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朕靠美色上位

第28章

自猎场上落败后, 原本十分嚣张的塔木人一夕间换了个态度,称愿回国劝王上向大魏送上降书。

永明帝自是大喜,如何封赏谢沂和唐运暂且不表, 眼见山上一日赛一日的寒凉, 倒是一下子动了回京的心思。

于是着人开始装点车马行囊, 只等各国使臣离开便可启程。

塔木这只出头鸟铩羽而归后,其余小国番邦哪敢吭声, 秋猎一结束, 便逃难似的踏上了归国的路。

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而贺兰奚趁着行宫上下忙里忙外的这几天,在住处安分养伤,伤口好了个个七七八八, 心中的气理所当然消了大半。

临行前一晚,他独自一人悄悄去了趟谢沂的院子。

说是悄悄, 但贺兰奚并未刻意避讳旁人, 只是免得方元又咋咋呼呼,好似自己伤的不是胳膊,而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总归关于他和谢沂的流言早已满天飞,多一件少一桩并无差别。

贺兰奚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近院门,正要推门进去, 附近林子里忽然传来些细微的动静。

随后, 谢沂同克孜娜公主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见到贺兰奚,二人不约而同地愣了一愣。

尤其是克孜娜, 脸上的尴尬心虚显而易见。

非要形容的话,大约是一种夜会有妇之夫被当场撞破的无措。

克孜娜想笑笑不出来。

相比起来, 谢沂这个“夫”就从容多了。

他见到贺兰奚只有些许意外, 瞬息间便收敛了神色, 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做!”克孜娜赶忙否认。

她有心解释,却因过于紧张,将这几年费心学的大魏官话瞬间忘了个干净,口中尽是贺兰奚听不懂的家乡话。

贺兰奚看她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公主如此紧张做什么,我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克孜娜愈发不好意思了。

贺兰奚又道:“是我来的不巧。”

“不不不。”克孜娜连连摆手,心中惶恐,“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我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马上就走!”

明艳的外族姑娘走得毫不留恋,生怕再多待一会儿就彻底说不清了。

她们胡玉国的儿女,可以勇敢追求爱情不放弃一丝希望,尘埃落定后也能潇洒放手。

何况大魏的小殿下是那样山清水秀的一个人,输给他不算丢脸。

克孜娜一走,她口中这位山清水秀的大魏小殿下便陡然换了张脸,嘴角虽仍挂着笑,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怎么,谢大人舍不得了?”

谢沂风轻云淡:“殿下说的哪里话。”

贺兰奚上前替他理了理衣襟,微微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望过去,嘴里泛起一股酸味:“夜会美人,谢大人就没什么想法?”

“臣若有想法,何须等到今日。”谢沂由着他动作,理所当然道。

“说的有理。”贺兰奚点点头。

谢沂忍不住泄出一声笑意,口中不吝夸赞之词:“要说美人,何人风采能及殿下一二,那胡玉公主即将归国,今日不过是来告别而已。”

贺兰奚心中顿时艳阳高照一片明媚,面上却不肯透漏半分,偏生要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这同我有什么干系。”

说得好像方才说话怪声气的人不是他似的。

谢沂笑笑不与他计较,只问道:“殿下既肯来见臣,想来是已经气消了?”

他分明已然笃定了这一点。

贺兰奚看不惯他事事胸有成竹的样子,把嘴一撇:“谁说的,我就不能是来散步的吗?”

“行。”谢沂无奈长叹,“殿下今夜是来散步的。”

他句句顺着贺兰奚的话在说,可不知怎的,贺兰奚更加憋闷了。

“你好烦。”

谢沂老神在在,连连点头:“殿下说的是。”

贺兰奚忍无可忍,伸手捏住首辅大人两边脸颊,替谢沂做出了这辈子绝对不会做的表情。

他的这副滑稽模样实在罕见,贺兰被逗笑了,得寸进尺地将手里的两团肉往上提了提,还要美其名曰:“看你一天到晚没什么表情,脸上的肉怕都快要僵了,我来替它醒醒神。”

在贺兰奚进一步造作之前,谢沂冷笑了一声,把人吓得愣在了原地。

“玩够了吗?”

简简单单四个字,令贺兰奚汗毛乍起。

啧。

得意过头了。

贺兰奚果断放手,拔腿冲进了谢沂的院子里,最后被对方不紧不慢,堵在了卧房里。

大门一关,当真是求救无门。

更何况,哪个本事这么大,敢从首辅手底下救人。

谢沂堵住了他的所有去路,言笑晏晏:“怎么不继续了?”

贺兰奚方才跑得快,却也不是真的怕了他,直至此刻也只将其当做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没觉得谢沂会把自己怎么样。闻言道:“我若继续,你可别躲。”

“殿下大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贺兰奚双手抬起,虚捧着谢沂的一张冷脸,未生出退意,反倒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喉咙上下一滚,无声咽了咽口水,随后听谢沂不无挑衅地说道:“不敢了?”

谢沂大约是真的这样以为的,殊不知小殿下已经有了更胆大包天的想法。

贺兰奚勾起嘴角,明媚如风:“我有什么不敢。”

只怕你谢大人遭不住。

话音落下,贺兰奚仰头准确无误衔住了谢沂两片温热的薄唇。

他如愿以偿欣赏到了谢大人惊愕的神情,身后看不见的小狐狸尾巴愉悦地翘了起来,以至于又毫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谢沂这回是结结实实被小殿下震住了。

意料之外的一个吻,将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那层纱撕开了一道口子,逼得他不得不正面这个问题。

贺兰奚被推开了。

意料之中的事,因此他并不觉失落。

并且由于难得见到谢沂的窘态,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

谢沂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纵着他了。

“这可是你非要让我试试的。”贺兰奚毫无负担地甩锅。

如果忽略掉他耳根那抹绯红的话,瞧着就更可信了。

贺兰奚那点为数不多的胆子到此就全用尽了,趁着谢沂心绪不定,矮身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结果出了门又忽然折返,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说:“这是你替我报仇出气的谢礼。”

怕他不收,又恶声恶气补充了一句:“不许丢!”

谢沂哪有拒绝的机会,只得低头苦笑。

荷包无需打开,只消一闻,谢沂这个常年与药为伍的药罐子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无非是一些安神的东西。

换成任何一个姑娘家,入夜后跑到男人房里,亲了人扔下一个荷包就走,都不会有人相信两个人是清白的。

偏偏他与小殿下在旁人眼中早就不清白了,顶多心中感叹一声“果不其然”。

这笔债,他怕是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