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臭道！”我尖叫。

那边的小柯已经快速伸长一根手指。 她丫丫的意图真明显。 不是用挥的手段，而是用伸长棍子戳东西的手法——摆明了就是妄想重现当日刺穿臭道肩岬骨的情景。

而我现在是跳进河里搭救落水者的勇士，反而被溺死鬼拖拉到无法动弹。 要死一起死。 我的心里窜出这样恐怖的念头。 眼睁睁地看着那长指甲飞一般地伸过来，我一身的冷汗哪……

臭道听我尖叫，面色一变。 虽然他立即回身，可是晚了。

小柯的长指甲如愿以偿地贯穿了他的右肩。 臭道挡身在我的眼前，压抑着闷哼一次。 莹白洁亮的指甲象穿刺用的长枪一样，不仅穿透了臭道的肩膀，还吓坏了灵犀。

灵犀哑了三秒钟。 没有回头，他的小狐狸脑袋压在我肩上；右边是我的蛇脑袋、左边是小柯伸出来的长指甲，啊，上面还沾着臭道的一些鲜血。 伴随着指甲尖轻微的晃动，灵犀疯得象爆发的火山——

“呀啊啊……”没等他叫完，我一手摸了他的头发，顺藤摸瓜一般揪住他的脑袋狠狠往地上一掼。 嘴里大喝着：“你给我老实一点！”操，怕鬼也要有个限度。 这么无条件地投降还不如昏倒。

我真的没有看错，他一骨碌地仰首蹲在地上。 看着我的眼神，是崇拜的眼神。 我悄悄地汗一个……反正从小柯现身开始，我地冷汗就冒个不停。 如今被灵犀也给吓得汗一下。 这滴汗水混在其中也没人能察觉到。

此狐狸有病。 这时候居然仰幕我！小妞现在不屑于被人仰幕，小妞现在只想着怎么逃出一线生机！可是臭道在我眼前被贯穿的景象太震撼了。 我一时之间也手足僵化，动弹不得。 干脆，也“啊啊啊”的大叫好了。

女鬼甲怒喝：“你给我老实一点！”说着，另一副鬼指甲狠狠地戳过来。 我丫个，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啊？狗急跳墙地避开后，才回神——操。 这不是我刚刚说过的么？

臭道已经用柳叶刀折断小柯的指甲，再与之纠结在一起。

我不擅于进攻。 只能负责善后。 可怜啊，一个小女人要拖着人高马大的狐狸精和一个佝偻着发抖的老人躲到灌木丛里。 累得我直喘粗气。 呼嗬了半天才发现还不止我们这一伙人躲灌木里。 另外一个穿黑衣地男人也有模有样地匍匐在我们旁边。

敢情穿夜行衣是现在的流行？老人和小柯一身黑不溜秋，男人也穿得乌漆抹黑。 我推他一把：“喂，大哥。 你过去一点。 我们这人多，怕藏不住身。 ”

对方应了一声，往旁边挪了一公分。

我挤进去这中间地缝隙。 学了男人的样，趴着往外瞅。 正好可以看见臭道和小柯扭打在一起的激烈战况。 “看什么哪！”我不敢看了，臭道身上沾了血总会让我心惊胆跳。

“小声点！”对方轻斥。 “我在看打架。 ”

丫的，这是战争！不是寻常邻里间的泼妇骂街。 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斗从男人嘴里说出来就好象只是意气相争而已。 我正想义正辞严地教训了他，仔细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鹅滴个神哪！这位不就是那一天晚上亮出大獠牙紧紧跟我后面，把嘴巴合得“咯嘣、咯嘣”响的何少么？

借了白天地太阳，何少一张鬼脸阴白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满地盯了我一眼，好象全然不认识。 “看什么看！没见过风流倜偿、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啊？”

我今天流得汗够多了。 何少要么不说话，一说话也可以把妖怪给吓死。 只有何府管家。 又惊又喜地哑了嗓子喊：“少爷！”

少个屁啊！这家伙死了N多年了，你还管他叫少爷。 应该叫“鬼啊……”我惨叫着又拖了灵犀忙不迭地爬出来。 上次的教训太惨痛了，这次死活都不肯和鬼少再同处一个地盘上。 天晓得，这家伙不会又发神经，把牙齿碰到“咯嘣”响。

老人家还一径在后面握着男鬼的手，涕泪纵横地说：“少爷。 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死了很久了。 ”对方冷静地回答他。

我丫！这回答太意外了，令我不自觉地回头看。

“牡丹！”臭道在我头顶上暴喝，顺势削掉小柯飞过来的指甲和头发。 我说这位小姐，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玩意儿吗？整天里摆弄了指甲、舞着长头发，活人腻死，死人腻活啊！

臭道一手揽了我的腰，跃出半尺以外。 灵犀被我死命拽在手里，面朝地，跟着被拖动半尺。 “嗑碰”一声响，许是撞上了硬石。 总之。 灵犀老实了。 半点动静都没有。 臭道半边脸暴怒、半边脸忍俊不禁，合在一起可以说是“喜怒无常”。 “我服了你！”他怒声。 话里又带点笑意。 “知道我在忙，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小小地汗一汗，他居然把这种情况称为“忙碌”；而且说话的口气不外乎是正背书的小孩子喝斥宠物狗：“我正忙呢，你少打岔！”

哎呀呀，我地臭道乖孩子。 鹅知道你忙，鹅体谅你。 可是——“那鬼少也在啊！”我怒喝，“我可不想被他咬上一口。 会死人的！”准确地说，会死蛇的。

小柯从眼前飘过，听她急切地询问着：“少爷，你没事吧？”我偷偷回顾，见小柯很贤妻良母地用黑绸斗篷把鬼少裹严实了。

“能有什么事！”鬼少闷声冷哼。 “再大的事也不过是死一次。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还能怕什么？”听听，这说话的德性！根本就是自暴自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