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下乡后

第83章 姐弟齐心

今日要种油茶树苗。

其他四个村子的油茶树苗还未到, 于是特意空出时间来上阳村瞧瞧油茶树该怎么种植。

每个村子各派了三位村民,都是自己村里的庄稼好手。

宁渝今天也打算跟上山,至于衡衡和彰彰就呆在家里,一会儿隔壁的杨大夫会过来帮忙看着两孩子。

如今, 家里院子被整得平坦, 宁渝还做了一张桌子和好几张椅子放在院里。

不管是看书写字, 或者是编竹筐,亦或者打牌下棋搓麻将都很方便。

杨大夫今天没干活,她和丈夫余大夫就在家里炮制各种药。

两家离得这么近, 干脆就把药材拉到乔茗茗这儿来,顺便帮着看看孩子。

没办法, 乔小弟今日也得跟着上山。

而舅爷日日都得在猪圈里忙活, 猪圈那几十头小猪崽一日离了他他都不放心。

太阳还未出现,路边小草上的露珠摇摇欲坠顺着叶子落于土地中。

此时湿气重,山间雾气不曾消散,却也正是上山的时候。

大约在农村里干活皆是如此, 早出晚归, 就连晚上都住在山里的也有。

“我们村那几千头的鸡在山上,肯定得有人住在山里看着才成啊。”

上山的路上, 黄庄的人这般说。

他们的养鸡场建好后,还在养鸡场的周围建了间房子,有一对夫妻住了进去。

养鸡场在山里,但离村子也近, 走路都不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这对夫妻平常来来往往倒也方便。

乔茗茗还怪羡慕他们村有个养鸡场的, 这样村里吃鸡蛋都方便好多吧。

她家是个鸡蛋消耗大户, 经常淘换鸡蛋, 几乎每个月都要在村里淘换。可如今村里的条件好了,村民们没法天天吃肉,难道还没法天天吃蛋吗!

哪有人会不懂得爱惜自己,很多时候都是“穷”字作祟。

现在有钱了,不必再节省鸡蛋换钱,自然是今天下蛋今天吃,哪里还攒得起来呢。

所以乔茗茗淘换一圈,最多也只淘换到十多个,这压根不够他们家吃。

乔茗茗和宁渝想到一处去了,于是宁渝忽然问黄庄人:“叔,那你们村的鸡蛋每天都能有不少鸡蛋吧,鸡蛋都运收购站去?”

“是有不少,当然了,我们养鸡的最不缺的就是鸡蛋。不过收购站的人会来运,每三天来一回。”

村里其他人家听了也有想法,一家两只鸡下的蛋真要放开吃是不够吃的。

再说了,要是家里有怀孕生小孩的,那消耗鸡蛋的量可就大了。

于是都不再需要宁渝继续问,村里就有其他也都有想法了。

往后要鸡蛋,掐着收购站来黄庄之前去黄庄换呗!

边说着话边爬山,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油茶树林。

油茶树林旁边的空地已经开垦出来了,甚至还堆肥把地给“保养”了一下。

乔茗茗和宁渝也没在一旁看,皆戴上劳保手套拿着锄头开始干活。

四个村子的人一样,见他们如此,上阳村的人也没藏私。

话说回来,人家村子油茶树种得好,他们的山柚油才能好,所以不藏私才正确。

合作共赢嘛!

从清晨忙到太阳升起,太阳渐渐攀爬,爬至山的顶部时时间便到了中午。

这几日的活重,为了不浪费时间大家都是拎着饭盒上山来的。

乔茗茗和宁渝也是,带着乔小弟三人找一处安静无人的角落,把饭盒摆出来开始吃饭。

中午是啥饭?

还是早上做的卷米粿。

此外,还有昨晚剩下的剩饭,饭盒里还有萝卜干炒鸡蛋和酸菜炒肉末,韭菜炒豆芽,基本都是下饭菜。

在山里吃饭别有一番滋味,比在家里吃要更香一些。

乔小弟和宁渝一人就干了四五卷卷米粿和大半饭盒的米饭,乔茗茗瞅了两人肚子好半天呢,也不晓得他俩的肚子是怎么撑得下这么多东西的。

吃完午饭休息半个小时后继续干活。

午后的太阳好似才是最热烈的,站在这山顶离天很近,所以即使是三月间的太阳也会晒得人皮肤有点泛红。

干活,并不是单纯的只在干活,这样未免也太枯燥了。

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坚韧不拔,极为擅长苦中作乐,干活的同时还会找出话题来说说话,油茶树林里到处都是大家的欢声笑语。

一直干到了傍晚四点半,此刻真的收工准备下山了。

人人都背着锄头拿着木桶,沿着上山的山路往山下走。

经过竹林,宁渝还特意进去瞅了瞅。

“姐夫,你干啥呢?”

乔小弟停下脚步问。

宁渝:“看看这里有没有春笋。”

“再往前走有,我前几天还来挖过。”路过的村民扛着锄头这般说。

又有人笑笑问:“小乔着急吃吗,要不这会儿帮你挖几个。”

有人有锄头,挖笋就是小意思。

乔茗茗还没说话,宁渝就转身应说:“不用了叔,我们明天上午刚好没事,可以来挖。”

腌笃鲜嘛,吃的就是一个鲜。竹笋最好是要最新鲜的,过夜可不成。

行吧。

宁渝看了两眼就又急忙回来,村民们对这座山是了如指掌,边走就边给宁渝指:“这块竹笋多,那会竹荪多。这种树里头是有竹虫的,那边经常有兔子出没……”

靠山吃山,这个词是真没错。

在山边长大的人呐,好好对待这座山,自然能享受到这座山给他们的馈赠。

夕阳西下。

天际处,漫天晚霞如火一般,给这座村子笼罩上了一层金黄的光。

明明上山时村子上方还是漂浮着白茫茫的雾气,这会儿下山了就变成圣洁的余晖。

一天的劳碌终于结束。

回到家时,家里的彰彰瘪着嘴,看到爹妈进来反倒转过身去,用屁股对着爹妈。

乔茗茗:“……噗嗤!”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谁惹了我们彰彰生气啦?”乔茗茗洗洗手,走过去靠近床边,戳戳她的屁股。

彰彰不理她,眼泪汪汪的,把头埋到被子中,好似马上就要哭了。

乔茗茗想说先去洗个澡再抱抱这姑娘,谁曾想等她转身要走的那一刻,这大嗓门的虎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真是,撕心裂肺的。

衡衡马上脱了鞋子跑到**,把妹妹抱着哄她:“小妹不哭了,爸爸妈妈回来啦。”

更令乔茗茗意外的是彰彰也听她哥的哄,竟然抱着哥哥,把头埋在衡衡胸前,看都不想看乔茗茗和宁渝两人。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呃,行吧,刚好可以去洗澡。

外面还有个小祖宗在哭呢,乔茗茗和宁渝洗澡就洗得非常迅速。

两人一起洗,洗完了一个去做饭,另一个则去哄孩子。

“石头剪刀布!”

出了卫生间门,夫妻特别默契地猜拳,十有九输的乔茗茗这次依然输,只能哼一声,咬着牙回房间。

“哎呀,好啦好啦别哭啦。”乔茗茗把抗拒她抱的彰彰强硬抱在怀里,亲两口,“走吧,妈带你去菜园玩儿好不好。”

彰彰哭声戛然而止。

这小孩把两个胖手丫从眼睛上移开,抽泣几下,终于愿意看着乔茗茗了。

啧啧,睫毛都哭成一缕一缕的了呢。

衡衡一听要去菜园,立刻跳下床穿上鞋子说:“妈妈,我也去!”

彰彰一瞧哥哥这样就激动了,指着地上自己的鞋子说:“鞋、鞋!”

哦,这是她也要穿鞋的意思。

穿就穿呗,乔茗茗给她套了鞋,然后再抱她去菜园里逛逛。

进入春天后菜园里又种下去了不少菜,菜园边上的竹子长势良好,就是今年没怎么看到竹笋,否则他们明天也不必去山上挖春笋了。

彰彰挣扎着,想自己下地走。

乔茗茗无奈,只能把她放下然后牵着她慢慢走。

哎,她的老腰!

干了一天的活,本来就腰酸背痛。如今回来还得弯着腰弓着背,牵着孩子走路。

对比一下,做饭真是个好活。

厨房中。

今天活重,宁渝就做了份好久没吃的红烧肉。

肉是昨天找于明买的,回来后就放在了缸里,再往缸里放好几块下雪天存的冰块,肉就不会坏。

上阳村有在冬天囤冰的习惯,家里有些人家还专门有个房间囤冰,保存好了这冰最多能用到四月初。在没有冰箱的年代,保存食物一靠盐二靠的就是冰。

宁渝做红烧肉有一手,先煎后炖,炖就放在砂锅上炖,期间还可以做其他的菜。

等饭蒸完了,其他的菜做完了,红烧肉也就炖好了。

旧牛棚的屋子上方传来袅袅青烟,待到乔茗茗闻见浓郁的香味时,就知道饭已做好。

“回家回家!”乔茗茗一把捞起闺女,急急忙忙跑回家去。

“啊啊啊啊”

彰彰原本还不愿意,可妈妈跑的时候她也跟着抖啊抖的,那感觉好玩儿极了,没一会儿就又咯咯笑出声。

小孩忘性大,早忘了爹妈今天扔下她的事儿了。

饭菜已经端上桌,油润红亮的红烧肉最引人注目。

宁渝还特意盛出一半来:“给杨姨那边送过去,夫妻俩帮咱们看了一天的孩子也不容易。”

衡衡忙举手:“我今天没有闹杨奶奶,都是乖乖呆在家里,妹妹哭了我还安慰妹妹。”

乔茗茗摸摸他头:“衡衡真棒,你现在真的是大哥哥啦,爸爸妈妈得谢谢你。”

衡衡挺起胸脯,稍稍矜持道:“不用谢的,妈妈。”

宁渝忍不住笑出声,拍拍他:“去,爸爸再给你派个任务,帮爸爸把这碗红烧肉端到杨奶奶家去,谢谢你啊。”

衡衡嘴角上翘:“哎,行吧。”

宁渝又叮嘱:“千万慢点,别摔倒。”

衡衡转头:“我知道啦,还有不能让杨奶奶把肉退回来,得看着杨奶奶和余爷爷把肉倒到碗里,再把碗带回来对不对?”

他下巴一抬,小脸一仰,自己是大孩子,人情世故都懂呢!

宁渝:“呃……”

衡衡这小屁孩真会观察人,往后可真的注意点他的成长。

桌上除了红烧肉外,还有炒青菜和香菇蛋花汤。

至于彰彰的饭菜从来都是另外做的,她吃的是肉沫蒸蛋和南瓜糊糊。

衡衡送菜送了得有三分钟才回来,回来时手里拿着碗,一看就知道是把菜送到了。

“杨奶奶一直说不要,我说,杨奶奶不要的话我就赶不上回家吃饭了,桌上的饭菜都会被爸爸妈妈吃了的。”

衡衡大口扒饭,含糊着说。

他们做父母的怪想笑,这孩子脑袋灵活,嘴巴现在也越来越会讲话。

一家人吃得差不多时,乔小弟才带着一身水汽姗姗来迟。

没办法,他在知青院洗澡就是这样,得轮着洗才行。

乔茗茗:“让你来我这里洗你又不来。”

“我这不是衣服都在知青院吗,要是来你们这儿得一路抓着衣服,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乔小弟夹一块红烧肉放嘴巴里,嚼两下就“啊”地一声发出喟叹:“姐夫你手艺越来越好了,都抵得上国营饭店大厨了。”

这话乔小弟不是第一回 说,他说过了好几次。

目标很明确,除了是真的夸赞菜好吃外,就是不断给宁渝戴高帽子。

宁渝眼明心亮着呢!

每次自己整理卫生时,乔小弟就恨不得鼓掌,然后总得来一句:姐夫不错,你整理的就是比我二姐整理的要好。

宁渝原先还没怎么听出来,后来才发觉,这孩子就是在“贬低”茗茗的同时抬高他这姐夫,以便他这“优秀”的姐夫能承担更多的家务。

“胡说!”乔小弟可不认。

他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姐夫你手艺比二姐好这是客观事实,卫生整理得比二姐干净也是客观事实,什么叫我故意的!”

说完,乔小弟看着乔茗茗:“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吧二姐。”

乔茗茗憋笑,忙点头:“不错不错,你还漏了一个,你姐夫带娃带的也比我好。”

宁渝要喷血,这姐弟俩哪里是在给他戴高帽啊,分明是在给他下套!

于是接下来妄图给宁渝下套的姐弟一个被指派去洗碗砍柴,另一个则指派去洗衣服。

而宁渝躺在院子里的竹摇椅上,听着收音机,享受着惬意的饭后时光。

乔茗茗洗完衣服回来,故意甩甩手上水。

边晾衣服边嘀咕:可恶!今天明明不是她洗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