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破罐子破摔!
“你戴的金耳环是假的吧?”理发师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宋谨言身上看,她好歹也是水师营排名第一的烫发师傅。
叱咤水师营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谁家的新娘子能把三金全买了。
宋谨言诧异的白了理发师一眼,没搭理她。
见宋谨言没吭声,理发师以为自己猜对了,胸腔憋的那股气,瞬间松快了许多。
她翘起二郎腿,撇了撇嘴,故意用很大的声音问道。
“我听说火车站门口就有卖假金子的,金项链做的比真的还像。”
“你脖子上戴的,也是买的假金子吧?”
“哎呀,反正都是假的,为啥不买个粗一点儿的,看着也富贵。”
此时屋外窗户边,围着不少看热闹的村里人,都想看看讷家的新娘子是什么样。
理发师在屋里面,咋咋呼呼的说宋谨言的三金是假的。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点头。
“假的很正常,我家儿子结婚的时候,也就个金戒指是真的,剩下都是假的。”
“可我看她老公是当兵的啊,当兵的给新娘子戴假货,不丢人吗?”
“当兵的也没钱啊,戴假的也正常。”
“可他们家不是刚买了十台拖拉机吗?不像没钱的模样……”
几人的讨论声,全都听进了大舅妈关惠英的耳朵里。
这何止是打她们讷家的脸,更是打新郎官陆焱的脸。
打陆焱的脸,就是打陆家的脸。
这要是传到陆家长辈那里,让人家怎么看她们娘家人?
“放屁!”关惠英叉着腰,冲着理发师狠狠的啐了一口。
“还镇上最好的烫头师傅呢,见识都不如我这个老婆子。”
“这全都是真货,一点都不掺假!”
“没眼力就别乱说!”
理发师自诩全水师营烫发第一,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向来用鼻孔看人。
没想到今天来到哈拉村,竟然被一家人先后两次教训。
“你,你骂谁没眼力呢?”理发师涨红着脸,羞愤不已。
“谁说我外甥女戴的金子是假货,我就骂谁!”
关惠英叉着腰,她本就长得虎背熊腰,像个老母鸡似的,站在宋谨言身前。
“你听好了,我外甥女婿姓陆。”
“陆家你知道不?南城宾馆的那个陆家!”
“南城宾馆,就是我外甥女婿亲戚开的。”
宋谨言站在关惠英身后,对大舅妈的话,暗暗赞赏。
大舅妈和人说话的技术,进步了不少。
在水师营,南城宾馆这个招牌,比陆家更有说服力。
如果说陆焱是南城宾馆的少东家,一定会引来许多人眼红嫉妒。
族人、同学、亲戚、邻居们陆续登门,要么借钱、要么求办事儿。
讷家人必然不会为了外人,而让宋谨言在婆家面前为难。
拒绝的后果,就是将亲戚、朋友、族人,全都得罪光,甚至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但是,关惠英说陆焱是南城宾馆老板的亲戚。
这个效果就不一样了。
虽说还是会有上门借钱,求讷家帮忙办事儿的人。
但是他们不知道,陆焱跟这个「亲戚」亲疏远近,关系如何。
万一只是远房亲戚呢?
他们只会抱着,「有枣没枣抡一杆子」的想法。
帮得上最好,帮不上也无所谓。
理发师听说新郎是南城宾馆老板的亲戚。顿时惊掉了下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关惠英。
“南城宾馆的老板是新郎家的亲戚?”
“新郎官家里那么有钱,凭啥看上你?”
理发师这话一出,就算宋谨言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生起气来。
“你什么意思?会不会说人话?”
“你是来挣钱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再乱说,今天的工钱,你一份别想拿!”
理发师见宋谨言生气了,连忙赔笑着道了歉。
“哎呀,是我说错话了。”
“我这个人脾气直,心里想啥就说啥,没有坏心眼。”
“大喜的日子,你可别跟我计较。”
宋谨言看着理发师,嘴上道歉的快。但是面上笑嘻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她是怕拿不到工资,敷衍了事。
宋谨言懒得跟理发师说话,直接拉着关惠英。
“你帮我问陆焱,答应给这个理发师多少钱。”
“是给了一半定金,还是预付的全款。”
“我要立马辞退她。”
关惠英冷冷的看了一眼理发师,哼笑一声。
“这事儿不用问陆焱,我都知道。”
“他花了50块钱,请这个女人来家里给你做头发化妆。”
“钱都已经给了。”50块钱!
宋谨言被这个数字,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要50块钱?她用金剪子给人理发吗?”
宋谨言肉疼的心口直抽抽,暗骂陆焱太败家。
宋谨言气的浑身发抖,看着理发师,咬着后槽牙。
“本来我想着用了你的东西,占了你的时间,应该给足你工钱。”
“但是你一再对我出言不逊,我也没必要惯着你了。”
理发师一脸警惕的看着宋谨言。
“你啥意思?你想干嘛?”
宋谨言冷着一张脸,瞪着那理发师,伸手指着门外。
“把钱一分不少的给我退回来。”
“然后拿着你的东西,立马滚蛋!”
理发师不可思议的看着宋谨言,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被主家赶走已经够丢脸了,她竟然还想要退钱。
“你做梦吧!”
“是你自己矫情,不愿意用我的东西,可不是我不给你烫头。”
“我人已经来了,你休想把钱要回去。”
“小丫头片子,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刘金花儿,可不是吃素的!”
原来这个理发师就是刘金花儿啊。
宋谨言倒是听过讷宝提起过她。
说此人手艺极好,就是做人方面差了一些。
“刘金花儿,我也不是吃素的。”
“听清楚,你要是不把钱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别想走出我家大门!”
刘金花儿脸色惨白,这才想起来,她孤身一人,讷家几十口人。
真要是给她押下来,这可咋办?
她听说达族人生性彪悍,极其护短。
在人家的婚宴上惹事儿,主家不可能轻饶了她。
嗯?婚宴?
刘金花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既然新娘子想跟她耍横,那就别怪她做的绝!
“没有王法啦!新娘子一家欺负老实人啊。”
“干活不给工钱,让我这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儿啊!”
刘金花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打着滚,开始哭哭啼啼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