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去爱情的衣裳

第十八章 他们是恶人还是诗人(二)

林莎娜从教学楼下来后,就直接去了汉平的宿舍,当她看到汉平的脸上还依然是红一块、紫一块时,不仅又陷入了气愤中。

汉平这时还依旧躺在**,林莎娜也许是太感到爱怜了,往汉平的床铺边上一坐就一边问汉平都那里受伤了,现在还痛不痛,一边旁若无人地给汉平轻轻按摩起来。

汉平觉得很不好意思,便借口给林莎娜倒一杯水从**下到了地上,虽然林莎娜说他身上有伤不用了,但处于别的意图的他,那肯承让,还是从**下来了。

“汉平。你把这个情况向学校反应了没有?”林莎娜问道。

直至林莎娜今天的到来,汉平的思想依旧处于混乱与矛盾之中,怎样来处理他与林莎娜和李卓文之间的关系,他的心里这时仍然没有底儿。林莎娜让他报告学校,汉平顿时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最后,他想了想还是退缩地说道:“莎娜。还是算了吧。事儿都已过去了,何必再小题大作哩?”

“这叫小题大作?”林莎娜对汉平的观点感到惊叹,“你搞清了,李卓文那才叫小题大作哩。你向学校反映是你在违护你正常的生活和学习的权利哩,你难道连这些观念都没有?”

“汉平。莎娜说得对,应该向学校反映反映。”本来,还没有人敢这样直言不讳,但受林莎娜这番话更应该是她在晚自习上那番言谈举止的鼓舞,汉平的宿友中就有一个站出来加入到了林莎娜维护“正义”的队伍。

“汉平,向学校反映反映吧。如果学校不管的话,再往市上反映,如果市上有他爸护着的话,再往省上反映……相信总有管这李卓文的地方的。”其中又有一个宿友站了出来。

“就是,不管费多大气力,也要杀一杀这李卓文的危风。这李卓文也太霸道了,那有像他那样的市长儿子?……今天晚自习上,林莎娜就给这位市长的儿子来了一个下马尾。汉平,别怕。大家都在一个宿舍里哩,能走到一块儿就是缘份,就是好弟兄,有什么大家一起撑着。走,咱们一起去保卫科反映情况去。”汉平的第三个宿友又站了出来。

受其鼓舞,就有人把汉平往起扶了。

也许就在这一瞬间,汉平才拿定注意:一定要把这个情况反映给学校,学校如果不管,就按宿友们说的办,相信天底下一定有正义存在的。

一行九人,汉平与他的另外七名宿友和林莎娜迈着浩浩荡荡的步伐走向学校保卫科去了。

走到保卫科门口,汉平及其它几个人正要迈进去,这时却突然从里头窜出了个李卓文,顿时,众人都傻了眼睛。

李卓文到这里来是干什么来了?难道是恶人先告状?林莎娜在心里想着首先走进了保卫科。因为学校保卫科科长她认识,她要先了解一下李卓文抢先一步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是不是真的恶人先告状?

“罗科长。”林莎娜挑年龄大的喊了一声。

“哦,是林莎娜呀,请坐!”看来罗科长也认识林莎娜。

“罗科长。我有件事儿想向你打听一下。”林莎娜说着坐了下来。

“什么事儿?”罗科长说着看到后面还有几个人,便也挥手示意坐了下来。

“我想打听一下关于李卓文刚才来是干什么来了?”林莎娜问道。

“哦,那个李卓文啊。”罗科长说着不仅叹息了几声,“这孩子捣蛋得很。但今天晚上却大有变化。他刚才到这里来是主动交待错误来了,而且还一定让学校给他个处分哩。”

“是不是关于和王汉平打架的那件事儿?”林莎娜急忙追问道。

“对,就是因为这件事儿。”

听到这里,林莎娜马上扭过头看了看汉平与他的那几个宿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像听了一则寓言故事一样。

林莎娜又说了她的另外一个来意之后,罗科长说正要找汉平了解情况哩,汉平就来了,便吩咐科内一个姓张的同志将汉平叙述的事实笔录下来。不久,在学校的公告栏里便出现了李卓文、“马桶”、刘强等那天晚上“围攻”汉平的所有人员的罚处结果。直到此时,林莎娜、汉平、还有汉平的那几位宿友才恍然明白李卓文到保卫科主动承认错误并要求给他处分并不是一则寓言故事,而是事实存在的。

一周之后,汉平的伤口已基本上痊愈了,也能到教室上课了,虽然这么短时间不见李卓文,李卓文就起了这么大的变化:不喜欢在大众场合露面,下课之后常常静坐在座位上,到饭堂也不与别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会餐,打了饭后就立即离开了饭堂,有时在校园相遇,李卓文总是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虽然这些都是李卓文的一些能看得到的变化,但在他的这些变化背后,也就是在他的内心是否还存有报复的动机,汉平在心有余悸的同时拭目以待着……

两周后,汉平的伤口已愈合得看不出来了。他这才想起回家走一趟。他为了不让家里人看到他受伤的样子而担心,在上一周末时他就没有回去,只隔了一周,汉平就似乎有点想家了,在他的意识中而更多的是惦记着母亲的病情。急急忙忙的,汉平走出了校园。

刚走到大街上,汉平就远远看到了大哥汉国,汉国这时正开着他的三轮摩托车好像是朝他这边驶过来的。

“汉国哥。”汉平招呼道。

听到喊声后,汉国立马加快了速度,一阵风似地开到了他的面前。

“汉平。你上一周怎么没有回来哩?我还正打算到学校去看你哩。”汉国说道。

汉国一说,汉平马上想起了与李卓文的纠纷,便赶紧应付地答了句:“上一周补课哩。”说完,话题马上转到了母亲的病情,因为这才是他两周没有回家而最关心的。

“妈的病情好转了没有?”汉平问道。

“妈已在前几天去逝了。”汉国说着,眼睛里立刻淌满了泪水。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汉平气急败坏地说道。其实,自从那天汉丽告诉了他那些医生说的话后,他已预感到母亲的病情恶化了,但母亲的那种无法比拟、无以伦比的母爱却不能不让他倍感怜惜与留恋。倾刻间,汉平的眼睛也被泪水模糊了。

“我本来想到学校里通知你,可爸不让,说是你的学习要紧……”汉国说着已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汉平立即跳上了车,汉国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回了家,车在院内刚一停,两兄弟就向后坡走了去……

跪在母亲的坟头,汉平就像一个木头人似地说不出一句话,任凭泪水从眼睛里一直淌下来,也不知跑了多久,当他朦胧地听到父亲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时,他才动了动身体,扭头向后看了看。

这时,父亲正站在他身后眼光期待地打量着他,汉平扭转身一下子扑进了父亲的怀里,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透守自己的哭泣声,汉平突然听到坟堆后传来一种怪声,似哭又像在笑,似笑又像在哭:“她没有死,她睡着了,她睡得好香……”

汉平遁声望去,竞发现那人是二叔高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