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究竟是谁伤害了谁
自从那一晚的不欢而散，事情似乎发生了逆转一般的变化。
顾小柒依旧想方设法的躲避着楚亦歌，可是几天之后却发现自己东躲西藏根本就是自娱自乐。这几天里楚亦歌虽然每天都会回来，但却是在凌晨所有人都睡着之后，第二天又在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就已经离开。至于顾小柒躲不躲，她都已经不会遇见楚亦歌。这般场景让顾小柒松了口气，可是心底的失落却越来越多。
神情恍惚的坐在客厅里，外面的天气阴沉的像是要下雪一般。顾小柒的手里捧着一碗热奶茶，是她最爱的咖啡味儿。迷蒙的杏眼怅然若失的看着远处，丝毫的焦点都没有。眼光看似聚拢实则是分散的，仔细看就会发现顾小柒的眼神飘渺的像是失了心智。
“顾小柒，我让你想办法让亦歌讨厌你，不是让你逼得亦歌连自己家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回。”
陈凌然扭着婀娜的姿态，涂得红艳艳的长指甲大刺刺的指着顾小柒的鼻子。尖酸刻薄的语气透着她对顾小柒的厌恶和鄙夷，活像是民国时代的阔太太。
“自己有本事就去公司找，不敢的话别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我不是你的保姆更不是那些巴结你献媚的人，所以麻烦你不要打扰我的清净。”
头也不回，顾小柒浅浅的抿了一口奶茶。由于搁置的时间过长，已经有些凉了。味道比热的时候差了许多，甚至还有些难以下咽。入口的涩味让顾小柒的神色怔了怔，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从口腔一直浸染到心底。
奶茶凉了会变得苦涩，若是换成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呢？是不是她和楚亦歌一直以这样类似于冷战的模式相处下去，他们之间的感觉就会变成手里的奶茶，越来越苦涩。在炙热的时候一口气喝光，口感会是永恒的美味。若是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到最后凉的时候喝进嘴巴里的就全然是苦涩，再也不复当初的美好。或许，爱情也是如此。
顾小柒忽然发现与其像现在这样耗下去，任由他们之间还可以存在的美好全然崩落，还不如趁着她在他的心底还有一丝美好，转身离开。有时候伤害不一定要留到最后关头，在深爱的时候离开，才会是致命的打击。
“放心好了，我会尽快提出离开的要求。”
放下手里的细白的瓷碗，顾小柒面无表情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越过耀武扬威的陈凌然，顾小柒的心头忽然生出尖锐的疼。
其实陈凌然是称得上绝色的倾城美人了，拥有傲人的身材绝美的脸蛋，还有耀眼的背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在所有人的呵护宠爱恭维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这样的女人才是足以匹配楚亦歌的吧，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而自己呢，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耀眼的背景，唯一拥有的就是最初接近楚亦歌的目的。
她是带着仇恨而来的，从最初开始的目的就不纯洁。即使侥幸得到了爱，也根本不配长久的拥有。还是，要彻彻底底的放下。
这样的顾小柒，是不配拥有楚亦歌的。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
不屑的看着顾小柒冷哼一声，陈凌然美丽的眸子里溢满了恶毒和狠戾。
“放心，我现在就去。”
顾小柒看着陈凌然笑了，笑里带着浓浓的绝望和苦涩。她已经做出了决定，既然要走，就要走的漂漂亮亮的。高傲如顾小柒，就算是离开，也要留下一个绝美的背影。
看着顾小柒的笑，陈凌然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下意识的她竟然避开顾小柒的视线，转身逃也似的上了楼。
微微的叹息一声，顾小柒收拾好心情准备去楚亦歌的公司。早晚都是要面对的，既然决定了伤害，就不要退缩更不要心软。与其等到彼此之间只有怨恨，不如趁着各自还有爱，趁着记忆还很美好，干脆利落的斩断一切。
“萧飒，备车去楚氏集团。”
静静的吩咐着萧飒，顾小柒站在风里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失神的杏眼平静的看着偌大的花园，视线忽然闯入顾卫东猥琐的身影。他穿着佣人的衣服，拿着一把大剪刀妆模作样的修剪着院子里的花圃。看到顾小柒的时候趁着周围的保镖不注意，特地做了个数钱的动作。吃果果的威胁，看的顾小柒心底一阵嫌恶。
车子一路平稳的开出别墅区，不紧不慢的朝着市中心的繁华路段靠近。顾小柒一路无言，双眼失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见了楚亦歌她要怎么说？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意，摆出高傲的姿势跟楚亦歌说让她走？她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楚亦歌会杀了她的吧。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将自己逼到顶点，才会掩藏那些丑陋的真相。
比起被楚亦歌看不起蔑视，顾小柒宁愿被他痛恨。至少那样她在他的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澈，而不是带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决定了要用恨做最后的收尾，那么怨恨和刻骨铭心的恨又有什么区别。她宁愿让楚亦歌用痛恨的方式，记住自己的存在。
顾小柒是自私的，自私到就算是要离开，也要用恨霸占着楚亦歌的心。
车子无声无息的停了下来，萧飒恭敬的下车替顾小柒拉开车门。
“顾小姐，到了。”
“谢谢。”
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顾小柒偷偷的深呼吸着从车子里出来。抬头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大厦，顾小柒忽然萌生了退意。墨绿色的玻璃外墙上清晰的印着她的影子，脸色苍白如纸。飘渺似不存在的摸样，让顾小柒惶恐的心逐渐的安静下来。既然早就决定了，那么就没有退缩的必要了。
“萧飒，你在楼下等我。我自己上去就好。”
淡淡的看了一眼萧飒，顾小柒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往大厅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总裁专用的电梯，顾小柒娴熟的输入密码，平静的步入电梯。看着电梯上显示的字数一点点的在攀升，顾小柒的心也越来越沉稳。犹如一滩死水，波澜不惊。无论是什么，再也无法波动死寂的心湖。
电梯终于停了下来，带着清脆的一声响。顾小柒不紧不慢的走出电梯，昂首阔步的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顾小姐，总裁在二十七楼开会。您先在办公室等一会儿，我去替您泡咖啡。”
吴崇光难得正经的像个秘书的摸样，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疏的一丝不苟的黑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谁也无法注意到他黑色的眸子里此刻正闪烁着别有深意的光芒。顾小柒没什么心情搭理他，更不可能看到那抹光芒。她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径直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五分钟之后，吴崇光端着一杯蓝山咖啡走了进来。礼貌的搁置在顾小柒面前的桌子上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顾小柒一个人安静的坐着。
刚刚走出楚亦歌的办公室，吴崇光的长指一勾。黑框的眼睛被他潇洒的勾在指尖不停的转动着，竟然不会掉下去。原本还斯文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欠扁起来，贱兮兮的笑挂着唇畔，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
悠闲无比的吹着口哨，吴崇光乘坐电梯径直到了二十七楼。走廊的尽头，楚亦歌面无表情的坐在最高决策者的位置上冷眼看着会议室里一千多个各部分公司的高层。
“楚，你的女人来了呢。”
吴崇光俯身，故意在楚亦歌的耳边窃窃私语。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更是别有深意的注视着楚亦歌，生怕错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他吴崇光就不信，听到顾小柒到公司里来，楚亦歌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开会。
可是出乎吴崇光预料的是，听了他的话楚亦歌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相反脸上的表情还更加的阴沉冰冷，让一旁坐着简报的高层吓的忽然脸色苍白，冷汗一滴滴的从额头流出来。
“如果你太闲的话，就坐下认真记录会议。”
冷冰冰的语气，毫无情绪起伏的命令式的口吻。其中的肃杀之气，吓的吴崇光再也不敢多嘴，连看好戏的心情也收了起来。乖乖的坐到楚亦歌旁边，老老实实的做着会议记录。一双不安分的眼睛不时的瞟向楚亦歌，可是看来看去，竟然没有发现他有丝毫的异常。平静冷血到，吴崇光刚刚只是在跟自己说天气预报似的。
真是奇怪，这家伙不是很在意顾小柒，只要是关于她的消息就算再重要的事情也会推掉。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无动于衷。奇怪，奇怪很奇怪。难道他们两个吵架了？可是不对啊，那可是顾小柒诶。顾小柒，这三个字对楚亦歌来说简直就是圣旨。只要有了这个三个字，楚亦歌就算是在上厕所恐怕也会提了裤子就跑。
莫非，他们是真的决裂了！
这个想法让吴崇光吓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楚亦歌。甚至，吴崇光都忘记了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千人的大型会议。
“不想干可以现在走人，没必要打断我的会议啊？”
楚亦歌挑眉，冷言冷语的刺激着吴崇光。暗色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看的吴崇光一脸惊恐。直觉告诉他，他家总裁生气了。不是一般的那种生气，是运用云淡风轻的眼神就可以把自己秒杀到骨头渣都不剩的那种生气。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他家总裁这么生气，那他只好委屈的先闭嘴，收拾好所有的好奇心和看戏心态。呜呜，可怜的顾小柒还不知道在办公室里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他家总裁。
果然如吴崇光所料，原本两个小时就可以结束的会，在楚亦歌的挑刺下整整开了五个多小时。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多，开到所有人都饿的惨兮兮。
到了最后的最后，所有人都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时候，楚亦歌才终于发话让大家离开。
所有人都走光了，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楚亦歌一个人。
此时的楚亦歌全然没有了开会时的严肃和睿智，卸去了所有的脸色反而变得有些疲惫无助。听到吴崇光说顾小柒来找他，楚亦歌的心里不是没有波澜不是没有惊讶的。他恨不得立刻丢掉所有的人，不管眼前该死的会议，不顾一切的冲到自己办公室去找顾小柒，他心底深处的女人。可是他却不敢，因为害怕因为不确定因为恐慌。
这些天以来彼此的相互疏远和躲避，让楚亦歌越来越不确定顾小柒对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