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法则

第57章 珠算

◎亲多少次都像是饮鸩止渴。◎

因为林羡清刚躲过一次, 温郁这次干脆把擒住她的腰的手顺着她的脊梁往上滑,摩挲感明显,林羡清的身子很轻微地抖。

温郁的手直直滑到她后脖颈,五指张开, 撑住她后脑勺, 顺手解开她脸上的面具, 面具掉落在地上, 声音清脆。

他另一只手就抬起来捏着她下巴往上抬,林羡清的头整个被他控制住, 青年轻微俯身,她没地方躲, 双唇交叠, 唇齿间留下一腔的酒香。

温郁的唇很软,捏着她下巴的手轻微用力, 她被迫松开牙齿, 上身忍不住后仰, 被他的手撑住,林羡清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他两臂之间, 被迫承受他毫无章法的侵袭。

周遭是让人无法忽略的冷香,青年眸子低垂,月光化作丝线缠绕在他睫毛上, 缠绕在密不可分的深吻与唇齿间, 呼吸太过灼热, 干柴烈火得让人发疯。

林羡清有点受不住, 她的手抵在门板上, 蜷起又松开, 门板是凉的, 但是撑在脑后的手掌温度却热了起来,体温一贯低的人在这种时候倒是浑身都烫。

唇瓣被摩擦得失了知觉,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啮,酥麻而触电,直到肺部呼吸被攫取了个干净,温郁才微微退开少许,两人都在空**的月色里自救般喘气,林羡清眼睫被憋得潮湿,她没什么气力地抬眼,看见温郁眼尾发红,唇瓣水光潋滟,脸上第一次出现情.欲激起的绯红。

他眼尾懒懒耷着,往前倒了一下,下巴压上她肩头,粗重的呼吸竞相喷洒在林羡清肩窝,温郁顺着她肩部弧线往上蹭,潮湿的唇抵在她耳畔,嗓音哑得只剩下气:

“我好爱你。”

他突然说。

快爱疯了。

擒住后脑勺的手又转移到林羡清的后腰上,他低眸看见自己把她下巴捏红了,又很珍爱地用拇指轻轻蹭了几下,储物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跳跃、游动。

林羡清虚虚抬眼,倒不是她不想说话,只不过现在实在喘得厉害,口腔和喉咙都发干,她有点说不出话来。

温郁靠在她身上,身子很重,没什么安全感地一直抱着她,林羡清有了点儿力气以后就推了他几下,难耐地说:“你压得我喘不上来气。”

他有点抱歉地往后退开一些,低低说了“抱歉。”

林羡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她抬眼看着温郁,嗓音还是发干:“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她看着他灌了好几杯酒的,但是温郁喝醉不喝醉的都不上脸,她也看不出来,完全无法判断他刚刚的行为是不是酒精上脑的冲动之举。

月光很白,储物室里很黑,黑与白的交织间,温郁抖了抖睫毛,洒落一地清冷的月色。

“清醒也爱你,不清醒也爱你,没什么区别。”

屋外似乎有三两个人从会场出来到储物室里找东西,储物室的门被拉动几下,外面的人奇怪地嘟囔:“谁把储物室的门锁了?”

他旁边应该还有一个人,两人对话:“你带钥匙没?”

“没,王管那儿应该有。”

“走走走,快去找他拿,待会活动没道具了。”

林羡清惊得转身往后一退,直到外面没声了她才赶紧催着温郁走:“快点出去,待会儿有人来了。”

屋外两个人拿到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门已经开了,他暗说了一句“真是稀奇”。

推开门以后,储物室的窗户还是开的,凉风钻进房间,空气湿润清新,在月色照亮的一小块地板上,躺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橘猫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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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清上了他的车,坐下后发现自己的裙摆在刚刚的动作间已经破了一个洞,沾了一裙摆的灰,她撩起衣摆用手拍灰,怎么也拍不干净。

温郁靠在驾驶位,浑不在意地把领口的扣子扣好,瞥了她一眼后出声:“我买给你,别生气。”

林羡清没好气瞪他一眼,很小声地说:“你要是有意拦我我跑得掉?干嘛踩着我裙子。”

温郁哑声笑了下,他刚把钥匙插进去,就被林羡清摁住手,她很严肃地说:“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青年偏头垂眸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月光从车窗倾泄进来,她浑身像披着一层浮动的白金,又长又顺的黑发从肩头滑落,温郁看见她露出的大片后背。

他眼神闪烁一下,解开自己的外套搭在林羡清身上,然后低头松了松腕骨上扣着的表。

“还好,就喝了一点,没醉。”

看他的样子也挺清醒的,林羡清就松了手,移回自己的座位,轻声说:“没醉还做这么出格的事。”

温郁脚尖抵住油门,力道很轻地踩下去,他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前方路况,语调平直,显不出什么情绪:“跟我醉不醉的关系不大,是我意志力薄弱。”

林羡清被他说得哽了一下,她抿着嘴偏头看向窗外,注意力却一点儿也集中不了。

车堪堪挤进窄小的巷子,林羡清先一步下了车,楼道里很黑,她身后有一道脚步一直跟着她,她憋了口气,恨恨转身,质问:“我到家了,你跟过来干什么?”

身后的温郁低于她三个台阶,他安静抬眼,手指拨开打火机摁亮一簇火苗,风推着火苗晃动,两人脸上的光影也晃来晃去,他说:“我以为你原谅我了。”

林羡清心里还是很介意,她看着三个台阶以下的温郁,“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她垂眼,老旧楼道里始终弥散着一股霉味,钻进人的鼻腔和肺腑里,很难受。

“我又不是小狗,你说一句爱我我就巴巴凑过去,等有一天你又不要我了,又会说之前都是骗我的。”

“你知道的,温郁,你在我这里没什么信誉。”

一阵大风吹进楼道里,吹得帘布交缠在一起,打火机的火光也被吹灭,视线一片漆黑。

林羡清抬脚往上走,温郁站在原地没动,林羡清“吱呀”一声推开门,她摁亮家里的灯,又回头看着乖乖站在楼梯上的温郁,说:“进来吧,你给我写个有效力的保证书,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温郁有些怔地抬眼,林羡清低眼看着楼下的他,下唇又被他自己咬出血了,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她侧了身子让他进来,还故意威胁:“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写完了我要拿去公证的,这次你要是再骗我——”

“不会骗你。”他说。

“再也不会骗你。”

林羡清的话被他很急地打断,她隔着阶梯望向他,视线停滞几秒,然后把门朝他大大敞开,她说:“进来吧,外面很冷。”

他瞒过她、骗过她很多事。

但是在是否爱着她的这件事上,他从没撒过谎,答案自始至终都是唯一的,哪怕之前分开,他也没骗林羡清说“我不爱你了”这种话。

爱是真实,爱不会撒谎。

林羡清的出租屋占地很小,两个人进去后活动空间就小了不少,温郁看见大厅中间的凉席和窗台上的花,洗手间的门口挂着干净的毛巾和漱口杯,这里都是林羡清的生活痕迹,他的痕迹已经被抹除不见了。

屋子供电不稳,头顶的灯一下亮一下不亮的,木制的衣柜发出淡淡的潮味,林羡清扯了张纸出来拍在桌面上,她晃了晃笔尖,想了好半天后说:“你写吧,要是下次你又无缘无故提分手,就……分我一半家产。”

说完她又扭头过来问:“你家产挺多的吧,有上亿吧?”

温郁有点无奈地看向她,她家沙发小,还不禁坐,温郁一个大男人坐下去几乎塌了半边,场面有点滑稽。

他说:“有的。”

这下林羡清又觉得不太道德了,匆忙皱着眉改了主意:“那算了算了,太多了让我有种惶恐的感觉,分我百分之二十吧,只要你心疼就行。”

她把笔塞进温郁手里,还说:“不好意思哦,第一次骗钱没什么经验。”

温郁鼻间哼笑一声,他很利落地写了保证书,写的时候还不着调地想,他才不会心疼钱,他只会心疼林羡清。

时间掐得刚好,温郁刚签完自己的名字,头上的电灯就彻底黑了,房间里黑漆漆一片,林羡清跑去把窗帘拉开,终于透了点光进来。

她摸着黑给温郁倒了杯水,一边把保证书折好塞进左手的抽屉里,一边催他:“给你倒的薄荷水,来不及煮醒酒汤了,你凑合着喝点,喝完快走吧,很晚了。”

温郁手指摸上杯子,指尖转了几圈,慢吞吞喝了一半,然后突然扭头看着她发问:“我不喝的话能不走吗?”

这话说得让林羡清觉得好笑,兴许是喝的酒现在起了后劲儿,林羡清这下才从他身上看见一点醉酒后的迹象,很听话,问一些无厘头的问题。

“不能。”她义正言辞,“我这儿可没地儿给你睡。”

温郁没说话,又捧着杯子乖乖把剩下的薄荷水喝完。

他在门口换鞋,林羡清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还有点不太放心地嘱咐一句:“要是开不了车就打车,别出事儿了。”

话音刚落,温郁一手撑在鞋柜上,上半身前倾,凑过来在黑暗里跟她安静地接吻,鼻腔都仿佛漫进了呛人的薄荷味。

她脑子被吻得发懵,浓烈的薄荷味里还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温郁咬破的下唇还没愈合。

她算是发现了,这人心情一烦就会把嘴咬破。

唇舌分开毫厘,林羡清胸腔剧烈地起伏着,虚虚抬眼,在一片黑暗里看见他发亮的眼睛。

温郁也在喘,嗓音是蛊人的哑:

“怎么吻不够。”

再亲多少次都像是饮鸩止渴,心尖总是止不住地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