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文男主的白月光

第40章 南棠梨煎雪,逆臣守山河9

卫昭说完那些话, 秦惊鹊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前面的南棠。

他站着,背对着他们,就只是站着。

宫门就在他面前, 夜风把他的红衣裳吹得飞起, 发丝和发带一起飘扬着,有种寂静的孤冷。

他没有哭, 只是没了笑。

秦惊鹊唤了一声:“南棠…”

他终于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秦惊鹊。

“周醒,”他叫她,像平常一样,他说:“我一直觉得,我们,会永远永远纠缠在一起, 我现在乐意和你纠缠, 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想走, 可是,原来这只是奢望。”

只是奢望。

他爱的人是强盛王朝的帝王,他的国家只是一个附属国,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质子, 本来所求不过是两国和平。一旦南疆和骊天开战, 铁骑之下,生养他的家国免不了生灵涂炭,他的立场从来都是鲜明的。

南疆和周醒, 他只会选南疆。

“周醒, 我要回去了。”

他从她身边走过, 然后抢了卫昭的马, 卫昭差点和他动手, 秦惊鹊说:“卫昭,让他走。”

卫昭停了下来,南棠翻身上马,手里拽着缰绳,走之前,他再次看了秦惊鹊一眼。

他不笑,她也不笑。

他不说保重,她不说挽留。

夜色下马上的红衣少年,与宫门前便装的少女相望,相望是离别。

那道不道别、说不说保重、挽不挽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遗憾。

少年勒马转身,走向了他万劫不复的命运。

他走后,卫昭看着秦惊鹊,略有些委屈道:“陛下,臣的马?”

秦惊鹊看他挺没出息的,一匹马就心疼成这样,她丢给卫昭一块令牌。

“去朕的私库选。”

两人出宫一人回,王常公公听说陛下回来了,赶忙出来迎接,见只有秦惊鹊一人,问了一句:“陛下,南妃呢?”

秦惊鹊把刚才南棠在街上买的一些零碎的小东西丢给王常,说:“他回家了。”

“家?”王常摸摸头,“老奴听不明白,南妃的家,不是远在南疆吗?”

“嗯,他回南疆了。”

说完,也不就寝,随便抹了一下脸,便去处理公务了。

如果卢国和南疆真的联手对抗骊天,还是够她头疼的。

一直忙到差不多天亮,她浅眠了一会,又收拾收拾去上朝。

果然,今天早朝的内容全都围绕着南疆和卢国之事展开,朝中各党派吵得不可开交,一些大臣认为人家都陈兵到家门口了,开战又如何,一些大臣则表明此事蹊跷,应当先查明南疆使团被杀的真相,还有一些不站队,但是哭着国库空虚,一旦开战养不起军队虚耗等等。

一夜未眠,她坐在龙椅上用手支撑着脑袋,斜靠着龙椅的扶手,头疼地看着堂下的朝臣。

吵了半天,也没争议出一个所以然来,秦惊鹊听得烦了,挥挥手把一个奏章摔下去。

“啪!”的一声,玉条状的奏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临近的臣子吓了一跳,而后看着她不悦的神色,噤声了。

朝堂很快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秦惊鹊慢条斯理地看着堂下的赫连臣,道:“爱卿,你怎么看?”

赫连臣坐在他专属的椅子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道:“陛下心中怎么想,臣便是怎么想的,臣永远以陛下的意志为先。”

呵呵,老狐狸。秦惊鹊皮笑肉不笑,她从龙椅上站起来,雷厉风行道:“此战必迎,卢国挑衅我骊天良久,在边关年年都有小动作,此次更是和南疆沆瀣一气,在我边境陈兵,是可忍孰不可忍,朕要让天下看看,犯我骊天者,必招致雷霆怒火,传旨沈钧将军,朕要世间再无卢国这个国家!”

卢国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仗着国家地理位置偏颇,地势易守难攻,对周围的国家时有骚扰,卢国的国风更是以抢他国的东西为荣,无耻之名,响彻天下。

自半年前遇到的两次刺杀都有卢国的影子,秦惊鹊就准备拔掉这个国家了,要不是为了南棠,她早就开战了,绝不会让卢国拉南疆下水来恶心她。

见皇帝意已决,群臣只能匍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赫连臣只是笑,心里感叹,若是大半年前,谁信这荒唐的小皇帝会有如此魄力。

一次和两国开战,绕是骊天王朝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免不了伤筋动骨,首先就是庞大的军需消耗,为了军饷,秦惊鹊把骊天历代帝王的私库都给扒了,惩治了一大批贪官,动了不少世家的利益,虽然她是皇帝,让这些世家敢怒不敢言,但民间对她的形象更加妖魔化了。

她成功从一个昏君转变成了暴君,在民间毁誉参半,深受卢国其害的边关百姓把她当成救世明君,而关内百姓被加重了赋税,大部分对她怨声载道,她越受争议,赫连臣这个摄政王在民间的口碑就越好,赫连臣主张怀柔治国,于百姓和世家都能得到平衡,而皇帝大力推行以法治国,铁面无私,毫无人情味。

高压政策之下,皇帝虽被诟病暴君,但皇帝威严空前高涨,至少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再说皇帝废物。

这段时间为了充盈军需,秦惊鹊杀人太多,经历了许多次鱼死网破的刺杀后,她在奏折里看到一个很特殊的信封。

一个纯白色的信封,放着一支海棠花,信上写着:

今夜子时,务必请你备好一盆净手的水,一块干净的刀绢,我要杀你。

秦惊鹊:“……”

这个人的意思是他要来杀人,所以备好水给他杀人后净手,备好干净的刀绢让他擦拭刀刃么?

第一次见这么狂的杀手,秦惊鹊免不了有些好奇,不过她太忙了,转头就把这件事忘了。

夜里子时,她忙完才去沐浴,皇帝的浴池很大,她泡在里面,靠着浴池的边上小憩。

百十座烛台照明殿内,亮如白昼,红色纱幔绰绰约约,半遮半掩,冒着热气的浴池里漂浮着红色花瓣,有些花瓣遮掩了水底的一切,只能看到她半露出水面的漂亮肩背。

突然,一阵微微的气流拂过,烛火只是颤抖了一下,正在小憩养神的秦惊鹊倏地睁开双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殿内的某处。

什么人半夜造访?秦惊鹊脑海中想到了那个狂妄的杀手,这隐匿的功夫这般出神入化,连她都只察觉了一瞬。

她从池子里起身,披了身衣服便上去了,出了屏风后,外间地面上写了几个水迹未干的大字。

请你下次记得穿衣服,我不想让我的刀脏了眼睛。

秦惊鹊:“……”

很好,这个杀手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接下来几天,她处理公务之余,总能在夹缝里看见那个杀手留下的只言片语,并且都很让人无语。

在公文里掺杂着他那醒目的信封就不说了,吃饭时,饭桌上时不时的会多出来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不要吃大蒜,我的刀不喜欢!!!

下了朝她把帝冕摘下来,结果那人又说:把头发扎好,我的刀不喜欢落发!

夜间宽衣,那人更是肆无忌惮:你的里衣干净,勉强可以用来擦我的刀;你的天子令不错,等杀了你,就是我的了;哎?你是女人?女人的血最脏了!

秦惊鹊被这个人挑起了怒火,前面那些尚且可忍,发现她的真实身份,那这个杀手就留他不得了。

她特意空出来一个晚上,不处理公务,早早沐浴更衣,准备了一盆清水和一条干净的刀绢,她吩咐宫人都出去,用一根发带扎了利落的马尾,拿着周醒的天子令等在未央宫殿内。

今夜,就了结这个杀手吧。

等到子时,皇帝的未央宫前所未有的安静,一声几不可闻的响动过后,秦惊鹊的眼睛锁定月明高挂的窗外,那里有一闪而过的黑影。

杀手并没有让她等太久,明明接下来声音也没有听到,但秦惊鹊能感觉,那个人要出手了。

她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背后是一幅巨型江山图,偌大的未央宫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视线一直是那扇窗外,却在寂静中突然暴起,把剑砍向身后。

铛!刀剑相击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秦惊鹊终于看到了这个杀手。

是个很高大的男人,上半张脸带着夜叉铁面具,下半张能看到漂亮的薄唇以及清晰的下颌线,他的唇色很红,露出的肌肤很白,组合在一起就像是现代社会的书里提到的吸血鬼。

他的刀被秦惊鹊挡住后,夜叉面具后的眼神微微愣了一下。

这个皇帝竟然能挡住他的刀,有趣。

一击不成,他迅速向后掠去,身法诡异得让人眼花缭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你好像能看见他,又好像看不见他。

秦惊鹊不管这么多,提着剑追上去。

手中有剑,就算此间毫无灵气,她也难逢敌手,她追着这个杀手,交手了几百回合,终于把人逼到一处死角。

“你是谁?”剑尖一扫,划破了杀手的面具,一张雕塑般美貌的脸呈现在她面前。

她愣了一下,这张脸,很是熟悉。

“厌翡?”

男人受了多处剑伤,却对这个名字没有太大的反应,被人逼到绝路,自知以无胜算,但他仍旧笑得狂妄。

“鄙人江湖人称鬼刀千人斩,在杀手这个行业,也有点名头,赚过不少王公贵族的人头钱,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却没想到是落在你手上,杀人者人恒杀之,死在一个皇帝手上,也不算亏,只不过……”他靠着墙躺在地上,血留了一地,却抬手把手中的刀递给秦惊鹊。

“此刀跟随我十年,杀了我之后,务必请你珍之重之爱之,你若不爱重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记住,它不喜欢大蒜,不喜欢落发,每次出鞘一定要以药酒滚身擦干净才行。”

秦惊鹊:“……”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天子令。

她没准备要杀这个人,毕竟这个人若真是不哭山那位,她一剑杀了也不会是助他觉醒而已。

她挥挥手,奉命呆在暗处的暗卫走了出来。

她指了指地上的杀手:“带下去,锁起来,严刑拷问,朕要知道是谁要杀朕。”

终于解决了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秦惊鹊准备休息了。

半个时辰后,有暗卫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那个刺客逃了。

被带下去用寒铁锁了起来,正准备穿琵琶骨的时候,人没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

秦惊鹊又头疼了起来,一个隐匿功夫这么好的杀手,迟早会是一个麻烦。

作者有话说:

我写的不是很明白,所以小声bb一句:不是实现女鬼的愿望,女鬼是那个魔尊的传话筒,女主做这个任务是在和那个魔尊对话,不是实现女鬼的愿望,是那个魔尊让女鬼有这个愿望,女鬼才找上女主的,好吧,不资道宝宝们懂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