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太子上眼药

胤礽对付德嫔的手段很简单，也很粗暴。无非就是透过孝庄跟孝惠两人打压她，后宫之事本就应该后宫的人做出些动作。他也不会那么愚笨，傻傻地跑到孝庄跟孝惠身边给她上眼药。

除了早殇的皇子未有排序和更名之外，现活着的皇子，康熙都一一赐予了新名字，阿哥的排序也重新排了一遍。

胤礽正式赐名爱新觉罗胤礽，而胤禔正式当上了名副其实的皇长子。三阿哥赐名胤祉，四阿哥赐名胤禛，五阿哥赐名胤祺，六阿哥赐名胤祚和七阿哥赐名胤祐。

其中最为耀眼的是六阿哥，这胤祚的祚有三个意思，一是福气，二是帝位，三是年。若说康熙不知道祚有帝位的意思，胤礽绝对不相信，只是他猜不出康熙的用意。别说胤礽猜不出康熙的意思，就是连孝庄也不清楚康熙的想法是怎么样。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胤祚的名字让德嫔扬眉吐气，只是她这般的作态，反倒让不少跟她位置了一样的嫔妃不满意。首当其冲的就是胤禔的额娘惠嫔，荣嫔虽然不若惠嫔表现得那般明显，但是不难看出她对德嫔十分不满。而宜嫔更加不用说了，她的五阿哥养在孝惠跟前都没有六阿哥来得精贵，再加上看到德嫔这般的作态，她更加不喜。

孝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这德嫔，她本来倒是觉得德嫔还算是个不错的，只不过现在六阿哥赐了名字胤祚就如此，想来德嫔的心很大。她倒不担心康熙会做出什么事，太子已定下，即使康熙再如何看好六阿哥，前朝始终有人看着，而且康熙并非昏了头脑。

“玄烨，哀家自然之道你有你的道理，但是德嫔这几年还是不要再晋位份了。”孝庄虽然不反对康熙宠信德嫔，但是她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他，雨露均沾，不可过分宠爱德嫔。

康熙自然是明白孝庄的意思：“皇玛嬷，朕知道。”

“哀家不是管你宠爱谁，只是德嫔是个心大的人，断不能再晋位了。”孝庄很直白的跟康熙说了她的想法，她可不想这帝王之家再出一个世祖帝。

“朕懂皇玛嬷的意思，放心吧。朕这么做，自然有道理。这德嫔是不会晋位的，皇玛嬷放心。”得到了康熙的保证，孝庄安心了不少，她知道康熙一言九鼎，答应的事情是不会反口复舌。孝庄对康熙是十分信任，以她对他的了解，如果是他不想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如此爽快应下来。

自从大清入关之后，蒙古嫁到皇家的女子逐渐减少。即便是入了宫，生活远远比不上留在草原，起码留在草原多了一份轻松和自在。留在宫里的女人大多都怀不上子嗣，而她们并不受宠。并非所有嫁入皇家的女子都能像孝庄那般生得个儿子，并且能够继承大统无后顾之忧。也并非所有的女子都如孝惠那般，即使无世祖的宠爱，亦无子嗣，仍能快活的在宫中生活。

孝惠是幸运的，同时亦是无法复制的存在。尽管康熙跟孝惠的感情一般，但是有孝庄在他们中间，他们并不陌生。孝庄虽然有试图让康熙和孝惠更加亲近，只是效果略为一般，久而久之，她也不怎么管了。反正她百年归老，康熙也必然会善待孝惠，她很放心。

“乌库玛玛，皇玛嬷。”胤礽雷打不动的例行请安，两三天便到慈宁宫，哄得孝庄跟孝惠两人都是非常高兴。在她们眼中含饴弄孙才是她们最想要的，别的事情对于她们来说都很淡然和随意。

孝惠最近确实很高兴，宜嫔的五阿哥养在她身边，她一直都无所出。康熙将胤祺养在她的跟前，她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她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但是一直都有孝庄为她遮风挡雨，即使不受宠也不会被欺负。虽然她并不聪慧，但是这些年的经历确实让她明白了许多。

“保成来了，来让乌库玛玛看看有没有瘦！”孝庄乐呵呵的看着胤礽，如果说之前对胤礽的喜爱是来自于康熙，那么现在她对胤礽是打从心底的喜欢这个曾孙。聪慧懂事明理却又不骄傲和嚣张，她眼里越发觉得康熙的教育真的很出色。

“乌库玛玛，保成身体可壮了，都能吃整整一碗饭。”胤礽用白皙而胖嘟嘟的手指比了个一，惹得孝庄跟孝惠两人都高兴不已。他一开始并不乐于装嫩，只是时间的流逝，也让他觉得到自己越活越回去。他乐此不疲的对孝庄和孝惠撒娇，做各种孩子气的举动，生在帝王之家有人宠爱他，实非易事。

孝惠十分宠爱胤礽，并无什么特殊意思。除了她一直都没有孩子以外，对待孩子她真的非常好。胤礽对她真的很好，逢年过节从不曾落下一次的礼物，平日一有时间便哄她高兴。尽管现在宜嫔的五阿哥胤祺养在她的咸安宫，但是她对胤礽的喜欢丝毫不减，反而是越来越欢喜。

要说这宫里跟孝惠和孝庄关系最好的皇子，那绝对是胤礽无疑。胤禔偶尔会到慈宁宫与孝庄请安，但平时甚少踏足慈宁宫，更别说孝惠的咸安宫。三阿哥胤祉养在了内大臣家中，本来就很少入宫，她们见面的机会不多。而四阿哥胤禛养在佟贵妃跟前，年龄尚小，也很少来慈宁宫。六阿哥胤祚更是如珠如宝的被德嫔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平时都甚少踏出宫门。而胤祐更是少之又少来请安，一来是成嫔知道七阿哥天生的腿疾要好好照料，二来本来就不太被人喜欢的七阿哥，何必让胤祐遭到旁人的异样目光呢？

“保成身体壮就好，乌库玛玛还在等保成成家立业，给哀家生个玄孙。”

“玄孙？能吃吗？”

胤礽的话实打实的逗乐了孝庄，她知道康熙虽然有教导他读书识字，也有教导他四书五经，也安排了他下月正式入读无逸斋，只是无逸斋一日不入，没有启蒙师傅教导，很多事情便不是那么清楚。

“玄孙是保成以后的孩子，不能吃。”

“恩，保成知道了。”孝庄跟孝惠看到胤礽一副明白了的模样，笑意更深了。而胤礽自然是知道她们笑的原因，只是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以后慢慢会减少了。现在他还没进入无逸斋念书，还能有多余时间来看看她们，逗逗她们开心。随着年纪慢慢长大，他也无法像现在那般引得她们哈哈大笑。

胤礽想了想说：“乌库玛玛，保成觉得皇阿玛不单单是大清的巴图鲁。还是个十分厉害的阿玛！”

“保成为什么这么说？”孝庄有些诧异的看着胤礽，她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想来无非是想告状之类。

还记得那一年，胤礽无意之中打破了康熙最钟爱的古董花瓶，他想了很多办法让康熙不生气。只是没有到，他最后竟然到孝庄跟前来告状，说康熙欺负他，康熙要他罚抄临摹些诗词歌赋当作惩罚，而且整整罚了他抄五遍。想想，那时候她便想笑，实在是太好笑了。

“弟弟病了，每次皇阿玛看完弟弟，弟弟很快就好。乌库玛玛你说皇，阿玛是不是很厉害？”胤礽说的弟弟无疑是指德嫔的六阿哥胤祚，除了他，后宫便无经常生病的阿哥。

孝庄一下就知道胤礽说的是谁，是德嫔的六阿哥。当时康熙给六阿哥取名她一点都不高兴，祚这个字让她忆起董鄂氏的四阿哥，一出生便封了亲王，也让忆起了宸妃，想起了那段庄妃的往事。

“是谁告诉保成的？”

“嘻嘻，是保成在御花园偷偷听到那些宫女和太监说的话，她们说德嫔娘娘的小阿哥每次都是皇阿玛一看完不久之后就好。保成也想生病的时候不吃药，药好苦，吃了蜜饯舌头还是很苦。”胤礽想到之前身体不适的时候，每天都两大碗黑乎乎的药，一想到这里他就皱着眉头，他这辈子对这些黑乎乎的药怎么也提不起精神。

孝庄假意敲了一下胤礽的脑袋说：“生病就必须吃药，让你皇阿玛来也帮不了你。保成想不生病就药好好照顾自己，底下的奴才伺候得不好就换。”

胤礽一脸不乐意，只是他知道，怎么可能生病的时候不吃药呢，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自主的想，他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想到当年生病的时间，二话不说就拎起那碗药灌下去，也不需要蜜饯。

胤礽陪着孝庄和孝惠两人吃了晚膳才回毓庆宫，他今天的心情异常的愉快，他倒是很期待未来的日子。德嫔，自求多福吧！他可是狠狠的记住了她所作所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私下做这么多的小动作，他不下些绊子，那才对不起他自己。

孝庄在胤礽离开之后，便与苏麻喇姑商议这件事。孝庄本来是想让别的嫔妃抱养六阿哥，只是之前康熙已经答应了让德嫔亲自抚养。苏麻喇姑想了想，便建议孝庄不如以担忧六阿哥的身体为由，安插几个心腹，在胤祚身边悉心照料更为妥当。孝庄想了想也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于是当天她就下了懿旨遣派了几个嬷嬷过去照顾胤祚。孝庄的举动让后宫的嫔妃颇为嫉妒，只是胤礽却忍不住笑了，再得意多一下吧德嫔，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