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吞噬
他衣袂飞舞，长发飘飘扬动。在所有震惊的目光中，扑到天鬼身前。手决飞舞，神容坚毅冷酷。夹杂着一丝少有的庄重。淡淡道：“远古的祖先啊！请你听从我召唤。从沉睡中苏醒吧。以我的鲜血为媒，寿命为代价，赐予我力量吧......”
一字一句，冷漠而有坚定。
话音方落，他连喷出三口血雾。猩红夺目。紧接着，浑身毛孔血雾喷薄。瞬间染红全身。那些血雾丝丝袅袅的飘荡缠绕。
头顶一声巨吼，白骨兽破顶冲出。一口将血雾吸了进去。伴随着一声极为嘹亮的啸声，浑身血光交织乱舞。身形骤然暴涨百倍、千倍。通体血红。遮住大半天空。
众人吃惊地仰头眺望着白骨巨兽。只见它怒吼咆哮，身子一扑，巨嘴徒然裂开。仿佛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洞。竟然将天鬼吞了一半。
天鬼凄厉狂啸，黑雾涌动。无尽鬼气透发而出，但被白骨兽尽数吸收。身子也一点点的被吞下去。天鬼不断的澎湃起黑雾能量，虽然大半被吸收。但是他毕竟是天阶鬼物。一番抗争后，终于不再被吞噬。
燕臻脸色雪白。嘴角鲜血一丝丝的溢出。他大喝一声，手印变幻，又喷出一口鲜血。喝道：“吞天吐地，唯我真魔。”
白骨兽气势徒然暴涨，双眼中射出两道漆黑的精光。头颅一头，喉结滚动。天鬼惨叫着被吞如肚子。
众人失声惊呼，勃然变色。愣愣地凝视着那凶暴的白骨兽，惊恐骇步，凝结在脸庞。直到巨兽冲回燕臻体内，才又爆发出一阵激烈回荡的呼声。议论纷纷。
而此时，燕臻却是有苦难言。浑身气息狂躁，真气在丹田、经脉翻江倒海似的肆虐席卷。直欲爆炸。
最让他苦闷的是，那被吞噬的天鬼，被巨兽封印在了识海，不得而脱。他却是一点也没有得到裨益。
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一股力量，束缚着他的成长。燕臻心中空明，那是血脉的桎梏。
燕臻热气冲顶，蒸汽直冒。浑身大汗淋漓。疼的牙关咯咯作响。身子瑟瑟颤抖。转瞬间，精、气、神急速萎缩下去。仿佛刹那间，白头垂朽。变的极度苍老。脑中糨糊一片，浑浑噩噩，难受之极。
刚才他使出血脉禁忌绝学，耗费了数千年的寿命。身子大大亏空！
纳兰若水凝视着他，眼中忽地闪过挣扎痛苦之色，继而慢慢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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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南热泪盈眶，神色癫狂。怔怔地凝视着身前的魔影，心中一阵阵尖锐的痛楚，海啸般将他淹没。浑身颤抖。忍不住仰天悲怒长啸。
便在此时，天空尚未消散的墨云，徒然急速翻滚起来。雷光闪烁，蛛网似的在云层中蔓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众人还未从方才的突变中反应过来。又迎来了一场神王劫！
袁夫人讶然道：“神王劫！”
“辰南他渡劫了！”紫金神龙大叫一声，扭头就走。远远逃开。古神、袁夫人等人先后退开。
“轰隆！”
雷声震耳欲聋。一道血色闪电从天而降。
“噗！”
辰南不躲不避，被轰的正着。血沫横飞。半边身子登时被劈的血肉模糊。他心念一动，将四大至宝收回体内。以身躯独抗雷劫。
闪电接连亮起，汹汹而至。不多时，辰南便被轰的只剩一团肉末。不但远处众人心惊。即便是袁夫人、古神亦是骇然。心道：此子好气魄。
燕臻昏昏沉沉，遍体撕裂。摇摇晃晃走到纳兰若水面前，吃力道：“若水，我们走。我们回家。回...家！”
纳兰若水这次没有冷眼以对。似也不想多待。抱起燕臻。朝西南疾飞而去。
昏黄时分，残阳如血。悲壮瑰丽。
燕臻真气平复了许多，半倚在纳兰若水怀中。凝视着天边。低声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顿了顿，嘿然道：“这就是我们爱情！”
纳兰若水微微一颤，那平淡的语气中，充斥着深深的悲伤，和愤怒！
两人回到纳兰府，又过了两天。这两天里，外界可谓是翻天覆地。西土被辰南搅的鸡犬不宁。大闹光明教会，破开十八层地狱。据说，当天甚至引来了西方主神的注意。只是后来不知如何了。
但是这些，都和燕臻无关。自从吞噬天魔进军修为失败后，他似乎沉默了不少。也不知是万念俱灰了，还是认命了！
很快，又过了两天。
这天，阴霾重重，大风鼓舞。吹的窗扉啪啪作响，树木呼啸如浪。
纳兰若水轻轻渡出房间。金发乱舞。眸光深邃。遥望着西方的天边。与她相隔数十丈外的房中，燕臻亦是推开房间。神色凝重。
“呼呼！”
狂风怒吼，乌云泼墨似的压盖在头顶。滚滚翻腾。多么凄冷的傍晚。
纳兰若水走到燕臻面前，红唇轻启，想说什么，但却是没有说出来。无声胜有声。两人并肩而立，最后她才幽幽开口：“我说过，前尘往事，都是过眼云烟。前不断，理还乱只会迷惑心神。徒增心魔！”
燕臻没有说话。
纳兰若水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要走了.....”
话音方落，西边极遥远的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空间隧道。圣光照耀。几道人影次第飞出。圣洁美艳。赫然是几个娇俏可爱的小天使。个个手持乐器，悠扬的吹奏着。列阵欢迎！
纳兰若水转头，凝视着他淡淡道：“臻...臻哥哥。这或许是我第一次叫你了。相忘江湖，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你别过去了，你实力太弱，不是他们的对手。我要回归，是你改变不了的。”
燕臻身子一颤，双拳紧紧握住。
纳兰若水转身欲走。却被燕臻一把拉住。
纳兰若水微微沉默，“你想留我！”
燕臻深吸一口气，摇头笑道：“我要留纳兰若水，不是留你。”
纳兰若水微微一愣。
却见燕臻已经冲天飞起，哈哈大笑，朝着西天爆射而去。
纳兰若水深深蹙眉，紧跟其后。
燕臻破空横飞。撑开内天地，将十余个小天使尽皆收了进去。而后，对着空间通道大喝道：“天界主神听着，这里是东土大地。你们想要召我女人，先从我燕臻尸体踏过去。”
“你的女人？”
那边沉默了一会，忽然狂笑道：“小小蝼蚁，也敢叫板吾等。卑微的人类，圣战天使，是你能够染指的嘛！”声音威严、冷酷、嘲讽！
纳兰若水振翅飞到燕臻身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朝着通道冲去。
“若水....”
燕臻暴喝一声。闪身挡在身前。
纳兰若水道：“这些天，我原本想好好陪陪你。了却折断因果。奈何你一直都看不破。”
“看破？”燕臻哈哈狂笑。黑发乱舞。怒道：“你不是纳兰若水，你是圣战天使。我要把你摧毁。我要我的若水！”
如今的纳兰若水身具两世记忆。在燕臻眼中，已经不是纯粹的纳兰若水了。真正的纳兰若水，不会这么对待他。
“咚！”
通道那边，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鼓声。震人发聩。宛如当头棒喝。纳兰若水娇躯一震，眼中金光一闪而过。
“咚咚....”
鼓声密集如雨，生生回荡在心。
燕臻心中一沉，惊怒更甚，冷哼一声，头顶怒吼如雷。一只白骨兽冲天盘旋。蓦地冲入通道另一端。
光浪如潮叠爆。空间水波似荡漾。那边发出一阵惊呼怒吼声。鼓声骤然停息。
纳兰若水却是仰天长啸。双眸射出两团璀璨的金光。射冲斗牛。瞳孔深处，倏然升起点点碎金色。不断扩散，知道蔓延整双眼珠。不复当初的黑色。
她，终于彻底圣化了。
燕臻心痛如针扎。颤声道：“若水......”他心中惊怒憎恨。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她。如果他修为绝世。傲世主神。现在，便可以让她变回原来的纳兰若水。
纳兰若水注视着燕臻。神色更加冷漠了。冷冷道：“别阻我回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分不清是纳兰若水，还是圣战天使！亦或是两者都是。
燕臻呼吸一滞，瞬间痛的无法呼吸。哈哈大笑道：“对我不客气？对我不客气！哈哈哈......”神色癫狂。眼眶竟然红了。
好半晌，才一字一句道：“那我就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天地无极，唯我魔尊。”
天空黑云登时沸腾。闷吼如雷。方圆数百里的邪煞、负面能量都被他引来。化为一头狰狞的鬼脸。张牙舞爪。一头撞向空间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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