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文男主的白月光

第46章 南棠梨煎雪,逆臣守山河15

夜色, 宫廷,湖边。

一个双人影,落于月色之下, 清晰的能看到纠缠。

“陛下, 别…别这样…”

李子莘低头,秦惊鹊抱着他, 帝冕上的流苏晃动,打在他的脸上,明明是一张清冷的脸,却仿佛在克制着什么,夜风是冷的,他却出了汗。

秦惊鹊觉得难受,只有贴近这个人才好一点, 贴得越近越好, 于是她使劲往这个人怀里钻, 扯人家的衣服,扯人家的腰带,动作大了些,还把头上的帝冕给蹭掉了。

价值连城的帝冕掉在地上, 珠子撞击青石板的声音如此清晰。

她的头发散开了, 如泼墨一般披散下来,时不时地被风吹起,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一张完美瑰丽的脸, 像是灯下月昙花染了胭脂色, 纯洁而又魅惑。

伤风败俗, 不成体统!

周醒, 你是一国之君,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你就不能等别人看不见再这样吗?

南棠再也忍不住,从枯树下走出去,走到那两个人身边,把秦惊鹊扯开,而后又弯腰把地上的帝冕捡起来,重新给她戴上。

“你是谁?放开陛下!”

子莘看着突然出现的南棠,清冷的眸子里慌乱了一瞬,强装镇定后,见南棠是个生面孔,身边也没有什么侍从,他断定南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于是被人打断好事后的怒火冲上脑门,他过来就要和南棠动手。

挥过来一拳,被南棠单手拿住,而后一脚把他踹出去几丈远。

踹出去后,南棠看也不看他,便被怀里的秦惊鹊吸引了注意力,秦惊鹊在他怀里,目光迷离,难耐地仰着头看他,却不认识他了,到处蹭,一直在毫无章法地挣扎,酡红的脸上写满了难受。

她在难受什么?

周醒平日里那么正经的一个人,现在这个模样明显是被惑了心智,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他低头温声问道:“周醒,你怎么了?”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现在却是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白玉一般的面庞染上了淡淡的樱粉,那一双静水流深的眸子也不见了沉静,只剩下迷离欲望,她的身体更是燥热得过分,露出来的肌底几乎都是潮意。

南棠被她脖子上的皮肤下一层蠕动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原来,是听心蛊。

听心蛊无解,是这世间至阴至邪之物,一个人如果中了听心蛊,被寒潮和内火轮番折磨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中了听心蛊的人,一定会变成下蛊之人的傀儡。

南棠很生气,他怒不可遏地望向李子莘。这个人身上有遏制听心蛊发作的异香,不是下蛊之人,也和下蛊之人脱不了干系。

“你怎么敢的呀?”

南棠放开秦惊鹊,愤怒地向李子莘走过去,走过去,然后用树枝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在李子莘惊恐的眼神下,把腰间香囊的一包东西放出来,他本来就是南疆王庭的小王子,玩蛊,他们南疆才是祖宗。

“啊!!!”

一包蚂蚁一样大小的虫子被放出来后,爬满了男人的脸,在他极端恐惧的惨叫声中,爬进他的眼睛里,爬进他的鼻腔嘴巴耳朵里。

这些蛊会在他的身体里.着床、长大、繁衍,会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把他皮肤下的一切东西都吃干净,作为这些蛊的母体,李子莘会在未来几个月遭受非人的折磨后死去。

对这个人恨意难消,他想问是谁对周醒出手,竟然用了听心蛊这么阴毒的东西,但是南棠却来不及发泄更多,就看到那边的秦惊鹊走到了湖边,马上就要跳下去的样子。

“周醒,不要!”

这么冷的天,娇身惯养的周醒掉下去怎么可能受得了,他目眦欲裂,飞奔过去在秦惊鹊快要落下去的时候抱住了她。

“周醒,别吓我。”

他捧着她的脸,想在那一双空洞难受的眼睛里找寻以往的清明,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骄傲不可一世的骊天皇帝,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却被一只蛊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李子莘躺在地上被密蛊折磨,发出的惨叫尖利又渗人,按理说早就惊动了皇宫里的其他人,但是这么半天了,也没有人往这边过来。

南棠本能地觉得不对,但是周醒的模样让他丧失了基本的理智,他点了她的昏.穴,带着她回了未央宫。

把她放到龙**的时候,她醒了。

清醒了,看着他不明所以道:“南棠?”

好像是问,你怎么在这里一样。

“周醒,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他把她放在宽大奢华龙**,给她解下帝冕,给她褪去龙袍,手下的她清瘦,因为太过疲累了,任由他掌控着身体,黑色的床单上,她的里衣也是黑色的,但是露出来的手腕又细又白,偶尔掠过的腰腹线条更是完美得像是艺术品。

她的反应有点慢,手抵在他的胸口,软绵绵地问道:“怎样?”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声音里的虚弱无力,她蹙着眉头很不适应,卷翘浓密的睫毛在莹白的脸上刷下一排阴影,离得太近了,他才知道,周醒的脸这么小。

周醒也会这么柔弱,不自知的柔弱和瑰丽的长相让她美得惊心动魄。

谁能拒绝这样的周醒呢?他被蛊惑了一样,凑了上去亲了她的脸颊。

“放肆!”

今晚的她,就连发怒了也是软绵绵的可人,南棠笑了笑,仗着她虚弱,一只手拿住了她挣扎的手腕,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他再次亲了上去,亲在他想了很久很久的地方。

而后一路往下,他的唇咬破了她脖颈上的肌肤,然后慢慢用力,想把她体内的听心蛊吸出来。

南疆王庭的人,总归对这些蛊虫有些特殊的技法。

他想着,如若听心蛊被吸出来后,他就做周醒的傀儡,然而听心蛊在沾上人体后,会迅速繁衍,他未必能引干净,引不干净也无妨,他陪她做一对傀儡。

听心蛊确实无解,南棠想用自己必输的局面,以命换命,去挽救他的周醒能有一丝清醒的机会。

“周醒,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决定…”他想让她知道,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又拿开了在她眼睛上的手,看着她难以置信的愤怒目光,他笑了,丹凤眼弯起来的弧度漂亮潋滟。

他的唇上还染着她的血,他说:“周醒,你会哭出来吗?”

“你会哭就好了,那也是为我流泪。”

他笑着,眼睛里却红了,豆大的泪珠砸在她的脸上。

是他先哭了。

……

半夜,沈钧和赫连臣被连夜紧急召见,晚宴过后,赫连臣遇上沈钧,原本是想避开的,哪知王常公公火急火燎地过来,说陛下有事召见。

皇帝很少夜间召见臣子,赫连臣心下一凛,直觉是出了什么事,沈钧比他更急,率先去了未央宫。

夜里的未央宫,依旧是灯火通明,被赶出来的宫人们聚集在一处,看皇帝寝宫冒出来的火光。

殿外窃窃私语,听说是陛下发现莘妃秘养邪蛊,还给陛下用了,现在被陛下知道了,雷霆震怒,亲自放火烧死了莘妃。

沈钧出现,宫人都给他行礼,他目不斜视,推开了未央宫的大门。

才推开门,一股浓烟迎面而来,什么东西烧焦了的气味非常难闻,沈钧皱了皱眉头,大步向殿内走去。

在内殿,皇帝披头散发立在窗前,御林军副统领卫昭著一身黑色锦服,腰间挎着一把刀,站在她身后。

宽阔的寝宫内,架着一堆材火,火烧得很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巨大的火堆上,绑着一个人。

那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是还没有死,舌头被割了,透过火光,能看到他痛苦到扭曲的脸,烧焦的脸上,一双恐惧怨恨到极致的眼睛死死盯着窗边的皇帝。

“陛下,你…”

沈钧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但任凭谁见了这个场面都会不适。

他想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周醒做出这种事。

但皇帝静立于窗前,没有为他解释的打算。一直等到赫连臣来了,皇帝才转过身,冷冷地下达命令。

“朕,要保南疆,灭卢国。和谈事宜作罢,卢国使臣一律推至午门斩首,沈钧明日起发兵卢国,赫连臣稳住南疆。”

“微臣遵旨。”

沈钧和赫连臣接旨后面面相觑,还是赫连臣上前一步问道:“陛下,到底出了何事?”

身后的卫昭主动解释道:“莘妃是卢国奸细,胆大包天给陛下种听心蛊,妄图把陛下变成他们卢国的傀儡,南棠殿下以身相救,才让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

听心蛊?

沈钧和赫连臣心下大惊,如此阴毒之物卢国也敢对骊天皇帝用,果真是胆大包天!

弹丸之地,兵败之国,怎敢如此?

沈钧气性大,确定皇帝没事后,便告辞,气冲冲地回府召集部下,当夜就出了城。

赫连臣回来后询问了前因后果,并再次调察后发现果真是卢国手笔,这才作罢,而后又询问府上幕僚,该怎么稳住南疆。

皇帝惯会给人出难题,南疆和卢国同一战线,一同前来和谈,她要灭卢国,难保南疆不会成为惊弓之鸟,到时候势必鱼死网破,谈什么保南疆,一道灭了多简单…

好吧,肯定又是为了那个南疆质子。

第二天,他给秦惊鹊提了诸多方案,但都被否决。

“朕要保南疆,不是说说而已,你这是什么破提议?”

奏书上写着十几个方案,考虑到现在南疆和骊天的处境,俱都是提议要先做好布防再徐徐图之,与南疆道明前因后果,让南疆人自己做抉择,战或不战都可以,当然,如果南疆不识抬举,骊天铁骑最擅长斩草除根。

皇帝当然不满意,她要保南疆的决心胜过一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南疆质子。

赫连臣觉得这摄政王还真不好做,尤其是一个权倾朝野又忠心耿耿的摄政王,皇帝是皇帝不做人,步步紧逼处心积虑削剪他的羽翼,部下是部下每天怂恿他和小皇帝对上,有些心思鬼的,还瞒着他以他的名义结党隐私,总有一天,他会被推至悬崖边,退无可退,死路一条。

前途一片灰暗,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日日殚心竭虑为骊天付出的心血有何意义?

焦头烂额之际,赫连章又出事了,听说是闯了皇宫,被皇帝抓起来了。

赫连章还能被抓?赫连章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赫连章那一身神鬼莫测的功夫还能被抓?

震惊归震惊,确证了这个消息后,他还是不得不进宫去讨要赫连章,就这么个弟弟,说是底线就真的是底线,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便动。

没有人知道赫连章进宫干嘛,又是怎么被抓的,赫连臣为了把他从诏狱带出来,答应了皇帝许多不公平的交易。

为此,摄政王一派的势力,真正伤筋动骨,同他交好的两个朝廷大员相继被皇帝查出贪赃枉法或御下不严,不是抄了家就是被摘了官帽。

皇帝狠绝,手段雷霆刚硬,赫连臣心知长久以往他这个摄政王必然会摔得很惨。

但是同心蛊牵制,他却是一退再退。

这些血雨腥风的较量,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

临近春闱开始,皇帝才慢慢收了动作,让他得意喘息。

春闱前夕,赫连章带回来一个貌美倾城的女子,那女子来了摄政王府,当夜赫连章就给他引荐了。

“封小姐?”

赫连臣又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赫连章这个奇葩什么时候认识这位封家小姐了?

封灵疆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还戴了面纱,神秘而谨慎,赫连章弄走了下人后自己也出去了,赫连臣才有所感。

这封小姐好像是专程为了他来的。

“王爷,”封灵疆摘下斗篷的帽子和面纱,嫣然笑道:“灵疆知晓王爷烦忧,特来为王爷解忧。”

赫连臣眉目一挑,道:“封小姐说说,本王有何烦忧?”

“昏君步步紧逼,王爷已至悬崖边上,只差粉身碎骨。”

呵呵,素闻封家女儿识大体有大才更有倾世容颜,也不过如此。

如今的皇帝,哪里担得起一句昏君?

赫连臣心下不耐,还有莫名的火气,小皇帝早已今非昔比,怎么还有人敢对她如此不敬,还口出狂言?

看在赫连章的面子上,他不会对封灵疆做什么,却也懒得和她浪费时间,想着让人出去算了。

他正要开口,那边封灵疆从斗篷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壶。

她说:“天山冰玉壶,这里面是同心蛊的解药。”

赫连臣瞳孔一缩,重新审视这个大名鼎鼎的封家小姐。

作者有话说:

感谢碧水,让我有好看的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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