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代替参赛
李商恩一怔，没有想到陆晔会先开口和他提这件事情。
“教练，我明白这件事让你难做。我们认识十年了，你知道我的性子。”
虽然陆晔表面一直温和有礼，但也是个倔脾气，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放手了。
如果窦沅不说，他会将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心底一辈子。他俩能成主要归功于窦沅的勇敢，所以陆晔更要小心翼翼地珍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李商恩揉了揉额头，“你知道他们想要你做什么吗？如果你向他们坦白你和窦沅的事情，那么你就不能拒绝他们的要求了。你本来……有选择的。”
陆晔静静地将背倚靠在医院冰冷的墙上，在病床边上候了一天，身上有些地方又酸又疼。
他什么都明白。
就像是他心甘情愿地陪着窦沅一样，他也心甘情愿地可以为了他答应车队的要求。
“我愿意参加冰国战的比赛，直到窦沅能够重回比赛为止。”他作的让步十分彻底，“不过，从此车队的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我和窦沅的事。而且我要你们跟我作出保证，不会以任何借口和理由去……单独找窦沅的麻烦。”
说完这句话后，他似乎卸下了什么包袱一般。
其实窦沅没有考虑到的他都考虑到了，哪怕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陆晔也想好了所有的事。
他要让他们的未来变得开阔平坦，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
沉寂了好一会儿，李商恩才开口道：“你确定吗？”
陆晔不可能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退役重赛，仅仅这一条就能够把他推进舆论的中心。
他重赛第一站面临的就是华国人最不擅长的雪地赛道。
陆晔已经不是那个曾经驰骋欧亚的天之骄子了，他在D国确确实实两年没有碰过赛道。
负面评价会如潮水一样涌来，不论怎么样他都必须要承受住，因为他已经接下了窦沅的担子，不能够轻易倒下。
李商恩有点心疼自己手里的人。
陆晔跟了他十年，在商恩发展最蓬勃的时候被人盯上，直接宣判他中断赛车事业。当年他被国内外粉丝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了也无话可说，又在异国他乡被监视了两年。
窦沅只进来了三年，却接手了陆晔走后最困难的商恩。他为整个车队作了那么多贡献，突然出事，还要这样被对待。
陆晔却好似十分理解他们，“教练，只是参加个比赛，又不会损失什么。我以前参加的比赛还少吗？”
不少。
就是这样，你才应该在风风光光地退役之后好好地“颐养天年”，享受着浏览器词条对你的各种赞誉。
他走上前来拍拍李商恩的肩膀，“放心吧教练，你就这样跟他们商量，有什么结果再来通知我。”
陆晔透过窗看了一眼熟睡的窦沅，弯了抹嘴角，“先别告诉他，不然他又要闹。”
李商恩哽了一下，最后还是回了一个“好”。
然后他就看着陆晔轻手轻脚地走进了病床，直接躺在了窦沅的旁边。
他的动作极轻，深怕吵醒了枕边的人。
这是陆晔特意给窦沅点的单人间，床也够宽敞。
一夜好眠。
这样每秒的夜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比如说被卢因赫拖走的黎枚。
他们真的去开房了，但是卢因赫气消了之后也不打算对他做什么。
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没休息过，卢因赫一进门就打算洗个热水澡。
在他脱衣服的时候黎枚就开始叫唤，最后直接被吓哭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宠坏了之后黎枚越来越骄纵了，情绪也越来越有波动了。
卢因赫只好向他解释道：“我不做什么，现在去洗澡。”
黎枚很小声地说：“其实你做什么也没关系，但是得轻一点。上次太疼了。”
这一番话直接勾起了卢因赫心里的火，但是他堪堪忍住了。
“乖，现在去洗澡。”
他一定要有耐心，到黎枚喜欢他为止。
黎枚轻轻勾了勾卢因赫的裤腰带，“我刚才对你太凶了，你别生气。”
态度很好，但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
卢因赫不想跟他浪费时间讨论这个令人上火的话题，只好一把把他拽进浴室。
他在黎枚的身上又搓又捏，说不上是调情，也不像是惩罚。
像是泄火。
黎枚又感觉痒有感觉有点疼，但是碍于卢因赫还在生气也不好反抗。
反抗也无用。
黎枚这晚上实在说不上好受。
窦沅第二天多睡了一会儿才起来，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还有些阵痛感。
窦沅一睁眼，发现陆晔躺在自己身边。
他睡的很小心，尽量不碰到自己。
窦沅抬了抬胳膊，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恢复了感觉。他没有陆晔那么老实，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
陆晔被他的动静吵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想要起身，却被窦沅打断：“晔哥，抱一会儿。”
陆晔的手顿了顿，还是轻轻放在了他的背后环了窦沅。
“早上好。”
“已经十一点了，晔哥。”
他刚刚瞟了一眼手机。
陆晔把手放在窦沅的头上，轻轻地摸了两下。
“饿了吗？”
“不饿。”
他毛茸茸的头在陆晔怀里拱了拱，发觉到他动作的陆晔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知道窦沅只是想黏着自己，但是身体更重要，不能不吃饭。
窦沅还要养胃病呢。
“那我饿了，可以让我出去买饭吗？”
听到这话的窦沅有些失落，还是乖乖地放开了陆晔。
“那你去吧。”
陆晔轻轻从**起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一下，然后跑出去买饭。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就回来了。
窦沅今天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好多了，陆晔在一旁一直看着他，轻轻把他扶起来坐在**。
两人相处的时光静谧又温柔，但是他们心中有同时隐藏着些许惴惴不安。
“叮咚”一声，陆晔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
他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看消息，发现是李商恩的消息。
“他们同意了。”
“嗯，没有出事吧？”
“有几个人面色不好看，不过没有发作。”
“有人撤资吗？”
“暂时没有。”
其实窦沅刚出事的时候，那几个投资商就有些动摇。但是商恩车队的根基在那里，他们也不好直接撕破脸，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意思在里面。
很多人都在观望，就是看陆晔会不会代替窦沅出赛。
同性恋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情，商恩车队作为华国赛车的代表，不该出这样的事。就算有，也不应该在赛车手在役期间发生。
这对舆论无益，但是陆晔明显作出了更有价值的退步。
无论怎样，他们的成绩最重要。
“不过……”李商恩的语气有些犹豫，“他们让你第一站开进前十。”
这个要求提的不过分，陆晔的手指停在了那条消息上，不知道做何感想。
“跟他们说，我只会比他们想象中的更拼命。”
他们是老板、是领导，哪怕陆晔这站什么名次都没拿，他们也只是损失了点利益。
可陆晔不一样，如果他这一站失败了，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华国赛车第一人”的称号会沦为笑柄，他过往的所有荣耀都衬托他现在的悲哀，澳锦赛那场会成为一个靶子，所有人都会唾弃他退役重赛这一事实。
不过那个时候，窦沅的实力就不会在受到质疑了吧。
陆晔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关上了手机。
窦沅悄悄观察着陆晔的神情，脸上一片忧色。
晔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陆晔没有向窦沅吐露半分，他把手机放到一边，打开了从外面买来的饭盒。
“那我把你的名字申报上去了，你接下来跟着卢因赫一起训练一段时间吧。”
这条消息猝不及防地从他的手机上弹出来，陆晔慌忙收起来，却还是慢了一步。
窦沅有着极佳的视力和洞察力，他本来就盯着陆晔的动作，这短短一瞬的功夫，他已经看见了手机弹出来的消息。
他哑了声，问道：“……教练给你申报了什么？”
他甚少见过陆晔露出这样慌张的神情。
陆晔知道他已经看见了，无奈地放下了怀里的手机。
这件事本来就瞒不住窦沅，可是他不想让病中的他那么早就知道这件事。
窦沅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怒意，“他们强迫你了是不是？他们让你代替我参加比赛？”
陆晔见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着急，他慌忙抱住了窦沅“不是的，你别动气。没有人强迫我……”
他轻柔地拍了拍窦沅的背，想要抚慰他躁动的心。
“我要听你说，晔哥，什么都不要瞒着我。”
窦沅突然露出了很委屈的表情，他不想从对方的嘴里听出来他是为了车队，这样对陆晔自己太不公平。
难不成就因为他受了一次伤，所有人就都把希望放在退役的陆晔身上吗？
如果他要参加比赛，得承受多大的风险？就连窦沅自己都不想面对雪地赛道。
“好，我跟你说……”
陆晔看着窦沅的眼睛，“但是你要先吃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