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

新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生死簿上没有青玄的名讳?!

对于千色而言,这无疑是一个颇具震撼力的消息。

身为一个凡人,自降生之时起,父母亲眷,生年卒日,必然会在生死簿上留下痕迹,这是天规,也是命中注定,无人例外。好比赵晟,即便是仙家之后,可到底没有脱凡胎,出生之时如若不是含蕊撕了记载他详情的那一页,恐怕北阴酆都大帝早就知道自己有着这么一个外孙了。然而生死簿之上没有名讳的凡人,如若不是被知情者暗中动了手脚,那么,这委实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毕竟,就天规而言,生死簿上没有记载名讳的凡人,那就意味着一旦肉身死后便就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就连六道轮回也没机会再入了!

此时此刻,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千色霎时变了脸色,颤抖着唇,止不住牙床咯咯地打架,脑中有无数的问题结成了一团乱麻,却是一言不发,只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青玄的名讳怎么可能不在生死簿上?

这究竟是被谁动了手脚,还是命中注定会最终魂飞魄散?

如若真的是被动了手脚,那么,动手脚的又会是谁?

能动得了生死簿的,定然是在幽冥司举重轻重的人,那么,其人这么做,究竟目的何在?

而这件事,身为幽冥阎君的小师兄究竟知不知道?

……

虽然沉默无声,没有任何语言上的表态,可那一瞬,不仅仅是风锦,就连半夏也几乎是一言便就看穿了千色的所思所想,毕竟,因着在乎而浮现在她靥上的担忧,那般深重。

看来,青玄在她的心中,的确是独一无二的。

对于这个认知,风锦心中有着酸涩,而半夏却是静静起身,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唇际浮起浅淡温柔的笑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淡而低沉,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定:“白蔹若是早有消息,又怎么可能瞒你?他同我一样,也是这几日才知道的。”

这样的言语无疑是一种对事实的澄清。

在这么一大票师兄师弟中,白蔹和半夏是兄弟情义最深的。曾经,初入玉虚宫之时,白蔹矜傲非常,寡言少语,同任何人都没来往,半夏拜入师门的日子略比他长些,却是满身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一个是仙家之后,一个是凡人得道,原本两者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可偏偏,他们却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

后来,千色与风锦两情相悦,出双入对,心仪千色的师兄弟们只好暗自神伤,纷纷作罢。那时,白蔹是要承继北阴酆都大帝,成为幽冥阎君的,可是,他为了千色,执意留在玉虚宫,不肯回幽冥司。这是一种默默的执着,没有任何的表白,没有任何的打扰,只是静静地留在她的身边,看她为另一个男子展现笑靥,那时起,半夏才深刻地感觉到,白蔹这个仙家之后,是真正与别不同的。

就像白蔹自己所说的那样,和不懂情之何物者说情,实在是对牛弹琴!

白蔹的沉默,只是因着无人懂他的心事。

若说背弃,这世上,谁都可能会背弃另一个人,可是,白蔹绝不会背弃千色!

千色倒也不是怀疑白蔹知情隐瞒,她只是担心这其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担心白蔹再一次被连累。“这几日?”她迟疑了一下,许是出于担忧,微微瞥了瞥风锦,不知该不该将后面的话问出口:“你指的是上一次在幽冥司……”

不管怎么说,风锦到底跟在昊天的身边,当初赵晟的事牵涉很大,若是九重天知道了,追究起来,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摆平的。

半夏也瞥了瞥风锦,可眼神之中却并没什么防备的意思,反倒是直言不讳地谈起了当日在九重狱的点点滴滴:“青玄虽然资质不错,可就算承了你和空蓝的修为,也绝对不够格与北阴酆都大帝动手,且在事后全身而退。”他说得极为客观,一字一句都牵动着千色的心,末了,他摇摇头像是知道什么,却又不肯就这么说出,反倒是无奈地笑一笑:“再说,那老爷子是个什么脾性,你又不是不清楚。”

这“老爷子”指的是谁,千色固然心知肚明。在九重狱之中,且不提青玄有没有资格与那老爷子交手的资格,就那老爷子的态度而言,本身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玄机,只怕,那老爷子即便是对着九重天上的诸位神祗,也不曾这样“客气”过!

是的,那老爷子对青玄的挑衅,顶撞,甚至是指责,回应的态度绝对称得上是——

客气!

青玄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罢了,无论是哪一方面,实在没有任何的理由受得起那老爷子的如此客气,难道说,那客气不过是假象,为的是——

有没有可能,动手脚的正是那老爷子?!

如果真是那老爷子,他究竟为的是什么?!

按理,他若是要收拾青玄,实在轻而易举,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否则,当初在九重狱,便就绝不可能给与青玄全身而退的机会。

千色越想越觉得这其中玄机甚多,越想越觉得其中蹊跷重重。只不过,她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倒是听在一旁的风锦轻轻笑出了声。

“细细看来,青玄身上的确有太多不可思议。”或许,风锦发出的声音并不能简单称之为是笑声,只能算作他脸上泛着笑纹时发出的一点声音。而那笑纹也很是奇怪,带着一点了然,更多则是深不可测,似乎已经全然意会了半夏的目的,却还是明知故问:“只不过,半夏,你故意说这些话给我听,究竟用意何在?”

故意么?!

看来,风锦的确不是个可以牵着鼻子随意敷衍的主儿,这么隐晦,竟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只不过,半夏倒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眉头极缓慢的一扬,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将目光落在棋盘上,照常的云淡风轻,笑意牵动了嘴角,黑眸深邃,让人看不穿,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凉凉的带着奚落:“你若不是对昊天的意图心中有疑,为何还不带着九转真魂丹回去复命?”

“你不也说么,这九转真魂丹是假的,我如何能回去复命?”风锦说着,夹起一枚棋子,突然往前一倾,搁置在棋盘上,无论是那近乎自嘲地言语,还是这举动,含义都颇深。

“该做的,你自会做,无需我多言。”看着那突然搁置在棋盘上的棋子,恰巧阻断了棋路,使得方才千色未到之前那势均力敌的棋局已经出现了一边倒的颓势,半夏心领神会,也顺随着执起了一枚棋子,似乎在思索着棋路,语调悠悠:“再说,你若不愿,我也没那本事强迫你。”

这一刻,风锦不得不承认,当初师兄师弟们下山闯祸时,为何每每都非要拉着半夏一起了。此人的心思的确堪称缜密,走一步算三步,以不变应万变,往往不动声色地,就能把人往既定的地步牵引过去。

且不说,有他在,即便是做了什么“坏事”,也不容易漏馅儿,即便是最终露馅儿了,惩罚也绝对是最轻的!

微微颔首,风锦抬起头看着千色,嘴角扬起一抹笑,缓缓对她扬了扬眉,语出淡然:“既然已是无法复命,不如,也一起来淌淌这浑水吧。”

这话一出,也就无疑是表明了风锦的态度。不管怎么说,他是神霄派的掌教,又时常跟在昊天身边,总能发现些些蛛丝马迹,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而风锦也明白,半夏恐怕也是因着猜不透昊天的心思,才会铤而走险,转而试图拉拢他。

“既然你肯站在千色这边,也算你还有些良心。”半夏轻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看样子,应是目的达成舒了一口气,可脸上的表情却比刚才更为凝重了。转过头来,他看想千色,表情又严肃了几分:“既然生死簿上没有青玄的名讳,那么,这事无论有什么玄机,我们也务必要先保住青玄,我同白蔹商量了一下,要么,你先带着青玄回鄢山去……”

千色微微一怔,因着半夏的话突然有了一些疑惑。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半夏会说风锦是站在自己这边?

这边……

自己几时与人对立了么?

半夏的这些奇怪举动是否意味着,她的对立面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厉害角色?

她如今,是不是惹上了什么自己未曾察觉的麻烦事?

这事,是不是和青玄有关?

这样想着,脑子也越发的乱了,她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种锥心刺骨的寒意透进身体里,像是一刀一刀剜入肉里一般。她突然本能地转身,想要确定平素一直习惯了站在她身后的青玄如今是否安然无恙。

可转过身去,她才蓦然忆起,方才青玄回寝房去了,并没有如往常那般站在她的身后。没有见到青玄,千色的心免不了立即一紧,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她顾不上回应半夏的建议,转身便往寝房走,步履匆忙,如同一阵风。

而就在此时,翩翩一只纸鹤从天而降,落入了风锦的手中。在风锦的掌心里,那纸鹤扇了扇翅膀,竟然一下子变成血红色,且还出人意料地高声嘶鸣,尔后,它便化作一团火焰,瞬间焚烧成了灰烬,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一见这情况,风锦的眉头立刻紧锁,隐现萧索之色,其间的郁结终是越集越深,潮水般弥漫深刻的五官。“果然不出所料——”他长叹一声,仿佛是心底一直以来的担忧终于被证实:“百魔灯的封印已经快要失效了!”

难怪最近怪事频频,天地异动,难怪九重天上高傲的神祗们竟然打算要与九重狱缓和关系,两相结盟,难怪那颗假的九转真魂丹被盗之后,昊天会那么紧张地亲自派他前来寻找……正因如此,他才会心中起疑,暗地里遣了玉曙去调查。

说来也不知算不算是笑话一则,身在九重天,贵为神霄派的的掌教,其实他的身边也不过只有玉曙这一个可信之人而已。

如今,从玉曙传来的消息看来,一切果然是有异的!

“是么?”半夏似乎并不惊异这个消息,轻扯唇角,似笑非笑,言语中的风凉意味一点也没有变:“怕什么,你同千色再联手封印一次不就成了么?反正于你而言,那也是轻车熟路的事,应是不在话下才对。”

这话说出口,无疑就是毫不掩饰的奚落了。

当初同千色联手封印了百魔灯,这实属是一种侥幸,风锦心里最是清楚不过。当初那百魔灯,邪气十足,力量强大,就连南极长生大帝与昊天也束手无策,他与千色这般初出茅庐的小角色如若不是恰逢天时地利人和,无意之中得了天助,又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将其封印?

所以,事后有人把他和千色当做救世主一般,他自然免不了也有点飘飘然,真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了,可是,其间的玄机也免不了琢磨了许久,三千多年来,竟然也仍旧是没能琢磨出个道道来。

“如今,恐怕是不行了。”苦笑一声,风锦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脸透着青灰的晦暗颜色,声音忽然变得很暗哑,于低沉中透出些许迷离:“千色的天劫未至,且不说耗了修为同我联手再封印百魔灯能否成功,一旦她的天劫到来,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顿了顿,他垂下眼,面色又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疏离深沉,可总带着一股强自镇定的意味,黑眸愈显幽黯,就连言语中也带着几分迟疑和不确定:“再说,如今我与她,只怕早已是不复当年的心有灵犀了。”

当初的有情人,如今形同陌路,她与他,怕是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本就忧心忡忡,当这个认知闪过之时,风锦的眸色更加黯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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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一黑!

青玄没有预料到肉肉会突然没头没脑地扑上来,那瘦弱的身体像是发疯了一般,蕴含着无限的力量,那猛烈地从警竟然强到一下子就将他按到在地,摔得他后脑一阵生疼,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肉肉张嘴就往他的颈间的血脉咬了过来!

虽然错愕,可骨子里到底是机敏而警惕的,青玄用手掌去推肉肉的脸,不想,却似乎是将美味自动地送到了肉肉的面前。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的,肉肉一口咬在青玄的手腕上,那言辞陷入皮肤的疼痛感使得青玄握紧拳,卯足了力气将肉肉给蹬到了数丈开外!

腕上的齿印血淋淋的,顺着手往下汩汩地不断淌血,很快便就将青玄身上那件青衫的衣袖给浸湿了大半截!

冬日的风一吹,青玄才发觉自己背上竟然全都是汗,衣衫紧紧贴在背上,刺骨的冷。而当他抬起头警觉地盯着数丈之外的肉肉时,这才发现,肉肉的双眼竟然已经变得血红,带着噬血的冰冷,白森森的牙齿上还占着他的血。舔了舔嘴唇,肉肉阴恻恻地盯死了他,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而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在觊觎着势在必得的猎物!

青玄握住那并不严重的伤口,可是,那伤口却甚为奇怪,血源源不断地从他指缝中涌出,像是一波奔涌的潮水,不见半分停歇的意图,一滴一滴淌在地上,浸入泥土之中,变成成触目惊心的暗红。

肉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那种吼叫声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因着无法忍耐的饥饿而爆发出的啼哭,在杳无人烟之处,更显出尾音的重重叠叠,令人毛骨悚然!

已经觉察到了肉肉的危险,可是,青玄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更其实,他只需要唤出乾坤剑,便就可以将眼前这个诡异的少年斩杀,可是,这么些年来的情同兄弟并不是假的,他素来便就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贸贸然下得了手?

不管怎么样,先以智取,将其制服,无论肉肉如今这匪夷所思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将他带回去见师父,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吧?

打定了这个主意,青玄站在原地,继续岿然不动,盯着一步一步缓缓蹭上来的肉肉,神色淡然。

可正当肉肉跃跃欲试,打算要冲着青玄扑过来之时,突然,周围的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那响动声非常诡异,如同风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吹来,汇聚到树林的中央,形成了漩涡一般的响动,又仿佛是树林中藏匿了无数的人,同一时间摇动树枝,此起彼伏,层层叠叠。

这样的响动令肉肉迟疑了一下,低低地吼叫了一声,而青玄也趁着这时机打算将他制住,可就在青玄的手即将碰到肉肉之时,肉肉的身体竟然被一团突如其来的黑雾笼罩,瞬间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树林里一下便就安静了下来。

青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肉肉方才站的位置,如今已是连脚印也不曾留下半个,仿佛方才肉肉的出现是一种幻觉,刹那就化作了风,化作了烟,了无痕迹。

而此时,树林中现出了一个人影——

不,是两个人影!

一个是凝朱,而另一个,是玉曙!

青玄微微眯起眼,看着从树林中缓缓走过来的玉曙,心中猜疑肉肉的消失是否与他脱不了干系。

可是,看到玉曙身后耷拉着头一声不吭的凝朱,青玄忆起千色对他所说的玉曙的变故,只能暗叫一句不好。

凝朱这小丫头,性子异常执拗,是为了玉曙才修仙道的,且还没什么大进展,若是知道玉曙——

只怕要惹出事端来!

“青玄师兄,你没事吧?”看着青玄那不断淌血的手腕,玉曙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言语却没有说出口,语调上还是有着一贯的客气:“你腕上的伤口血流不止,让我替你看看吧。”

看见玉曙,免不了想起风锦,尤其是那徒承于师如出一辙的客套和疏离,心里更是免不了反感重重。“还好,不过小事而已。”以同样的客气回应了一声,青玄撕下一截衣摆将伤口给裹起来,藏在身后,以此不动声色地保持与玉曙的距离。似乎也是觉得就这么直率地质问有些不妥,装作漫不经心地,青玄问道:“方才树林中的响动,可是与你有关?”

玉曙摇摇头,眼中也有着疑惑:“我受了魔障,被困在这树林中已有两日了,觅不到出路,方才树林中有异动,魔障突然消失,我去才得以出这林子。”

当然,若不是被这个自称与他情谊深厚的小花妖死皮赖脸地纠缠着,他又怎么会陷入这魔障树林之中,全然无法脱身,只得用符纸传了只纸鹤去向师父报告消息呢?

百魔灯的封印就快失效了,一旦群魔乱舞,天地变色,那么,六界又将战火频频了!

心底感慨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有若无地瞥了身后的凝朱一眼,不自觉地将脚步挪开些,颇有避开的意图:“前几日一时冒昧收了青玄师兄的爱徒,还没来得及向仙尊和青玄师兄致歉。如今,我就将爱徒交还,还望青玄师兄海涵,莫要怪罪。”

听着这言语倒似乎是诚挚,歉意拳拳,可他眼眸中有着些微狼狈,似乎在凝朱手里吃了点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亏。

青玄淡淡应了一声,心里暗自思量,也不知这玉曙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只能寄望于呆会儿问问凝朱了。思及至此,他深邃的眼眸中一片漠然,礼尚往来般地客套着:“玉曙师兄客气了,说来,是我这做师父的不够称职,凝朱又顽皮任性,疏于管教,劳烦你这做师叔的一番照顾,倒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也不知是不是被青玄言语中的“师叔”二字给刺激了,凝朱抬起头来,双眼又红又肿。她看了看玉曙,又看了看青玄,嘴一扁,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般扑到青玄的怀里,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嚎啕大哭,像是一直以来蓄积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便就迫不及待如同汹涌的洪流一般直泻而下:“……青玄师父……”一边哭,她一边抽抽噎噎,话也说得断断续续:“……青玄师父……为……什么会这样……他……他……竟然说他……不认识……我……”

“凝朱……”青玄免不了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无奈。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玉曙,见玉曙脸色很难看,一副愠怒却又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只好轻轻拍了拍凝朱的头,并不怎么熟络地充当起了安慰的长辈:“别哭了,我们还是先回去见仙尊吧。”

说来,他素来自认怀抱温暖,肩膀能担重担,虽然一时还不能完全保护师父,但是师父伤心的时候,他应该也是能好好安慰师父的……啊,呸呸呸!真是乌鸦嘴,师父同他在一起,以后定然不会再伤心的,哪里还用得着这劳什子的安慰?!

只不过,这安慰人的活儿,尤其安慰的还是个情场失意满腹委屈的小女子,做起来也未免太有难度了。

哎,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毕竟,肉肉的突然出现又离奇失踪实在太过诡异,还是该尽早告诉师父,好好商量对策为好。

看来,离开鄢山这段日子,肉肉一定是有什么古怪的遭遇,才会变成这般古怪的模样,只是,他变成如今这模样,于他而言,到底是喜还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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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青玄被肉肉咬了一口,那伤口估计会让千色心疼死的……哈哈……青玄,这就是一夜风流的代价呀……你和师父完,遇到肉肉就挨了一口……难不成,肉肉也暗恋师父?……嗷嗷嗷嗷……话说,阴谋要来了,这一章,大家好好品味吧……,我已经给出了很多线索了……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会继续更的,接下来也会加快更新速度了,大家要支持撒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