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侧面了解
“或许你把他仅仅当做一个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从前没在你生活中留下影响，以后大概你也不想他给你留下什么影响。”
“他对于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你不应该是一个不合格的女儿。”
柯宇沉着地一句一字把话说清楚，他真心不想等到庞张去世以后，张楚俞心底留下什么遗憾，如同当初邹叔与周清燕这对父子那样。
张楚俞不去看柯宇的眼睛，她低着头，手中拿着的一副，已经被揉搓得凌乱了，如若这一刻她内心。
柯宇等半响没见张楚俞抬起头来，他缓慢放开了按在张楚俞肩头上的双手，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叹一口气，便想转身离开。
就在柯宇转身那一刻，低着的张楚俞带着异样的声音低声道：“小时候，他在我身边一段时间过，那会他把我丢给楚阿姨，我每天都站在门口等他回家陪我玩，他总是很晚回来，甚至经常不回来，直到某一天，楚阿姨告诉我，他不会回来。那天我哭着要爸爸，我记得我哭得很厉害。楚阿姨怎么劝也劝不住，到后来楚阿姨也跟着哭了。最后她抱住我好像我妈去世之前那样抱住我。”
“自那天之后，我偶尔还在等他回来。但一天都没有等到他回来，直到爷爷来接我。他带我到北市，后来就我和爷爷两人一起生活。这些年来，我慢慢忘记他了。我慢慢长大了，也知道过去他与爷爷之间的事情。我知道爷爷很后悔当初没有留住他，让他走上这样的路。很多次，我看到爷爷拿着他相片，一边拭擦着，一边叹气。我心里就更加难过。爷爷因他走上邪路，没拦住他，都会后悔，而他却是主动抛弃我的。明知道我在等他，他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他心里根本没有后悔过抛弃我吧。那现在我为什么要去见他呢？”
背后那带着哭泣的声音，张楚俞背过身去，她不让柯宇见到他眼泪。
柯宇突然觉得，似乎还真没顾及到张楚俞心中的真正感觉，诚然，自己说的不错。张楚俞现在不去见庞张以后可能会后悔，但是何尝不是因为这个后悔才使得张楚俞更加能够把庞张记住呢。
柯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地转身道：“你休息吧。很晚了。”便转身出去。
第二天，柯宇去一趟庞张那边，庞张现在基本是躺在**了，看上去比几天倩更加衰弱了，铁岩站在一边面色很不好，他尽量在庞张清醒的时候，请示怎么处理公司的业务。
老鬼则是专职服侍在旁张身边，如同专职守护，对于公司的事情，他基本不过问，完全由铁岩出面处理，帮内大小事务也是如此。
柯宇见到庞张的时候，庞张刚喝完一碗肉粥，稍稍有些精神，柯宇感觉到庞张目光之中带着期望，看来他是知道柯宇这几天去哪里的。只是柯宇并没有给他带来他想听的消息。
“她……她还好？”庞张没问张楚俞为什么不来的话题，如果张楚俞肯来，柯宇铁定能够带到这里，但张楚俞没出现在这里，就很说明问题了。
“楚俞，钻牛角尖了。还想不通。不过，张阿爷过两天，回过来看你。”柯宇本想和张言诚一起过来，张言诚对柯宇说，这时候，去见也没什么好见，不如等他劝一下楚俞，劝好了一起过去。
庞张微微裂了裂嘴道：“辛苦你了。”
柯宇摇摇头道：“没事。”坐着说一会话，庞张就睡过去了。
老鬼帮着盖好一张毯子，才转身对柯宇沉声道：“尽量劝一下那丫头吧。这几天他开始嗜睡了，恐怕比预料还要恶劣。”
老鬼心中明白，现在外忧内患解决，一场风波过去，庞张心神一松，怕是捱不了多久了。尽管见过不知多少生离死别，可这个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叱咤风云的老大一天天衰弱直到去世，心里还是不太好受的。
柯宇扭头回望一眼庞张，重重地点点头。便转身走出去，刚走几步，后面传来老鬼叹气的声音。
“你去老铁那边看看吧。你要不想参和就直接让老铁自己解决吧。”
柯宇听出老鬼的声音是有些犹豫的，他明白无论庞张还是老鬼都不太想自己参和到青竹的事务中去。
他们不是怕自己吞掉青竹这些家业，而是不想自己搅合到这些东西里面，大概在庞张心里柯宇好好照顾张楚俞就行了，而老鬼则是想柯宇清清白白地娶张楚俞过日子。但又担心青竹后继无人，铁岩威望不错，但是心机不够，尽管自己可以指点一下。但庞张一去，他自己又没什么心思留在青竹了。直接归隐去了。剩下青竹这一摊事，不得不忧心。
柯宇出了庞张房间，径直外左边走，很快就看到铁岩。他坐在院子一张石椅子上，看他眉头紧蹙，似乎挺烦心的。但他一看到柯宇，便微微笑起来。
“铁叔，挺鬼叔说你找我有事？”
铁岩咧嘴笑了笑，点点头道：“是啊。宇少，庞老大吩咐把公司以及帮内的产业整理出来。这几天在和律师谈妥遗嘱。这事情，你要抓个主意。”
柯宇犹豫一下，听铁岩这个口气依旧把他当做庞张的儿子来处理，先前柯宇默认这事，只是为了方便处理林闯山以及黄莲那边的事务，只是为了一个借口，但这一刻，他不想骗铁岩了。
“铁叔，有个事。我要和你说。嗯，这事一个误会。其实我并不是……”
“你想说，你并不是庞老大的儿子吧？”铁岩不待柯宇坦白，便抢先说，神色淡然，没有一丝不悦。
柯宇抬头望了望坦荡荡的铁岩心中不免有些羞愧，想来人家早就知道了，他颔首道：“嗯。当初为了方便处理……”
“我明白了。其实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确实怀疑过。但我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庞老大不否认，也不承认。庞老大这个不解释就很明显了。老鬼虽说我脑子不好使。但也不至于一点儿都转不动。”
“那你……”柯宇疑惑地望一眼铁岩，之间铁岩哈哈一笑道：“因为你合适。至少你比我合适。庞老大与老鬼什么心思。我也知道。只是他们都不明白。单纯把一部分产业划给楚俞和你，这样就能够脱离你们与青竹的关系了么？我看未必，这样反而更加拉近你们与青竹的关系。既然这样，何必这样分开。这个位置你来坐。一来，名正言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二来，只有你才能带着我们走下去。”
说到这里，铁岩突然意识到什么，犹豫一下道：“这样有个不好，就是你和楚俞暂时不能结婚。至少要等这边的事，完全稳定之后，你不是庞老大儿子身份不能公开，等到稳定之后，你和楚俞在一起，就没什么关系了。”
柯宇听这话，明显愣一下，听着语气，铁岩算定他与张楚俞以后成就好事了。柯宇想想张楚俞现在的态度，禁不住搔搔头。
铁岩将庞张定下来的法律资料看一遍，见没什么问题，便签下来，不过，他在这边的名字是庞张给他正式身份庞宇而不是柯宇。
又过两天，张楚俞上学去了。柯宇现在又做起早上起来送张楚俞上学，下午接她下班的活儿。
这天，柯宇送楚俞到学校之后，并没直接离开，他昨天去见庞张，庞张状况越来越不好，老鬼与铁岩眉头皱成山了。张言诚倒是去见过一次庞张，回来之后，买了两瓶烧酒与柯宇喝一晚，就是不对张楚俞说什么，默默回房拭擦那一张黑白相片。
柯宇越想对张楚俞开口，就越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站在边上看着张楚俞缓缓走向教室，目光沉重。
冷不丁后面冲出一个家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柯宇猛地反手一抓，便听到一声尖叫，扭头一望，便看到一个短发干爽的女生，眉头蹙起，咧嘴呲牙，显然是被柯宇抓疼了。
“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
柯宇还没说完，便看清楚这位同学，就是先前他过来接张楚俞的时候，张楚俞身边的那位花痴同学，看这位的牛仔裤体恤打扮，性子大大咧咧的，大概也因为这样才敢贸贸然拍柯宇的肩膀吧。
“我说你这人，真是的。不久大个招呼么？你还要人命啊。真不知道楚俞怎么瞧上你的。好像楚俞一向喜欢斯文彬彬的男生嘛。”这位女同学还幽怨地瞥一眼柯宇。
“呵呵。不好意思。我这是本能反应的。真不好意思了。这位同学怎么称呼？”柯宇低头抱歉样子。
这位花痴同学，顿时心情爽利，笑道：“我叫潇潇。你是楚俞新男朋友？”
柯宇正想听听楚俞过去那些事情，这家伙看样子对楚俞蛮熟，柯宇犹豫一下，便默认下来，并非常诚恳道：“潇潇同学，是这样的。我刚刚和楚俞交往对她很多事情还不熟悉，你和她那么熟，能不能告诉我多一些楚俞的习惯呢。”
潇潇丝毫不怀疑，柯宇的用心，以为柯宇想要讨好楚俞，这么做也是正常，但是她可不能让柯宇白得那么多消息，便笑眯眯地道：“唉，人家昨天在春熙路看一个包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买了。”
柯宇立时两样精光一下子启动电单车大喊：“潇潇同学，还等什么，赶紧上车。春熙路去，不久一个包包。我请了。”
当一个lv应季包包出现在潇潇花痴同学手中的时候，她不但把张楚俞从国中到大学的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讲述，甚至把一些小道消息，谣言等等都全部交待。估计柯宇要是突然问一句，她的三围和内裤颜色，她都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送走潇潇同学之后，柯宇在春熙路一家咖啡厅坐下来，他把张楚俞这些年的事情串联起来，很快明白张楚俞为什么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