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

第214章 习惯

第214章习惯

是的,网络,江湖。我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的江湖,曾经是那样热血沸腾、汹涌澎湃,现在,我却试图让它冷却下来,安静下来。我一手制造了混乱,却又希望重归秩序,我曾经为我的刀我的笔系上爱和恨的风铃,系上铁与血的旗帜,我痛苦而兴奋地投入战斗,带着我的全部**;现在,我却不得不怀着另外一种痛苦亲手将我的铃我的旗帜撕解开来,不再有兴奋,不再有**--是的,我背离了本源,背离了爱恨,背离了网络,背离了自己的江湖,我从最激烈的战斗中抽身而出,我做了逃兵,并且心甘情愿地接受耻辱,我不再横刀。

所以,痛了,瘦了。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在网上,但是,不在Q上。

我不敢上Q。我的Q里,有我的书友--那些最铁杆的支持者,最坚定的朋友们。他们为我做过无数高难度的危险动作,呼吁呐喊,转帖发文,在铁血冰火的过程里,我们共同经历,一起成长。我的Q,曾经是我最安全可靠的大后方。但是现在,后方变成前线,我的朋友们,变成了最毒的毒蛇。来自他们的攻击,痛入我的血髓。

在告全体网民的公开声明和发言之后,我登陆过自己的群,我想了解朋友们的看法,我想跟他们沟通一下解释一下--但是,没能做到这一点,我很快地关Q下了线。

因为,面对拷问,我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不能承受之重。

丸子、冰,还有藏宝。是最尖刻的打击者,他们的谩骂让人心悸。

“为什么还要上来?”他们问我。“你把大家都当成了SB,其实,你才是最大的SB!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蒙蔽知道吗?--因为我们听过你的誓言。”

“………………”我无语。

“记得你曾经告诉过大家什么吗?你不要政治,只要真相,你绝不退让,你会誓死抵抗--这些话,请你再重复一遍。”

“………………”继续无言。不不不,不会说不能说,我也不想说。我想。

“如果不打算说话,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也不会再听你说什么。现在,请你离开这个群,滚出去。”他们说,“这个群是横刀建的,你没有资格呆在这里--你毁了誓言,毁了秋叶,毁了那么多盼望真相的期待,你也毁了自己的小说,你不配横刀。”

“………………”我沉默了一会儿。在这里,我无法高谈阔论,也不能讲什么豪言壮语。沉默之后,只能退出。

就这样,我滚了出来,一句话也没有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就这样,我离开了我的朋友,离开了我的江湖,我的世界。

就这样,在N天以后,在网络上,在论坛里,我觉得那些应该陈述的话语已经全部到位,空谷足音,野渡无人,横刀的经历不再被人们关注--或者说,就算有人继续关注,也是以对我的谩骂和侮辱为方式--是的,结束了,这些不再重要。在征求同志们的意见后,我把属于自己的所有横刀ID全部删除彻底删除,一次性的,以永不恢复的方式。

事实上,很痛。但是,没有后悔。

是的,不需要后悔--横刀的故事,已经讲完了。这个世界,不再需要横刀。

我的病情,又有了反复,有点发烧。据说,是连日疲累引发的。还据说,我必须卧床休息。

“好好躺几天,安心养病,不用考虑太多。”上官仪在我的病床前踱来踱去,她的模样,非常平和。“事情解决得很好。”她说,“你表现得很成熟。”

“哦,谢谢。”我说。

“舍弃小我,服从全局。”上官仪说,“大家对你的做法都表示满意。”

“谢谢。”我说,“那么现在,事情做完了--我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理?”

“处理?”上官仪微微一笑,“你已经被处理过了,不是吗?嗯--或者说,你正在被处理的过程中。”

“留党察看--你的表现很重要。”她说,“努力工作吧。”

然后她好象准备离开病房,但是在门口又停下了身子。她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才又回过头来问我,“还有--”她说,“告诉我,你的工作意义。还有你的生命目的--你为什么而活?”

这应该是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我略微考虑了一下,很快给出答案。“感恩。”我说。

“组织让我获得新生,我必须感恩。”我又补充了一句。

上官仪又笑起来。“是吗?”她看着我说,“很好的想法。”

“养好病吧,争取早日康复。”她说,“领导人要接见你。”

“领导人?”我感觉没听得太明白。“哪位?”

上官仪没有回答我。她的脸上,有神圣的光芒。

转眼到了三月底,正是最好的季节,春意盎然。这才发现,跟我以前揣摩想象的确实不太一样,原来北方的春天,也可以很温暖。

在**又躺了差不多半个月有余,每天扎针输液,灌汤换药,渐渐地身子不再滞重,手上慢慢有了力道,我的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自我感觉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病情的具体那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感觉这部队医院的医术挺高明,对咱的护理照料也精心,就跟养朵花似的小心翼翼,搞得我都不太好意思。我甚至在琢磨是不是出院以后得写封感谢信送面锦旗什么的过来,也好表示一下我这敬佩之心、感念之情。

就是有点无聊。上官仪这些天一直没有出现,好象平空消失了,这让我觉得颇为失落--因为找不到可以说话的对象。而且我发现,前段时间频繁出现的探视人群也跟着一块消失,再无影踪--虽然并不觉得这样那样的探视能更快更好地带给我健康,但是毕竟闷的时间一长,不太自在。

当然,无聊和烦闷没有持续太久,我终于等到了接见--哦不对,对于我来说,应该称为晋见。

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感觉在等待,不知道会有这么一次晋见,也没有谁具体告诉过我什么。

那天我正带着两个小护士在医院的花坛里转悠呢,我一边活动身子,一边跟她们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逗她们说话,企图达到解闷散心的目的。

是新换的班,过来的这两位不太熟悉,以前没见过的军装护士MM,年龄不大,气质不俗,长相都很养眼,而且看得出来训练有素,品位极高。此刻她们集体呈现彬彬有礼斯文矜持状,跟在我后边,对我说的那些撩拨话语,报以很有礼貌的微笑。

我用手指着坛子里的花花草草,讲了一个很黄很暴力的成人笑话,抖开两个包袱,然后把自己弄得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首长,您真幽默。”军装MM们说。说这话的时候,她们脸上挂着纯礼节性的微笑,依然斯文,依然矜持,这让我觉得有点无趣。

“我不是首长。”我郁闷地说,“都告诉过你们一百遍了,你们不能这么叫我。”

“是的,好的,首长。”她们依然保持十五度微笑,依然很有礼貌。

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还无聊。晕。

我讪讪地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仔细地欣赏坛子里的花。持续郁闷中。

确实郁闷,因为咱这身份。我现在的身份--莫名其妙。我不是什么首长,这个可以肯定,绝无疑义。但是,连日来我驻扎停留在这个部队总医院的高干病房里,免费疗养,享受特护待遇,看起来真的貌似首长,真是晕。只能说句,莫名其妙。

我现在,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然后,我的有关身份的定位思考还没来得及全面展开,同志们就来了。

一群人出现在我面前,有军装也有便衣,他们走过来的姿势职业规范,步伐坚定有力。领头的是位身着便装的中年同志,表情肃穆,神色庄严,从外形上看倒没什么特征,瞧不出身份来。但是从他的气度猜测,我想,应该算是真正的首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