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北邙之耻
第六章 北邙之耻
就在郑伦大显神威，教训轸水蚓师团时，崇应彪也接通了与朝歌的联系。星球上的固定远程全息联络器，信号明显优于飘忽不定的太空中，因此紫寿的形象清晰地出现在毕恭毕敬的崇应彪面前。
紫寿：崇应彪，怎么回事？为什么奥丁星会失守？
崇应彪：这个……不是您有命令，若与凌霄盟麾下组织、军队有所冲突，一律不得抵抗生事，一切以大局为重……
紫寿：（怒）笨蛋，这是冲突吗？这是凌霄军的侵略！面对侵略，居然不敢抵抗，你丢尽了我们金乌军人的脸，丢尽了你父亲的脸！
崇应彪：那，那……您说的“冲突”，我也不理解什么算冲突，什么不算，反正……反正都是您说的算。您如果支持我们夺回奥丁星，还请您尽快派援兵回来，敌人的总兵力多达二十四亿兵力啊！
紫寿：（面色渐渐缓和）好说，好说。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你的。但是你们北邙军守土有责，一定要跟凌霄军决一死战。
崇应彪：那援军……
紫寿：现在各地都在镇压西野门的叛乱，一下子抽调不出兵力，你们北邙军先坚持一下……
崇应彪：那……那曹州军团……
紫寿：曹州军团责任重大，不可以调动。放心，我很快会找出援军的，很快，但你们一定要不遗余力地坚持，坚持，再坚持！就这样吧！
全息影像迅速消失，金葵劝慰崇应彪说：“放心吧！紫寿会长一定会派援军来的。”
崇应彪：（怒）老金，你还没听明白吗？紫寿那老家伙就是想借凌霄军之手灭掉我们北邙军，他们殷商会跟凌霄人最初打的是同样的主意，都是想让我们北邙军当炮灰！
金葵：那……他不是说会派援兵吗？
崇应彪：他连近在咫尺的曹州军团都不让调回，又怎么可能派什么援兵？苏叔叔，你说是不是？
苏护：……那少主，您打算怎么办？
崇应彪：军队是家底儿、是资本，绝对不能丢掉！把苏全忠他们全部调回来吧！
苏护：刚刚得到全忠的报告，虽然凌霄军采用了变形战机战术，但您知道我的飞鸦师团，拥有老主公特意培养的变形战机群，现在正好克制住了敌人，我们是占上风的。
崇应彪：（皱眉）那我们的损失大吗？
苏护：以我的经验，最多损失一个战队的兵力，就可以击退敌人的师团。
忽然，有副官匆匆闯入，向苏护附耳报告又匆忙奉命离去。
崇应彪：（忧心）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护：有两个凌霄师团，分两路向玄武星包抄过来，每一路都有一亿兵力。我们的部队和一些地方领主企图阻止他们，结果他们以变形战机将我军全部击败，已经迅速逼近这里。
金葵：什么？难道凌霄军都配备着变形战机吗？不过……不过我们还有五亿多人……
崇应彪：五亿多人就能打过凌霄军吗？快，快撤，撤过白河，与我叔叔会合！
金葵：（惊）撤？就这么撤吗？起码……起码也要打一仗啊！
崇应彪：打仗？老金，你知道打一仗需要牺牲多少军队吗？我们每少一个兵，就少了一枚跟殷商会讨价还价的筹码。这仗我们北邙军打不起，撤，必须撤！这是我的命令！
金葵无奈只能出去传令，而苏护却一动不动。
崇应彪：（奇怪）苏叔叔，你这是……
苏护：如果没有人掩护，五亿大军就会像被狼群追逐的绵羊一样，不等到达白河就会被吃光、嚼光。我会下令苏全忠他们，尽快撤往白河南岸，我和直属部队会在玄武星太空领域阻挡敌军！
崇应彪：（大惊）苏叔叔，你的四千万直属部队，刨去派往其他中小行星防守的，在玄武星上能聚集的兵力恐怕最多只有两千万了吧？两千万对两亿，还是穷凶极恶的凌霄人，您疯了吗？
苏护：少主，请您放心，我从来没让老主公失望过，也不会让您失望的！既然决定要撤，就快撤吧，凌霄军素来行动神速，他们就快到了!
崇应彪：那苏叔叔，您一定要想方设法来跟我们会合啊！能多带回一个兵就多带回一个兵！
在苏护的默默点头下，崇应彪匆匆离去。苏护望着少主背影，不由轻声自语：“生死存亡关头，总要有人为北邙军的声誉拼死一战。少主，我不能改变你的决定，只有尽一个老军人的本分了！”……
接受苏全忠的嘱托，赵丙立即率领炳辉师团争分夺秒奔往玄武星。
玄武星外已经是战火延绵，凌霄大军正在围攻为数不多的抵抗者。
看起来，虽然来到这里的只是敌人前锋空战队，却足以把北邙军尽数击破。
只见一个个刀枪不入的铁甲圆球疯狂旋转撞击着北邙舰艇，如果你认为这种旋转会让其中的凌霄飞行员头晕眼花，你就错了！
旋转的只是外表铁甲，内部根本处于稳定状态。而且这不是真的铁甲球，是变形过的铁甲犰狳。
发现有北邙军援军接近，铁甲球舒展为犰狳原貌，调整方向奔往炳辉师团处。
赵丙立即指挥部队以激光射击，没想到激光不但对犰狳铁甲无用，还如同击中西岐军银鳞甲般，发生激光弹射。
好在这些机甲犰狳不懂如何将激光反射回去，否则北邙军损失将成倍增加。
眼见激光射击无效，赵丙一声令下，北邙舰艇无论船体大小，周围立刻多了一道光环。这光环可不是保护光罩，反而更像是圆形利刃。
当铁甲犰狳再度蜷缩为铁球翻滚而来，只要铁甲接触到那光环，便立即碎裂。即便铁球能撞毁敌人的船体，自身也必然首先被光环割裂，变成同归于尽的局面。
见北邙军如此厉害，遭遇重大损失的凌霄军不敢恋战，立即抽身远走，去寻找援军。
赵丙本来想下令追击，却发现刚才激战处，竟然有一艘损失严重、停在太空的北邙巡洋舰，这可是军团长苏护的舰艇啊！
赵丙大吃一惊，急忙亲自率领卫兵前去查看。他从陆战通道走入巡洋舰，愕然发现北邙战士已尽数牺牲。
不甘心的赵丙让部下们四处查看，自己径直走向指挥舱。打开电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帅椅上的苏护。
大惊失色的赵丙急忙上去呼唤着军团长，身受致命重伤的苏护微微睁开双眼：“赵……赵丙……是……是你，全……全忠呢？”
赵丙：军团长，全忠与郑伦已经向白河转移了！
苏护：好……我……我不行了，赵……赵丙，你……告诉……告诉我……一句……实话，你……你是不是……西……西
赵丙：（点点头，低声）军团长，您对我的怀疑没错。我很感谢您，明知道我是西野门秘密弟子，还这么信任我，袒护我。我向您保证，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我也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的信仰。
苏护：你……信什么……都……无……无所谓，黑……黑虎说的……对，金乌人……不该……打……金乌人。我们……我们的敌人……是……是凌霄人。答……答应我……不管……不管你将来……跟……跟谁，一……一定要……打……打回来！这里……是……是金乌……的，不……不能……丢！
赵丙：军团长，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放弃奥丁、玄武，绝对不会放弃！
苏护：好……好，快……走……
“走”字余音未散，苏护的生命已经消散，赵丙发出痛苦的呐喊，闻声而来的士兵们，目睹赵丙怀中那死不瞑目的苏护，纷纷默默以军礼致敬……
回到自己的战列舰上，迅速远离了战场，苏全忠的联络信号被接通。
听到父亲的阵亡，苏全忠悲痛欲绝，他强忍泪水说：“老赵，那你尽快来白河南岸吧！咱们去找崇二爷，商量为我父亲报仇的事情！”
赵丙：全忠，如果我们都撤了，奥丁、玄武乡亲们的心就都寒了！
苏全忠：（惊）老赵，你什么意思？
赵丙：全忠，我已经跟师团的官兵们商量过了，他们一致同意，我们不走了！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战场，我们这残余的五千多万兄弟，要留下来跟凌霄人拼！
苏全忠：（急）老赵，你疯了，一旦凌霄人封锁了白河北岸，你们就会跟主力完全隔绝。你们没有弹药供应、没有后勤粮水，你们几千万人怎么跟凌霄人拼？他们就算没有传说中的二十四亿，也绝对不下三亿，你们拼不过的。
赵丙：全忠，你放心，我们比凌霄人更熟悉这里的每一颗星球，也更熟悉这里的人民。哪里有能源、哪里有粮水，哪里会有可能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兄弟，我们都清楚。我们留下来，既是为了北邙军人的荣誉，更是为了身为金乌人的良心！全忠，请代我向少主致歉，但是我们炳辉师团不会给金乌军人丢脸的！好了，不能再说了，敌人会搜索到联络信号围杀过来的，全忠，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通话了，保重！
随着信号被掐断，无论苏全忠如何呼喊，都再也没有任何回应。苏全忠压抑许久的泪水忍不住流淌而出，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战死的父亲，也是为了决心不顾生死、战斗于敌后的炳辉师团的兄弟们。
当郑伦从苏全忠那里，得知赵丙的决定，两人都感到了几分惭愧，为什么他们不能跟赵丙那样选择慷慨留下？就算战死于强敌之手，也胜过承受着耻辱偷生。但如今他们已来到崇应彪部队中，无法再回头。
听说了赵丙的决定，崇应彪差点没气疯，可是他现在已经顾不上找赵丙算账，敌人重兵正在逐步接近白河，北邙军匆匆忙忙逃过了白河，告别了他们驻守多年的奥丁区与玄武区……不，或许称之为不告而别，更为合适。
来到崇黑虎军团总部驻守的白虎区“长镐星”，离开太空中的超级战舰，乘坐小飞船降落的崇应彪，一眼就看到在机场迎候的二叔。
本来以为大难不死的他，会受到叔叔的热情拥抱，然而最终获得的却是迎面一拳。如果不是北邙众将拦着，恐怕崇应彪挨的就不止是一记重拳了。
流着鼻血的崇应彪疯狂大吼：“叔叔，您疯了，我是您的侄子，九死一生才逃到这里见到您，您为什么要打我？”
崇黑虎：（怒）我打的就是你，你把我们崇家的脸面都丢光了！谁让你逃过白河的，你说！
崇应彪：凌霄人派了二十四亿大军要吞掉我们北邙军，我如果不南撤，就被他们宰了！那紫寿先是不让我抵抗，后又不给我派援军，您让我怎么办？如果您那么看重崇家的面子，为什么不违抗紫寿的命令，过河去支援我啊！
崇黑虎：二十四亿凌霄人？你到底派人调查清楚没有？紫寿用全息通讯器亲自告诉我，殷商会调查得清清楚楚，凌霄军在北边最多不过四亿人，哪里来的二十四亿？你带着差不多十亿大军，几乎没作任何决战，就被区区四亿人吓跑到这里，你还好意思怪我吗？我杀了你！
金葵：（忙拦）二爷，您先息怒，少主可是主公唯一的儿子，您要杀了他，怎么对得起主公？（转向崇应彪）少主，你赶紧向二爷认个错啊！
崇应彪：（慌忙）叔……叔叔，是我不对，我没搞清楚就仓促指挥撤退。可是……可是我真的怀疑，紫寿想借凌霄人的手毁了我们北邙军啊！我爹临死前让我务必保住咱们崇家的军队，我也是不得已啊！
崇黑虎：（更怒）你就知道保军队，保军队，你以为有了军队就有了一切吗？如果全星系一千六百亿民众都骂我们北邙军是卖国贼，让我们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就算拥有再多的军队，也别想翻身！
苏全忠：黑虎叔叔，您也别太激动，难道您不觉得这是紫寿的诡计吗？我们如果与凌霄军进行决战，他们拥有大量变形战机，我们必然损失惨重。如果不跟他们决战，就要承受千古骂名。我们是战也错、退也错啊！如果我们北邙军现在闹内讧，只能让紫寿看热闹，我爹和那些惨死沙场的将士们就都白白牺牲了！
听了苏全忠的话，崇黑虎渐渐冷静下来，回想起紫寿三番五次下的严禁北渡令，他也渐渐觉得不对头。
崇应彪：（哭丧脸）二叔，我真的不是故意丢失领地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别相信那紫寿啊！
崇黑虎：哼，反正你这样指挥作战，已经让我们北邙军陷入千夫所指的处境。今后我曹州军团不会服从你的调遣。
崇应彪：不用，不用，我哪敢调遣您呢？二叔，其实若论行军打仗、政治外交这类大事，您是知道我的，我根本什么都不懂。不然当初的九曜军团怎么会被西岐叛军轻易打败？我爹突然被凌霄人害了，您又奉命南调，北边无主，我才擅自接任了我爹的职务。如今见到二叔，我还当我的九曜军团长，您来执掌大局吧！
崇黑虎：（怒）小子，你试探我吗？你以为我是要篡你们父子的位，才跟你发脾气的吗？我告诉你，就算是你爹活着，我觉得不对，该说就说！该不服从就不服从。我从来也不把什么北邙军领袖的位置放在心上，我一向只凭良心做事！
崇应彪：二叔，您别误会。老金在这里，他能作证，我爹以前说过，如果是太平盛世，就让我来执掌北邙军，因为怎么赚钱做生意，我比您强。但是如果北邙军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只有您才能为我们找出一条活路，应该奉您为主！这也算是我爹遗言吧！我虽然丢了崇家的脸，但总算把队伍，把咱们崇家的家底儿带到您这里了，以后，我就听您的了！
说完，崇应彪便毫不犹豫地半跪了下去。他本来就是花花大公子，上战场也只是想在众多美女面前可以多讲一些威风史，他根本就没有太多政治野心，所以这些话确实出自肺腑。
见崇应彪下跪，金葵等北邙名将也纷纷跪下表明诚意，崇黑虎的部下们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仅仅从崇侯虎特意为弟弟打造的北邙军唯一变形巡洋舰——火眼金睛兽，以及为曹州军团直属队配备军中最强变形空战队——铁嘴神鹰队，就足以表现出崇侯虎的用意。
崇黑虎当然明白侄子所言非虚，也清楚哥哥生前的意思。但他一向对这领袖之位并不看重，崇应彪当了少主，在他眼里也只是自己侄子而已。
如今，见众人盛意拳拳，他知道自己已无法推脱，只能说了句：“行了，都起来吧！现在我们北邙军已经成了没有地盘的流亡之军，需要的就是万众一心、共度危难。但你们在这里给我作个证，等收复了奥丁、玄武，我才懒得当这个什么破领袖，谁愿意当谁当，别再麻烦我！”
众人齐声应和，崇黑虎又亲手擦掉了侄子的鼻血，并为他点穴止血。随后便与崇应彪并肩前行，领众人前往军部驻地，共议大事。
震旦星以北两大区域沦陷，引起全国极大反响，痛骂北邙军失地丧权的声音此起彼伏。
奇怪的是，凌霄军竟然适可而止，止步于白河以北，同时朝歌的凌霄盟外交人员声称这是少数凌霄军自作主张，已经呈报凌霄大帝制裁。
更奇怪的是，对于这明显是托词的说法，紫寿居然信了，还要求在于凌霄盟外交谈判结束前，军队不得挑衅凌霄军，民间不得有任何反凌霄舆论，违者……以“通西岐叛匪罪”论处。真是莫名其妙，滑宇宙之大稽！
对于紫寿的做法，卓尔文心知肚明，知道紫寿是想假借凌霄军削弱北邙军的势力。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放纵了凌霄军，难道仅仅靠外交谈判就能让侵略者退兵吗？
卓尔文自然想统领大军去收复二区。可是，为了讨伐西岐，主力损失太大，目前军中新兵太多，又不知道外星敌人的底细，万一弄巧成拙，将仅有的精锐部队再牺牲掉，那恐怕即便赶跑了凌霄军，也会被西岐军、北邙军、南鄂帮捡了便宜。
怀着重重疑问，卓尔文以秘密方式请求谒见碧游总首领通天，也有幸得到了批准。
再度迈入那熟悉的空间，卓尔文意外发现这里冷清了许多，四圣将、十天君连同赵公明等高手全都不知所踪，唯有多宝依然为卓尔文引路。
不等卓尔文开口，通天说：“你们金乌星系遭遇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卓尔文：请问总首领，到底这次攻打我们金乌星系的是什么军队？
通天：他们是曜日兵团，骨干力量是“二十八宿”。
卓尔文：二十八宿？
通天：说起来惭愧，他们过去也是“碧游”。
卓尔文：（惊）什么，他们也曾经是“碧游”，那么现在为什么……
通天：你听我慢慢说，当年我们碧游对于任何有发展前景的势力都感兴趣，而凌霄盟刚兴起时，我们也认为这是一支可以控制住宇宙平衡的力量。所以，我们也培训了不少精英，潜入凌霄盟，作为暗棋。二十八宿就是这批精英中最强大的一批。没想到，凌霄盟最终还是与我们公开为敌，那些“碧游”也都叛变了组织，彻底效忠于凌霄盟。
卓尔文：（怒）哼，这些叛徒！
通天：不要小看这些叛徒，他们的力量并不弱，而且也掌握着各种类型变形战舰的技术，加上凌霄盟的雄厚实力，让曜日兵团成为凌霄大帝最得力的一把钢刀。他们始终视我们鸿钧为最大障碍，坚信只要攻克金乌星系，就能找到鸿钧的弱点，从而把我们都消灭掉。所以，他们不仅仅是金乌星系的敌人，也是碧游乃至玉虚的敌人！
卓尔文：那么现在情势这么危急，还请总首领施以援手。
通天：（长叹一声）唉，对不起，我们无法援助金乌，不但是我们，恐怕玉虚现在也无法公开支持你们吧！
卓尔文：（惊）这是为什么？
通天：别着急，别着急，你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