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混沌灵根
这一切太顺心了，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她踏入仙道，一直在苦苦挣扎，从未有过如此光明的前途。她也想过，是否他们别有用心。凤辰就是上官辰，他知晓自己的一切，是否告知了极阳道君？但随即想起了球球，他是上官辰的血脉，即使不顾及自己，也会估计球球吧。再说，仔细想想，又觉得眼下没什么可操心的，别说她现在还只是个炼气弟子，就是极阳师祖当真不怀好意，以修为强令她就是了，何必安排这些？
如此一想，她便轻轻松松地住下来。
精英弟子就是精英弟子，待遇与普通弟子完全不一样。这个地方，紧靠着玄极真人的洞府，灵气充盈，环境清幽。在这附近住的，都是其门下女弟子。每个人拥有一个小洞府，每个小洞府又有数个房间，休息室、修炼室、炼丹室、灵兽室等等一应俱全，其中桌椅陈设更是全由青玉所制。
这着实令叶冰大开眼界，就她所知，青云派的筑基修士，也没有这么好的洞府，这天阳派不愧是天嵴数得上的大门派。
得到一个好洞府的惊喜，让她完全忘了疲惫。开始慢慢布置。
休息室最简单，她如今已经炼气大圆满，不怎么需要睡觉，只随便布置了下。修炼室是蒲团、聚灵阵及一些不太重要的书籍。
她们这些女弟子的洞府都并排在一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山谷，划出了数块药田，其中大多数种满了灵草。洛雪鸳说，每个洞府带一块药田，洞府的主人可以随便处置。
叶冰已打算开始学习炼丹，这个地方灵气充裕，可以掩护空间种植灵草，明日去问问洛雪鸳，哪里可以得到种子。
叶冰在忙碌地布置洞府的时候，极阳峰最高的那座洞府，极阳道君仍然倚在他的龙榻上，不过这次没有美人服侍，也没有葡萄可吃，而是懒洋洋地翻着一本书籍。看了一会儿。他“嗤”了一声，不屑道：“什么烂东西，古修会用这种兽皮做纸吗？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书本一挥，丢到下面坐着的玄极真人身上。
玄极真人接过，脸上表情扭成一团，又保留了一丝希望，问道：“师父，真的是假的？”
上官极阳坐起身，接过弟子递来的茶，撇着嘴道：“就是假的，不是真的假的。太古时期到上古时期。霜石兽只在山南存在，数量极少，后来上古时正魔大战，沧海桑田，霜石兽才多了起来。且不说这书的材质，单说内容，似是而非，就能蒙蒙你这样的结丹修士，想骗我？没门！”
“…………”
大概因为玄极真人的表情太痛心了，上官极阳便问了一句：“你花了多少钱？”
“三百……”
“才三百灵石？哦，那就算了。”这点钱别说他，结丹修士都不看在眼里。
可玄极真人又说道：“师父，是三百中阶灵石……”
“什么！”上官极阳跳起来。修仙界普遍用的是低阶灵石，中阶灵石可不好找，三百中阶灵石，算起来比三万低阶灵石还多。
“三百中阶灵石，你这小子真是……”上官极阳想指责，想想又算了，骗都骗了，还能怎么样？只是，让人心疼啊，他们天阳派便是天嵴数一数二的门派，结丹修士一年也就几千灵石，这一被骗……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想这灵石，上官极阳又不甘心，狠狠地骂了声，“说，哪个家伙骗了你？老子去把他杀成渣，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玄极真人也心疼着呢，听到这句话，连忙道：“师父，我也是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换到的，别说找人，我连人家真面目都没见过。”自家师父杀心甚重，每次杀了人，都会被首座长老训诫，然后回来骂惹事的人……他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被师父训得跟三岁小孩一样。何况真的是没什么线索。他已经认栽了。
眼看凤极阳又要说什么，玄极真人连忙道：“师父，弟子有件事向您禀报一下，关于您新收的那位记名弟子的。”
后半句话拉回了凤极阳的注意力：“嗯？”
玄极真人小心翼翼地道：“师父，我查看了一下那个叶冰的灵根，似乎就是您曾经说过的混元五行灵根！”
“什么？”凤极阳瞪着他，“混元五行平衡灵根？你是说五灵根俱全强弱一致的混元五行平衡灵根？”
“正是。”玄极真人看了看他的神色，疑惑道，“师父，这灵根究竟有何玄机？我记得当初您说，这混元五行平衡灵根是数种特殊灵根之一，比之异灵根单灵根也不逊色，可惜很久没有出过了。”
凤极阳却没答他的话，而是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混元五行平衡灵根？这女娃有意思，纯阴体质就已是千年难得，混元五行平衡灵根也是数千年未曾出现过，居然一起出现在她身上！”
想了一会儿，他记起自己徒弟还在这，便对玄极真人道：“你可知道，我们修道，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玄极真人愣了一下。天阳派是道门，弟子入门，即便是杂役弟子，也是由道经开始。“道是什么”这个问题，既浅又深，门中任何一个弟子都可以说出一套，却是元婴修士也说不出确切的答案。
凤极阳难得有元婴修士的风范，正色说道：“道是天地，是宇宙，是太虚，是规则，是本源，甚至可以认为是任何一种东西，但是在太古时期，所谓的道，主要包含一种意思，那就是衡。”
“所谓衡，是平衡，是制衡，也是恒，永恒。平衡，世界方以存在，制衡，规则得以常立，如此，方能永恒。”
听到此处，玄极真人一惊：“所以，这混元五行平衡灵根，是完全符合太古时‘道’的一种存在？”
凤极阳微微点头：“不错。我们如今的修行方式，灵根越少越好，因为灵气入体会互相抵销，但是，其实在太古，却另有一套修行方式。”
“这……”玄极真人回不过神来，这样说来，这种混元五行平衡灵根，在太古而言，其实是天纵之资？
凤极阳却又叹了口气：“可惜啊，太古时期太遥远，之后的上古时期，已经换了一套修行方式，如今已无法得知衡的修炼方法。这孩子，太可惜了……”
……
“冰冰，球球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他此番离开，谁不定会有机缘呢。”水灵对着长吁短叹的叶冰道。
“可落入那袁士成手里，总是不放心。”
“冰冰，那赶紧提高修为，然后咱们出去找球球。”水灵眼珠一转，立刻想到怎么引导冰冰去寻找其他精灵。
叶冰只能点头，如今只盼早点有筑基的感觉。“水灵，以后我就神识与你沟通，空间还是不常见来。我们刚到这天阳派，谁知道会遇上什么，万一探查到空间的事情，可不好。”向着也无事，叶冰用神识把丹炉放在小院，上前引导灵泉水冲洗，想着把它拿到外面炼丹。
“好啊。”水灵点头，却看着叶冰的动作有些不解，“冰冰，你拿着丹炉做什么？”
“我要学习炼丹。”
“这可是极品炼丹炉，你结丹后用比较好。”
“想着没有丹炉，先凑合着吧。”叶冰也考虑过，这个丹炉是极品，以自己的修为要用它来炼丹，需费很多功夫。不过，这样利于自己修行。把全部灵气消耗后，再吸收比较快的。“过段时间，我会把空间种上灵草，你帮忙打理。”
“好啊，可不要些普通的。”水灵随即要求。
“好好。”知晓水灵看不惯自己栽种的那些灵谷，叶冰连忙应道
出了空间，叶冰就开始在洞府内炼丹。
……
丹炉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叶冰停下丹田之火，打开丹炉。
药香已经变作焦臭，灵草也成了一堆药渣。
她摇摇头，把药渣倒了，从旁边的石坑里舀水清洗了丹炉，再度放入适量材料，继续炼丹。
这洞府虽小，却是五脏俱全，极阳峰上多清泉，炼丹室里也引进了泉水，炼丹十分方便。良好的环境，充盈的灵气，让叶冰觉得，炼丹并不是那么烦闷，仔细感应炼丹时的变化，掌握细微的差别，也十分乐趣。
来到天阳派已经快一个月了，她觉得整个人都很轻松。在这里，她有单独的洞府，有结丹修士的指导，又不必背负身份的枷锁。而且。她如今是天阳派的精英弟子，每个月得到的丹药灵石颇多，玄极真人下发的弟子份例也有她的一份。这让她完全不必操心杂事，只需专心修炼就好。
初来时，玄极师伯查看了她的修炼情况，指点她先把体内所有的灵气转化为阴性灵气再筑基。她这些日子，就照着玄极师伯所说，慢慢凝练灵气，闲暇了，一个人慢慢琢磨炼丹。
也不知是心情好了，还是灵气充溢，状态极佳，她炼丹的成功率也高了许多，这些天来，炼基础丹药成功率已经上了四成。
这个成功率，是一般炼丹师的水准的，让她稍稍有了点自信——其实她的炼丹天分也不是那么差。
洞府后面的药园，她也向洛雪鸳讨了种子，分成两份，一份重种在空间，一份把洞府外面的药田种上了。空间的早已成熟，可外面的这些药要能用，最起码也要十年后。
另外，她见到了其他几位师姐妹。
玄极真人所收女弟并不多，连洛雪鸳在内，也只有三个，其他两个都已经筑了基。
大师姐韩清玉，性格稳重，待人和善。据洛雪鸳说，这位大师姐在他们师兄弟之间很有人缘，师姐妹也喜欢跟她相处，以后若是有事，找大师姐帮忙必定没错。
二师姐魏依依，性格颇为高傲，草草见了一面，便说要修炼，回了自己洞府。洛雪鸳私底下偷偷跟叶冰说，这位二师姐一向自恃天资过人，肯定是嫉妒她被师祖收为记名弟子，才不给她好脸色。不过，高傲的人性子直，不会主动欺负人，不去惹她就没事。
叶冰对此只是一笑置之，昔日入青云派，她与同门来往，奉行的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不结仇怨。如今她的处境，比青云派好了何止十倍。小小的冷脸，她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至于凤辰，自从带她回来，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连问讯也没有。叶冰向洛雪鸳打听过凤辰的情况，洛雪鸳只回她，师叔一切都好，回来就闭关了，其他似乎不愿多说。
这消息，让叶冰心中略微不快。她当然知道，天阳派是他真正的师门，这里的人对他来说都比她亲近，只是……。想起球球，那股不快更深。他怎么能心安理得的闭关。可再一想他们修为相差甚多，这里有事他的师门，自己除了苦苦修行，提高修为，倒也没法子对他。
无论是对于凤辰还是上官辰辰，叶冰有时间会怀疑，这种感情，真的是男女之情吗？她两世都没有体验过。总觉得他与比别人特别一些，看到他很欢喜，分离时有些不舍。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没有他。不再见他，也不是那么难受。想到最后，她自己都糊涂了。
也许，只是她自己与他有了球球，可在球球被抓后，那点心思，早已被叶冰抛到脑后。只是他如此坦然面对球球被抓一事，又让叶冰有些恼怒。
炼丹室内，药香渐渐浓郁，叶冰感觉到，炉内的丹药已经成形，便收回了心思，心中默默地计算着，在控制好的一瞬间，掀开丹炉。
炉底躺着数枚淡色的丹药，一颗颗颜色清透。她拾起这些丹药，把玩了一阵，满意地倒进备好的玉瓶中。
原先买的那些炼丹原料，这下是全部用尽了，她的炼丹术也迅速地好了起来。炼这些基础丹药。已经不成问题，可以再试着炼高级一点的丹药了。
停了炼丹，她就地在炼丹室调息了一会儿，准备调息完出去一趟。
天阳派除了山下小镇，门内还有特别为弟子准备的小型坊市，店铺都是门派所开，来往的也都是门内弟子，出/售的东西，物美价廉，更重要的是，在此交易十分安全。
还没调息完毕。洞府外的阵法传来波动，一道传音符飞了进来。
叶冰接过，符无火自燃，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叶师弟，我在外面。”
她心中一动，没有觉得欢喜，而是皱了皱眉。她眼下实在不想与凤辰见面啊。
可人已经在门口了，又怎能不去见面？她叹了口气，起身整了整衣裳，试着露出正常的笑容，觉得自己没有情绪波动，才去洞府门口。
洞府石门开启，一人负着双手背对着她，宽袍大袖，身姿挺拔，仅仅是个背影，已觉得英气逼人。他此时目光落在远处，不知在看什么，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叶冰一愣。
眼前这人，面容是她熟悉的，可整个人的感觉，却完全陌生。她看着眼前的人，不禁纳闷。要说衣裳，青云派普通弟子的青衣虽然朴素了些，可也不难看，怎么这位凤师兄当初看起来那么不显眼呢？如今只是换了一身装束，便觉得气度风华，卓然贵气。
她没见过极阳道君，若是见了，必会发现，凤辰此时的模样，与极阳道君有五六分相似。
在她打量着凤辰的时候，凤辰也打量着她。
他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艳，对于叶冰的女装模样，凤辰早已经忘记，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不过，也只有一瞬而已，他便反应过，态度自然地笑道：“叶师弟，你这般女子装扮，可比原来好看多了。”
叶冰一愣后，却是苦涩一笑，心里却有些闷闷的，凤辰难道忘记了球球？
凤辰看着叶冰的眼神，责怪的目光，慢慢一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你放心，球球没事。”
他这一句话放心，让叶冰一怔，心里慢慢涌上来一股温暖的感觉——她可以感觉得到，凤辰心思坦荡，对球球并不如表面那般冷淡，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想起了一切，很想问，却哟害怕问。
听到声音，叶冰才意识到，两人一直在门口站着，连忙往旁边让了让：“抱歉，凤师兄，进来坐一坐吧。”
“不了，”凤辰往左右看了看，含蓄地道，“我来送点东西。”
这左右住着几位师姐，叶冰明白他避嫌的意思，所以也不勉强，只笑道：“凤师兄可是有什么送我？”
凤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半尺见方镶金嵌玉的盒子，递过来：“我回来就闭关稳定境界，一直没想起来，今日出关，才想到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可能需要这些。”
他的神情很奇怪，目光有些游移……似乎是不好意思！
叶冰更奇怪了，狐疑地接过，打开盒盖，却是一呆。
凤辰咳了声，道：“不是什么宝贝，俗世的东西，对我们修士而言根本没用，也就一直扔着，不过，想来你们女修还是需要的。”
叶冰捡起盒子里一根簪子，浅绿的温玉，色泽明亮，没有多余的雕饰，素雅精致。从来没想过，恢复女子之身，竟然还会有人送她梳妆之物。
她心情有些复杂，却只是慢慢吐出一口气，合上盒子，抬头笑道：“多谢了，我还没用过这么珍贵的东西。”
看她反应平静，凤辰舒了口气，也笑：“什么珍贵，不过是些俗物罢了。你若有用就好。”
“球球的事情还望凤师兄费心。”
凤辰心思复杂，“应该的。”这一个月以闭关做掩护，就是不敢面对叶冰。害怕她之前的态度，不过还好今日相见，她态度倒是变了，如今这般相处倒是适宜。于是点点道：“我叶师弟放心，我与球球有血脉之缘，有先天牵连。他无碍的，”他顿了顿，摇头笑道，“不行，你如今这模样，总叫你师弟也不妥当。嗯，叶师妹？”
叶冰一怔：“这……好像有点奇怪。”
“也是。”凤辰抬头想了想，“要不，直接叫名字？小叶，还是叶冰？”
“啊？”这个……
看到她的神情，凤辰不禁笑了，这这是第一次，这几月来，叶冰出现这样的表情，忍不住笑道：“玩笑而已，不过我真的想不好以后如何称呼。”
这确实是个问题，以后总不能一直叶师弟地叫，这让别人听来，会觉得很奇怪。
“嗯……其实我不介意叫名字。”反正，他也是叫雪鸳名字的，便是也叫她名字，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是吗？那我可……”他停下话头，往旁边看去。
旁边的洞府，此时出来一个人，似乎觉得这边有人，好奇地看过来一眼。
是那位二师姐魏依依。
凤辰镇定地转回头，笑道：“我先回去了，下次有事，你就直接给我发传音符吧。”
有别人在边上看着，叶冰当然也不会再留他，客客气气地道：“今日多谢了，球球的事情，有消息麻烦通知我，以后再会。”
凤辰点点头，迳自走了。
当他走远，叶冰转过头，向魏依依笑着见礼：“魏师姐。”
魏依依神情有些奇怪，有震惊，有不解，也有不快，最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进洞府了。
叶冰自然不知道魏依依震惊什么。眼下她也顾不得这些。
她如今功法已经修得差不多了，炼丹又渐入佳境，是时候准备筑基了
她手中有一颗筑基丹，两颗炼基丹，要是能把筑元丹炼出来，那么在玄极师伯的指点下，筑基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筑元丹剩余的其他材料，她已经陆陆续续地买齐，只差另一种五百年的灵草红闕，便托了内门的店铺，帮她留意。
也不知这门派店铺本来就货源充足，还是极阳道君的面子，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传音符，说是红闕已经到货了。
叶冰匆匆把东西一收，便去了内门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