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心声
【宿主, 你能长命百岁,全然是主系统仁慈,才不是你们人类医术足够高超呢】系统有些忿忿不平, 这人类女子当真是敢夸口, 缺少现实的毒打。
沈听澜这具身体本来就活不了多久, 任你是生死人肉白骨的华佗转世,那也是不行的。
“好啦好啦, 你既要追求合理, 那这功劳就只能是她的。”不知道为什么,沈听澜对于越盈的观感并不算太好。
小王爷的睫毛颤了颤,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入眸的就是裴昱瑾那一脖子的血,吓得他又将眼睛闭上缓了一下后才重新睁开。
“这,咳, 这是怎么了。”他抬手想要摸一摸却是被裴昱瑾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牵至唇边轻轻碰了碰。
“不小心划的, 殿下不必担忧, 是不是好一些了,不要多说话, 再躺一躺。”裴昱瑾将他抱进怀里, 凑在他的耳畔喃喃地哄。
沈听澜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抬首亲了亲他的下巴, 他刚刚昏睡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 好好地安抚一下他。
裴昱瑾感受到那一种轻柔的痒痒的触感,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 正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殿下?”
“言之, 我亦心悦于你。”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也没有顾虑之后,沈听澜自然不会再回避,让那人一厢情愿。
这句话就像一阵甘霖,冲刷过裴昱瑾有些干涸的心田,“殿下,臣好欢喜,臣…….”
一向冷静自持的相爷这会儿就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的娃娃的小孩子,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还是越盈轻咳两声打断了他们这互诉衷肠的温情场面,”等会儿药材来了后扶殿下去泡药浴,之后每日我回来帮殿下施针,调养身子。
意识到在场的还有旁人后,沈听澜有些羞涩地将脸埋进了那人宽阔的胸膛之中,裴昱瑾察觉到了他的回避,亲了亲他的发顶,而后很郑重地向越盈道谢。
“今日之事,多谢神医出手,来日若有能用得上裴某之处,裴某万死不辞。”能重新将这人温热的身子拥进怀中,对裴昱瑾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而越盈闻言不甚在意地摇头,“不必,因果循环,我今日此举权当是还殿下帮助我与萧郎之情,如此,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说完她就出去了,这里暂时用不上她,她也不必再这里碍事。
“如何?”见她出来了,守在外面的人仍旧心焦,不知情况。
“人已经醒了,没有性命之忧。”越盈简短的几个字让众人一直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去。
元帝闻言急匆匆地进去了,留下洛后许了越盈许多赏赐。
“佑彦。”元帝人未至榻前,声音倒是先到了,看清屋中相拥的两个人后,帝王的脚步放慢了些许。
“皇兄。”沈听澜靠在裴昱瑾的怀里很轻地唤了一声,带着安抚的笑意,经此一事皇兄想来也是受了惊吓的。
元帝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小子,当真是吓了朕一跳,朕定是要好好地罚你。”
闻言,沈听澜的眉心微微蹙起,想要讨价还价,“皇兄,臣弟心口还不舒服,轻些罚,可好?”
在拿捏帝王心思这件事情上可没有人能比珩王殿下更在行了。
元帝这边还没说什么,裴昱瑾就先护上了,“陛下若是要罚,千般过错皆是臣一人之过,您罚臣便是,殿□□弱,经不住。”
“才不是呢,皇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不能随意迁怒旁人。”小王爷伸手把人划拉到身后拦着,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元帝看了笑得不住摇头,外人要不知道的怕不是要以为他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了,竟能让他们这般争相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裴爱卿啊,朕的罚你可不能代为受过,朕要罚他卧床休养半月,无事不得擅离。”以元帝对沈听澜的宠爱程度,怎么可能真的能舍得罚他呢!
“啊?”沈听澜的双唇微张,简然是有些惊愕。
“啊什么啊,朕不罚你,你反而是不习惯了不成?”看着弟弟那憨憨的样子,沈云逸的心情也明朗了不少,也与他调笑两句,缓和缓和氛围。
“不得擅离,那臣弟想如厕该如何是好?”大概是因为刚醒,头脑不太清醒,他问出口的问题也显得不那么着调。
元帝显然也没想到他还能想到这里去,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停了片刻才没好气地道,“事急从权,总不能叫你污了床榻,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听话啊!”
沈听澜这会儿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问了傻话,又把脸埋起来不见人了,真是越来越娇,也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好在都不是外人,元帝也不会同他计较,不过是留下与裴昱瑾说上几句,不放心地想要再多交代些。
至于门外迟砚自然也是焦急的,频频往屋内张望,一颗心全然是落在里面了。
洛时嫣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当然也能看出这位年轻的状元郎是存了怎样的心思,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小王爷还真是吃香。
虽说这事儿本不该她来管,但想着与裴昱瑾从小一道儿长大的情分,总还是要帮衬着些的,“眼瞧着天快亮了,迟大人也在这待了许久,今儿是正月初一,顶好的日子,一宿没睡了,回去歇着吧!等会儿本宫差人给你府上送些东西,压压惊。”
听见人声,迟砚才收回目光应道,“微臣多谢皇后娘娘体恤,然,臣还不累,想等殿下醒来,看上两眼。”
不亲眼看见那人他如何能真正放心。
倒是个倔强的,洛后也不好深劝,“佑彦刚醒,想来没什么力气,迟大人不妨等来日。”
迟砚没有回话但人却还是立在原地动都不动,足见其心意。
元帝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跟杆儿似的人,“迟爱卿,你怎么在这儿?”
沈云逸刚刚一门心思扑在沈听澜身上,当真是没有注意到他最近颇为赏识的新科状元竟然也在场。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还得是洛时嫣开口调解两句,“陛下刚刚太过忧心,想来一时也没瞧见,迟大人昨夜便是在相府的,这会儿听说佑彦醒了,想进去瞧瞧。”
虽说她有心偏帮,但终究是要尊重事实,不能信口胡诌的。
元帝闻言一句“那便进去瞧瞧就走”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下去了,回想了一下里面两人那幅黏黏糊糊的模样,还是莫要让外人打扰的好,毕竟连自己都有些多余。
“佑彦已经睡下了,迟爱卿过两日再来瞧瞧吧。”帝王的话语自然是无人能置喙,迟砚虽然不信却也不能多说些什么,只能是跟着帝后离开了相府。
至于沈听澜,他这会儿并没有想到迟砚,其实凭心而论,除却系统给的任务,他对于迟砚并没有过多的情感,是半点都不能与他身侧这人相较的。
“殿下刚醒,再睡一会儿吧,养养神。”裴昱瑾低头在沈听澜的鬓角碰了碰,少年的脸色还是很差,他的一颗心并没有完全放下。
“睡不着,要不,你陪我躺一会儿吧。”得了系统的保证,知道自己还能活很多很多年后,沈听澜不再如先前那般惊慌,躺在这人的怀中竟是让他觉出了岁月静好之感,只是仍旧不满足还想要更进一步。
现下无论沈听澜说什么,裴昱瑾都会好脾气的应允,他将人小心地放平,然后除了外衫上了他的床榻,等一切都做好后才将人重新抱进怀中,将被角掖得紧紧的,一丝风都不会透进来。
沈听澜这具身体因为病弱体虚所以常年手脚冰凉没什么温度,但裴昱瑾心火旺盛整个人都透着热气,比十个八个暖炉都好用。
小王爷寻着热源,紧紧地扒着这人不放,两人之间连一点空隙都不留,沈听澜甚至还坏心眼地把冰凉的爪子贴到那人热乎乎的心口。
虽然冬日那是真的凉,但裴昱瑾是半点都不躲,还用手按住帮他暖着,“怎么这般凉,脚冷不冷,也贴到臣身上,臣替您捂捂。”
他俩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贴贴,反正现在这也是自己的男人了,沈听澜是一点都不与他见外,直接就把腿夹到了对方腰上,裴昱瑾哪里都是暖暖的,贴起来舒服极了。
“你不问问我,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吗?
沈听澜想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但很显然裴昱瑾能读懂他的欲言又止,“殿下若是想说自会言明,臣不必多问,若是不愿说,亦是无妨。”
只要少年爱他,愿意接受他,那便足够了,无需过多逼迫。
沈听澜闻言点了点头,毛茸茸的发顶蹭过那人的喉结,让那人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按住,“殿下,莫要动了。”
小王爷虽不知这是怎么了却是乖乖地没再动,至于为什么转变了观念,他还没有编好瞎话,自然是还不能说给对方听的。
那天一直到中午,沈听澜都是乖乖地窝在裴昱瑾的怀里闭目养神,听他说那些从前总是会被自己打断,所以没有说完的肺腑之言。
听得他心里暖暖的,酸酸的,有种说不上的情绪一直在心口处萦绕,系统自从将他送回到这具躯壳后就再也没有反应了,沈听澜知道它还没走,但也快了,这也就意味着他要留在这个世界里,没人再知道他的来处,从此只剩归途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眶都变得有些热,有些红,为了不叫人发现异样,他将头埋进被子里,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芜湖,长嘴了,我的好大儿终于长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