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女郡王的绝色后宫

054 失踪,被擒

054 失踪,被擒

天色已黑,屋里没有点灯,只如银月光自窗外洒进来,一缕琴音,悠悠渺渺,仿佛迷雾轻烟,以为触手可及,握在手里却又什么也没有。

凌悠然推门进去,只见绝雪衣墨发,静坐窗前,有月色在素白的指尖轻舞,那绝色的面容逆着月光,却焕发比月色更清冷耀眼的光华。

“决定了?”他问,琴声未歇,头也不回。

“决定了。”简单三字,却字字含恸。她面色平静无波向前走去,内心多少挣扎与伤痛尽都埋起。

一转眼,看见他琴案之前放置的一小盆植物。婴儿巴掌大的花,含苞待放,紧紧蜷在一个白色的瓷盆里。花萼深黑,往上渐渐演变成红,周围氤氲着一层朦胧的光辉,浅淡如橘,仿佛火焰在燃烧。

这便是“隔世”了?她神色一恍,不由自主地伸出食指轻轻一碰,那花蓦然绽开,鲜红的触须伸出来在她指尖叮了一口,凌悠然吓得忙缩回手,脸上惊异不定。

琴声戛然而止,绝看看那张牙舞爪的几根触须,目光迂回到她脸上,微微翻卷,低低一叹。心道: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

凌悠然定定看着他,不知为何,从那淡漠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春水涟漪。

素白的手伸过来,轻轻捏住她的食指,唇微微张开,慢慢含进嘴里,轻轻一吸,凌悠然只觉得那一吸似乎将自己的心魂都给吸了进去,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指尖明明是浅浅温度,却仿佛被火灼烧,滚烫灼人直到心底。

“绝——”微颤的嗓音带着一丝甜腻的意味,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微微一顿,随即张口吐出她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看着她,眼底清明,无情无欲。

“既决定了,那么,开始吧。”绝长身而起,宽大的衣袖缓缓拂过琴弦,发出一丝杂乱的音调,微微飘动的衣袂,在她眼前如流云划过,留下淡淡的兰花香。

凌悠然站起来,静待吩咐。他却淡声道:“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她依言出门,一这守,便是一昼夜。这一个昼夜,她不眠不休,寸步不敢离,唯恐这其中出意外。

当门打开的刹那,当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怎样?”激动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抓得那样紧,既紧张又害怕。

绝面带倦容,肤色苍白,神色间清冷如雪,道:“药已服下,性命无碍,至于何时会醒来,端看他自己的意志了。进去看看吧。”说着,让开身。

凌悠然当即冲了进去,绝走出门口,掩了门,如瘦梅修竹的背影瞬间一晃,素白的手及时扣住门边,才将将稳住,幽不知哪里闪了出来,想扶他,却见他摇头,知道平日不喜人碰触,当下不敢造次,只担忧看着他。

缓了一会,绝慢慢直起身,脸色依然苍白,神情却不复刚才的脆弱。

“君先生来了,在听涛亭。公子要不先休息一番,再去见他?”幽建议道。

“不必。我这就去见他。”说罢,走向竹林外。

屋子里,凌悠然安静地坐在床沿,凝视着躺在身侧的妖孽。只见他神色平静,朱唇玉面,虽是清减不少,却恢复了昔日的容色。一头紫红的发,转变成了火一样的颜色,淡淡幽光流转,仿佛火焰一般散落在他肩上。

握住他一只手,虽然还是冰冷,但却能感觉到脉搏跳动的频率,那么有力。

“绯月……”深情低唤,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沉入睡眠。

听涛亭中,君墨手拈黑白子自弈,听得脚步声,回头一看,指尖的棋子啪嗒一下掉落棋篓,神色难言惊诧:“数日不见,怎地耗损至此?”

“救人而已。”绝淡淡说道,在他对面坐下来。

“什么人值得你耗损十年的内力去救?”君墨摇了摇头,随意一问,却也不指望能得到他回答。

绝果然没有回答,倒了杯茶,饮了一口,转而问道:“你来,是想当说客?”

君墨目色微敛,重又拈起棋子,道:“什么都瞒不住你。那些人不得门而入,便求到我这里来,我也是无法。听说伯父病体日渐沉重,你、当真不回去见上一面?”

“生死本是寻常事,为何要见?”绝语气清淡,仿若事不关己。清晨的雾色里,神色明明灭灭,如同遥远夜空的星子,令人无法触及。

君墨静看他一眼,长长一叹,“你还在怨恨。伯父当年亦是情非得已。家国两难全,忠义的枷锁之下,他没得选择。”

“不。”绝轻轻反驳,语调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于己无关的事,“他有得选择,他选择了忠君爱国,选择了杀妻弃子。在世人眼中,他的选择才是正确的,若他果真为了顾及妻子而受降,才被天下人所不齿。”嘴角轻轻一扯,化开一丝笑意,恍如昙花一现,冰雪缤纷,美极,也冷极。

“若只是当说客,你可以回了。若是与我品茶对弈,便留下。”

君墨叹了下,见他气色实在差得很,不忍打扰,于是起身道:“我听闻伯父托了太子前来,你要小心。太子可不如我这般温和,若不如他意,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多谢相告。”绝低垂眉眼,卷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泄露些许情绪。

疲惫至极的凌悠然一觉黑甜,醒来时已是暮色时分,屋子里光线昏暗,她伸手一摸,**空空如也,顿时心中一凉,全然清醒过来,将床摸了个遍,却还是什么也没有。

绯月!惊得立刻冲出门去,于正疾步赶来的十三郎撞了个正着。

十三郎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稳住她,“女人!”

她抬眼一看,“十三郎?你来得正好,快帮我找绯月。”

“他怎么了?”十三郎蹙眉,“不是说在此疗伤么?”

凌悠然心中急切,懒得与他细说,当即拽着他一起去找绝。

“女人!”十三郎同样心急火燎,用力拉住她,急道:“先别忙找人。府里出事了,说是郡王通敌叛国,已被押解回京。陛下派了禁卫军,已将郡王府团团围住。我是好不容易才溜了出来,如今局势未明,通敌叛国乃是大罪,郡王府已是回不去,你暂且找个地方躲上一阵子,当局势明朗了,再回来吧!”

“什么?”凌悠然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这两日只顾为绯月解蛊之事,竟忘记了这茬。想不到,变故来得如此迅速。

“玉瑾还在府中?”

十三郎应道:“是。府中用度依旧,只是不能自由出入。我能溜出来已是不易,带不了他。”

“我知道。”凌悠然点点头,“但是既然他还在府中,我怎可丢弃他独自逃命?何况,你也说了,眼下局势未明,郡王向来忠于陛下,陛下不会不知,等押解回京,此事必然彻查。如若我现在逃跑,才真正落人口实,不是真的也成了真了!”

十三郎大急,用力握住她肩膀:“难道你要回去自投罗网?万一——”后面的话没出口,但彼此心知肚明。万一通敌是真,可是要掉脑袋的。

两人的说话声不小,屋里的绝被惊动,已是推门走了出来,目光淡淡扫来,道:“出了何事?”

“绯月不见了。”

“王府出事了!”

二人异口同声,关注重点截然不同。

绝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到妖孽之前住的房间。推门点灯,但见**空无人影,屋子里并无打斗挣扎痕迹。他却嗅到一种极淡的气息,很熟悉的味道,当即心中了然。是云!想到他与南荒巫傩族的牵扯,已隐约有了猜测。然,却并不打算告诉凌悠然。

“你且先回府,人,我会帮忙寻找。”

凌悠然不放心,目光逡巡在他脸上,只见他目色清冷,神色郑重,当即心中一定,点点头:“有劳。如有消息,麻烦通知我一声。”

当即乘坐马车,连夜赶回王府。

行进中,忽然听得清脆的断裂声,感觉马车猛地顿了下,整个车厢倾斜下去,两人对视一眼,十三郎提剑飞身出去,很快便响起了兵刃交接声。

凌悠然挑帘看了眼,五六人围攻十三郎,自己不能出去添乱。因此躲在暗中,准备伺机偷袭,忽然听到车顶上“噗噗”几下沉闷声响,车厢轻轻晃了下,仿佛被东西勾住。

暗叫不好,当机立断打开车厢后壁的暗栓,打开后板,滚了下车底。这是经过自己改良的车厢,做应急之用,想不到今夜恰好就用上了。

才滚入车底,车厢便被往反方向快速拉动,车轮将将擦着她的手臂滚过,吓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缩着身体动也不动地伏着,等车轮滚过,就势往旁边一滚,抬头看时,发现十三郎竟尾随车厢而去,登时急得大喊:“十——”才吐出一字,忽然就发不了声音。

“呵,倒是有几分聪明,只可惜你的夫郎太蠢了点!”听得一个陌生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她惊忙回头,发现身形高大修长的男子,戴着诡异的狐狸面具,穿着紫色长袍,驻剑而立,微低头,看着趴地上的自己。

凌悠然立刻翻身坐起,那剑眨眼便抵在了喉咙上,令她不敢稍动。睁圆了眼,静静看着那人,只觉得那双眼鹰隼般锐利,又深不可测,幽异的光华闪烁其中,衬着那诡异的面具,有种摄人的魔力。

“倒还算沉得住气。”那人轻道,似是赞许又似讽刺。大手一挥:“将她带走!”两个高大健硕的黑衣男子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一人牵着一匹骏马,马蹄裹了布,落地无声。另一个则来到她跟前,如同擒住小鸡般将凌悠然提起来,丢上马背,蒙住她的双眼。

权衡了下,凌悠然没做无谓的反抗,乖乖伏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带着自己七拐八弯地,最后又被提下了马背,进入一处宅子。

由于被蒙了眼,不知方位,只隐约感觉到宅子还挺大,兜转了片刻,只觉得一阵香氛扑鼻而来,自己被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主子,人带来了。”声音是刚才的面具男,接着有人拉开蒙眼的布罩,凌悠然只觉得眼前一亮,眨了眨酸涩的眼,不着痕迹扫了一圈。

宽敞的房间被一道珠帘分隔成内外两间,自己所在乃是外间,器具摆设简单不失大气,看起来均为凡品。

紫袍男子走进里间,珠帘晃动之间,隐约窥见一人坐在房间左侧的椅子上,斜斜倚着扶手,姿势慵懒闲适。

看不见那人的面容,只觉得一道恍如实质的目光透过珠帘落在自己身上,随即,一个微沙哑的男声懒懒说道:“就这黄毛丫头?怎么可能?!”声音优美沉厚,隐约给人一种华丽之感,然而语气中的轻蔑之意却令人听了十分不爽。

凌悠然垂眸寻思,这是什么人?为何要抓自己?

紫袍男子回道:“据刺探消息,南宫绯月近来与此女频频接触,且,那些奇思妙想的东西也是从认识此女之后才有。重重迹象表明,那些东西应是出自她之手。”

那目光在凌悠然身上逡巡了几下,哧道:“女人,除了献媚争宠,生儿育女,还能作甚?”

“可她是凤国的女人。”紫袍男子轻轻一句,那人默了下,“倒也是。”

仔细听二人之间对话,凌悠然已经肯定二人非是凤国人。而玄衣男子话语间流露出对女子的轻鄙之意,应是来自北边的男尊国家。那么,会是越国还是临国?

很显然,他们是冲着自己与绯月合作发明的那些东西而来。

这么说来,眼下自己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紫袍男子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无忧郡主。”

那种无意中流露出的倨傲,实在令人不爽,凌悠然仰头直视他,“尔等何人?抓我来做什么?别卖关子了,直说便是。”

“倒是个不怕死的。”男子轻笑了下,以剑鞘挑起她的下巴,力道有些重,凌悠然不悦地蹙了下眉头。

“说说,你与南宫绯月是什么关系?说实话,便可以安然回去。否则,惹怒了我家主子,下场、会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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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韩知鱼的钻钻,╭(╯3╰)╮。

这两天精神不济,码字堪比龟速。更新较晚,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