僵尸的新娘?

我爸看着我走神,又是心疼又是苦涩:“爸没用,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你去。”

他说着说着,我爸这个往日里沉默的硬汉竟有些哽咽起来。我只劝道,自己并不觉得委屈,才哄好我爸。我知道,我爸这是心疼我,舍不得闺女受委屈。

我同爸妈说了会儿话就回了老宅,整理一下后就等着天黑的到来。说不紧张是假的,我要嫁的新郎不是活人。

大半夜的,我就被祖爷爷和爸妈带到荒野坟冢,那是离村子不远的一块坟地,据说是开辟出来埋了那些无亲无故的孤魂野鬼的。

夜里没有风,很快就起雾了,白蒙蒙一片,看不见前头也瞧不见后头。我心里一紧,一回头人都不见了,尽管心里怕的要死,我还是强打精神继续往前走。

这种事他们不在也好,我这么想着,希望祖爷爷能护爸妈周全。

在往前走,浓雾散开,而眼前出现梦里以及之前看到过的贴了喜字的纸轿子和吹着唢呐的乐队,轿夫抬着轿子健步如飞,好像真的浮在半空。而唢呐手和鼓手一路吹吹打打,队伍前还有几盏浮在半空的红灯笼,听老人说过,那是给喜轿开路用的,那队伍往我所在的这里迎上来。

整个场面比前几次更加浓重,那在祠堂外间初遇,做仆人打扮的一男一女欢喜地迎上来,男人递给我一颗果子让我捧在手里。女人嘴里说着要添脂粉,就在我额头点了胭脂,红艳艳的一点,像颗朱砂痣。

做完这一切,他们就给我盖上红盖头,叫我夫人,把我引入轿中。我本以为纸轿子会不稳当,但没想到,坐到里面之后,和普通的喜轿没什么区别。

想着即将到来的婚礼,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掀开了一点盖头,隔着轿帘缝隙偷偷往外看。只见队伍从坟头往南走,转到了那棵老槐树下,为我打扮添妆的一男一女走上前,对着老槐树拜了拜,念叨了几句,又让队伍绕着老槐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

紧接着我看到老槐树的树干竟然分开一个大树洞,那一男一女正要领着队伍往前,就碰上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看情形来者不善。

坐在轿子里的因为帘子缝隙太小,我又看得慌张匆忙,没看清楚那位的长相,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就让我浑身战栗,汗毛倒竖,感觉很不舒服,避开那双眼睛后,此刻我已经不再往外看。

然而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那一男一女似乎对于来者不善的一队有些招架不住。

“哼,看起来鬼王的手下也不过如此。爷今天就是明目张胆来抢亲的,你能如何?”那声音嚣张得不可一世,根本就没把这队仆从放在眼里。

我坐在轿子里,仔细思量,看起来并不是所有鬼都同意这门婚事?

我正紧张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因为抢亲事件还是得知自己在部分鬼中的不受欢迎。看起来,我嫁过去的处境也不算太好。

就在我们这边面对突如其来的抢亲如临大敌的时候,虚空中传来一个冷沉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言,你僭越了,她是我的妻!”

那冷沉中夹杂着滔天怒火,我只透过帘子缝隙看到,在那一瞬间众鬼被这道声音中蕴藏的威势压制得匍匐在地,面上一派惊惧惶恐的姿态神情,不敢轻举妄动。

大约因为见识到了鬼王的威势,那位似乎放弃了抢亲的打算,略过这个小插曲,我偷偷往外看,外面已经不是村子,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是?”我坐在轿子里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