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我一个还不够？
合上电脑, 许意宁揉了揉后颈，还有十分钟开会，她拔下u盘, 喊上郁暖一起去会议室。
郁暖是本地人又是独生子女, 大学还没毕业家里就送了她一套房子, 工作就是为了赚个饭钱，对升职加薪没什么想法。
她凑到许意宁耳边小声说：“别紧张。”
许意宁点头, 朝她笑了笑。
会议过半, 刘姿提起这件事, “柏豪新品大家应该解过了, 这次分两个组, 由我选两个组长，组长自己定组员, 每组最多五人, OK吗？”
半晌没人开口, 她合上笔记本，“ok, 既然没人说，那就由我选。”
许意宁捏着笔, 心里有些紧张, 当年查高考成绩都没像今天这样紧张。
突然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低头, 是郁暖。
郁暖紧了紧，小声说：“没事，当不当组长都无所谓。”
许意宁顿了顿, 回握住她, 下一秒便听到刘姿说：“陈乐, 许意宁，稍后我会把brief发给你们，希望你们能让我看到一份完美的提案。”
许意宁惊愕抬头。
其实她并没觉得自己有能成为组长的机会，她刚入公司不久，属于没有任何资历的透明小菜鸟，不止她这么想，左边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响彻整个会议室。
潘文露站起身，“linda，你这个分组有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
“她们两个连一个正经项目都没负责过，就这样把两组人全交给她们？你觉得她们有这个能力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吗？”
“你不也是从新人过来吗？你新人时期有这个能力吗？”
刘姿平静问她，倒是让她噎住了。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
刘姿忽然把问题抛给许意宁，许意宁愣了愣，缓缓站起来，“我没有跟过一个项目，经验也不丰富，我不敢保证把工作做的完美无瑕，但会全力以赴。”
刘姿挥挥手，示意她坐下来，“文露，你怎么想？你是想负责吗？”
潘文露：“我负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上次许意宁跟了养润项目，结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不需要多积攒一些经验么。”
她坐下来从容一笑，“就这样吧，让她跟着我，我亲自教她。”
“........”
潘文露以为许意宁会反驳什么，意料之外，她表情淡然，丝毫没表现出任何紧迫感。
刘姿状似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那......”
“那个......”
陈乐忽然举起手，竞争对手忽然变成了潘文露，她可不想跟她斗，最后变成垫脚石，看了眼许意宁，她起身：“我自愿退出。”
刘姿：“你确定？”
陈乐点头，“姿姐，最近家里有点事情，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了。”
“没事，既然如此这次你就不用参加了。”
陈乐愣了愣，张嘴想说什么，刘姿没给她机会，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文露，这样你觉得行吗？”
潘文露仰起下巴，“也可以啊，不过最后输了可别说我欺负新人啊。”
许意宁垂眸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都没什么意见，刘姿看了眼时间，最后说了几句就散了会。
整理资料时，潘文露倚着桌子，转着手腕上的手表，“工作上有什么不懂，你可以问我，毕竟我比你经验丰富，赢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年轻，别想着耍手段走歪路。”
谁都能听出她话里浓浓的优越感和拐弯抹角的阴阳劲儿，许意宁动作停都没停一下，直言道：“文露姐，你是很怕我赢吗？”
潘文露一怔，失笑：“你经验不多，自信倒是爆满。”
“既然如此，那你在怕什么？”许意宁收拾完资料之后抱在怀里，起身朝她一笑：“我们公平竞争，要说不公平，也是你不公平在先。”
“毕竟你说你经验丰富，而我只是新人。既然如此，我们基础不同，哪里来的公平呢。”
潘文露：“？”
郁暖切了声，挽上许意宁的胳膊，“自己没信心赢就少从别人身上找问题，你害妄想症吧。”
潘文露看着两人的背影，气的拍了下桌子。
旁边有人小声问她：“露姐，你真要参加啊？”
“那不然呢？”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潘文露，心里的话没敢说出来，“我怎么觉得你老针对她啊，你也不至于跟一个新人过不去吧？”
潘文露冷笑一声，“她新人？我看我都比她像新人，现在什么项目都轮不到我头上，我拿着一点工资到处给人点头哈腰赔笑脸，她凭什么？”
“反正这破班我是一天都上不下去了，跟她争一下也挺有意思。”
刘姿虽让她们自己选择成员，但许意宁选择余地并不大。
诚然如潘文露所说，她刚来不久，没有经验，除了郁暖无条件信任她，其他有想法的人都去了潘文露组里。
组里一共三人，她、郁暖和被郁暖拉过来的韩帅。
三人开了一整天的会，下班一个小时后才分出任务。
郁暖归家心切，关上电脑，转眼见对面的韩帅已经溜了，撇了撇嘴，“果然，男人就是靠不住，你还不走？”
“马上。”
许意宁已经习惯在这里待久一些，回家也是她一个人，在哪都一样，何况现在有多了这么多工作。一下午没喝水，嗓子有些沙哑，她清了清嗓子跟郁暖挥挥手。
郁暖离开后，她打开手机，点开被她开了免打扰的聊天页面，齐刷刷六十秒的绿条条。
昨天晚上任倩来问她怎么样，都被她忽视了，今天一天都在被任倩语音轰炸，不用听就能猜到语音说了什么。
许意宁摁灭手机，收拾起电脑下楼。
太阳落的越来越晚，雨冲洗后的天空碧蓝干净，远处落日余晖昏黄如一幅画卷。
旁边几个女生停下来惊呼好看，拿出手机对准天空拍照，许意宁却心情烦闷无暇欣赏，想去路对面的快餐店解决晚餐。
红绿信号灯跳转，人行横道行人相交而过，残阳洒下，勾勒出男人修长挺立的身影，黑发柔软蓬松，笼了层金灿灿的光芒，熟悉的少年气，让许意宁恍了下神。
他脸上带着一抹散漫的笑，仿佛夏日雨后那抹阳光，驱散了整天的沉闷。
梁放走到她面前，提起手中的袋子，粉色的甜品袋，“下班礼物。”
下班礼物。
许意宁第一次收到这种礼物。
盯着那个袋子，她思绪万千。
她还记得，许乐彦每次放学回到家，许顾山或任倩都会给他准备好小吃零食，这是独属于许乐彦的放学礼物。
谈不上什么感觉，这么多年来，许意宁也早已习惯，却没想到有人也会这样对她。
许意宁抿了抿唇，“这是什么？”
“公司楼下甜品店新出的蛋糕，今天听同事说这款好吃，就想买来给你，尝尝？”
信号灯已经跳转，四周又围上来新的一批人，梁放朝那边空地抬起下颚，“这里人多，去那边。”
许意宁心不在焉跟在他身边，“你找我有事吗？”
“嗯？”
梁放笑了笑，“陪你下班啊。”
许意宁脚步一顿，仰头看他，“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哪样？”梁放吊儿郎当挑了下眉。
“就...像现在这样，我知道你也很忙，所以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有时间再说吧。”
许意宁长吸了一口气，“而且，梁放哥，我们不合适。”
许意宁觉得她这话已经够清楚决绝了，可梁放跟没听到似的，随意坐在喷泉台边，低头拆着甜品盒。
许意宁默了默，捏着手心，“我说真的，我们两个不合适，我们不是一路人，没必要互相浪费时间。”
梁放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两人一坐一站，谁也不肯让步，就这么僵持不下。
久到许意宁双腿发麻，忍不住揉了下大腿根，梁放察觉到，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抬手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许意宁，这还没走，你就先给我判了死刑，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了？”
“我们是不是一路人，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许意宁微怔。
梁放唇角噙着笑，“其实我们是不是同一路人这个答案并不重要，因为我们不是别人。你想走什么路，看什么风景，就大胆去走。不同路也没关系，我愿意跟你走。”
他喉结上下滚动，笑意淡了几分，“但我们两个之间的选择权一直在你。我可以走向你，可最终是你决定到底要不要我。”
听到这句话，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许意宁迅速捕捉到脑海里闪过的一个画面。
她终于记起来了。
那天晚上不是梦，是真的。
梁放低着头，耷拉下眼皮，黑发被风吹的凌乱，站姿松散又显得有些颓废。
许意宁忍不住开口：“你...没哭吧？”
梁放：“？”
他不抬头，许意宁只能小心翼翼弯下点腰，看看他眼眶周围，倒是没看出任何异常，顿时松了口气。
“那个，那天我说了什么话吗？”
“哪天？”
“就我喝多的那天。”
想起那两个耳光，许意宁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只记起了那几个画面，不信梁放会这么容易哭，除非是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刺激到了他。
梁放顿了顿，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许意宁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又听他含着笑的嗓音：“也就抱着我不放手，说想我什么之类的话。”
“！？”
“梁放！”
看到男人唇边那抹熟悉的笑，许意宁就知道是在故意逗她，她转身就想走，梁放揉了揉眉骨，出声喊住她，“当时确实有人说了这些话。”
许意宁下意识回头看他。
梁放翘起唇角：“是我。”
-
最近上下班，许意宁时不时会看到梁放的身影。
许意宁说不清楚自己对他到底还有没有感情，只能旁敲侧击暗示他，谁知道越暗示，梁放越来劲。最近为了柏豪忙的焦头烂额，没太多时间去处理情感问题，索性就先放弃了挣扎，随他去。
初稿大致做好，郁暖敲下回车键保存，“终于，熬了这么久，终于把这个做完了。”
“组长，现在发给你吧？”
“好。”
收到文件后，许意宁浏览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们后面只改文案就好了。只是精推博主只有两个，可能达不到投放量。”
许意宁重新看了一遍，“哎，你没找乔月吗？”
郁暖表情一言难尽：“你觉得呢？”
“......”
许意宁倒是忘了郁暖和乔月闹的不愉快。
无论乔月业内风评再差，也有不少商家前仆后继想和她合作，她一条推广比放一个月广告来的实际。
更何况，上次一见，倒不觉得她像传闻那般苛刻。
许意宁转着圆珠笔，在她名字上画了个圈，“后面我去谈。”
“我再看看吧，万一后面谈不拢怎么办？太冒险了吧。”
郁暖有些犹豫，“而且我们之前还有过节，不是我故意在背后议论人，她们也不一定愿意和我们谈。”
“没事，辛苦你们了，我负责就好。”
“没没没，要说辛苦的还是你最辛苦，韩帅整天只知道谈恋爱，我最多也就是整理一下资料而已。”
许意宁笑了笑，“大家都辛苦，等这次结束，请你们吃饭。”
窗外夕阳洒在桌子上，时针指向六点整，熟悉的高跟鞋声从旁边响起，许意宁侧头，看到潘文露离开的背影。
郁暖凑过来，小声说：“听说她们组每天都按时下班，一点儿也不着急，不知道准备了什么大招。”
许意宁若有所思朝潘文露工位上看了眼，很快收回视线，拔下电脑上的u盘，收拾好东西起身，“不说了我先走了。”
“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朋友生日，早点到场。”
出了写字楼，一眼就看到了梁放，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许意宁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头发，快步走过去，“梁放。”
梁放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今天下班这么早？”
“我…我今天有点事情，忘记告诉你了，不好意思呀，你先走吧。”
往日许意宁上班穿衣总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而今天穿了件短款上衣，一截细腰若隐若现，卷发散落在肩头，身上散着淡淡的香味。
也算不上刻意打扮，却让他移不开眼。
梁放歪了下头，“要去聚会？”
“朋友生日。”
“她来接你？”
话到了嘴边，又被许意宁咽了回去。
白沁定的地方不算远，她打算打车去，可这样一来，让梁放离开又显得刻意。
在梁放面前说谎，等于自投罗网，更何况上次答应他不再骗他。
看了眼她的表情，梁放懒洋洋笑着：“送你啊公主。”
许意宁被他这个称呼喊得有些不自在，“什么公主呀。”
“打扮这么好看，不是公主？”
“没有。”
今天是白沁生日，既不能穿平日那种休闲衣服，也不能打扮得过于夸张，毕竟今天主角是白沁。
如果非说谁是公主，那一定是白沁。
梁放哪能不知道这些，他勾了勾唇，“在我心里是。”
“......”
许意宁停下来，忍不住嗲他一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
“怎么？”
许意宁想了想措辞，“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正常点？”梁放反问：“在你眼里，我正常是什么样子？”
许意宁迟疑了一下，含糊道：“就是大家认为的样子。”
“这样啊。”
梁放漫不经心抬手勾了下眉骨，“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遇见，你哥说了什么吗？”
许意宁愣怔，起初没想到他在说什么，很快反应过来。
都怪池漾！！
许意宁扭头就走：“你现在好自恋。”
梁放笑着跟在她身后，语气像哄被男朋友惹生气的女朋友似的，“逗你玩呢，连你都不喜欢我，还有谁会喜欢我？”
许意宁脚步一顿，顿时，整个后脑勺都写上了拒绝交流四个大字，就连离开时都没说一句再见。
跟着白沁发的消息找到包厢，已经来了不少人，倒是没看到白沁本人。
跟人玩游戏的林佳看到她，连忙招手：“宁姐，这里。”
许意宁在她身边坐下，林佳给她拿了杯酒，“白沁呢？”
“出去接电话了吧，我们先玩，正好缺人，摇骰子啊，输了喝酒。”
上次喝酒留下的阴影太大，许意宁已经将酒拉入黑名单，刚想拒绝，林佳抬手打断，“别拒绝嘛，今天沁姐生日，高高兴兴喝一点，不会让你多喝的。”
周围人也在附和，许意宁抵不住热情，就答应了。
好在今天手气好，几局过后也只输了一次，不知道林佳给她拿了什么酒，口味偏甜，以为是果酒，又拿了一杯。
白沁进来后直接来到许意宁面前，“宁宁，你终于来了。”
许意宁从包里拿出包好的礼物，“生日快乐呀。”
俩人一起过了几个生日，白沁本意也不在此，随手放在一旁，“谢谢谢谢，你们玩游戏呢？还差人不？”
这种游戏，越是人多越有意思，林佳连忙点头。
白沁指了指身后的男生，“我学弟，加上呗。”
“行啊帅哥。”
林佳给他们让位子，白沁却推着其中一人坐在许意宁旁边，“这是陈舟，今年大二，跟你一个社团，就是比较害羞，酒量也不好，你帮我照顾一下。”
在陈舟看不见的地方，白沁挤了下眼睛，比了个嘴形：加油。
许意宁：“.......”
陈舟坐下后，略显拘谨地侧头跟她笑了笑：“学姐你好，陈舟。”
“许意宁。”
“我知道。”
看出她的疑惑，陈舟往她身边倚了一下，耳边音乐太大，不靠近根本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学姐，我专业老师是你导师，上次上课夸你来着。”
许意宁点点头，“好巧。”
“是，学姐，你也是街舞社的吗？”
“对。”
“哇，那以后能找学姐一起玩吗？”
许意宁很久没去过舞蹈房，而且本来学的时间就不长，基本上忘的差不多了，“我跳舞不太行，你找你们社团的人吧。”
陈舟还想说什么，被她打断：“先玩游戏吧。”
陈舟说了声好，也没再跟她聊天。
许意宁以为白沁为了介绍男生给她认识，随意扯了几个理由，没想到陈舟酒量比她还要差，手气也不太好，整晚都在喝酒。
到最后，他脖子通红靠在沙发上，见他不太舒服，许意宁找了瓶矿泉水给他，
“你还好吗？”
陈舟嗯了声，晕晕乎乎地接过水瓶，又顺势拉着她的衣袖，“姐姐，我有点想吐。”
“.......”
整晚上他都没有任何逾矩行为，应该是不知道白沁的意思，许意宁自然而然把他当成了弟弟，语气也柔和了几分，“你去厕所吐一下？不然一直不舒服。”
她看了一圈，想找人带他去，陈舟坐直了身子，“姐姐，我有点社恐，你带我去吧。”
氛围灯从他脸上滑过，许意宁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她想了想，伸手扶着他的胳膊，“走吧。”
离开时经过白沁身旁，白沁哇了声，让别人扶着陈舟，拉过许意宁低声问：“不是，你们进展这么快？我就让你们认识一下而已。”
许意宁眼皮一跳，“你误会了，他喝多了难受，我陪他去洗手间。”
白沁皱了下眉，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喝了酒，脑子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没想起来，揶揄道：“这样啊，哎，你觉得他长得帅吗？这可是现在你们社里最受欢迎的人。”
许意宁回头看了陈舟一眼，确实很帅，她点头赞同，“但长得帅能当饭吃吗？”
“姐妹，你内涵我呢。”
许意宁笑着摆手，“不敢，我们不合适。”
白沁搂着她的肩膀，“没说你们合适，大家都是成年人，就各取所需呗，虽然他没有梁少爷帅，也没有他那么富可敌国吧，但人也不差，说不定还能让你忘了他。”
“而且我觉得他也对你感觉也挺好的，这哥们儿人品不错，平时眼界可高了，一般人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试试。”
白沁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推到陈舟旁边，“让你学姐陪你去洗手间啊。”
许意宁无奈，看了眼手表，打算把陈舟送过去就离开。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两人走得很慢，陈舟半睁开眼睛，“姐姐，你累吗？”
“不累。”
“不然我搭你肩膀上吧，这样我们两个都轻松点。”
许意宁摇头，“没事，我扶着你就好。”
陈舟不再坚持，“姐姐，我让你陪我去洗手间，你男朋友知道了会吃醋吗？”
许意宁哪能听不出他什么意思，她松开手，语气也比之前淡了几分，“应该会，不然你自己去吧？”
她贴心补充：“还有几步就到了。”
“.......”
陈舟身子一晃，揉了揉鼻尖，倒也不敢再说什么。
陈舟进去后，许意宁洗了个手，打算去走廊上等他，刚走出去一步，忽然被拽到了旁边。
“这么聪明啊。”
熟悉的调调在耳边响起，许意宁顿了顿，抬眼撞入熟悉的眸中。
梁放斜歪着身子倚在墙上，指尖衔着燃了一半的烟，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显得斯文又轻佻。
许意宁恍然想起之前调侃池漾戴眼镜像斯文败类，跟眼前人比起来，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记得以前他不近视的。
许意宁甩了甩手上的水，刚才没看到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
梁放薄唇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怕你喝醉被人捡走，我去哪里找你。”
许意宁眼神闪躲，“不会，你想多了，我好朋友在这里。”
“怎么不会。”
梁放朝洗手间抬起下颚，“以为我刚才没看到？”
在他心里，许意宁一直很优秀，只是缺少自信，遮住了身上的光芒，如今这么多人喜欢她，恰是证明了这一点，可又矛盾般不希望太多人看到她的好。
庆幸在那段时间与她相识，也卑鄙的有了私心，想让她身边只有他。
在刚才一瞬间，梁放确实是紧张了。
他不知道她身边的男生是谁，怕这个男生是她喜欢的人，怕她会同意他的要求。
内心被酸涩充斥着却又无力，克制许久，才勉强压下上前的冲动。
许意宁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神情不太对劲，以为他误会了什么，还是忍不住解释：“一个学弟，喝多了我陪他来这里。”
“喝多了？你看他像喝多的样子？”
梁放示意她回头。
陈舟已经出来了，正站在她身后，神色无比清醒，完全没有喝醉的影子。
许意宁愣了愣，“你——”
陈舟不认识梁放，但听出了他话音里的敌意，抹了把下巴上的水，“姐姐，我刚吐完，已经好多了。”
与此同时，包厢里的白沁一巴掌拍在旁边人的腿上，旁人嗷一声，“干嘛！？”
“我靠，我终于想起来了，陈舟这小子酒量不是挺好的吗？上次吹了一箱都没事。”
“对啊，他酒量好啊，我还好奇他怎么醉了，本来想说，但被他掐了一下，估计是想撩妹吧。”
“受不了了，他怎么这么茶啊！？” 白沁起身，急冲冲往外走，“不行，我得把我朋友带回来，这人不行。”
梁放咬着烟没开口，从鼻腔里哼笑了声。
许意宁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你没事了吧？可以自己回去吗？”
陈舟：“可以是可以，只是姐姐，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沁姐蛋糕还没切呢。”
其实切不切蛋糕，她和白沁都不觉得这是件很重要的事，心意到了就好。
何况还有后面这人。
许意宁：“我——”
话还没说出口，梁放含糊不清道：“切蛋糕？算我一个？”
两人同时看向他，梁放取下烟，“我切的蛋糕还挺好看的，免费给你们切。”
“.......”
许意宁收回视线，“不用了，我不回去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陈舟掩饰不住的失望，“啊，姐姐，要不我们先加个好友？毕竟我们同一个老师，还是同一个社团的，以后有机会还可以一起约着拍视频。”
他话音一顿，看向她身后的男人身上，“学...长？你也是嘉大的吗？”
梁放不语，镜片后的黑眸眯了一下。
许意宁也僵了一下。
陈舟笑了：“哦，原来跟我们不一个学校啊，还以为哥你身材比例这么好，也是舞蹈社的，不好意思啊。”
他笑容无比纯净，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可许意宁都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更不用说梁放。
自从重逢后，两人都没提起过以前的事情，提起这件事，应该挺尴尬的。
许意宁咬了下唇，琢磨应该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梁放开口：“姐姐？”
他尾音上扬，带着几分疑惑。
许意宁：“？”
梁放抬手勾下眼镜，随意拿在手上，偏头看着她，也笑了。
比起陈舟的清爽阳光，他身上多了点落拓浪**，憋着一股子坏劲儿。
“姐姐，有我一个还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