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爱？

爱情？

有点懂，又不太懂。

问人吧？苗阿姨隔三岔五的和王员外对着吼——

“你这傻子也敢去外面风流快活？”我前脚才踏进主人的院子，就听见河东狮吼好不生猛。接着险险避过一天外飞凳。是板凳，还缺了一只腿，估计是不能坐人了。板凳用来摔人的。王员外也在反抗：“我都被你变个猪样了，怎么风流怎么快活？……那是别人瞎说的，你别当真！我心里只有你……喂！你要再扔花瓶，我就……”

“哐啷”一声。

“好吧，好吧，你砸……”

算了吧。这老夫老妻的，鹅都看不下去了。要是这样也叫爱情，还不如杀了我吧。换句话说，这戏码要在我和臭道身上演出来，我才是扮王员外的不二人选。

还是去问问非狗熊兄不嫁的大小姐好了。

“爱情？”秀荷长得不错，就是有点不太爱说话。依秀荷这个实践证明，不爱说话同理可证脑筋秀逗。我试探性地将爱情与狗熊兄挂钩，她就只顾着自己脸红去了。亏了我小心翼翼地在她耳边起码叫了五次“王秀荷”！她还是一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秀莲敲了房门进来，只说一声：“姐，王郎在前厅……”

她个见色忘友地家伙！居然无视我，自个儿拽了裙摆一溜小跑地去会情郎了！

我下巴嗑起，与秀莲二人俩看俩相厌。

“哼！”各自把头撇一边。

“你来我姐房间干嘛？”kao，这是什么口气？难道以为我是来当贼的么？

“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好奇，随即一脸诡笑。真丫她的。同样长得眉清目秀，气质上怎么差这么多？她那一笑，简单是狐假虎威的主儿再世为人——能怎么jian诈，就怎么jian诈。我正想破口大骂“你阴笑个啥？”

结果秀莲姐姐一出声就把我吓得鸡飞狗跳。“你是问你和臭道之间有没有爱情吧？”

鹅是个胆小的主。鹅一被人戳穿了心事就乱扑腾。这么一阵子上窜下跳的捣腾完了，好不容易摸了张圆凳子想坐好。偏偏有根筋没对准，一屁股坐地上了。秀莲小姐那个得意啊，双手叉腰地立着。“就知道是为了这事。”

“我丫……”得，还是别骂脏字吧。天晓得这娇纵惯了的小姐会不会记仇记到此恨上，跑去告状？要让臭道知道，那我就完了。还是长话短问的好：“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暗暗地抽自己一巴掌。kao你个。没事学熊兄结巴，这不是自己lou自己的底么？

秀莲姐姐也不理我。自己优雅从容地捡个好位子把屁股放妥贴了，安心检视自己的葱葱玉指。先前说错骂错。这会儿只觉得秀莲姐姐玉树临风、青葱摇柳、春风吹不尽、野草复又生……哎，瞧我！为了得到答案，啥词儿都形容出来了。秀莲姐姐你个“宰相肚里可撑船”，千万别被我一条小蛇给噎死了啊。

赶紧搓热了双手，挤眉弄眼地凑过去。“秀莲姐姐有高见吧？赐教！赐教！”

我操她个大娘，还跟我嫌恶呢。冲我甩了手说：“走开点！”要不是为了高见，我才不会忍下这口气。这娘们，真够恶棍！得，我先忍！

“爱情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秀莲姐姐做闺中怨妇状，深深吁出一口气。“爱情哪，很简单。就是他不在你眼前，你万分思念。他在你眼前，你万分喜悦。时刻想伴着他，又时刻埋怨了他脑袋不开窍。”哎呀！这短短几句化作千刃万箭，狠狠刺穿我的心。秀莲姐姐立刻指着我的捧心状叫停。“对！就是这样！这就是爱情！”

啥？

我呆住。

“一想到他可能不爱我，就万分心痛。一想到他对我的温言温语，就万分温馨。恨不能跟着他，亡命天涯。恨不能从此与他，朝朝暮暮。恨不能……”我操，这到底是说她还是说我？是有一些相似之处了。可是看着秀莲那“万分、万分”迷茫的表情，就觉得敢情这家伙也在“爱情”。

秀莲横了我一眼。“我是在苦恋。”

哎呀呀，一不溜神又说出来了。不过，苦恋？又一新名词啊。

“苦恋又是什么？”

秀莲跳起来，狠狠赏我一个爆栗。我本想发怒，还个爆栗给她。可是看她一脸悲怒交加的表情，居然下不了手。我问的问题这么难于回答么？

“苦恋就是不能两情厢愿！单相思知道吧？不知道？你真是蠢！单相思就是你喜欢一个人，但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你、只是你自己单方面的有这种想法。”她恨恨地回答。“只有我喜欢了他，可是他不喜欢我。我的感情，对方不知道！我的感情，对方不能回应！”转过身，秀莲又“万分、万分”怅惘地抬头，神色迷离地盯了天花板。“或者，他知道？可是他不愿意面对我？”

我一时震住，呆呆地看着秀莲。

这是秀莲？把泼辣的表面剥干净了，那份怅惘而痛苦的神色，不正是我的心情写照吗？我一想到臭道，就心痛万万分。要怎么样才能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心情？要怎么样才能获得我想要的答案？

秀莲冷冷地扫我一眼，讥笑道：“真是个傻子！爱情常常是残缺的美。这种你爱他，他不爱你的事时有发生。又不是只有你为情所困。这世界上为情所困的人多的是。为情所困的人常常是因为爱错了人而已。只有当他也爱上你，爱情才是圆满的。否则……这份爱就不能完整。”

“那！那怎么办？”我是真的急了。如果我对臭道的爱情不能完整，那比撕裂我的灵魂还要痛苦。

“让他爱上你啊。”秀莲姐姐一根手指戳着我的额头。不一会儿，她又失去了调笑的心情，落落寡欢。“如果实在不行，再另外找个人爱吧。”

另外、找个、人？爱？

爱情的对象是可以替换的？

可是我，只爱臭道啊。我睁了眼看的是臭道，闭上眼想的是臭道。这样的我，叫我如何另外找人来代替臭道？

灵犀适时地踏入房里。“你在这里搞什么？”他微恼的声音打散一房的僵凝气氛。“快回房去睡觉。”

啥？大白天的？

“臭道晚上准备带你去溜达溜达。”回过身，他又补一句：“记得穿玄色衣，别穿了亮白亮白的裙子，不然别人以为大半夜见鬼了。”kao。上次出现这情况的时候，不是你穿了白褂子扮鬼么？

臭道啊？我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他终于想见我了？刚刚的“万分、万分”痛苦一扫而乐，我先乐滋滋地回房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