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追妻
为了赌约的有效履行, 温砚白还让律师很正经地拟了一份合同,交由双方签字。
一式三份,其中一份给了律师保存。
等律师收了东西离开后, 温砚白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伸手递给季筠柔:“希望这一个月, 能与温太太……相处愉快。”
季筠柔垂目在那只骨骼分明的手上,又抬头看向白炽灯下,温砚白那过分自信的眉眼。
忽然她就有那么点儿……不自信了。
所谓敌进我退。
自己只是给了温砚白一个在自己地盘上站立的空间, 他就好似能在这个逼仄的地方为所欲为……俗称,给点阳光他就灿烂。
他对自己好似永远是这副笃定的模样。
可他凭什么认定他能哄好自己、自己会给他机会、他们两个会有后续?
季筠柔万般犹疑之下, 还是与他握了手。
下一瞬, 温砚白长指加深力道,借着她的抓握力, 把她猛地往他怀里拉去。
季筠柔躲闪不及,消瘦的身躯撞入他的怀里。但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重心,没有全然压在他身上, 防止把他的手臂压伤。
“温砚白。”
她喊他的名字, 似在警告他不要太过逾矩。
“囡囡……”
男人哑声哄着, 而后凑在她耳边的声音似是缱绻地警告,“合约已经生效,你这时候应该如约喊我……哥哥或者老公。”
季筠柔的鼻息里全是温砚白那熟悉而又浓烈的清香。
她咽了咽口水,伸手按在他的肩膀:“温砚白, 我已经不习惯这么……”
“不, 你要习惯。哪怕是对我演的。”
温砚白稍稍退开, 目光似笑非笑, 实则在遮掩里头的苦痛,“你当初不是演得很好吗?在婚礼之前、在我以为我们能复合之前。你演得爱我, 演得离不开我。那种被你爱着的感觉,是我最后能贪恋的了。”
说到这,温砚白捧起她的脸颊,慢慢挨近,“所以我明知不可能,也要用我的所有,来换这一个月。”
“季筠柔……你能给我一个梦吗?”说着,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红唇,眼神虔诚,似是在看自己的信仰。
季筠柔抿了抿唇,看着他的样子,心头的固执产生了松动。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我的妻子过一个月的婚后时光,权当圆梦。”温砚白落吻在她的额头。
季筠柔没躲也没退缩。
如果温砚白是之前那种强硬的态度,她尚且能反击。
可他一旦示弱,一旦小心翼翼,她反而对他冷硬不起来。
他太能拿捏她了。
或许……
满足他,彼此再相处一个月,然后他们就真的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还有,他在自己身边的话,季筠琛应该不会来报复,就当请了位门神。
考虑完毕,季筠柔轻扶着他的手臂,问他:“怎么出的车祸?”
她这句话一出口,温砚白便知道她是答应了。
他眼底的阴霾散去,决定继续对她用软的。
“那天你被人带走,我怕你出危险就去追了,结果技不如人,差点死在车祸里。”
季筠柔惊愕地抬首,片刻后,又低下头,掩去眼底的一丝心疼:“那你怎么不好好在医院待着,你想要跟我谈这些,大可以找人叫我过去。”
“你不会来的。”
温砚白感觉手有点儿疼,脸色苍白了几分,但他强装淡然道,“前天晚上手术,我打了麻醉,他们说你会来,便强撑意识不睡去。我等了你一宿,但你都没来。”
“……”
“季筠柔,有时候我还挺想变成狐狸精……”温砚白的食指从她的脸颊上顺着下去,划过脖颈、锁骨,最后戳在她的心口,“剖开这里看看,这儿到底是热的冷的,软的还是硬的。”
她好似天然就对他的触碰十分敏丿感。
季筠柔强忍战栗,后退一些,调转话题道:“你现在脸色不太好,我还是送你回医院吧。”
“嗯。”温砚白难得乖顺。
两人拿好车钥匙,一起走向门外。
这时,大门外进来了个人。
温砚白见到那人时,刚刚的乖顺差点扫空。
是时千聿。
那个被传和季筠柔同居的男人。
时千聿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季筠柔身后怼来一抹深邃的敌意。
他微抬下巴,有些许不解:“谁啊。”这两个字是问季筠柔她身旁人的身份。
季筠柔处于状况之外,没及时回应。
温砚白却暗下眼眸,凑到季筠柔耳边,醋劲飞起:“宝宝,快告诉他,我是你的谁。”
时千聿见眼前两人姿态亲昵,伸手就要去拽温砚白的胳膊:“你离她远点儿!”
还是季筠柔眼疾手快,连忙阻止时千聿的动作,还背过身去护住温砚白的手。
实在是温砚白的左手伤过太多次,不能再坏了。
“他是……”
季筠柔回首看向时千聿,想了想合适的措辞,最后宣布,“孩子他爸。”
这个称呼,温砚白勉强满意。
时千聿却愣了愣,随后偏过头嗤笑一声,就要拎住温砚白的衣领揍他。
“诶诶诶!”
季筠柔一手握住时千聿的手,一边把温砚白往后推,想把闹矛盾的两人拆开。
可温砚白完好的另一只手正掐着她的腰,往后倒的同时,把她也揽过去了。
所以在时千聿的眼里,此刻的季筠柔十分护着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roro!这种渣男你护着他干什么?”时千聿拳头都硬了。
“渣男?”温砚白放在季筠柔腰腹的手摸索了两下,问身前的她,“我怎么就是渣男了?”
“你弃她于国外不管不顾,让她遭受白眼,现在跑回来还抢她的女儿,你特么不是渣男是什么?”
季筠柔想要跟时千聿解释,她和温砚白之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谁知,温砚白像是气不死时千聿一样,神情有些吊儿郎当的痞:“就算如你所说,我是个渣,可我家筠柔还是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她没我不行。”
说完,男人勾唇笑着,好看的眼睛里是笃定的自信。
“你!”时千聿甚至都没勇气去质疑这句话——就凭现在季筠柔如此护着他。
温砚白笑意渐盛。
季筠柔则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太过分!
温砚白不管,继续挑衅时千聿:“倒是你,以什么身份住在这里?”
“我是她……恩人!”时千聿也杠上了。
温砚白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正好,我是她男人,幸会。”
他伸手给时千聿。
见证这场小学鸡吵架的季筠柔,只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
她把温砚白的手撤回来:“该去医院了。”
“不。”温砚白摇头,“我改变主意了,今晚我要住在这。”
“温砚白,别开玩笑了,你身上都是伤,住在这干什么!”
“他能住,我不能住。囡囡,这是什么道理?”温砚白垂了眼。
季筠柔第一次在他这张沉稳且具有上位者那样淡然的脸上,看到了姩姩小宝宝时期闹脾气的雏形。
废了。
她都能对他母爱泛滥了?
“算了,你们不想休息我还想休息。”
季筠柔真的是一个都不想管,她转身就上了二楼。
而门口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
时千聿眼疾手快,再度拎起温砚白的衣领,想要警告他。
但下一秒,守在门口的保镖一齐出动,将时千聿摁在了地上。
“放开我!”
“嘘~”温砚白蹲下身,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冷着脸拎起他的后衣领,强迫时千聿抬头,“不得不说,你对我夫人的心思,还真是昭然若揭。”
“你让他们松手!”
“时千聿,我直白点说吧。季筠柔是我的。懂?”温砚白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混血儿,“我要的人、要的东西,没人能从我手里夺去,更何况她是季筠柔。”
宣誓完主权,温砚白起身准备跟去二楼。
但想到什么,他还是折返回时千聿面前,向他展示了那份结婚公证书。
时千聿没见过这种证书,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温砚白薄唇含笑,柔情眼里的神情矜贵傲人,俨然是上位者的姿态:“三年前,我和季筠柔已经领证结婚,也联网公证。我是她男人这句话,一有法律作证,二有季姩为辅,我想你该明白自己该滚回哪,不、送。”
说完,温砚白进屋、关上镂空雕花木门。
—
深夜。
季园里蝉鸣声声,此起彼伏,窗外的院子里偶有萤火虫飞起。
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的季筠柔,刚准备趴到铁**睡觉,就听到房间外传来轻轻闷闷的一声撞击。
意识到房间外有人,她走过去打开门,结果视野之内没人,等到那撞击声再度从一侧传来,她循声看去,就看见温砚白靠在她门旁打着瞌睡。
那撞击声,是他脑袋撞在墙板上发出的声响。
季筠柔疑惑地蹲下来推推他:“你怎么不找个房间睡啊?”
温砚白醒过来,愣怔地醒了下神,劳累过后,声音异常低哑:“这里哪有我的房间?二楼主卧想必是姑姑的,西边的我去看过了,是另一个男人的。我有洁癖,你知道的。”
也是……
季筠柔很是大方:“那你就睡我的房间吧。”
说着,她站起身并把温砚白搀扶起来,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行进过程里,温砚白面无表情,只眼底有得逞之意。
但片刻后,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季筠柔利落地收拾好了枕头和被子,就要往外走,只关爱之心让她选择知会他:“今晚我去姑姑房间睡,你在我房里好好休息,明早我再送你去医院复查。”
通知完毕,她按下门把手就要开门。
这时,身后倏地贴来一个强硬的怀抱。
他按住她的手,将开了门缝的门强势地重新合上了。
季筠柔愣了下,刚要挣扎,温砚白单手拂进她的睡裙下摆,没有任何布料阻隔地便搂住了她的腰。
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笼罩了她的全身。
“你……”
季筠柔的话还没出声,便觉一抹温热贴在她的耳尖处,一点点舔着她脆弱的地方,带着刻意的勾缠。
“合约里写明了,我们将要过的是一个月‘正常的夫妻生活’。”
“就算不做,也该睡一处吧,温、太、太。”
“嗯……”
季筠柔忍不住泄出一声轻吟。
不仅因为他的动作,也为他此刻强势的话。
她放在睡裙旁的手紧攥成拳头,上方蹙起的眉心都在显露着她的克制。
或许她现在知道温砚白为什么能那么自信了。
她季筠柔遇上他温砚白,可不就是兔碰上狼,被吃得死死的?
她侧头回看他,美艳的双目似是在警告他不要在她的耳朵上为所欲为。
下一秒,温砚白却把她翻了个身,摁在了门上,直接落吻含住了她的唇,并把她的双手箍紧,就这么控制在他的小腹前。
蝉鸣息声,彼此间唯有心脏在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