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

第九十一章 他该拿她怎么办

七月五日,天凤国女帝凤轻歌在天凤国上下大力推广新改造的畜力和水力龙骨水车运用于农事灌溉中。并改造出水磨,用于大量磨制面粉。百姓可拿老式的人力水车换取畜力水车和水力龙骨水车。若在前三个月购买,则只需花一半的价钱便可。自此,畜力龙骨水车和人力龙骨水车以及水磨在民间开始广泛使用,农业灌溉水平大大提高,磨制面粉的效率也大大提高。

“陛下!”一个身穿蓝衣的宫婢拿着一个漆木盒子走了进来。

凤轻歌微微抬头看向蓝衣宫装女子,淡淡道:“何事?”

“这是紫苏姐姐叫奴婢送过来的!说是乞巧节快到了,看陛下是否有需要绣个香囊!”蓝衣宫婢一屈膝,恭谨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绣香囊做什么?”

“紫苏姐姐说,按照习俗,乞巧节大多未婚女子都是要绣一个香囊,以备送给自己心上人。暂时没有心上人的,也可先绣一个,待七月七日还愿之后,遇上了自己的心上人,便可再将香囊送出去。马上便是七月初七了,所以紫苏姐姐让奴婢来问问,看陛下是否也遵照习俗,绣一个香囊备着!”蓝衣宫婢端着漆木盒子,解释道。说着将漆木盒子打开,接着微微一笑道,“这些丝线锦布都是新进贡的,陛下即便没有想送的人,绣一个给自己也是好的,也算是沾沾乞巧节的喜气!”

恭谨有礼,行事得当有分寸,安守本分,又不失灵活。面前的蓝衣宫婢便是小咕咚为她重新安排的贴身宫婢——宁蓝

凤轻歌看着盒中的丝线。眸中微闪,淡淡道:“先搁在那儿吧!”

“是!”宁蓝一躬身行礼,应声着退了出去。

凤轻歌走了过去,拿起盒中的丝线和锦布上下左右看了看,顿时觉得像那一团丝线般,无比纠结了,她连绣个十字绣都不会的,绣香囊?不是存心折腾自己嘛!眉微微挑了挑。不过……闲暇之余绣着玩玩貌似也是不错的!

当仲黎和步凌寒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凤轻歌一手拿针,一手拿布,一脸纠结,几欲抓狂的样子。

“姐姐,你在玩什么啊?”仲黎一跑过来,看着凤轻歌手中的丝线。环抱着胸,挑了挑浓眉,好奇道。

玩??凤轻歌不由嘴角微微抽搐,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朕在玩?”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仲黎反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看着凤轻歌道。

“朕这是在绣香囊!”凤轻歌不由微微无语道。

紫苏“扑哧”一笑走了过来:“陛下都绣了一下午了,还跟这些线布较劲呢!”

凤轻歌一挑眉看着仲黎道:“你这小子这些天在干嘛呢?没见你到朕这里来。也没见你去打理花草,朕将皇宫里面的花花草草都交给你,你可不能给朕渎职怠工啊!”

仲黎撇了撇嘴道:“我这几天跟着楼哥哥和那个姓傅的家伙学武去了!”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你小子不是向来喜欢打理些花花草草的吗?怎么突然对学武又这么感兴趣了?”

仲黎一哼声道:“还不是因为纪江!我跟他定下三年之约,如今在武艺上赢不了我,三年之后,我自然也不能让他赢了我,那样岂不是太丢脸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怔,微微开口道:“小子。朕记得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跟朕说,要当天下第一花匠,可如今的你,却可以为了赢过别人。为了习武,将打理花草荒置一边。小子。如今的你还清楚自己想做的是什么吗?”

闻言仲黎不由一愣,垂下眸来。眼露迷茫:“我是想当天下第一花匠的,可是……可是我也不想输给纪江那小子,我也想……”仲黎一抬眸道,“我也想学武保护姐姐,不想让姐姐像上次在四方山那样满身是伤,仲黎却什么都做不了……”

“仲黎……”凤轻歌不由目露复杂,原来这小子突然如此执着于学武竟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她……

凤轻歌轻轻一叹,轻拍他的头:“小子,好好想想吧,自己若真想做,就去做,只要最后不要错选才好。若打理花草和学武都想做,就好好安排时间,都不要荒废!”

“嗯!”闻言仲黎重重地点头。

凤轻歌眸一转,将手中的绣的香囊递给仲黎:“小子!你看得出这香囊上绣的是什么吗?”

仲黎闻言盯着香囊看了半响,睁大了眼睛道:“是……一团废纸?哎呦!你干嘛敲我的头啊!”

“你这小子见过哪个人把一团废纸绣在香囊上的!”凤轻歌再一敲仲黎的头没好气道。

仲黎摸着头,委屈道:“所以才觉得奇怪姐姐干嘛要绣一团废纸在香囊上啊!”

凤轻歌不由抚额,正欲又一敲那小子的头,忽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白色的杜鹃花!”

凤轻歌不由眸中一亮,朝步凌寒看过去,随即一回头看着仲黎道:“看着没,小子!你啊,眼力劲还是太差了!”

“你绣的一团皱巴巴的,我哪里看得出来是杜鹃啊……”仲黎一撇嘴道。

“陛下现在绣的还算不错了,之前绣的都不能看呢!”紫苏不由笑道。

“多嘴的丫头!”凤轻歌不由看着紫苏嗔怪道,随即看向一脸清冷的步凌寒,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一挑道,“上次步爱卿为朕刻的杜鹃花甚是好看,这雕工如此不错,想来学这刺绣也是极为容易的。不如替朕绣一个香囊吧!”

闻言步凌寒不由目露诧异。

一旁的紫苏不由开口道:“步将军是一介男子,又怎做得好这女子做的细活,陛下还是不要为难将军了!”

“谁说刺绣就只有女孩子可以做了,手工技艺都有个相贯通,步将军既雕工卓越。刺绣定然不难的,想必步将军也应该容易学会。朕也不让爱卿为朕绣香囊了,只是还是给爱卿送一盒刺绣的玩意,将军若有兴趣,可以琢磨琢磨。这将军该不会拒绝吧?”凤轻歌看着步凌寒道。

“多谢陛下好意,不过臣想必是不需要这些的,陛下即便送给臣,臣也只能白白糟蹋!”步凌寒一拱手冷声道。

一炷香之后。步凌寒抱着一盒装有锦布针线的盒子,嘴角微微抽搐,面色阴寒,脚步僵硬的离开。

花满楼中,一个清儒男子坐在桌旁,身旁的婉翳女子伸手为着男子泡茶,斟茶衣袖摆动之间。带着一股独特的淡雅和风韵,微微带着绿色色泽的美人镯松松的在女子纤细的手腕间滑动,足见女子的清瘦。

清儒男子看着女子清婉淡雅的面容,接过女子奉上的茶,微微一叹开口道:“她绝不会像你这般安静,也不像你这般淡雅风韵。善解人意!”

闻言女子收拾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茶壶放入托盘上,清然地淡淡一笑,淡淡道:“世间女子本就是不同的!”

“是啊!不同的……”清儒男子微微轻叹,噙了一口茶,低头一笑, “她从小就爱缠着我,爱无理取闹。爱乱发脾气,任性,像个长不大的被骄纵惯了的小孩子。”眸中微凝,“只是现在的她似乎不像小时候那般单纯了……”

女子轻轻抚上自己的面颊,微微开口道:“为伊和她长得很像吗?”

清儒男子看着女子。伸手缓缓抚向女子的脸上,一点点地描画着女子的面容。微微失神:“容貌的确很像,有时候透过你就似乎可以看见她的影子!”

女子清然地看着清儒男子。微微躬身,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上男子的心口,缓缓开口:“可是也仅仅只是容貌有些像而已,公子心中清楚知道为伊不是她,不是吗?”

清儒男子微微回过神,收回手,清儒的脸上划过一丝苦笑:“是啊!很清楚的知道,就是想欺骗自己,把你当成她也不能。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清晰的看出你们两个的不同,其实,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女子站起身来,摩拭着手腕间的美人镯,眸中微凝,轻轻开口:“曾经也有个人像公子这般,将为伊当做别人的替身。他说……我笑起来像六月盛开的月季……很像她!”女子眸中微微带了些落寞,“他……也是忘不了他心中的那个人!”

闻言清儒男子缓缓握住女子的手腕,眸中微闪:“为伊……”

女子轻轻推开男子握住她手腕的手,缓缓开口道:“七夕乞巧节,是为伊卖出自己的**和卖出自己的时候,以后恐怕不能像今日这般陪公子说话了!”

闻言清儒男子不由面露惊诧,清儒的脸上露出丝凌乱的表情,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腕:“你不是说你卖艺不卖身的吗?为何要将自己的**卖了,还要卖了自己?”

女子淡淡一笑,微微垂下眸子,轻轻开口:“为伊今年十七了,再过几日,到七夕那日就恰恰十八了,也快算是一个老姑娘了。女子一生之中最期盼的便是能有个好的归宿了,为伊身为青楼女子更是也免不了俗的!”

清儒男子抓着女子手腕的手微微一紧,眉头微微皱起,关心道:“你不过才十七,哪里算得上老姑娘,你这样随随便便嫁人能有什么好归宿!”

闻言女子眸中微闪:“人不算老,可心已经老了、累了!”随即转眸看向清儒男子,恬淡一笑:“风尘中的女子本就不敢奢求有多好的归宿,一切随天意吧!公子若有心,乞巧节那日便来看看为伊吧……”

皎洁的一轮玉盘之下,男子一身妖娆的红衣,闲闲地躺在一颗繁茂的大树之上,银灰的长发倾泻下来,随风肆意地摆动飞扬。带着魅惑的眸忽睁开,微微侧身,支着头,看着来人,比女人还绝美魅惑的容颜上唇角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几年不见,小寒寒轻功见涨啊!”

一个身穿青衣,面色清冷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大树之上,冷冷地看着他:“几年不见,我还是想杀了你!”

闻言红衣男子魅惑的眸微闪,轻轻立起身子,站在树梢之上,一头银灰的头发肆意飞舞。

见到男子银灰的头发,步凌寒清冽的眸中微微露出些诧异之色。随即一转眸,清冷开口道:“为伊说等不了你了,她会在乞巧节那天,在花满楼卖出自己的**,也会将自己一起卖给别人,到时候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闻言红衣男子魅惑的眸中,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随即魅眸一转唇魅惑地轻动,不在意道:“为伊不是个孩子了,她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应该清楚,自己也该为自己所做的选择承担相应的后果,虽然为伊跟在我身边八年,但既然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也没有权利插手!”

话音刚落,一只手便抓住了他的衣领,步凌寒浑身爆出一股寒气,抓着阙央的衣领,一拳向阙央的脸上打去。阙央挥开步凌寒抓着自己领间的手,一侧身避了过去,立于另一侧,阙央眸光微凝,忽勾起唇角,魅惑一笑:“小寒寒又如此粗暴了,将来可没有哪个姑娘家敢嫁给你的!”

“不用你管!”步凌寒见此一哼声,冷冷道:“话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乞巧节那天我不会去买下为伊的,去不去随你!”清冽的眸子一撇,“若不是为伊,我真想就这么杀了你!”说着转身离去。

立于大树梢头的红衣男子见清冷男子离去,绝美的容颜上魅惑的笑一点点褪去,站在树上默然不动良久。红衣男子魅惑的唇角忽缓缓勾起,似苦,似嘲,似笑,似癫……整个人的身体就像失去了依托般,倒了下来,从树梢上缓缓掉落,红衣男子面色没有半丝波澜和表情,红衣翻飞,银灰的发丝与风羁绊着而舞,身子在转瞬间重重落地,扬起一层的尘土。若柔……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树上的落叶似秋已来临了般纷纷落下,将男子红艳的身躯,一点点掩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