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上枝头:妖王别乱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名师出高徒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名师出高徒

没想到,刚来几个时辰就上演了这么一出,用事实证明了名师出高徒,当然,目前只在嘴皮子功夫上看出来了。

有好些年都没有挨过训了,回京之后头一遭竟然栽到了这样一个秀气的男孩身上,一下竟还有些反应过不来,只梗着脖子狡辩道:“我们没有多说话,病人喝药的时候呛着了,不过咳个几下而已,小师傅莫要紧张。”

“咳个几下?我在数十米外煎药可都听见了,难不成还冤枉了你们?”小药童的气似乎还未有消尽,眼睛里仍有怒气,“病人本就该与大夫配合,不然怎么医病,若是肖将军喂不好药可以在外头煽火,我来负责喂。”

“小师傅说的在理,我这就改,这就改,不信你看着我喂。”肖渠本来就是个好脾气,加上这回又是失理在先,便也不敢多说什么,重又端起药碗,舀起一勺硬塞进了牧仁的口中,一边笑的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师傅放心,我一定看着他把这碗药喝下去。”

牧仁坐在**,本来头脑迷迷糊糊的,听了这小医童的一番狂轰乱炸,浑身一个激灵好似清醒了许多,赶紧把口中含着的药咽了下去,又吧唧了几下嘴,以示证明。

药童白了他一眼,又盯着肖渠看了好一会,见他们总算一个认真喂,一个老实喝,眼看着喝下了大半碗,这才重新出了房间门,去林子里照看药罐子了。

这一会的功夫,折腾的牧仁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也不知是热药喝的,还是被吓得,汗水划过脸颊上的伤口一阵刺痛,他苦着脸,嗓音嘶哑:“这个小医官人长得小,脾气却大的很,你们汉人真是奇怪。”

“别说了,牧仁兄你还没见着他那个师傅,比他可更要强悍百倍,赶紧躺下好生养着,王爷那头我会汇报。”

可能现在也并不需要他说什么了,肖渠脑子里回闪过萧炎栗走时的神态,那是一种只在上阵杀敌时见过的凶狠,他不禁有些担心。

可现在也顾不上担心了,无论如何他都相信小王爷心里是有分寸的,再者说,即便失了些尺度,那也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事,想必也不会怎么样。

现在还有一桩事需要赶紧查一下才能安心,伸手摸了摸腰带中绑着的那一个小布包,尚还安稳的待在里头,布包是他刚才跟在夫人后头挖出的她仍掉的药材,该去弄清楚这件事了。

见牧仁有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他便赶紧将他扶着躺平了,又看了半晌,确定他睡得安稳了,这才出了门。

仔细看了一圈,才发现林子西边的角落里隐隐的冒着烟,该是那个小医童在煎药,他心想着,不知这个医童识不识得药,便朝着烟的方向走过去。

小小的身影正蹲在炉子跟前,上头一个圆乎乎的药罐外面已经烧的漆黑一片了,盖子上的气孔均匀的吐着烟。

“小师傅,要不你歇歇,我来扇扇火吧。”

炉子边的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后头站了个人,肖渠这猛的一发声将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回头看见是肖渠,一边拍着心口,一边瞪直了眼睛。

肖渠很是不好意思,以往练兵打仗习惯了轻手轻脚,没有想到他煎个药竟能这么专注,自己一句话就把他吓成了这样。

一半抱歉一半窃笑着搀他站起了身,正儿八经的鞠着躬道了个歉,心里却是很乐呵,“小师傅,实在抱歉,肖某不是故意的,还请师傅见谅。”

小师傅的胳膊又细又软,冬日里明明穿的厚实的很,却还是被肖渠一只手就抓着拎了起来,他一边拎一边想,还好刘大夫收着这个小师傅,如若不然,以他这副身子骨怕要流浪乞讨了。

“肖将军要出去?”医童摆了摆手,很大方的接受了歉意,拍去屁股上的枯树叶和泥。

“嗯,一会要出去,”肖渠顿了顿,凑近了些,“小师傅可懂的看药材?”

医童被他突然凑过来的脸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躲了躲,“啊?哦,会……会一点。”

肖渠完全没有注意到医童脸上神情的变化,满脑子都是自己腰间的那包药,听了医童的答复,这就要伸手去拿,碰到上头又有些后悔。

他毕竟是刘大夫的徒弟,刘大夫又与小王爷交好,夫人既然特意支开了他们自己去医馆怕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让王爷知晓,自己若是这样贸然给了,万一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泄了出去可不是添乱吗。

他想了想又重新放下了手,笑眯眯的打着哈哈:“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小师傅好好学习,假以时日一定也是位了不得的大夫。”

小医童听他这么一说,以为他刚刚纯只是为了捉弄自己,一时气急,踮起脚梗着脖子瞪着他,道:“肖将军好歹是位将军,跟我一个小医童还计较那么多,方才我也是气急说了几句,想不到肖将军记性倒好,走前还特意绕一趟来寻仇。”

肖渠没想到他这又误会了,有些哭笑不得,想再解释,他已经重又蹲下看着药了,于是只好行了个礼,勉强道了歉,着急忙慌的走了。

这个小医童可真是随了他师傅的性子了,惹不得!

他走了几步跨出门外,台阶下站着的可不正是卫姝么,她换了戎装,少了些娇嫩,多了几分坚毅,这样看着倒习惯了许多,印象中的她从来就是这副模样。

肖渠挥了挥手,满面笑容,完全忘了刚才的憋闷,“你怎么来了?”

卫姝换了身衣服,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这会子见了他才有一种老熟人的感觉了,“怎么,不欢迎么?”

“哪里哪里,”他一面摆手一面向她走去,“只是我还不知道你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何时见过你还会串门子,说吧,什么事?”

卫姝见他这么开门见山,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只是这事圆也不好叫旁人听到。

她拉着肖渠走到一边,小声道,“肖渠,夫人有意把我们支开会不会有什么事不方便说啊?”

肖渠心里一顿,果然是为了这个,就知道她也一定心里敲着鼓呢。

“你看出什么端倪了?”

卫姝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倒没有什么,只是夫人这几日都硬撑着,但今日却有些反常,着急要办什么事似的,以往若是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怕她便是等也会等在王府的,怎么会着急要回家呢,而且……”她说着有些犹豫起来,不确定能不能将直觉的东西讲出去。

“而且夫人与王爷说的那几句话很有些不寻常是吗?”肖渠将她的犹豫直接摊开来。

她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明白,若连他都不能信也就没有旁人了。

“走吧,一起去个地方。”

正失神的时候已被肖渠拉着走出了一截了。

“去哪儿?”她不解的抬头看着。

“医馆。”

见他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卫姝也就不再对多问了,只跟着他往医馆走去。

其实肖府附近的街上就有一个挺大的医馆,但他却没有进去,只又拽着走了好长一截,在拐角处发现了一家小医馆,这才走了进去。

卫姝正想着要问一问,进了门才顿悟了。

这家小医馆,门脸虽不大,里头倒是很有几分架势,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房子也干干净净,来瞧病的人统一排在一块蓝色布帘遮盖起来的房间外头,瞧完一个进去一个,井然有序。

他们也自觉的排在了最后,卫姝这才得了空问个究竟,听了肖渠的话,更加坐实了几分心中的猜测,不免也更加担心起来。

好半天的功夫才排到了他们,进到里间,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整洁、长相斯文的男子端坐在桌子后头,正低头写着方子,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只打了个招呼,头也未抬。

肖渠心想着,这些大夫倒真是个个都自傲的很。

大夫写完了方子,抬头瞧见是两位军爷,忙笑着道,“二位军爷来瞧病呀,哪里不对劲呢?”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有些心虚,眼前这两个人明明看起来身强体壮,好的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开罪了,只好硬着头皮寒暄问诊。

肖渠摆了摆手,取出腰间的小布包,摊开来放在桌上,“请大夫帮我瞧瞧这是什么药。”

原是来办案的,这便放下心来,将布上的药材取了些在掌心里仔细瞧了瞧,又放在鼻子前认真辨认了一番。

“这是川贝母,这该是当归,这是川芎……”

大夫瞧了一遍又一遍,来回闻了一通,嘴里念念叨叨说了许多药材名,最后才抬起头看着他们下了决定。

“二位军爷请当心,这不是什么有毒的方子,而是个喜事方子。”

“喜事?”

大夫爽朗的笑出了声,“是啊,是副保胎药,怕是哪位夫人有喜了,”他说着表情又有些暗淡了。

“既是喜事大夫为何突然忧心起来?”

“是喜事不假,只是照着军爷您拿来的这一点药材来看,里头织壳的量下的十分足,怕是其他药材也少不了,想来这位夫人腹中的胎儿怕是得极其小心地护着才行。”

其实来之前他们都曾猜想过可能夫人是有了身孕不愿对外人说,只是没想到大夫说的这样严重。

肖渠的心里有些不安,这些话想必夫人去问诊时大夫也都说了的,可即便这样,夫人还是那般果决的扔了这些药,想必心中亦是苦涩的很。

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也谢绝了大夫开的方子,走出医馆一路上都有些沉闷,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知不觉走到了林府外,齐叔并未站在门口,连着大门都是紧闭着的,也不知里面情形如何了。

卫姝犹豫着想要进门,被肖渠一把拉住,“还是别进去了,夫人既特特避开了我们定然也是不想我们知道,她与王爷间近几年风风雨雨的也都挺过来了。”

她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时候有些事,若有旁人在旁拉着也得力些,自己若钻进了死胡同,可就真的绕不出了。

何况她总觉得夫人跟自己的性子有些地方很有几分相似,若是真的下了狠心只怕到时再想挽回就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