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识

第94章

叶时雨呼吸一滞,骤然瞪大了双眼,下巴上微痛的让他不由自主地向上起身,下颌被狠狠捏住,疼痛与压力让叶时雨的双唇无法闭合, 只觉着被噬咬着,头脑已无法思考,呼吸被毫不留情地掠夺,只剩伴随着窒息感而瘫软。

不断下滑的身体被大掌托起,掌下不断地施力,让两个人的身体间不留一丝缝隙,后背越来越重的力量似乎要把胸口那一丝气息也挤出去一般。

叶时雨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怒火的发泄,可窒息感的加剧让他眼前开始发黑,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推拒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身上桎梏。

喘息的加剧和喉间不自觉溢出的呜咽让高长风终于放过他,叶时雨向一侧转身,双手扶在高长风的手臂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从未有过这样,从前即使是情到浓处也从未有过这样毫不怜惜的掠夺。

叶时雨边喘息着边不由自主地颤抖,这颤抖是一阵阵的心悸带来的,是他的内心恐惧太甚,以至于身体都难以自控。

他所害怕的,并非是高长风的怒火,而是怕他真的就此对自己失望,

“皇上……”叶时雨迟疑着,小心翼翼地伸出双臂,用力将自己贴紧他的身体,以至于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已经硬挺的欲望,他将脸闷在高长风的胸口,用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轻道,

“要我好吗?”

高长风知道他说的要并不是欲望,他的手掌从领口滑入,所过之处仍能感受到怒气,最后这只手停在了前襟里。

有点儿疼,叶时雨忍不住微微向内躬起了身子,可少倾后他又带着讨好的意味,蹙着眉贴近了些,

“要我……”

即使殿门紧锁,宫人们远离,可这次他们仍时不时地会听到几声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可所有人却连一个对视都不敢,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直至殿内渐渐沉寂,等着皇上沐浴的传召。

可不知为何这次过了许久,准备好的热水放凉了又换上新的,可殿内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殿内的炭火已渐渐黯淡,寒意从四处袭来,掌下的肌肤也已褪去潮红,逐渐变得冰凉。

叶时雨紧蹙着眉头,不自觉地寻找着温暖,揽在身上的手臂又紧了紧,将他圈在了怀中,

“时雨。”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时雨却仍不想睁开双眼,像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一个月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我就在想如何能让你听话些,不止一次地想不如就将你锁牢牢在这寝殿内。”

怀里的身体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叶时雨仰起头睁开了双目,刚想开口高长风却以指轻点,阻止了他,

“可那样的就不再是我的那个时雨了。”高长风轻叹,这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的无奈,“黄既明必须尽快处置了。”

叶时雨点点头,悬了许久的心霎时间被这句话塞得满满当当,明明两个人中间已没有任何缝隙,可他却仍觉着不够,目光中闪过一丝羞赧,可脸皮虽红,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半起着身子向下压,高长风虽目露讶异,却顺势而躺下,看着他就这样翻身而上,跨了上来。

肩上锦被的滑落让寒凉的空气直笼罩上了原本温热起来的肌肤,让叶时雨的身体禁不住瑟缩了一下,可那眼神却是毫不退缩,直接俯身而下,将自己交与了欲望。

这一天顾太医来来回回了几趟了,人人都知道叶公公病了,还宿在了养年殿中养病。

顾林显然有些无奈,他不知叶时雨与皇上之间到底有什么事,可这烧得通红的脸和身上的那些痕迹,无不昭示着纵欲过度四个字。

“你也是个心细的,怎就炭火没了还……”

人终于从昏睡中醒来,顾林实在是忍不住埋怨了几句,“也不知节制些。”

“这宫中只有顾太医敢说实话了。”与顾林相谈,叶时雨会有种特别的依赖感和轻松感,人虽还不舒服着,语气却显得轻快。

毕竟这么久过去,皇上与叶公公之间什么事,上至朝廷下至后宫谁人不知,可谁又敢妄议?

“我愿意与你说实话还不是因为看顾你的身体。”顾林叹道,“即使年轻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近日实在太冷,这病倒了反倒能窝在这暖榻上休息,倒是好事一桩。”

这不是普通的暖榻,这可是龙榻!

顾林忍不住腹诽,可看着叶时雨仍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也不忍再说,叮嘱他好生休息便去煎药。

皇上特意叮嘱,从抓药到煎好送来,必须由他自己完成,绝不可假借于他人之手。顾林自然是明白,这药里可做的手脚太多,就是皇上不说他也必须亲力亲为。

夜里高长风回来见他服了药睡得安稳便没有打扰,可刚躺进被子里,一个滚烫的身体就凑了过来,惹得高长风忍不住蹙眉,支起身子一看依旧是面色潮红,呼吸也显得有些粗重。

“怎的服了药还不好。”

“没有那么快。”叶时雨闭着眼睛低声嘟哝着,“下午倒是好点,可晚上又觉着有些发热。”

高长风还在想要不要让顾林再来一趟,可怀里的人呼吸却逐渐均匀,虽有些热睡得却还安稳。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高长风却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

高长风想替他拉好被角,可被中却有些奇怪的响动,他一摸,竟摸出了一张纸来,他看了眼,上面是传与叶时雨的,关于户部一案的一些情报。

看来真是病迷糊了,不然这种东西必是阅后即焚的,高长风神色有些不虞,清川也是不知轻重,这种时候竟还把情报传与他,只能徒增麻烦。

高长风将信纸凑与烛火前又看了一遍,上书他们发现赈灾的棉被里掺有大量的芦花,真正的棉花大约只有三成。

而原本应当充在衣被中的棉花则被迅速倒卖,中间层层搜刮,最终最大的部分应藏于卢元柏家中,而藏在哪个位置仍在探查。

这份情报很详细,细到让高长风又看了几遍才将其焚毁,幽肆的确有它的本事,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细节都说得这样清楚,反倒显得有点刻意。

高长风思索片刻唤来以安交代了几句,这才入了眠。

这一病折腾了三四日,高长风也是无奈,发热那两日叶时雨看似混沌,许多事都模模糊糊的,可那书信上所写的却是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一退热就在屋里开始琢磨。

“你不觉得这证据有点太完整了?”高长风知道劝他休息也没用,倒不如疑虑讲出来。

“奴才也想过,但细想之下觉着也不无可能。”叶时雨若有所思,“毕竟酷寒事发突然,若不是常年练就的默契,临时起意是不可能做到如此周密,但也正是太过仓促,让他们露出了马脚。”

之前的暗中调查很艰难,他们之间的利益如同环环相扣的锁链,牢固而严密,表面却是十分光滑不留一丝痕迹,而这次终于有了刺探到真相的契机。

虽是初愈,人脸色还十分苍白,可叶时雨的双眸中带着兴奋,让整个人都显得光彩夺目。

高长风是有些疑虑,这几日让以安循着线索也去查过,的确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纰漏,

“你虽手握证据,但仍不要轻举妄动。”高长风总还是觉着有些不对,开口道,“凡事莫要逼得太紧。”

叶时雨嗯了一声,忽地抬头看向高长风,“今日早朝是不是有人怒斥奴才惑主,不顾龙体安危在寝殿中养病。”

“你消息甚是灵通。”高长风微一挑眉,“这下朝才多大会儿功夫你就知道了。”

“这皇宫又不是铁桶一个,有人想让奴才知道,奴才就能知道。”叶时雨嘴角弯起,眼神中却不含一丝笑意,“幽肆无间如今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每个官员都有可能被查,他们做了亏心事恐怕是有些慌神,想打压奴才罢了。”

他们越是这样,叶时雨便越是确定幽肆调查的方向没有错,这次必然要将这群蛀虫一网打尽。

不过这确实也不急于一时,叶时雨起身去柜中取了个玩意,托在手中给高长风看,

“进宫前在集市看见这东西,甚是好玩就买了一个想送给殿下,没曾想……”

自己这病的也不光彩,白皙的脸颊上铺上了层淡淡的粉,

“皇上若有时间见着殿下,交与他可好?”

这是一个薄木片制的机关鸟,高长风接过来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找到了机关拧了几下,一松手,这机关鸟如同真的一般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这猛然一下两人俱是一惊,叶时雨慌忙想去接着,却在即将碰着之时被一只大手拦截,这木鸟又回到了高长风的手里,他饶有兴趣地又看了看,

“当初咱们若是有这东西,能教他们羡慕死。”

一句话瞬间将二人拉回到了十年之前,四目相对之时似乎都有些恍神儿,心中不约而同地想的都是自己已经有多久没回忆过从前了。

高长风想到那日发泄的怒火,加之他又病了这几天,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些,

“你自己给他不就好了。”

皇上突然驾临明和殿,让高楚昀十分紧张,规规矩矩地行完礼,低着头回答了些课业上的问题,忽听得皇上说道,

“倒是不错,看看叶公公从宫外给你带了什么。”

高楚昀一听连忙抬起头,见着他手中的机关鸟后眼中立刻迸发出了光彩,可他仍克制了想要跳起来的双脚,用力绷住了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从叶时雨手中接过了机关鸟,

“谢谢叶公公。”

叶时雨一惊,慌忙与之行礼,高楚昀却甜甜一笑,

“谢叶公公是应当的。”

这句话别人只当是孩子可爱,唯有温礼惊出了一身冷汗,高楚昀却独冲他眨了眨眼,倒教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拿到了新玩意儿高楚昀自然想马上试试,可司夜却突然道,

“殿下今日的课业还未完成。”

一旁的谢松雪想拦都没能拦得住,只是无奈地斜睨了司夜一眼,弯下腰拍着高楚昀瞬间垮下的肩膀,冲他笑道,

“方才你剑舞得漂亮,给你父皇看看?”

一听得此话,高楚昀来了劲儿,将机关鸟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谢松雪手中,高高兴兴地去司夜那儿拿起了剑大方地站到众人中间舞了起来。

谢松雪见众人的目光都在高楚昀身上,凑近了两步轻道,

“你也太过认真,小孩子偶尔让他多玩会儿也没什么。”

司夜转过头看了眼他,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高楚昀,微微颔首嗯了一声,谢松雪见他答应,脸上不自觉地露出轻快的笑意。

叶时雨倒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司夜,又看了看谢松雪,嘴角悄悄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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