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父子相见
窦沅回国的时候官方没有发出任何消息，他是一个人偷偷回来的。
不过他这两个月的成绩实在是太出彩，经常挂在微博的热搜上。虽然讨论度没有很高，但是比从前拥有了更多的知名度。
粉丝们把窦沅过去二十多年的所有能在网上找得到的经历都扒了出来，连带着窦维斌都上过一次排名不是很靠前的热搜。
Tag就是“知名导演窦维斌和他的叛逆儿子”。
这让长相出众、家世显赫、操作优秀的窦沅小小地火了一把，圈了不少饭圈粉丝。
窦沅也没有在外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习惯，一下飞机，就被粉丝认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女人们的尖叫实在是太厉害了，窦沅的耳朵一下子被刺激到了。
“豆豆看我！”
“豆豆好帅。”
窦沅实在受不了被那么多女人围攻，他冷着脸问道：“你们都没有事情做的吗？”
没有想到他这副不耐烦的小模样在粉丝眼里自动地过滤成了另一种样子，她们的心顿时又被萌化了。
“救命豆豆你好可爱。”
“窦导缺儿媳吗，我要报名！”
“妈妈爱你！”
刚下飞机状态有些不好，眼皮子都是勉强撑起来的，看上去毫无杀伤力。这副奶奶的、白白净净的长相实在不能让人感觉到很凶。
他真的感觉到女粉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该死，金琦这厮说好的来接机的。
只要他一来，还有人围着他？都跑过去找他要签名了。
他不断地看着手机，烦躁地给他发消息。
“你什么时候到？不到我先走了。”
事实上，金琦不来，他也暂时走不出去，他已经被人围起来了。而且他周围一个随行人员都没有，真就他自己挡着这人山人海。
发的消息仿佛都石沉大海了一般，对面久久地不回消息。
窦沅抓了把头，又给他打了几个字：“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人吃了。”
金琦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很纠结。
他现在裹得很严实，他怕自己出现在机场被人围住就特地打扮成这样。
窦沅在大众面前是一个车手，是一个素人，但没有想到他的粉丝群体已经发展成规模了。
他在远方探着头，观望着远处那一小撮人流。
他打了个寒颤，因为他实在是太明白这种感觉了。
“我现在在距离你大约一百米的地方，我不敢过来啊！你身边怎么围那么多人？”他回了消息。
窦沅看到这条消息之后急忙向远方眺望。
这可惜他的身高不够，只能看到一堆人头在攒动。
就在这时，后排突然传来了一道浑厚粗犷的声音：“老公我爱你！”
毫无疑问，这声音只能来自于男粉。
群体中发出了一阵哄笑。
窦沅：“……”
他再回道：“你不过来救我，我就跟他们说你也在这边。”
这样的话他就能自己走了。
对面很快就回来了一个“！”。
接着发：“大哥，我错了。我过来找您，饶了我吧。”
他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费力地拨开了人群。
走到最前面的时候，他缓缓摘掉了口罩围巾帽子及一切挡住外貌的东西。
“卧槽这谁啊。”
“好面熟啊这不是拍《千魂》的那个吗？”
“啊啊啊啊啊金琦是金琦吧，我没认错吧？”
“我靠还真是，他怎么会在这？”
金琦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喘了两口气，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啊各位，这是我朋友，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麻烦各位让个路好吗？我们在这里也影响到了机场的秩序了，希望大家配合一下。”
这话还是得金琦来说，窦沅这样的人在外人面前根本都不能开口说这么长一段话。
和陆晔在一起久了，都快忘记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了。
听到这话的大部分人都很识相地让开了路，但左右还在跟自己的小姐妹们窃窃私语：“他俩怎么认识的我的天。”
“不知道啊简直就是梦幻联动！”
“嘤嘤嘤我要发朋友圈，这次出去旅游真的赚到了！”
其实静下心来就能想明白，金琦号称是窦维斌的“御用男主”，常常出现在他的电影里。他们俩肯定私下很熟，但是对于金琦来说，窦维斌是长辈，和他能够聊到一起去的人更有可能是和他平辈的窦沅。
他们疾步走出了机场，钻进了金琦的车里。
他搓了搓手，有点被冻到了。
京城三月份还冷得很。
“少爷你可终于是回来了，我这几天都快愁死了。本来我也不想给你打电话，但我是拗不过窦伯。”金琦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他是什么时候出事的？到底怎么了？”
金琦一摆手，“你不知道，他其实出事有快一个星期了。当时他被砸之后很快就进医院了，有点脑震**，头上被缝了好几针。医生说要躺半个月，他偏偏不听，还得回片场继续拍戏。今天我是借口有通告才得了机会接你，他现在还在片场指挥呢！”
往日他在的时候哪些小演员面对窦维斌都大气不敢出，今天他走了不知道这些人有多害怕了。
窦维斌的要求严格，十分地完美主义，连他一天都得被训两三回。
窦沅听完之后面色很严肃，“你们赶工期？”
可是离年底不是还早吗？就算加上后期和配音什么的也不至于这么赶吧？不久休息半个月吗？
金琦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这少爷真的是外行人了。“我们租用的场地道具都是按时间收费的，这么一停得耽误多少损失多少啊？很多演员的行程都很满，根本不好调节。”
拿他来说，他就得经常两边跑。
窦导的片子一般不赚大钱，所以虽然他有名气，但是很节俭。
“所以就不顾自己的身体？”
窦沅的眼神和语气都像是快要喷火了似的。
这人怎么也跟个老小孩一样那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嗐，你见的还少呢。他在片场一直就跟铁人一样，感冒发烧什么的都是小事，他只要还能出气就不能停下来。”
这确实符合他的性格。
不过就是这样的性格，让片场的演员不敢说一句抱怨的话。他们知道，导演要抗住的东西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多。
窦沅的心中涌现出越来越多的不安，年轻的时候扛得住，老了还能这么作践吗？
他还感到了一丝愧疚，金琦这个外人都比自己了解窦维斌。
他现在也快二十五整岁了，越来越没有和窦维斌对着干的**，反而开始担心他了。
“开车去片场，我把他带回家。”
“得嘞，我也是这个意思。”
金琦一提速，往着目的地驶去。
他们拍的是文艺片，这一部分选址在京城外环的破旧老巷子中，十分具有年代气息。
窦沅还没怎么靠近就能听见窦维斌中气十足的声音：“情绪不对，再来。”
身旁的人打了个手势，准备让各位收拾一下再来一条。
看起来好像是哭戏，小演员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是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他在寒风中颤巍巍地站着，把害怕和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也不知道导演是因为受伤了还是怎么的，最近脾气越来越大。
虽然他出的作品很好，但是大家实在遭不住。
窦维斌的手指顿了顿，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罢了，今天就到这，回去和延川再对一下剧本，练一下感情。”
他说的“延川”是影片中的角色，在片场没有自己的本名，没有流量明星大腕，只有一个个个鲜活的电影角色。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拽住了。
“回去躺着去。”
窦沅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传来，窦维斌直接哆嗦了一下。
他转过头望向自己的儿子，眼中先是划过了一丝惊喜，后又有些为难，“你怎么……”
他又发现了身旁的金琦，脸色又不由得一黑。
合着这臭小子今天早上骗他来着？
金琦不好意思地龇牙，躲在了窦沅的身后。
“你别管。”窦维斌努了努嘴。
“我就管。”窦沅也直着眼。
金琦观察着，开始想自己找窦沅来是不是个错误。
片场的其他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不乏有些人经常冲浪，对窦沅本人十分好奇。
内心os：哇窦导的儿子是真的长得好看啊！而且确实……够叛逆的。
“要赔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窦沅大手一挥，只想把窦维斌带走。
为了保留窦维斌的威严，金琦在一旁悄悄地把片场的其他人给疏散了。
窦维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臭小子人火了赚钱了就可以这个态度和他说话了？
况且他知不知道什么是节俭，不知道是谁教的，给他教出这么个败家性子。
当初他刚玩赛车的时候也是，他偷偷看了他的账户，明明上个月还剩三十多万，下个月就被划没了！
实在是欠教训。
正当他想要发火的时候，金琦跳了出来。
“这样这样，别吵架。我们商量个对策出来，你们看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