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狂气的Caster
冬木市有一条横贯全市的未远川，将整个城市分为建筑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东侧为新都，什么都有的高度现代化的新城。西侧是深山町，基本只有居民区的旧城，河两岸由未远川大桥联通。
虽不是什么一流大都会，但冬木勉强也能说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未远川贯穿全市，而未远川大桥则是一个最适合欣赏风景的好地方。
平常每到夜晚都会有很多情侣到这里一同欣赏夜景，但随着气温逐渐降低，桥上的身影也越来越稀疏。还在这里不肯走的，多是一对一对依偎在一起，依靠体温相互取暖。
在这虐狗的大桥上，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独自站立，遥望着平静的河面。
跟别人不同，他既没有女伴，也没有表现出等人的迹象，似乎只是一个孤独的行人。
他的面容深深隐藏在兜帽之中，只漏出来几缕苍白的头发，等到黑暗完全降临，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等到接通后不耐道：“你说的是真的吗？Caster并没有出现。”
“请不要那么急躁，时间上或许有微妙的差异，但Caster绝对会出现的。”叶青充满自信的说道，“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
“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如果你骗了我......”
“不要这么说嘛，大叔。”叶青淡淡道，“之前我不是向你证明了吗，我确实知道未来的走向。”
“但你可没说过自己也会出现在酒宴上。”
“这个嘛......这属于不可抗力，一点小小的偏差而已。大叔你不是想把小樱从束缚中解救出来吗？只凭你一个人是办不到的，而我是唯一肯帮助你的人。
说的直白点——你除了相信我以外别无选择！”
“......听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御主，berserker的控制权还在我手中。”
言下之意，他在武力值上是占据绝对优势的，翻脸了吃亏的是叶青。
叶青无奈道：“知道了，总而言之大叔你就在那乖乖等着，只要Caster出现，你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大概在今夜就能除去那个魔鬼了。”
雁夜迷之沉默，不安说道：“你真的有把握吗？”
“我大概有七成的把握......”叶青冷冷道，“他肉体早已腐朽，魔术境界虽高却发挥不出多少力量，正面对决的话连远坂时臣都赢不了，更不可能在berserker手下逃生。”
“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的本体......天知道他会藏在哪。”
说到这叶青阴险的笑了起来：“引出本体的任务就交给大叔你了，还希望大叔你能忍受的住。”
雁夜深吸一口气，沉沉道：“只要能改变小樱的命运，受些苦不算什么，再者说我的肉体早就......能用来交换脏砚的性命很划算。”
电话两端一同沉默了，叶青的计划可行性虽然不小，但雁夜需要承受的实在太多了。
“嗯！？”
“怎么了？”
雁夜直勾勾盯着河面，激动的说道：“出现了！Caster出现了！你果然没有骗我！”
对面的叶青似乎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期待大叔你的表演。”
“对了，还有一件事......小樱还在等着你，大叔你可一定要活下来。”
“是啊......”雁夜释然的挂掉了电话。
他看向河面上的古怪身影，意味难明的说道：“Caster......你的死亡是注定的，但却并不是无意义的，最起码有一个小女孩会因此而得救......所以起舞吧，Caster！”
一个身穿鲜艳法袍的男性从者站在河面上，本应极为高大的身体佝偻起来，让他显得十分古怪。仿佛死尸一样阴冷的皮肤，两只眼睛极为突出，看上去就好像是某种鱼类。
总之，这是一个一眼看去就让人不想接近的男人。
他的真名是吉尔·德·雷斯，是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法国元帅，圣女贞德的战友。此次以Caster的职介参加了圣杯战争，其愿望非常的扭曲，甚至让他自己也陷入了疯狂。
他拿着宝具“螺湮城教本”，默默念动咒语，准备着最后的魔术。
与寻常的Caster不一样，元帅并不是专业的魔术师，所以在发动魔术时极为依赖宝具。
毕竟他活着的时候，前半生根本没接触过任何魔术知识，而他本人则是一个信仰天主的骑士（领主）。
真正开始接触黑魔法是在某件事情发生以后......是的，在圣女贞德被无情的处以火刑后，他就抛弃了信仰，转而追寻魔鬼之道！
对于一般人来说，贞德只是一位在历史书上留下名字的女性，与其他传说人物没有任何区别，她的形象是遥远而陌生的。
但对曾经的法国元帅，贞德的亲密战友，吉尔·德·雷斯来说，贞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光！是照进他阴暗生活的希望之光！
在遇到贞德以前，他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贵族领主，战争会不会失败，国家和人民会怎样，这些他毫不关心。
（欧洲领主嘛......就算国家没了，他们依旧能过得很好。）
可以说，在前半生，他除了信仰以外没有别的寄托，生活就像是浑浊的潭水。
“王太子殿下，主已降下神谕，您将加冕为王！”目光坚定的少女向所有人宣告了主的旨意，然后不顾世俗的眼光，以女儿身上了战场。
她只是一个村姑，一个“自称”被选中的圣女而已。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但她却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鼓舞了士气，告诉所有人：法兰西万岁！
“虽然他们曾经与我们刀剑相向，但如今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我们不能因为发泄仇恨而残杀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这样的行为与野兽何异！”
她反对虐杀战俘，而在此之前，世界上根本没有“善待俘虏”这种说法。在她力排众议保护那些俘虏时，吉尔确信自己看到了神圣的光芒，他坚信不疑——那就是主的旨意！
为了这份神圣之光，他可以献出自己的一切！
为了保护这位少女，他愿意一直高举鸢尾花战旗！
但是，突然有一天，这份光芒消失了......
贞德被友军出卖给了英国人，在一场毫无公正可言的宗教审判中，她被冠上了女巫的罪名。
已经登基的王太子忌惮贞德的威望，不肯付赎金将她换回来，眼睁睁看着贞德被处以火刑......
从那一天开始，名为吉尔的民族英雄就死了，跟着烧死贞德的火焰一起消失了。
留下的是一个叫做“蓝胡子”的恶魔信徒，他痴迷炼金术和黑魔法，在城堡地下室中虐杀男童，将灵魂献祭给恶魔......
“贞德......如果你看到这一切，一定会狠狠的斥责我吧。”Caster淡淡一笑，“但是，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要拯救你！身为天主信徒的我做不到的话，那只要变成恶魔就可以了吧！”
高强度的从者反应出现在河岸上，Caster转过头去，看到了赶来的Saber和爱丽丝菲尔。
看着Saber那熟悉的面容，真名为蓝胡子的黑魔术师俯首道：“再次见面了，圣处女。”
Saber不善道：“邪魔外道，你聚集如此庞大的魔力要干什么？”
“拯救世界。”
没有开玩笑的意思，Caster的表情是如此认真。
“什么？”Saber一时语塞。
Caster的魔术仪式已经完成，无比庞大的魔力从湖面下涌动、升起，黑影渐渐逼近湖面，来自异世的恶魔显露冰山一角，巨大而丑陋的触手缠绕上Caster的身体。
那是禁忌中的禁忌，本身的存在就如同渎神之语，只会遵循本能而行动，肆无忌惮的生长，就连召唤者也会一同吞噬。
在Caster完全被吞噬之前，他高声喊道——
“现在，让我们再次高举救世之旗！！！”
黑暗、扭曲、邪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触手聚合体从湖中出现，只看一眼就能让普通人精神失常的不可名状之物。
......
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他一定对你充满了恶意，你的耀眼是如此让人心痛。
我曾经那样的虔诚，而神圣的你却让我堕落，当你消失后我才明白信仰的可笑。
为你，此刻——向那虚伪的神明发起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