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新的线索
第二十二章新的线索
“……这就是你说的‘美国大餐’？”凤梧看着眼前一字排开的汉堡、薯条和可乐，颇有些无语地说。
“对啊，这可是经典套餐呢。”
凤梧几乎要被气笑了，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扭头看向窗外，对桌上的东西看也不看一眼。
萧青原本还有些心疼钱包，心里暗想就这么点东西就卖那么贵，要是自己在家做的话，同样的价钱都可以做出好几份了。但一见到凤梧这个态度，心里就有些不安了起来。
凤梧是温柔的、体贴的、和煦的，有点腹黑，但是从来不会用强硬的手段来表达不满，他会撒娇，会装作委屈，甚至会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来让萧青心软。可萧青从来没有见到过，凤梧这么冷漠的样子。
外面明明是灿烂的阳光，周围明明是热闹的人群，但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意味，还是让人忍不住心里发寒。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凤梧的周身自动的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壁垒，隔开了他和其他人，他站在圈子里静默地看着他人，眼里没有喜怒，没有悲苦，他的眼睛里再也看到任何人的身影，仿佛他是脱离人世间的存在……
萧青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过了很久，她小心的，用很轻很轻的音量叫了男人一声：“凤梧……”
男人没有回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玻璃上倒映着他的身影，萧青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连动都没动一下。
萧青犹豫了一下，伸出手，穿过餐桌拉了一下男人的袖子：“凤梧，我……”
就在“对不起”这三个字就要冲口而出的时候，男人反手抓住了萧青的手。
萧青一愣，只见男人转过头来，脸上冷硬的线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往常一样的柔软。只听他用无比委屈的音调说：“我只是有点生气你把钱看得比我重要……”
萧青也隐隐有意思后悔，应该说，从她看到凤梧的那副表情开始，就已经后悔了。凤梧也许会偶尔撒娇耍赖，但他从来都不是个会无理取闹的人。其实想想，他一个人被孤零零地关在玉戒里这么久，又是古人，乍一出来，对现代社会的东西感到好奇也无可厚非。
这么一想，萧青心里就更觉得抱歉了。其实……请他吃一顿法国大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在其他地方再省一点就好了。
“走吧，请你吃大餐，别生气了。”
凤梧闻言，脸上骤然出现的惊喜的表情，如同受宠若惊的孩子一样，让萧青的心微微酸涩，又隐隐带着些许欣喜。
算了，这要这个男人高兴就好了。
“等我一下。”凤梧兴冲冲地起身，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牛皮纸袋回来了。他朝萧青眨了眨眼睛：“我们把这些打包，晚上加工一下还可以当夜宵吃。”
……
提着快餐上法国餐厅，萧青和凤梧也算是独一份了。侍应不动声色地往牛皮纸袋上扫了一眼，虽然动作极快，但萧青还是察觉到了。
侍应带着两人一路往里走，过程中，西式快餐的浓烈的气味扫过其他几桌客人的鼻尖，有人拧起眉头，表情不快。萧青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反倒是凤梧神情自若，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第一次来的人。
然而更令萧青惊讶的事还在后头——凤梧居然看得懂法文！只见男人就着精致的菜单低声问了侍应生几句，在得到回答后，慢悠悠地替萧青和自己都点了全套餐点。
侍应生鞠躬离开后，萧青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说法语的？”
“我还会其他德语、俄语和西班牙语。”凤梧眨眨眼睛，“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现学。”
“你到底哪来的时间？”两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萧青从来没见凤梧有过一点点学习外语的苗头，怎么好像突然之间，这个男人又变成什么都懂的现代学霸了？
凤梧摸了摸萧青的额头，笑眯眯地说：“在你睡觉的时候。”
“……”这段时间凤梧一直以实体示人，以至于萧青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是一个厉鬼，而鬼，是不需要睡觉的。
只是，这样的话，凤梧一天里起码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又是一个人了吧。那在每一个深夜里，当凤梧独自面对黑夜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会不会……如同当年的她一样，在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里，感到一丝无助和孤单呢？
“凤梧。”萧青忽然正色。
“嗯？”
“以后，如果你觉得寂寞的话，可以叫醒我。”
凤梧闻言有些惊讶，然后忽然笑了，笑意直达眼底，在他眼中开出了美丽的花：“好，我记住了。”
但我，怎么舍得叫醒你……
就着美好的氛围，优美的音乐，两人享受了一顿丰盛的餐点。萧青作为一个现代人，这也是第一次来高级餐厅，结果还要凤梧这个古人来告诉她每道菜的原料、烹饪方式，怎么吃才能品味出它们最美好的口感……
一顿饭下来，萧青对凤梧吸收现代知识的速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到最后结账的时候，虽然还是一点小小的心疼，不过想到凤梧的那个笑容，萧青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来送账单的还是先前为他们引路的那个侍应生，当他把账单送到萧青面前的时候，萧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当然不是因为上面的消费金额。而是，萧青看到侍应生的手腕上缠着一丝似散非散的阴气。
如此微弱的阴气，应该是在极短的时间里接触过源头。萧青借着起身的姿势飞速环顾了一圈，最终锁定了一个衣着华丽，但神情带着明显的惴惴不安的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虽然穿着名牌裙装，拿着同样昂贵的小包，但看她的样子，显然是一副十分不适应的样子。阴气源于她手腕系的红绳，绳子上挂着一小块木牌，形状有点像某国将棋。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中年，秃顶，戴着大金链子，也学着餐厅里其他男士的样子，为女人拉开椅子。只是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完全没有一丝绅士气质，反而给人一种猥琐之感。
看样子，那两一男一女也正打算离开。凤梧牵着萧青，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因为相隔不远，那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被萧青听在耳朵里——
“小孙，你放心，签了我这个单子，保证你今年的业绩都是第一。”
“谢谢郑总，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们把合同签一下？”
“这事不急。”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三套别墅，怎么着也得和我家里的黄脸婆说一声，不然她又要吵吵了，简直烦死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女人连忙应道，“如果夫人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带夫人到处转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解决的。”
“嗨，不用理她，我就是知会一声，买不买还是我说了算。”男人用手背暧昧地碰了一下女人的腰，压低声音道，“小孙，我为你提高了业绩，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女人僵笑着躲了一下，但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刚出来工作不久，应对非常生涩，没几句话就被男人牵着鼻子走了。
萧青站在两人身后，看着中年男人粗大肥腻的手指不停在年轻女人身上碰来碰去，有些不舒服地别开头。
“别管了。”凤梧低头在萧青耳边说，“乖，去前面那个拐角等我。”
同为女性，萧青也确实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于是就乖乖按照凤梧的指示，加快脚步越过了那对男女。当她到达拐角处，回头去看的时候，就见凤梧撞了那女人一下，然后道了一声抱歉，快速朝萧青这边走。
那女人被中年男子缠着说话，丝毫没有发现，就在凤梧撞向她的一瞬间，她手腕上的红绳已经易主了。
……
萧青颠了颠凤梧递过来的小木块，确定道：“又是阴阴木，怎么回事，为什么S市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阴阴木。”
“这是死木。”凤梧补充道。
和钱博力家的绿植不同，那是一盆活的植物，可以吸收阴气滋养自身，再释放出来影响接触它的人。但眼下萧青手里的这一小块木头，却是从枯死的阴阴木身上切割下来的。它和活木最大的区别是它不能吸收阴气，只能将它活着的时候身体里蕴藏的阴气释放出来。也就是说，它含有的阴气迟早有放完的一天。
显然，制作这条手链的人，和给钱博力送绿植的人的目的全然不相同。送活阴阴木的那是明晃晃的要人性命，至于手链……
“这么小的体积，能用来干什么？”这是萧青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指甲盖那么大的木块，即使生前是阴气极重的阴阴木，切割成这么一小点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你发现没有，那个女人今天穿得这么隆重，按道理应该不会佩戴这么不搭的首饰才对。”她歪头看向凤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