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爱上了吗
我的周围已经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人会哄我开心，有人会关心我，爱护我，第一次觉得…活着，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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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要这么做？”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说话的人究竟是带着怎么样的情绪来说这句话。
“她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我不可以就这样让她死去。”声音冷冷的，却带有隐隐的担忧。
“真的只是为了责任吗？”
“你什么意思？”
“师兄，你到底是迟钝呢？还是不想承认？”
“承认什么？萧羽，你别像个女人一样这么多废话，快点动手！”第一次，他竟然会听不懂方萧羽的话。
“……呵呵，看来你是迟钝。”方萧羽淡淡一笑，“师兄，我虽然可以解毒，但是这方法可是会让人痛不欲生的。”
“我什么苦没吃过，我不怕！”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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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很快就恢复了健康，虽然不知道是谁给她解得毒，也不知道是如何解得毒，更不知道中的毒是什么，总而言之，她第二天一早睡醒就没事了，反倒是柳云霆一脸苍白，估计是因为照顾了她好几天的缘故。
日子一天天的平静的过去了，除了朱雀总是因为太过担忧而经常跑到柳府看她以外，倒也没有事。最可笑的是，有一天，柳仲终于放弃了追求白虎而来到柳云霆那里抱怨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朱雀。他们的性格几乎一模一样，兴趣也很相似，很快便成为了好朋友，经常相约一起出去玩，倒是把柳云霆和小凡给抛弃在后脑勺了。
至于柳云霆和小凡二人常常在院子里弹琴，相视而笑。偶尔天空飘下一些小雪，他们便相拥在亭子里观雪，日子过得平和而宁静。
一天，小凡在帮柳云霆收拾房间的时候，竟然在他的枕头底下找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当家的玉牌。
怪不得她一直都找不到，原来是被柳云霆随身带着。
“小凡，怎么了？”后面忽然传来了柳云霆的声音。
她拿着玉佩转过身去，微笑着把玉佩递给了他。他微微一愣，直视着小凡轻笑道：“喜欢这个玉佩吗？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
可她却摇了摇头，不想要这个玉佩。
“你…真的不要吗？”他迟疑地看着她问道。
她还是摇头，把玉佩塞到了他的怀里，还伸手拍了拍他拿着玉佩的那只手，示意他看好这个玉佩。
柳云霆迟疑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把拉过小凡冲了出去。途中还撞到了柳仲，却不理会他的喊叫直直地向着兰花丛跑去。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来兰花丛，夜晚的兰花丛就如同入世精灵般水灵灵的，充满了神秘感，而白天却如灿烂的阳光般，温暖了大家的心。
兰花虽未开，却也已经能够想象到了春天的时候，这里会是如何的美丽。
“小凡。”耳边是柳云霆温柔的呼唤声。
她转过头去，刚好看到他冷峻的笑脸。
“这里是我娘生前住的院子，你知道为什么柳府里的人都不喜欢我吗？”
她摇了摇头，稍稍歪着脑袋。
“因为我不是柳振桦的亲生儿子。”他淡淡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所谓，但是却让小凡瞪大了双眸。他温柔地抚着她的脸颊，笑道，“在二十年多年前，柳振桦认识了一个女人，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又到底是什么人，她拥有一个银色的武器，看起来很小，可是威力却很大。她当时就是冰琼阁的杀手，人称白龙。她因为一次任务，认识了柳振桦以及慕容山庄的少庄主。”
小凡看到他的笑容里有着隐隐的忧伤，便紧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他摇了摇头，继续轻笑道：“她与慕容山庄的少庄主相爱了，可是同时，柳振桦也深深地爱着她。我娘，在那时候因为一场政治婚姻而嫁给了柳振桦，可是那家伙竟然在新婚之夜跑出了柳府，去慕容山庄找那个女人，害我娘独守空房。”说着，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继续说道，“不久后，那个女人当上了慕容山庄的庄主夫人，而我娘…在上山祈祷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中了**的江湖侠客，从而…有了我。”
慕容山庄？难道他说的，就是跟她的身世有关的那个慕容山庄？
“在我四岁那年，也就是二十年前，我亲眼看到的，柳振桦在酒醉之后，不停地殴打我娘，被自己心爱之人殴打，辱骂，我娘当然是再也忍受不住，便上吊自杀了。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错！若是她不出现，若是她能够让柳振桦死心，我娘就不会遭到那种对待，更不会上吊自杀！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听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带有稍许疯狂，小凡心疼地紧抱住他，希望能够让他平静下来。
果然，柳云霆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也抱住了小凡，拿起了那个玉佩凝视着它，淡淡地说道：“这个是我娘临死前交给我的，我知道那是她偷回来的，我知道她是怕我在柳府里会不被重视，会被人欺负。她就是这么傻，就是这么笨。但是…但是这是她送我的唯一的礼物。”
小凡看也不看玉佩一眼，还是紧紧地抱着他，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似乎是在告诉着他，她是不会拿这个玉佩的，因为他很重视这个玉佩，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拿的。
“小凡，我是一个孽种，我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存在，你会看不起我吗？”柳云霆担忧地看着她，眸中满是紧张与不安，似乎只要她一说“是”他就会奔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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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把你生出来的！你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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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忽然想起当初她母亲对她说的话。她明白的，不被人认同，认为自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感受，她明白的。紧抱住他的手没有松开，她抬首直视着他，然后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没有任何不满，充满了包容，充满了幸福。
柳云霆是个聪明人，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用力地把她“塞”到自己的怀里，把下巴抵住她的头顶，不停地哭泣着，也不停地笑着：“谢谢你！小凡，谢谢你。”
不管对与错，不管一切的缘由到底是什么，他们只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他们。他们都不是被爱过的人，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对对方到底是持有怎么样的感情。他们唯一想到的，就是保护着对方，不让任何人拆散他们、分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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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镇里，雪下地并不大，今天下了满地的雪，第二天就溶地差不多了。小凡拿着一个扫帚扫着地上的残雪，而柳云霆就端着一个茶壶坐在亭子里看书，书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前面的小人儿身上。在白皑皑的雪中的小凡看起来是如此的纯洁，神圣，让他完全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沉浸在这宁静的幸福当中。
忽然，柳仲再次从墙上跳了下来，一脸慌张地对着小凡说了几句话，她立刻脸色一变，扔下扫帚就要跟着他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柳云霆迅速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走了过去问道。
“红雀受伤了。”柳仲脸色凝重地直视着柳云霆说道。
“红雀？”后者微微一怔，低头看了明显脸色不自然的小凡一眼，这才继续看着柳仲问道，“是上次红妆楼的那个楼主红雀吗？”
小凡点了点头，然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希望他能让她去红妆楼看看“红雀”。
柳云霆抿了抿嘴唇，淡淡地说道：“我也去。”
没有人在意他究竟去不去，他们三人二话不说地就坐上马车向着红妆楼出发。由于现在是大白天，所以他们也没敢从正门进去，而是从红妆楼的后门寻到了朱雀的房间前。
一走到房门的前面，柳仲便敲了敲门大叫道：“红雀，红雀——我把小凡带来了。”
“进来吧。”然而，回答的明显不是朱雀的声音。
一听到那个声音，小凡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睛不说话。等柳仲一推开房门便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朱雀就躺在**，而他的前面，青龙正站在那里，微蹙着眉头，似乎对于柳仲的大声喊叫感到不高兴。
“你…你谁啊？”柳仲愣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站着的陌生人问道。
“我叫霍青，是红雀的朋友。”青龙淡淡地说道，然后走到了小凡的前面，轻笑道，“小白，好久不见了。”
小凡点了点头，然后透过青龙看着后面的朱雀，他还没有醒过来。
青龙也看了朱雀一眼，然后笑道：“他受了点轻伤，可是那剑上喂了毒。”见她一脸的担忧，他继续笑道，“没事的，萧羽刚刚帮他解了毒，只要稍作调理便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说地淡定，但是他的笑容里隐隐有着疲倦，应该是听到朱雀受伤的消息担心的不得了而拼命地赶来的吧。
柳仲似乎也看出了小凡和青龙是认识的，也听出了朱雀已经没什么事了，便松了一口气，改为扁着嘴巴抱怨道：“红雀也真是的，叫我把小凡找来，现在小凡来了，他却睡着了。”虽然看起来他是在抱怨，但是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也是很担心朱雀的伤势的。
“怪不得你会和红雀成为朋友，你们的性格还真像。”青龙微微一笑。
柳云霆看了看他们，冷冷地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们。”说着，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见青龙疑惑地看着他，柳仲不好意思地笑道：“别介意别介意，四弟他就是那个样子的。”
四弟？那么他就是柳云霆吗。这么冷淡的一个人，小凡为什么会喜欢他的？青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不再深想。
小凡不理会任何人，慢慢地走到了朱雀的旁边，坐在了**凝视着他。柳仲和青龙也站在她的附近，看着朱雀那熟睡的脸。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身边，长年的危险经验，让朱雀反射条件地立刻睁大了双眸，眸中满是浓浓的杀意，但是一看清楚是小凡，杀意立刻消失了，转变为撒娇般的笑容：“小白，你终于来看人家了。”
后者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刚才朱雀的反应，跟柳云霆之前的那个反应简直是一样。可是朱雀是个杀手，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当然是很自然的事，但是柳云霆只是一个公子哥啊，怎么这反应会跟朱雀的一模一样？
朱雀完全没注意到她的不自然，可怜兮兮地说道：“小白，人家好疼。”
果然，小凡的脸色一变，担忧地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看口型应该是在问他哪里疼。
“你看你看，这里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好疼哦。”朱雀举起了他包扎好的左手撒娇道。
“收起你的猪蹄。”青龙很不给面子地走了过去压下了他的左手，直接翻了一白眼说道，“这么一点伤就叫划了一个大口子，那上次我受的伤是不是就该死了？”
他也受伤了？听到青龙的话，小凡担忧地看向青龙，似乎是在询问他哪里受伤了。
青龙注意到她的视线，便看着她轻笑道：“放心，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没事了。”
“看，你惹小白担心了。”朱雀忍住笑意，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你刚刚不是想要让小白担心你。”可是青龙完全不吃这一套，也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站在一旁的柳仲看看她，又看看青龙和朱雀，略带愧疚地搔着脑袋说道：“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红雀也不会受伤了。”
“他自找的。”谁知青龙立刻来了这么一句。
“噗——”小凡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柳仲立刻怔住了。
“喂！你很无情耶！”红雀立刻瞪大了双眸扁着嘴巴大喊道。刚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刺客突然来搞刺杀的呀，若是他表现的太“积极”的话，肯定会惹柳仲怀疑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刺客为什么会来刺杀一个青楼的老鸨？”青龙抛出了自己的疑问。冰琼阁内并没有接到有人想刺杀五大杀手的消息，那么这些刺客是哪来的？
“你说话好听一点行不行？什么老鸨，说的人家都老了。”朱雀直接翻了一白眼抱怨道。
“老鸨就是老鸨，谁叫你自个儿要开青楼。”青龙完全不给他面子。
“喂！我们好歹也是多年的伙伴耶！有你这么说的吗？”朱雀再次大吼了起来。
眼见朱雀和青龙又要吵起来了，柳仲连忙站了出来打断道：“那个～那些刺客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目标是柳仲？青龙微微一愣，低首看向朱雀，后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看来，是“那个人”不耐烦了，想要尽快解决。
小凡看了看他们，疑惑地歪着脑袋。
“那个…老二…没有来？”朱雀忽然转移了话题。
青龙微微一怔，注意到朱雀眸中闪过的一丝失望，他淡淡地说道：“……没有…吧……”
朱雀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几乎是一瞬间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了：“那个老二真是的，人家都受伤了还不来看看我，唉～果然还是小白对我最好的。”
听到他忽然扯到自己，小凡一怔，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小白都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跟你不同，我可是很忙的。”青龙慢慢地转身离开。
“走吧走吧，没良心的家伙。”朱雀摆了摆手，扁着嘴巴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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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树下，火红的枫叶随风飘落，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裳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淡漠地抬首看着枫叶，挂在腰间的玉箫随着衣摆的摆动而不停地摇晃着。
忽闻声后传来了脚步声，方萧羽头也不回地轻笑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你早就猜到我会来？”声音冷冷的，却带有丝丝的疑惑。
“以前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方萧羽稍稍伸出右手，接住了飘落的枫叶，淡笑道，“朱雀让柳仲把小凡给带来了，那么，你也肯定会跟着来。”
“……”
“师兄，你爱上了吧。”说地倒是很肯定。
“你在胡说些什么！？”话音未落，浓浓的杀气便包围了他的周围。
“是与不是，问问你自己的心。因为爱上了，所以才会在乎她跟什么人说话，因为爱上了，所以才会一直看着她，因为爱上了，所以才会为她担忧，为她忧伤，为她激动。”
“……不可能。”
“呵呵，我倒也希望不是这样。”方萧羽的笑容里略带凄凉，手中的枫叶也被他捏成了一团。
人生就像是一场戏，当你以为你可以控制别人的时候，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连你自己也已经深陷进去无法自拔了。在这场戏里，他、师兄与小凡，还有青龙、白虎、朱雀，大家都饰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没有人…可以独自一人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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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虎就坐在屋顶上，看着天空中飘动着的白云。青龙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淡淡地说道：“明明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去看他？”
白虎低首苦笑：“因为我是白虎啊～”
青龙抿了抿嘴唇，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叹了一声便陪着她看着那天空中的白云，一直…一直都未再开口。
因为她是白虎，他是朱雀，所以不能拥有特殊的感情。
因为她是白虎，他是青龙，所以不能道出自己的秘密。
因为他们是冰琼阁的杀手，所以他们注定要纠缠不清。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被那些道不明，理不清的感情所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