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220章 诱捕

第220章诱捕

首先是质地,金属的,薄薄地一小片,镂空透光,但是手感有重量,理应跟那夹子一样,同属铂金制品。还有就是内容,简单不花哨,不象现在一拿一大把的名片,动辄就是总什么董什么,挂一长溜理事长会长或者名誉某某类的诸多马甲,弄得小小的方寸纸片上,汉字挤得都要爆出来--当然,这些垃圾纸片,以我看来,都是属于即拿即扔类型,纯粹的一次性消费品。

而我手上这张,就有份量了--不仅仅是手感或者排版原因。关键是那公司名跟这何继志三个字,太过耳熟,可以说,北方有点层次的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至于公司具体叫什么,这里不太方便介绍,反正就是结构古怪,产权模糊,谁都不知道属于国有还是私营的一庞然大物,业务范围海阔天空什么都干,比如卖个导弹倒点石油之类--没开玩笑,真是干这号事的,我清楚。而面前这位何继志,就是牛B公司里一巨头--至少听说是这样,因为场面上的事情,都是他在出面对付。而该公司里边,究竟谁在投资受益、占股分息,谁是真正的后台,那也不太好说。总之一句话,名气很大,背景复杂。

而此刻,圈内名人何继志先生站在我对面,身子斜倚沙发,手里擒着一支同样著名的COHIBA,用貌似复杂的眼神看我,他在观察我。

“嗯,何总--”我心里想着这个那个,一边从睡衣口袋里掏出烟来--昨晚开夜车,一个大文件弄到刚才才完稿,还刚爬上床,就给小陆叫起来了,有点郁闷。“有什么事吗?”我问他。

“别叫何总,这个俗了。”何继志淡淡地说,“看得起的话,叫志哥吧,我喜欢随便点,那些兄弟伙里也都这么叫我。”他从茶几上拿起火机,叮地一声打着了,帮我上了个火。

“谢谢。”我笑笑说,“不过何总,称兄道弟那些我不太习惯,你是公司老总没错吧?我觉得这么叫,自然。还有--”瞧着他直视过来的意外眼神,我说,“有什么何总直说,我正准备休息呢,晚上还有工作。”

说实话,面前这位何总,如果真要随便,称呼他公子或者太子更合适。我知道他,名门之后,家世显赫--但是我觉得自己能跟他扯上的东西不多,我们好象没什么关系。而且站在这里,称呼名份上转了一大堆的圈,居然还不知道他来干嘛的,我觉得挺无聊,纯属浪费时间啊这是。

看来我的直接确实让何公子意外了,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说话。“沈处,果然有性格。”他嘴角扯出一丝笑纹,好象并不以我的态度为意,“昨天周强跟我提你,也说到这个,嘿嘿,还真是这样--不错,另类。”

“圈子里都在传沈处的事,云哥,胡小楼,还有陈至--就是总参那个,都在说--这帮哥们,知道吗?”他用手点点我,说话的时候,烟都喷我脸上来了,气味浓烈。

我皱皱眉头,把脸别开了。

何继志提的这几个名字,我不但有所耳闻,有的在工作上还有联系--比如他说的周强,是发改委的一位司长,前段时间搞国资专题,连着开了好几个峰会,我在会上跟他打过交道,也聊过天。至于其他几位,都是圈中响当当的人物。这帮哥们,都很强势,有着显而易见的共同特征,就是年龄不大,职权不小,仕途得意,前程堪夸。

“何总说的几位,不是很熟。”我无所谓地说,“我这人脾气是怪了点,不喜欢交际,招人骂应该的。不过也没啥,本来就不是哪个圈子里的,谁爱说说去--”

“有性格是个好事。”何继志的鼻孔就跟个烟囱似的,放射出来的烟雾强度远高于我这国产卷烟,看起来世界名品还是颇有些与众不同。“但是拿无知当个性,太把自已当回事,看什么都不上眼,这样就不太好了吧沈处?”他眼睛盯着我,把话说得很露骨。

“也许吧,无知,说得很好。”我呵呵笑起来,“如果何总到这里,是为批评我来的,那倒有点意思了,坐吧坐着说,我洗耳恭听。”说完我坐了下来,再指指对面的沙发,示意让他也坐。

何继志倚在沙发靠背上,继续保持那个倨傲的姿势,身子动也没动一下。“批评你沈处,我吃饱了撑得还是怎么,那不纯粹跟自个过不去吗?”他嘿嘿一笑,斜眼看着我说,“任小天在你那儿吃个挂落,都传成笑话了--我可不想学他。哥们也就是好心给你提个醒,沈处别太清高,场面上的事,该对付的还得对付,没坏处的。”

“哦,谢谢。”我说着话,随手把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来,就想着把刚刚弄完的稿子发出去,让办公厅的大秘书们过过目,先行讨论一把。

“不过小任那小子是不懂事,眼高手低,志大才疏,让他历炼历炼也好。”何继志慢慢悠悠地又来了一大通话,我耳朵里听着,觉得挺好玩。“我一早就跟他说过,这年头不比以前,光脚不怕穿鞋的,在下面任职,老拿着自己那身份不行,会招人嫉恨,他压根就不明白这道理,还老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劲儿劲儿地--”

“那是--”我手上做事,嘴里一边跟他扯淡,“他小任哪有这见地?您何总谁啊?那可是将门虎子!老子英雄儿好汉对吧?嘿嘿。”说的这个话倒也不差,印象里何继志家族的老爷子应该是五五授衔时的中将,那也称得上是开国元勋了。而且这位老爷子,战功赫赫,威名重重,我是素来景仰的。

“哼哼。”何继志冷笑一声,“沈处你也甭挖苦哥们,咱这号淘汰下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算个什么,全给家门丢人了--”

我也笑了笑,没理他。

何继志说的这话,是指他那圈子里边分的层次,我确实知道--这帮哥们,其实都有组织鉴定的,是骡子是马也都得出圈遛遛--适合仕途发展的就奔前程,不合适的话,对不起,这条道别指望了,改道赚钱吧,可着你造。

何继志终于坐下身子来,叹上了一口气,貌似很萧索--这个倒也可以理解,对于这些哥们来说,钱永远不是问题,不能入主政场分享红色资源才是他们最大的痛苦。作为一个等外品来说,在这个事情上心情不好是正常的。

“算了不谈这个了,没劲。”何继志把那粗大的雪茄在烟缸里掐灭了,转过脸来看着我做事,过了一会,突然向我发问,“今天什么日子记得吗?沈处不会准备就这么打发过去吧?”

“哦?”他的这问题倒是没想过,我停下手来看他一眼,又思考了一下,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什么日子?没印象--”

“嘿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身份不同了是吧?”何继志好象找到了什么攻击我的话题,笑得挺得意,“不过这样也好,事业高于一切,男人嘛,哈哈!”

沉吟一会,我想我知道他指的什么了,今天好象是农历的七月七日--七夕,中式情人节,好象是这样。我没说话,收回了视线,继续在电脑上打字。

“沈处那小说我看过,特喜欢。写得那是真不错,尤其七夕那天吧,感动啊。”何继志又把茶几上那火机拿在手里把玩,弄得叮叮直响,好象手上不把个东西他就不舒服似的。“可是现在,两年过去了,沈处居然情人节哪天都不记得了,啧啧啧,人啊--”

我微笑,摇头,还是没理会他,手上开始码字--不是文件,那个已经传人邮箱里去了,我正随手记录一段歌词,前两天有听过的,我也特喜欢--哦不对,应该说,有点感触,所以,记住了。

“已经很习惯从风里向南方眺望,隔过山越过海是否有你忧伤等待的眼光,有一点点难过突然觉得意乱心慌,冷风吹痛了脸庞,让泪水浸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