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吃人锅炉(2)
如果不是戒指的突然出现，方润忠的死也许就成了一个永久的谜；至少在案情完全查明之前，谁也不会想到他被扔进了熊熊燃烧的锅炉！
不过有一个人，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book./)
这个人就是彭飞。
那次在林骁的休息室里，彭飞就曾说过，天河公司里的高温设备很多，如果有人把方润忠杀死之后用这些高温设备借以毁尸，那么就连方部长的一根头发都不会找得到。
而经验丰富的彭科长，在到达戒指被发现的地点之后，很快就锁定了锅炉房。
天河公司是全套的现代化设备，员工的饮食供应也都是电器化的，唯一的一个烧煤炭的锅炉，是供应车间生产用的。锅炉工也只有一名，是个六十来岁的土老头，他的名字很少有人还会记得，但大家都知道他姓汤，因此都叫他汤伯或老汤。
毫无疑问，现在老汤已经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在彭飞的指示下，由阿劲对其进行严密监视和保护。
接到命令，阿劲就前往锅炉房。路上他就碰到了装扮成客户的那几名特警，目光一扫之下，这些特警他都认识，都是龙湖分局的优秀刑侦人员。但其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精悍同行更是让他惊疑不已。
“凌队？！”他不由暗自惊呼了一声。这个被他称之为“凌队”的特警，是他在省特警队时的一名队长，也是他的教官。姓凌，叫凌羽双，是省特警队赫赫有名的高级特警！
凌羽双怎么会突然来到了习江呢？
由于事先彭飞做过交代，因此阿劲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前打招呼，只好装作不认识，闪在一旁，眼看着凌羽双带着几位“客户”在林骁的引领下去了接待处。
愣头愣脑地边走边琢磨着，他也没在意前面，冷不丁就听一声娇喝：“喂，往哪撞啊？！”
一惊之下，他赶紧抬头，就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妙龄女员工正抱着一堆废纸，柳眉倒坚地站在他跟前。要是他再往前走上半步，就撞到人家怀里啦！
“……俞、俞经理，不好意思！”他红着脸赶紧让开了道路。
说实话，他还真的有点顾忌这位俞经理。
俞经理名叫俞莉，是质检部长祁荣海的手下的一名助理。质检部其实有好几个助理，俞莉的这个助理，实际上是个闲差，工作量没多少，工资和待遇却都享受着助理的级别。而且大家都拍她的马屁，都管她叫俞经理。
大家为什么要拍她的马屁？就是因为她有后台。
就连刚来没几天的阿劲都知道，俞莉的舅舅，就是公司里声名鼎沸的钟俊钟副总。是钟俊亲手把她扶上质检助理的位置上的。
对于钟俊，除了林骁，公司里没有人不害怕。而他的外甥女，也是大家眼里的小辣椒、姑奶奶，没人敢惹。
“快帮我把这些垃圾弄到仓库去！”俞莉以命令的口气指使阿劲说，“没看我都累出汗了么？”
被她一提醒，阿劲这才注意到她她怀里抱着一大摞的废书废本子，而她额头鬓角也的确已经渗出了香汗。
一个女孩子，抱这么重的东西，不累出汗才怪呢！
按说干这些活，只要她随便找个男员工，没有谁不敢帮她，也没有谁不愿帮她，因为她是个美女。可是她却偏偏自己做这“粗活，”让阿劲感到很不解。
但既然美女开了尊口，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反正帮她一把也累不着。
于是阿劲从俞莉怀里接过那堆废纸，大步向仓库走去。整天在公司里明查暗访的他，当然知道存放废品的仓库在哪。俞莉跟在他后面，半是感激、半是揶揄地说：“这么重的东西，在你手里像是泡沫。你真有力气，天生就是干活的料啊。”
他苦笑着咧了咧嘴，没有说话。后面的俞莉看不到他的表情，以为他不愿理自己，不禁恼火起来：“你是聋子还是木头，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听见了！”他赶紧扭回头，“你说得很对啊，我天生就是干苦力的料。”
俞莉这才转怒为喜，娇笑说：“其实，你不仅有气力，功夫也很棒啊，不然的话，怎么敢跟那女飞贼斗？”
阿劲现在对女飞贼没有了兴趣，他知道更大的案子已经发生了，捉拿女飞贼已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儿，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去锅炉房，彭飞对他催得很急，要他务必保证老汤的安全！
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仓库，把怀里的废纸往里面一扔，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俞莉迎面拦住了他，“我那里还有很多呢，帮人要帮到底嘛……”
她忽然换了一脸的娇媚，神秘地说，“放心，等帮我干完了活，中午我请你吃饭！”
阿劲赶紧摇头：“饭就不用请了，我真的有急事，你还是找其他人帮你吧。我得走了！”
“小气鬼！”俞莉十分不悦地挥了挥小手，不耐烦地皱着柳眉，“滚吧！去去去……”
阿劲差点气晕，这个小辣椒，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奴才了！
憋着一肚子的火，却不好发作，他气鼓鼓地瞪了俞莉一眼，就赶紧去锅炉房。
虽说是保护老汤，但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他不能接近老汤，只能不远不近地盯住锅炉房的一举一动，还不能被别人察觉到。
怎么办呢？
他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发现距锅炉房不远处化验楼是个好地方。这栋化验楼离锅炉房和生产区都紧挨着，斜对着锅炉房的是化验楼的楼梯间，每逢下雨的时候，就有员工们在里面避雨，而天热时，又有不当班的员工在里面乘凉下棋。只是两者之间隔着几棵树，距离也有十几米，想要监视锅炉房的动静，必须仔细观察才行。
这时刚好就有几个员工正在楼梯间里席地而坐，一盘象棋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阿劲就走进楼梯间，也装做在旁边观战，眼睛却在注视着树影摇曳下那时隐时现的锅炉房的房门。
门是敞开着的，但并不见老汤。阿劲猜想老汤要么是抽空出去了，要么就在屋里。
没多久，就见一个人快步从生产区走向了锅炉房，一边走还一边喊：“老汤，我那车间没水了！你这怎么弄的？……”
说话间那人已经进了锅炉房，几乎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他就从里面发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老汤！……啊！……老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