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分明是在吃爱情的苦◎

接下来的几天, 祁希予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跟人间蒸发似的。

伏黎长松了口气,同时,心又在不知不觉中往下坠落。

周六没课的日子, 伏黎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

醒来时满头大汗。

罗晓微见状,以为是又感冒了, 赶紧把备好的体温计塞给她。

伏黎在她的眼神施压下,乖乖地把温度计夹在腋下。

“我是做梦了。”

罗晓微:“做梦做成这样,这梦到底有恐怖?”

“也不是很恐怖……”伏黎努力回忆内容, 只记得很难受,有王秀兰在,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完全回忆不起来。

她苦起张脸:“怎么一醒就忘了。”

罗晓微:“我也老记不住自己做过的梦。”

等了五分钟, 伏黎抽出温度计, 罗晓微接过一看:“三十六度八, 正常。”

上次的感冒着实把她吓坏了。

要知道,高烧是可以把人烧成傻子的。

“几点了?”

阳关窗帘半拉,晚霞的余晖泄进来。

“五点半了, 你睡了好久。”罗晓微把温度计放进盒子里。

伏黎去阳台拎洗浴篮子。

“等我洗个澡再出去吃饭。”

罗晓微叫住她:“我部门聚餐,马上就走了。”

伏黎点头:“别喝酒啊,早点回。”

洗完澡一身轻松, 刚把头发吹干,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

伏黎瞄了眼,没接。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

“你怎么不接电话?”王秀兰非常生气。

伏黎:“没听见。”

王秀兰:“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放心上没有?”

伏黎:“我是学生, 我没钱。”

“那你把你那个阿姨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开口跟她借。”王秀兰理直气壮。

“……”

伏黎望着逐渐消散的晚霞, 好声好气地问她:“人家凭什么把钱借给你?”

“这你不用管, 快把电话号码给我。”

王秀兰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因为她根本不懂什么是道理。

也不在乎面子, 为达到目的可以在大街上打滚撒泼。

伏梨有幸见过几次。

一次印象最深。

是在京市的老房子里面,抽油烟机坏了,她让伏黎打电话给店家保修。

店家说要先预约,最早要等明天下午。

王秀兰抢过电话,一顿劈头盖脸地骂,骂完还威胁现在不来就打110报警。

这还不算完,又吵着让伏黎把物管找来。

伏黎根本不好意思去找物管,这跟物管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王秀兰指着物管的鼻子说:“老娘交了钱给你,你白拿不办事?”

物管啼笑皆非,耐心地给她讲物管费的适用范围,没想到王秀兰根本不听,对面物管也来气了。

吵着吵着,王秀兰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捶地又是哭。

嘴里还大声嚷着:“来人啊来人啊打人了,城里人了不起欺负农村人了。”

最后是伏黎跟物管道歉。

物管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对她的怜悯:“你爸妈都是有涵养的人,怎么会有这种亲戚。”

王秀兰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不给我就来你学校,别以为我找不到路。”

最后一点泛着橙光色的晚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

“你要多少?”

王秀兰一听,“你有钱?”

伏黎:“我帮你去跟同学借。”

王秀兰马上就笑了,“是哪位开小轿车的男同学吗?哎,你舅妈我不是没脸没皮的人,确实是没办法,你知道的……我们家这情况,我的手因为照顾你——”

伏黎及时打断她:“要多少,你早开口我早去借。”

“一万,就一万,不多。”

“行,明天回你电话。”

“寒假过年回石桥镇玩啊,把你那男同学带上,舅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知道了。”

伏黎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她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出门吃晚饭。

刚走到食堂门口,电话铃声又响起。

这次不是王秀兰,是郭天。

一个更让伏黎恶心的人。

郭天说在学校后门等她,请她吃饭。

伏黎:“我晚上有课。”

郭天嘿嘿地笑了下,“老子查了你课表,别扯,就叫你出来一下,又不怎样。”

伏黎望着天,黑得跟泼出的墨水一样。

“什么事?”

“你他妈管老子这么多,给你十分钟,幸福时光烧烤店等你,呸——”郭□□地上吐了口痰,接着说:“要是没来,你就给老子等着。”

伏黎去了幸福时光。

郭天染着头黄毛,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瘦得像根端竹竿。

和他同桌的几个男的都和他一样的打扮,街头混混,还是混得最差劲的那种。

他们有的嚼着槟榔,有的叼着烟,唯一相同的,就是打量伏黎的眼神。

潮湿,黏腻。

“我操郭天你麻`痹还真有个这么妹妹。”

“长得比毛子先前那马子还正点,还是个高材生。”

“嘿…爽死你小子了吧。”

伏黎拳头在身后捏起。

“愣着干嘛,”郭天得意地扬起下巴,“敬酒啊,都是你哥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伏黎拿了个新的一次性塑料杯,开了一瓶新的啤酒,倒满一整杯。

没什么表情地举了下,“敬你们。”

然后一仰而尽。

“郭天,你妹妹是不是觉得我们不配啊。”

那人嘻嘻哈哈地笑着问周围人。

“放狗屁!”郭天陪笑完转头瞪了伏黎一眼,“给鸡哥单独敬一杯。”

与此同时的另一家烧烤店。

后门新开的日式烧鸟,是方千山新换的小女友开的,说是女友开的,其实全是方千山出的钱。

今天开业,把大家请来吃饭。

祁希予窝在椅子里,眼神恹恹,提不起什么兴致。

方千山拦着小女友的腰说:“你看看你多有面子啊,人家大帅哥大病初愈”

小女友只看祁希予一眼,撒娇地问:“什么病啊?”

方千山和她眉目传情:“**。”

祁希予踹了一脚桌子,“说人话。”

“哟,都能动腿了,说明好得差不多了,今天的酒你可不能推,给我扯什么戒酒,好笑。”

陆白在一旁当老好人:“怕是喝不了,烧到三十九度八,刚退下来。”

李嫣儿好奇地问:“你脑子怎么没烧坏?”

祁希予睨她一眼。

方千山一听这么严重,不再调侃,有了正型:“去医院没?你爸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没了,陆家的家业不都废了吗。”

“去了,我打的120。”陆白说来也生气,祁希予这么大个人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知道自己感冒了还拖着,以为吃点药就好,硬生生拖了三天,越拖越严重,都快发展成肺炎了。

祁希予很应景地咳嗽了两声。

李嫣儿突然插嘴道:“你俩还有点意思,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比如感情不顺心就会触发身体抵抗机制之类的。”

这么一长串话说出来,听得人云里雾里。

没人说话。

是祁希予先明白。

“她也病了吗?”

李嫣儿“啊”了声:“你不知道她感冒吗?”

祁希予拿起手机起身。

李嫣儿叫住他:“她早好了。”

祁希予顿了一下,又坐回去。

余下四人把他盯着。

方千山笑了:“什么生病,我兄弟,分明是在吃爱情的苦。”

祁希予一脸不屑,“谁跟你这种烂人称兄道弟。”

“哟,你说说看,我怎么烂了?”

方千山把手从女友腰上松开。

祁希予没空搭理他,问李嫣儿:“她什么时候感冒的?”他怎么不知道。

“就那天啊。”李嫣儿回忆起来,“你爸过生日的第二天。”

祁希予的眸光微变。

李嫣儿想了想,又转头对陆白道:“你们院有个帅哥在追伏黎,生病那几天全是他骑着电瓶车接送的,叫骆……什么来着,我怎么给忘了。”

陆白问:“骆劲?”

这人在他们院还挺出名的。

祁希予慢条斯理地剥了颗薄荷糖,扔进嘴里。

咬得嘎嘣嘎嘣响。

四人的目光又齐刷刷放在他脸上。

“对啊,就是他,伏黎还说他——”

哐当一声,椅子来开,站起的人两步并作一步冲向对街。

李嫣儿转过头,望向站在小超市门口的人,“伏黎?”

伏黎没给鸡哥敬酒,冷冷扫了这些混混一眼后,转身就走。

郭天把她追上,拉起她胳膊,“不给我面子?”

伏黎甩开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舅妈知道你跟这种人混在一块吗?”

“别给老子提她。”郭天抓了把头发,烦躁地说:“你要是敢告状小心老子——”

这话还没说完,冲出来一个人把他给推开。

郭天险些一屁股坐地上。

伏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祁希予。

他把自己拉到了身后。

郭天才一米六出头,看祁希予得仰着脖子看,走过来鼻孔朝天:“你他妈谁呀。”

伏黎抓住祁希予蠢蠢欲动的手,“他是我表哥,我舅妈的儿子。”

“你麻`痹的,脑子是不是被你奶奶的逼给夹了?”

郭天一脸晦气地骂道。

伏黎听得皱起眉。

祁希予倒还是那副冷淡淡的样子,垂下手,“不好意思,原来是表哥。”

“滚。”

郭天淬了一口。

祁希予真就走了,他掠过伏黎,径直走进便利店里。

伏黎本想叫住他,奈何人走得太快,已经进了便利店的门。

看样子是买烟。

祁希予走后,郭天眯起眼打量起她来,“你凯子?”

伏黎被盯得浑身发毛,“我要回寝室了。”

祁希予站在柜台前,侧着脸往外看。

收银员将烟拿下来,“九十五。”

郭天不悦:“有那么急吗,再陪表哥玩会儿。”

“不了,我要回去。”伏黎迈脚。

他一把将她拉住,顺着手背往上摸。

滑不溜秋的,嫩得很。

收银员见人不动,又重复了一遍:“九十五,扫——”

话没说完,人跟残影似的冲了出去。

郭天根本就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拳头,等回过神来,除了痛,嘴里全是血腥味。

再抬手一摸,鲜红的血染满了整只手。

“我草你老母——”

郭天跳起来去踹祁希予,祁希予侧身,一记膝盖顶在他腰上,瞬间跪地。

那桌混混闻声跑过来,手里拎着啤酒瓶。

开始是一打五,后来陆白和方千山也加入到群架中,李嫣儿拉着伏黎,方千山的小女友不知从哪里找来根铁棍,见空就往对方背上砸。

就是力气小了点,给挠痒痒似的。

“给我。”伏黎走过去。

小女友递给她。

伏黎捏得紧紧,看准了郭天在的位置。

他和那个鸡哥一左一右和祁希予打斗,正好背对自己。

伏黎拖着铁棍走过去。

手腕粗细的铁棍,一棍打在脑门上,不死即瘫。

她扬起手,棍子挥到最高点,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往他后脑勺砸。

有人喊了声“伏黎。”

手顿住,棍子停在半空。

郭天反应过来后惊恐地往旁边躲,伏黎回过神来往下砸,棍子打偏,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郭天倒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叫。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警察来了。

小混混四分五散,郭天也被架着拖走。

视线里,所有人都在跑。

伏黎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手中的铁棍被人抽走,她才回过神来。

祁希予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跑。

耳边是风声,是喘气声。

是路人投来的目光。

伏黎偏过头。

他微微张着唇,风掀起了额前的碎发,深邃的眼睛望着前面,视线落在更远、更远,没有目的地的方向。

她低眼看去。

手里攥住的不再是冰冷冷的铁棍。

取而代之的,是温热柔软的掌心。

……

两人跑过几条街,最后跑不动了,在街边停下。

伏黎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祁希予站在她跟前,微喘着气往后看。

“没追上来吧?”伏黎问。

祁希予回头,“没有。”

伏黎站直身体,长松口气。

没追来就好,她不想再进派出所了。

“谢了。”她看向祁希予。

“你——”他猛咳了两声,睫毛也随着颤了颤。

伏黎以为他是跑太猛了。

寒风往嗓子眼灌,她的喉咙也很不舒服。

身后是个韩国拌饭店,伏黎买了瓶水给他。

祁希予接过,边喝边抬头看匾牌。

“走吧,我们从正门回去。”伏黎说。

祁希予慢条斯理拧紧瓶盖。

“听说这家的拌饭很好吃。”

伏黎看了眼招牌,摇着头:“没听说过。”

祁希予盯着她。

伏黎问:“你想吃?”

祁希予反问她:“你吃晚饭没?”

没吃。

也没胃口吃。

“吃了。”

祁希予没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阵儿,是伏黎先开口:“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就先走了。”

祁希予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仿佛想要看出表情上的微妙变化。

“刚才真的很谢谢你。”

伏黎再次重申。

祁希予当然听懂了。

她这意思,是一码归一码。

伏黎的确是这样想的。

有些感情,就像刚燃起的小火苗,扑灭就是扑灭了,不会再复燃。

前两天她能平心静气和他相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愧疚。

没别的情绪。

现在也一样,只是感谢。

祁希予似乎洞察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漫不经心地道:“因为你,晚饭没吃成。”

伏黎思忖了片刻,“行,我请你,这顿饭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不挑,就这个。”

他语气淡淡。

伏黎也摸清了祁希予的行事作风,很冷漠地道:“你吃完告诉我多少钱,我转你。”

“……”

祁希予直接愣住了。

过了两秒,他说:“算了,我也还有事。”

不等伏黎说话,他转身往来的方向走。

伏黎想叫住他,因为警察可能还在后门。

但转念一向,她说了,他也不一定听,大概率是哦一声,仍我行我素地朝他想去的地方去。

他腿长,走一步抵她两步。

思考间,人已经到了街尾。

他微微低着头,一直看着地。

风吹鼓了他的外套,伏黎看着他有些寂寥的背影。

心里闪过一阵悸动。

“喂——”

伏黎叫他。

前面那人停下了脚。

没动,也没转身。

伏黎叹了口气,跑过去。

“我也有点饿了,没吃饱,一起吧。”

他看过来,很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回到韩国拌饭。

服务员上了一壶热茶。

祁希予接过,把两个人的碗筷全涮了一遍,又拿起茶杯倒满热水,递到她眼前。

“谢谢。”

伏黎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祁希予情绪好像很低落,低落到从他们点好餐到拌饭上来,这十几分钟里,一个字没说。

伏黎点的番茄牛肉拌饭。

她把温泉蛋敲破打在碗里,一手攥紧碗沿,一手握着筷子用力搅拌。

一大坨牛肉掉了出来。

伏黎下意识用筷子夹起重新放进碗里。

对面的人突然说话了:“掉在桌上的东西就不要再吃了。”

“没关系。”

伏黎没抬头,继续拌着饭。

下一秒,石碗被人抽走。

祁希予又把自己拌好的饭推到她跟前,招手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一份。

伏黎说:“我就吃我这份,哪有那么多讲究。”

王秀兰连掉在地上的菜叶子都能捡起来放进她碗里让她继续吃。

她还想起高考前的一个月,王秀兰贪图超市的肉便宜,一次性买了很多。

冰箱塞不下她就码上盐放进坛子里。

等拿出来炒时都已经臭了。

四个人还不是把一坛子肉都吃光了。

“按照我说的来份新的。”祁希予对服务员说完,回过头轻蹙着眉道:“什么臭毛病,章婉是没给够你生活费?”

难吃的东西能下咽,脏了的食物还能往肚子里吞。

提到章婉,伏黎郑重道:“你别瞎讲,章姨对我很好。”

祁希予想到陪她回安平那次。

收起了一贯的懒散劲儿,神情认真:“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伏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但是伏黎,你跟着章婉进了陆家,也算是陆家的人,陆家的人,一是不能受欺负,二是要懂得享受生活。”

伏黎讷讷地看着他。

“懂吗?”

伏黎敷衍地“嗯嗯”两声,低头刨饭。

“还有,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祁希予干脆抱起胳膊,看她的目光中带有极其浓重的审视。

伏黎皱着眉头,似乎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过了两秒,又恍然道:“砸下去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幸好他躲开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怕。”

祁希予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个画面。

伏黎举着棍子,目标是郭天的后脑勺,眼里波澜不惊。

没有害怕和恐惧,像事前模拟了很多次。

带着报复的痛快感。

服务员端来拌饭。

祁希予拌着拌着,突然问:“他怎么你了?”

伏黎顿了下,抬起头。

“要钱,他职高念完就出来混社会了。”

祁希予说:“这种情况下要钱就给,别把自己赔进去了,事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嗯。”

祁希予怎么想都觉得不对,那黄毛崽子的手一点也不安分。

“他真是你表哥?”

伏黎嚼着饭,吞进后才道:“你还记得我安平的舅妈吗?”

“是她的儿子。”

王秀兰和郭儒军是二婚,郭天和郭儒军并没有血缘关系。

祁希予回忆了一番,黄毛和那个尖酸刻薄的妇人长得的确有两分像。

提到这个,伏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喝甜的,她招手让服务员拿瓶可乐。

特意叮嘱:“要冰的。”

“还喝冰的你感冒好没?”

伏黎顿住。

“刚听李嫣儿说的。”祁希予又道:“是我不对。”

伏黎僵硬地收回视线,“最近在换季,感冒很正常,和你没关系。”

祁希予想起那天的雨下了很久,断断续续下到第二天。

“你的可乐。”这时,服务员从柜台走来,伏黎伸手去接。

刚好有客人推门而入,风从外面带进来。

他们坐在靠门口的位置,风吹起伏黎耳后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挡住视线,祁希予下意识伸出手想帮忙拨开,伏黎头侧了一下,轻巧躲过。

视线落在僵在半空的手。

“毕竟我借住在你家,以前的事就算了,”伏黎停顿了半秒,又说:“我会把你当成好朋友的,和李嫣儿陆白他们一样。”

祁希予看着她,嘴唇轻微蠕动了几下。

伏黎抢在他之前开口:“我的理想型是骆劲。”

瞬间,祁希予闭上了嘴。

他艰难地收回手。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