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听了他的话, 甄娴玉没忍住笑了出来,“夫君还在惦记着这件事呀?我就说刚刚你怎么不说话?”
傅淮安:“事关我自己,我不应该问个清楚吗?”
甄娴玉听出了他的认真, 于是非常痛快地改口, 语气多少有点随意, “是我不好, 乱说的, 我给夫君道歉, 夫君不要计较啦。我们还是想一想该怎么出去吧, 毕竟现在这么冷, 如果真的被埋在地下冻一晚上,咱们两个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傅淮安:“……”
虽然知道她是左顾言他, 转移视线,但傅淮安还是不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毕竟, 她的担忧是对的, 在脱困这件事情面前, 他一再追问别的事情,显得有些不顾大局, 斤斤计较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顺着她的话答道:“我们两个现在被埋在下面,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如果随意乱挖,非但不能得救, 还有可能导致压在上面的东西塌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两个人,尽量维持原样, 保存体力。夫人放心,府里的人得到消息后立刻就会赶来, 会第一时间营救我们。”
甄娴玉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她实在是太冷了。
她也是真的怕还没等来营救,她便被冻死了。
虽然她空间里面有物资无数,甚至她就是拿几床羽绒被出来也不是事儿,但因为多了一个傅淮安,严重限制了她的发挥。
毕竟,她没办法和他解释,那些东西到底是哪来的。
她哆嗦了一下,骨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她只能说一些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地动的时候,夫君在做什么?怎么会那么刚好赶来救了我?”
甄娴玉是真的有点好奇,毕竟傅淮安来的实在是太巧了,若是他再晚一刻钟,两个人也不会正好埋在一起。
听到甄娴玉的问话,傅淮安顿了顿。
他其实也不是特意冲进来救她的。
地动的时候,刚好他就在甄娴玉隔壁,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未来得及想太多,只是想顺手把她带出去而已。
如果当时,他没有赶来救甄娴玉,其实他是有足够的时间,安然出去的。
如果现在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不会进来救她。
毕竟并不是他真正的夫人,她只是一个别人安插在他府里的细作而已,不值得他赔上自己。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太子那边也离不开他。
因为没有提前做好布置和交代,现在他被埋在地下,不知道被埋多久,还不知道会给太子那边造成多大的麻烦,想想傅淮安就觉得头疼。
只觉得刚刚什么都没想,就冲动地刚来救人的他,可能脑子出了问题。
不然也不会做出,在危急时刻,第一选择是来救一个府里的细作。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无用。
只能希望营救的人尽快来,不要耽搁太久,早些把他们挖出去。
“夫君?你在想什么?”见傅淮安一直没有回答,甄娴玉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傅淮安回过神,回想了一下她的问题,才开口:“当时我正在夫人的隔壁,也幸好如此,不然怕是没办法赶来的那么及时。”
甄娴玉也想到了傅淮安过来那时,砸下来的那一根粗壮的房梁。
“是啊,要多谢夫君,不然我可能……”她故意咬唇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好像很感动的模样,但实际上,她是冷得不行了,鼻涕都差点被冻出来。
傅淮安犹豫了一下,才抬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背虚虚地拍两下,安抚道:“好了,都过去了,别害怕。”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确定甄娴玉会不会害怕。
他主观认为她应该是不怕的。
毕竟她不是深闺里那些普通的姑娘小姐。
两个人一时没说话。
傅淮安喉结滚了滚。
虽然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和她强调一下比较好。
外面那些不知道的人也就算了,作为始作俑者的甄娴玉不应该这么误会他。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夫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那么想,但我还是想要和你说,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女人,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了。”
甄娴玉翻了个白眼。
还来?
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吗?
既然他那么在乎,那她就不客气了,最好说到他以后再也不会提起。
反正她也没说谎。
想到这,甄娴玉直接开口,“可是,夫君不喜欢女人不是公认的吗?”
“什么?”傅淮安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思路一瞬间就通了。
黑暗中,他眯了眯眼,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了然,故意道:“夫人这么想,是不是因为,你我成亲这么久还没洞房的原因?”
他觉得甄娴玉终于图穷匕首见。
她就是来引诱他的吧?
之前一直都是伪装,也是想要用异于常人的举动,吸引他的注意,归根结底,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对他使美人计。
不想,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就听到甄娴玉清脆的开口,“不是啊!圆不圆房的和夫君你喜不喜欢女人没有关系啊。”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好像有些无奈,“就算你我圆房了,那也只是能证明夫君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而已,并不能证明你喜欢不喜欢女人啊。”
傅淮安:“……”
傅淮安:“…………”
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炸开,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不仅是因为她大胆的话,更因为她话里的内容。
什么叫做“只是能证明他是个功能正常的男人?”
难道,在她的眼里,他现在是个不正常的男人吗?
傅淮安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够好的了。
但此时他还是控制不住一股怒火在胸膛升起。
巧言令色,胡说八道!
她以为他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用言语刺激他,就能达到目的了吗?
她未免也太小看于他!
他低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的出来,他生气了。
“那夫人觉得什么能证明我喜欢的是女子而不是男子?那些证明不了我喜欢女子,就能证明我喜欢男子了吗?”
甄娴玉:?
她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傅淮安这么生气了,差点没原地一个爆笑出声。
她轻咳了一声,“夫君在说什么啊?谁说你喜欢男子了?你喜欢的不一直都是百姓、是朝廷、是这个国家吗?”
傅淮安被她的话给堵住。
半晌才终于找jsg到了自己的声音。
傅淮安:“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没觉得我喜欢男子吗?”
“对啊!”甄娴玉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了?若是觉得夫君喜欢男子,我又为何会与你成亲?”
傅淮安:“……”
你和我成亲,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来我府里当细作的吗?
傅淮安好无语,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忽然觉得认真和甄娴玉解释的自己好像个笑话。
他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果然这段时间关于那样荒唐的谣言听多了,他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抱歉!是我误会夫人了。”傅淮安非常痛快地道歉,“没理解夫人的意思,就想当然了。”
“没事,原谅……”甄娴玉还没说完,就忽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她是真的冷,身上都是湿的,躺在冒着寒气的泥土上,她感觉四肢都快要僵了。
她实在是不想忍了,于是,掏出了一个热贴。
包装她已经在空间里撕去了,此时拿出来,就可以用。
黑暗中,她看了傅淮安一眼,有些犹豫。
众所周知,热贴是不能直接贴在皮肤上的,不然会低温烫伤。
她身上那层衣服不但湿润,还薄,直接贴怕是很危险。
于是她灵机一动,就跟傅淮安说:“夫君,好冷啊,你是不是也冻坏了?你身上都湿了,我带了一个神器,很厉害,我给你贴上,取取暖吧!”
说完,她没给傅淮安开口的机会,就“啪”的一下,拍在了傅淮安的身上。
傅淮安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上贴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
像是一种很神奇的布料,粗糙但又有些柔软,是个小袋子的模样,里面硬硬的,有沙子的质感。
他完全猜不出来是什么,便想再摸摸,然后就被甄娴玉给按住了手。
“夫君,不要**,这个东西不结实,你万一给摸漏了怎么办?”
傅淮安:“……”
到底多不结实,摸都能摸漏?
他是知道甄娴玉手里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的,所以此时就对着小小的还没他的手大的东西有了兴趣。
尤其是,就说话的这么一小会儿,傅淮安就感觉到那东西渐渐变得温热了起来。
他惊愕地一扬眉,若不是这下面太黑,他是真的想要看一看它的庐山真面目。
虽然不知道甄娴玉说的是真是假,但既然她不让摸,他便收回了手。
若只是不想他知晓便罢了,万一那东西真的很脆弱,摸摸就坏了,就不好了。
傅淮安眉心微动,忍不住问道:“夫人既然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不用在你自己的身上?明明夫人更冷些。”
他明显感觉得出来,甄娴玉在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连抓在他衣服上的手指都忍不住轻颤。
他身上倒是比她多两件衣服,若是脱下来给她穿,必然比她那件湿透了的单衣强上一些。
但此时,不仅他的腿被重物压住,无法动弹,而且两个人挤在一起的地方还格外的逼仄,他根本没又活动空间脱下衣裳。
甄娴玉没管他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话就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我怕把我烫伤呀,万一出水泡了怎么办?”
傅淮安:“……”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那东西已经开始热了起来,但远远不到能把人烫伤的地步。
他无语地撕下来贴在了甄娴玉的脑门上,“贴你自己身上去。”
都冻得发抖了,还不去管自己,她是个傻子吗?
“你!你一下子撕下来干嘛?哎呀!”甄娴玉感觉脑门上多了一个温呼呼的东西,顿时翻了个白眼,“夫君怎么会这么小气?我不是你的夫人吗?你就帮忙贴贴又怎么了!”
甄娴玉就把热贴撕下来,又贴在了他袖子上,然后毫不见外地抱住,“夫君既然娶我回家,就该照顾我!”
傅淮安感受到胳膊触碰到的柔软,不适应地微僵,总觉得她的行为是完全不拿他当一个正常的男子看的那种随意。
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脸上臊得火辣辣的,想把胳膊抽回来,“你不是说我不喜欢女人吗?一个不喜欢女人的人,又怎么会照顾夫人?”
甄娴玉不撒手,“我不是女人,我是你的夫人呀!”
“你……”傅淮安实在是抽不动胳膊,那实实在在的触感让他的头皮有些发麻。
他勉强冷静了下,没想到她的勾引竟然这么不走寻常路。
甄娴玉的破绽,他本来是不想问的,但是此时为了打破僵局,却不得不开口了。
“那好,夫人既然说我是你的夫君,理应照顾你,那便请夫人告诉我,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甄娴玉眨了眨眼,刚刚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她就想好怎么说了。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就被傅淮安给打断了,“你不要跟我说你是藏在袖袋里的,地龙翻身的突然,夫人当时在沐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哪里有时间在袖子里面藏东西?”
甄娴玉没想到他居然会抢答了。
于是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夫君说的是,但我这些东西非常珍贵,丢了便找不到了!我肯定要第一时间放起来的嘛。”
“我不信,夫人说谎。”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就是要东西不要命的人嘛!”
傅淮安:“……”
他不说话了,开始闭目养神。
见他不说话,甄娴玉也知道自己找的理由实在是太敷衍,于是她想了想,就神神秘秘地靠近他。
“夫君,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只是我怕你不相信。但是夫君一直怀疑我,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既然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我就不隐瞒你,实话和你说吧。”
她靠的太近,傅淮安睁开眼,不动声色地微微向后仰了仰。
眼眸里情绪闪动,虽然没开口,但他的表情却很认真,以为她终于打算露出狐狸尾巴说些什么了。
然后他就听到,甄娴玉压低了嗓子,一本正经道:“唉,其实我是天上下凡的仙人,我有袖中乾坤,所以平时才会拿出那么多神奇的东西出来。”
傅淮安感觉自己被她的话给创到了。
为什么,那么多次了,他还是没在她那里吃到教训?
傅淮安彻底不想再理她,重重地闭上了眼。
甄娴玉见他没反应,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肚子,“夫君,我跟你说话呢,你干嘛不理我?”
傅淮安觉得她好像有多动症,一刻都不肯消停。
一把攥住了她不老实的手,他忍无可忍地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不许乱戳,你既然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会逼你,你不必编这些胡话来糊弄我。”
甄娴玉心里啧了一声,语气却装得委屈,“跟你说的是实话,夫君怎么不相信?”
之前傅淮安撞到了头,本来就不是很舒服。
刚刚认真听甄娴玉的话,也不过是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些什么。
如今有用的东西一点没听到,反倒被她吵得脑袋嗡嗡的。
大概是实在是被她烦得受不了,傅淮安抬了抬下巴,“既然夫人想让我相信,那好,夫人不是说自己是仙人吗?那你现在使个法术,只要带我遁地而出,我就相信你。”
甄娴玉:“……”
甄娴玉:“不行,我虽然是仙子,但在凡间,法术什么的,是禁止使用的。”
傅淮安:“所以就是夫人不会,没办法证明不是在骗我。”
“不是不会,是不可以。而且我不是有袖中乾坤吗?我可以拿东西呀?”说完她又掏出了几个热贴啪啪啪地都拍在了傅淮安的身上。
等全都热起来,傅淮安就能给她当人形暖宝宝了!
她也不是傻子,哪怕冷的要死,她也不可能直接把棉被当着傅淮安的面掏出来。
万一她太过于异常,傅淮安出去之后,直接把她当做妖孽,让人烧死她怎么办?
哪怕傅淮安不会这么做,她也不想过于表现自己,从而引起傅淮安的注意。
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不想自己以后都会受到傅淮安的控制。
现在只是拿出热贴,出去后,她完全可以解释自己是藏在身上了。
热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前世独有的,唯一比较特殊的也只有热贴外面的无纺布袋比较独特。
到时候她也完全可以解释说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问就是她在乡下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神人师父给她的。
既然女主有个什么都会的全能师父,她也有一个怎么了?
傅淮安并没有因jsg为她的举动而有所动容,“所以就是夫人不会,没办法证明不是在骗我。”
甄娴玉:“……”
他只会说这么一句话吗?
咸鱼生气并且给了他一脚。
自己生吞了两颗感冒药,并没有分享给他。
让他自生自灭吧!
也幸好傅淮安的那些下属得知消息比较快,在地动结束后,确定不会再次地动,就开始挖他们了。
他们两个埋得也不算深。
但是温泉庄子大概是离地震源比较近,损害的很大。
他们废了好大的功夫,挖了一夜加一个早晨,才终于把他们两个给挖了出来。
傅淮安并没有马上出去,而是让人送来了厚厚的衣物,将甄娴玉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免得她走光。
傅淮安的腿伤比较严重,又被压了一夜,不但断裂还冻伤。
但他全程没有皱过一次眉头。
甚至还在经过太医的医治后,带着伤和匆忙得到消息赶来看他的太子去书房商议公事。
甄娴玉忍不住佩服他是个汉子。
哪怕她一点伤没有,只是冻了一宿,在感冒药的加持下,还是没抗住发热了。
傅淮安竟然硬生生地挺住了,还带病上班。
太子走后,甄娴玉就得知,傅淮安病倒了。
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瞒着甄娴玉,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她知道傅淮安那条腿大概是为了保护她才被压到的,因为当时房子塌了的时候,傅淮安是挡在了她的上方的。
甄娴玉算着时间给自己吃了一颗退烧药,然后捂得严严实实地去了前院傅淮安的书房。
大概是他病了,所以这次他的书房门口守了两个侍卫。
两人是见过甄娴玉的,甚至因为傅淮安离谱的要求,专门认过她的脸。
所以一看到她,两个侍卫就立刻行礼。
“夫人可是来看世子的?世子刚刚喝了药,您现在进去就可以了。”
两个人的态度痛快的简直离谱。
甄娴玉:“……”
一瞬间,她转身就想走。
甚至怀疑傅淮安真的病了吗?他是不是想骗她进去!
她冷静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故作淡定地在两个侍卫直勾勾地注视下推开了门。
侍卫拦住了跟在她身后的小影。
“抱歉,小影姑娘,书房重地,没有世子的允许,其他人不得入内。”
小影:“……”
因为早就料到了,她也没有抗拒,抬手就将手里拎着的食盒递给了甄娴玉。
……
这还是甄娴玉第一次踏足傅淮安书房的地界。
以前,她对这里都是敬而远之的。
这书房和她想的并没有什么区别,靠着两面墙壁的书架上全是各种书籍秘本。
一张很大的红棕色的桌子上面除了毛笔砚台镇纸之类的常规之物,还放了整整齐齐的超大一摞的折子信件什么的。
桌子后面有一座屏风,绕过去才是傅淮安平时歇在书房的卧榻。
因为并不是什么正经睡觉的地方,一开始估计只打算偶尔用来午休,所以那卧榻并不大,长度也就堪堪够用,宽度更是窄的离谱。
甄娴玉看了一眼就确定,如果让她睡,估计每个第二天的早上她都得在地上醒过来。
傅淮安烧得脸颊绯红,本就昳丽的脸多了几分病气之后,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甄娴玉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才靠近他。
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了她让厨房煮的粥。
稍微用勺子搅了搅,甄娴玉就将傅淮安扶起来,喂了过去。
他的牙关紧闭,并不配合。
甄娴玉只好捏住了他的脸,用上次他强迫她喝药的暴力方式。
但她的力气没有傅淮安大,又不会用那个巧劲儿,于是她只好变了一个方法,用勺子去撬他的嘴。
这碗粥里面,是被她加了消炎药的。
厨房那边太医已经给他开了退烧药,不需要她管。
但他的腿伤严重,不用点抗生素,怕他挺不过来。
但瓷勺太厚,她撬了几次,都不得其法,急得甄娴玉出了一脑门的汗。
用嘴喂是不可能的。
甄娴玉盯着他紧闭的嘴,咬了咬牙,大不了……就算了。
她这个人没有别的什么有点,就是懂得放弃。
再撬一次,如果还是不行,她就回去了。
就在她把傅淮安的嘴都捏变形的时候,一直紧闭着眼的傅淮安忽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眸,“你……咕噜噜”
为了避免喂不进去,所以粥很稀,差点没把傅淮安给呛死。
甄娴玉这才反应过来他醒了,“夫君你醒了?你想说什么?”
傅淮安:“……”
他特意醒过来就是想问她,是不是想趁着他昏迷,把他这口牙给敲掉。
但此时他觉得,他还是想得太肤浅了。
她应该是想他死。
不是呛死,就是烫死。
反正是不想他好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甄娴玉手中的瓷碗上,眼底飞速地闪过了什么。
张了张干燥的有些起皮的薄唇,嗓音有些沙哑地问道:“夫人,这粥为何是苦的?”
甄娴玉微微睁大眼,一脸真诚,咬死不承认,“什么?不能呀!夫君你是不是病中味觉失灵了?”
傅淮安:“……”
他是病了,又不是傻了。
这粥苦得都快赶上黄连了好吗?
还是说他刚刚都猜错了,其实她是想毒死他?
想着想着,傅淮安就突然蹙起眉,咳了起来。
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给咳可出来一样。
就在甄娴玉以为他快要把自己咳死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小块白色的有小拇指指甲的三分之一大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