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虐恋之落雪无痕

第二十五章 情动(2)

第二十五章 情动(2)()

幼年所受的歧视使段羿封闭了自己,即位之后,就连原本亲近的段微也遵循君臣礼法,与他疏远再不似从前无话不说。身为帝王,他并不缺少女人,那些女人各有所求,对他或敬或畏,极力的讨好,可是从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懂得他,怜惜他。他不是不寂寞,高处不胜寒,也曾奢望过有一个人不仅仅将他视为帝王,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男人来对待,相依为命走完漫长的一生。

可是,等了这么多年,那微薄的希冀渐渐被日复一日的帝王生涯抹杀,***了无痕。晨钟暮鼓,每一天都有轨可循,他已经习惯了,习惯被人敬畏,习惯做一个高高在上,被万人仰视的帝王。纵使有因力不从心失魂丧气的时候,或是因政绩卓然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不再苦苦追寻可倾诉可分享之人,就这样,将内心深深地掩藏起来,时刻提醒自己,他是皇帝,孤家寡人的皇帝。他几乎丧失了普通人最起码的情感本能,不知道什么叫怦然心动。

此刻,内心突然而至的感情悸动使他觉得陌生,惶恐不已,隐约觉着欢喜着,又有些悲凉。他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鼻中闻见雪沫儿发间散发淡淡的清香,直沁心脾,欲伸手去『摸』,又不敢动,只怕任何一种举动都是多余,只得愣愣地看着她。

雪沫儿犹在悲伤,脑中混『乱』一片,半跪在地上,呆呆地捧着段羿的手靠在他膝前。

两个人一坐一跪傻傻发愣,屋外日光西晒斜照在窗户上,树影被『射』进来明暗班驳微微颤动,光与影不可觉察地移动着。几上一盆矮茉莉开着淡白纤弱花朵,淡香清冽,与炉鼎内袅袅升起香烟混合一处,幽幽扑散开来,半空中细小尘埃在氤氲里升起落下,时光缓缓流逝,仿佛一生都在这一刻停驻。

宫人们不敢打扰,远远在殿中角落处屏声静气站着,林安玲珑拿『药』进来看见堂内情形具是一楞,犹豫片刻林安壮起胆子叫了一声:“万岁爷。”

雪沫儿如梦中惊醒,回过神不免赫颜,微微别过脸用帕子轻沾泪痕,又怕被人看出她哭过,便半遮着脸起身退后几步。段羿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割舍不断一般,见她羞得两颊通红,心里不知为何竟生起丝丝甜意。

林安是明眼人,如何瞧不出来其中暧昧?心里偷笑却不敢『露』于形『色』,拿着『药』上前恭身问:“万岁爷,『药』取来了,太医在外面等着,是不是现在叫他进来?”

段羿这才将视线收回,掩饰着握拳按在嘴上轻咳一声,道:“一点子小伤,不必教太医看了。”

林安有心去上『药』,又担心皇帝这会子未必就肯叫他服侍,心思一转便看雪沫儿的动静。

雪沫儿脸上红『潮』未褪,正为方才在诸多奴才们跟前失态懊悔不迭,见林安拿眼直往她身上瞟,一时间倒不好再扭捏推脱,大大方方接过『药』亲自给段羿上了,又用丝帛仔细包好叫宫女过来收拾打翻的茶具。

是夜,段羿就歇在涣月阁,躺在寝室**将雪沫儿搂在胸前久久不说话,只睁着眼睛看帐顶上绣的百子图默想心事。雪沫儿隐隐有些疑『惑』他与往日不同,但她素来讷于言,段羿不开口她倒不知道该说什么,静了一会便用手挽了自己一缕头发在他肩膀上轻扫。

段羿被她头发挠的心痒,蓦地翻身展臂将她压在身下,道:“你这妖精,专会摆弄我。”

这是段羿初次称“我”,雪沫儿不禁诧异,回道:“皇上,臣妾如何敢。。。。。。”刚出口几个字便被他用手捂住。

段羿突觉雪沫儿说“臣妾”二字十分刺耳,伸手捂住她的嘴,道:“我记得你名字是叫子悦,可对?”

雪沫儿茫然一怔,半天才想起林大人的女儿是叫子悦的,时间长了无人叫自己竟忘了。可这名字与自己的确毫无关系,此刻听到尤其别扭,便道:“子悦在家爹娘都叫小名雪沫儿,这本来的名字倒无人叫,竟生疏的很。”

段羿将“雪沫儿”三个字在嘴里念叨几遍,展眉笑道:“这名既素雅又别致,竟有我见犹怜的意味,就叫这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