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上枝头:妖王别乱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苦肉计

第三百四十二章 苦肉计

许是有些痒,他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能战胜困意,又沉沉的睡去了。

突然听见门外有了些动静,她抬起头,正看见卫姝端着药碗出现在房门口,看见她醒了先是惊了一跳,接着就眉头舒展开来,微微扬起了嘴角。

虞鹊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招招手将她唤到了跟前,正要说什么,床边趴着的人又动了动,眯着眼睛抬起了身子。

趴的久了整个人都有些麻了,脖颈更是难受的很,萧炎栗皱着眉按着后颈跟卫姝打招呼。

全然没有注意到卫姝神色的变化,他自然而然的伸手就接过了药碗,回身舀起一勺细心的在嘴边吹了吹,正要喂过去,忽的瞧见**躺着的人似乎是醒了。

他愣了一刻,有些不敢相信,回过神来时才确定眼前这个脸色惨白但是却满含笑意的可不正是他的虞儿吗。

赶紧将药碗搁在一边,空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热度已经降下去了,只还有些凉凉的虚汗。

卫姝不知何时已经拿了帕子在手上了,赶忙递上去,萧炎栗接过又替她细细擦了擦额头上、脖子上的汗。

看着他满脸严肃又一言不发的样子,虞鹊有些担心,不安的抚上了肚皮。

不会是他已经知道了,在怨她没有说吧。

使了个眼色给始终站在一边的卫姝,她很通人心,瞥了一眼萧炎栗,轻轻的摇了摇头,又闭了闭眼示意安心。

“王爷,大夫说这场热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如今夫人醒了也就算大好了,属下先出去看着药了。”

虞鹊心里明白了,看来姝儿一直守在这里就是怕自己醒来之后摸不着北,特意来提醒的。

只是萧炎栗怎么脸色这样差,莫不是昨日的丧礼出了事?

她一时不敢作声了,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难受?”他终于开了口,嗓子沙哑的好像更严重些了。

虞鹊挣扎着摆脱了他的控制,硬是直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双手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心疼极了,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就滴落下来。

萧炎栗有些慌了神,赶忙又抓起帕子替她擦了擦,摆摆手,“哭什么,嗓子哑而已,我吃药了。”

熬了这么多日子,熬得都要散了,又何止嗓子哑而已。

她抢过药碗,自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可能是嘴里本就苦也尝不出味道,倒省去了许多药苦的折磨。

萧炎栗看着她,紧绷的脸却突然笑了出来,虽然看着惨淡了些,倒也算舒缓了紧张的神经。

“笑什么?”

“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三十六计之中含着苦肉计想来确实是有用的。”

虞鹊这会子才觉得自己真的心思太过于细腻了,他向来刚毅,若是真的有事便不会摆在脸上了,哪里还会硬扯着嗓子说话叫人听出来。

原本硬着头皮开玩笑也是为了宽慰她,可谁知效果却全然相反了,说完之后,**的人儿一言不发,只盯着床褥发呆,萧炎栗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办是好。

想要循着以往的经验解决,可回想了才发现自小到大,主动的那一方从来都是虞儿,而他做的好像都只有接受而已。

“昨日还顺利吗?”

安安静静的房间里,果然还是她先开的口。

萧炎栗赶忙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都结束了,皇上许了守孝三年,今后可以好好待在家里了。”

“我头先梦见娘亲了,”她低着头,声音又轻又闷,“她就站在院子里给咱们分糖吃,还像以前时一样。那身水红色的衣服可真好看,我记得那会见了之后还非缠着齐叔上街裁了块一样的布,结果穿出来你们都说丑,气的我回去就压箱底了。”

他的表情突然柔和了许多,仿佛也看见了母亲穿着红裙的模样,那时候多好,有母亲、有朋友,整日无忧无虑。

“我何时说你丑了,一定是林煜吧。”本能的提到了那个名字,却还有些歉疚。

在林煜被放出来之前,他独自又去看过一次,长大后两人平日里也难得能见一面,没想到光是在牢房之中就见了两面了。

那还是在狠下决心与塔娜交易之前,林煜获释的日子遥遥无望。

可即便是那样,林煜也没有半分责怪和埋怨,只像以前一样相对而坐,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多是些小时候的趣事,谁都没有开口搅乱气氛。

一直到他临走时,才被叫住,只交代了一句话,“无论如何,保护好虞儿。”

那时他答应的很心虚,连头都不敢点,只含含糊糊的带了过去,想着这一世只怕不知道会不会再有机会能去保护她了。

可也正是那一天,让他下定了决心,无论今后如何,当下能做的一定要做到。

看着他难得的表情好转,虞鹊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面上看着平和又娴静。

他这样一说,虞鹊顿时醒悟过来。

如今不止王府,连京城之中都汇聚了许多坤鲜人,即便安全无恙向来他们浩浩荡荡的走在街上也会给百姓带来恐慌,何况他们在家乡骄横跋扈惯了的,皇上定是顺水推舟叫萧炎栗回来好早日送走这帮客人的。

这样一寻思她便安下心来,舒了口气。

“渴不渴?饿不饿?”萧炎栗起身就要去倒水。

她一把拽着衣袖拉着他坐下了身,只轻轻摇了两下头整个脑袋便有些混混沉沉的,便不敢轻易动弹了。

看着眼前人乏力的样子,想拖着他上床来躺躺,瞥眼却看见门边缝隙里外面似乎站着个人,身着戎装。

虞鹊心里有些疑惑,怎么卫姝还在这,难不成是有什么事。

想了想,握住萧炎栗的手,道:“你瞧你,看着困极了,我这都醒了,也没什么大碍了,你便回去睡睡,醒来也好将皇上交代的事情办妥了。”

他笑了笑,眼睛里红红的一片看不出情绪,突然伸手掀开了被角,一屁股坐了进来,“我就在这睡睡吧,就睡一会。”

虞鹊慌忙伸手去趟,边还自己往外头挤了挤,想要阻止他,“不行不行,我风寒尚还未痊愈,再感染了你可怎么好。”

“哪里有那么多可感染的,我日日都来看母亲不也没事。”他使了些力,蹙着眉硬挤了上去。

两个人窝在半边**,挤得实在难受,虞鹊见又躲不过,只好赶紧往里面挪了挪,尽量拉开些距离。

一边还忙着抱怨道:“以往没有被传染是因为你身强体壮,这几日连着不吃不睡的,早已失了大半体力了。”

萧炎栗懒懒的靠在床头,转过头,突然笑脸盈盈,眼睛里都恢复了些神采,“你怎么知道我这几日体力不行?”

虞鹊愣了一刻,脸霎时红到了耳后根,赶忙低下头,嘟囔着:“没正形。”

门外守着的卫姝本想着等王爷走了好跟姐姐说上几句话,看了眼下这副情形也有些不知所措,赶忙放下药罐,叫着外间的侍婢们一同出去了,临走前还将门也一并带上了。

虞鹊听见了关门的声音这才想起外头还有人在,更有些不好意思,连带着有些气急,这叫人听见了传出去可像什么样子。

她侧过脸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人。

萧炎栗的眼睛眨的很慢,早已是困极了,便也顾不得她的反抗,执意靠在她的肩头上,呼吸的声音重重的,缓缓的。

“虞儿,等这些日子将坤鲜的人都送出去了,再把你爹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便一起走吧。”

“走去哪儿?”如果真的可以那样,她绝对会义无反顾的跟着走,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还是个和亲王爷,他们能逃的了一时,如何能逃过一世。

“随便哪里,去你喜欢的,你小时不是说过想看看海是什么样子吗?那我们便先向东边走,等看完了海再去看山川、看湖泊,走到哪里就歇在哪里,好不好?”

颈边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虞鹊的声音轻轻的,“都听你的。”

“嗯。”萧炎栗闷闷的应了一声,呼吸越来越均匀,就这么靠在她的肩头,慢慢的睡熟了。

虞鹊一动也不动,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了许久,直到感觉肩上靠着的人已经彻底睡着了,这才慢慢的拖着他的头,往里面挪开了自己。

跪在床边将他安置妥当了,又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弄醒他,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里屋的火盆烧的很旺,暖和的很却有些呛人,她走到窗边,想开条缝透透气。

刚打开,冷风呼的一下就灌了进来,她只穿着内衫一时没有防备,冻的一阵哆嗦,顾不得看看外头的光景了,赶忙要回身去穿衣服。

刚转过头却似乎觉得余光里瞥见一个人,难道是卫姝还没走?

她又走近了些,紧紧的掖着领口伸长了脖子往外头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坐在是桌边上的可不正是卫姝吗。

看来是有事要对自己说。

虞鹊赶紧穿了外衫又裹了件披风,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有紧着十二分的小心轻轻带上了门。

卫姝正坐着发呆,突然听见门边的动静,赶忙站起了身,瞧见是她,一时有些着急,几步迎了上来,“姐姐怎么出来了,外头这么凉,刚好的身子可别又冻坏了。”

虞鹊只看着她笑了笑,一边指了指屋里比了个小声的手势,拉着一起走到院子里,这才小声的开了口:“萧炎栗刚睡下,我透过窗子瞧见你在院子里坐着便出来看看。”

卫姝还有些不放心,左右看了半天,拽着她进了右边的厢房,里头虽然没点火盆,但总比外头好上许多。

擦了擦椅子,按着虞鹊坐下了身,她又兀自出了门,一会之后,手中捧着个小小的热水壶进来了。

“姐姐捧着这个罢,会好些。”将水壶递出去后又左右看了半天,将边上堵着的被褥取出一床薄的,努努嘴示意虞鹊起身。

将被褥垫在椅子上,这才又拉着坐下身。

“好许多了,头先睡醒了还有些迷迷糊糊,现在动了动身身子,整个人到爽快了许多。”她盯着眼前的姝儿看了半晌,见她并没有做声,便先开口问道:“姝儿你都知道了?”

模糊的印象中昏倒前是卫姝在自己身边,如若不然,可能自己即便硬撑也不敢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