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上枝头:妖王别乱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悉心照顾

第三百六十七章 悉心照顾

等缓了一阵,又喝了口水,这才坐在桌子边上慢慢平静下来,回答了丫头重复两次的提问。

“今日得早些起身,免得一会萧炎栗来了还得着急忙慌的穿衣裳。”她说着话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些气喘。

不知道是不是冬日的缘故,时常有些气短,稍微动一动都会全身疲乏。

“夫人这就多虑了,王爷走前可都安排好了的,吩咐了只管叫您睡到巳时再叫醒呢。”言琪一面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面又递了杯水过去。

虞鹊接过水抿了一口,笑着道:“他倒是安排的仔细,自己人又跑去哪儿了?”

“王爷说置办些东西就回来,嘱咐您若是醒得早便在小花园里转悠转悠呢,说是园子里的雪都已经扫净了。”

言琪说起王爷来就不由的深深佩服,连着这小一个月的功夫,日日起的早睡得晚,什么都亲自准备妥当了才肯放心,连汤药都是自己亲自煎好盛妥了端到夫人跟前看着喝下,这样尊贵身份的人竟然还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着实不易。

“是吗?那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人家的辛劳,走,去看看。”虞鹊扬起了嘴角,扶着桌子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前些日子下雪,萧炎栗不叫她出门,昨儿化雪,更不叫她出门,好容易今天开了金口,怎么也得出去瞧一瞧啊。

其实小花园之前她也时常去逛逛,里头不过整洁些罢了,没什么特殊的,那些原本枯的乱七八糟的树枝被修葺之后倒显得更荒凉了一些。

言琪见夫人难得有了兴致,赶忙跟着站起身,冲到院子里叫了清平,三个人一道,往小花园里去了。

穿过一片矮树丛是一个圆形石门,站在外头只能看得见石门中一圈景象,这很不符合北方园林开阔的风格,有些像南方园林的内敛秀气。

跨过石门就算进了园子了,里头原本左右各种了两排高高的银杏,长得极好,夏日里能遮盖出一条长长的林荫路来,可在这样的冬季,也都只有枯黄的树枝,一场雪让最后零星挂着的几片叶子都消失无踪了。

银杏后头是一小片人工湖,比不得别院的大,但是也很有一番风味,湖中间有一个亭子,之前她闲时就会在里头坐坐,看书赏鱼,不过现在这湖还没有全然化冻,鱼也完全不见踪迹,当中的亭子看起来更是冷清的很。

一路走来都是一番冬日里该有的景象,倒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空气里凉飕飕的,闻着很有醒神的功效。

“没什么看的,绕一圈我们便回去吧。”

走了大半圈都有些倦怠了,正要拉着往回走,突然远远地瞧见一片黄橙橙的景象,立马被勾起了兴致。

“那是什么?”

两个丫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是一片橘红,远远看着还有花团锦簇之势,在这样萧瑟的季节里亮眼极了。

“走,往那边去去。”

三个人放下了要回去的念头,又继续往前走,绕过几条石子小径之后这才看清楚了,原是排好了的君子兰,一盆盆的花开的极好,墨绿色的叶子将整个花盆塞的满满当当的,当中的花开的极大,倒不像是一般的君子兰了。

“原来是石蒜花啊。”言琪蹲下身子凑到近前闻了闻,“嗯,果然是一丝香味也没有的。”

“那是自然,要不怎么衬得上这个名字,君子本就当是如此。”清平笑得温婉。

“人们都说莲花才是君子,这石蒜花岂不算白白占了别人的名头?”言琪很有些不服,赶着站起身辩白,一面还求救似的看向虞鹊。

虞鹊只笑笑,并不作声,看着两个丫头斗嘴已经成了她日常的消遣之一了,有时倒比书还有意思多了。

“那要这么说,你叫了‘言琪’这个名字,旁人便不能再叫了吗?”清平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位置,柔声说出的话里似乎都带着质问的语气。

言琪听了,果然有些绷不住了,哼了一声,甩着手径自继续看起了花来,想想又不服气,闷声置气道:“反正你不许叫‘言琪’这个名字。”

虞鹊在一边看着,着实有些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拉着清平一起说了会子好话叫那小丫头消了火,这才继续赏起花来。

萧炎栗并不在意,只笑着替她捋了捋头发,“花赏的怎么样?”

“远远看去热闹的很。”她瞪了瞪眼睛,一派高傲的作风,等着他开头问下一句。

“那就好。”萧炎栗并不上当,只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拉过她转身往外走。

两个丫头跟在后头,眼见着夫人吃了瘪,好笑的很,又不敢放声笑,只低着头拼命的憋着乐。

“一会我们就要出发了,先去祭拜了父母再过年。”

“可我们上回来回一趟王陵,光路上就花了大半日呢,今日能来得及吗?”

上次回来的时候城门都关了,两个人还在城外的旅馆里住宿的,今日这太阳都要升到正当空了,眼见着都是晌午的光景了,怎么想都肯定来不及的啊。

萧炎栗只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皱着眉的人,抹了一把她的脸,不顾她咿咿呀呀的叫唤声,笑得开心极了。

虞鹊的心里却只揪着劲,他这样什么事都神神秘秘的毛病总得要改一改。

回到书房里这才看到桌子上堆了满满的日常用品,什么锅碗瓢盆、被服衣裳,一应俱全。

虞鹊有些惊讶,想起早晨时言琪说萧炎栗是出去置办东西了,难不成这些都是他新买回来的?

她回过身,看着一边正拍灰的人,一本正经的问道:“这些都是你买的?”

“嗯。”萧炎栗抬眼瞥了一下,继续低下头做着自己的事。

“买这些做什么?”总不会说是要在外头过几天吧,即便在外头歇几日也不必要带上这些啊,看着竟有些搬家的架势。

“用。”他的话更加简短起来,唇边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虞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扭头去翻桌上的东西,想要看出些什么来,可翻了一通,还是很不明白。

萧炎栗收拾妥当了,看着她还是一脸茫然,走到近前开了口,“别院修整好了,过完年之后我们就搬过去,我单劈了一道门,以后若要进出便也不必再走正门了,省的绕一大圈。”

“那也不必你亲自跑去买这些啊。”别院里的物件置办哪里还需要他亲自去办啊,这是真成了王府大管家了。

“这些不是我们要用的,是今日要带着走的。”

“带去王陵?”

他摇了摇头,顿了一会,嗓音低沉下来了,“带给父亲用的。”

“父亲?”她直接就想到萧将军,话到嘴边觉得不对,脑子里嗡一声,“父亲?”

“嗯,父亲日后住在城外,什么都得准备妥当了,旁人办又不放心,只我与林煜两个人操持才能安心。”

虞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梗梗的立在原地,仰着脑袋看着对面的人,眼睛里的雾气慢慢升腾起来。

她想说话,但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有些干涩,反复咽了几下这才活动开了,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他要……”她不敢说下去,只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境,说出口便会化成泡沫。

“父亲他除夕会出来与我们一起过年,但是我们不能在家里过,只定在城外,至于林府里,也得有人留在里头,不然怕引起怀疑……”

“萧炎栗,”没等他说完,虞鹊便打断了,蹙着眉头,满眼里都是担心,“这是皇上下了令发出来的吗,不是你们要劫狱吧?”

她知道,这个问题简直可笑极了,可是却不由自主的问出来。

果然,萧炎栗紧绷的脸舒展开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瞎想什么呢?”

她撇了撇嘴,抹过脸,翻动着桌上的这些盆盆罐罐,“就是委屈了爹爹了。”

父亲是个文官,从小到大都是优生优养惯了的,这一趟糟了这样大的难,好容易脱了身却还不能回家,得一个人住在外头,日常起居都没个人帮着照料。

“这只是暂时的,等到坤鲜的事情彻底定下来了,皇上就会为父亲正名了。”

虞鹊低着头,总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的事情老是要跟坤鲜联系在一起,可前两天卫姝说的话倒好像让她的思路稍微理清了一些。

说到底,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牺牲子民而已,更可况现在并没有要了父亲的性命。

这些事放在以前她也是断然想不明白的,现在倒平和了许多,只要一家人能够团聚便怎么都行了。

“我知道了,你们安排就好,只是父亲向来过惯了有人服侍的日子,即便是在牢房里也有日日有人送饭的,若是突然自己过,怕适应不了。”

“这个你放心,林煜考虑过了,等到年关一过就悄悄将母亲送过去,洛玉也跟着去,这样一家三口也不显眼,我再定期去看看,不会有问题的。”

虞鹊有些不放心,“你还是别去了,只让哥哥去好了。”

萧炎栗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拉着坐下身,来回摩挲着帮着暖手,“皇上现在集中处理坤鲜的事情,一战怕是在所难免,即使我现在守孝在家,若是有需要也无法逃脱。”

这个她之前听卫姝说起过了,现在也就没那么惊讶了,心里自然也明白战事若起,萧炎栗是绝对不会坐在家中观战的,只盼着时间上不要那样让人左右为难。

要不索性此时就战,要不捱到自己生完了孩子。

现在这样的时候,放萧炎栗一个人去战场,她是万万不能安心的。

而现在,报复的最佳方式也就只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了。

虽然萧炎栗平日里不提,也总变着法子的找些有趣的事来宽心,可从书院周围堆着的侍卫山就可以看得出他的心里也是有所顾忌的。

两国之间交恶,最终伤及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塔娜努力到今日好容易坐上了王妃的位子,哥哥的汗位也近在咫尺,如何能忍受这样大的落差。

女人到头来最看重的也都是孩子罢了。

虞鹊笑着点了点头,不想叫他烦心。

“何时出发,再不走真就来不及了吧?”她直起身子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