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机关
陶月月提出这个大胆的假设之后，王冰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说：“也许第一起命案发生的时候，凶手手上并没有这件武器的成品，等视频发布出去之后，他才得到一部分资金。第二起命案的箭好像是利用机关射出去的，上面不是有铁锈和槽线吗？”
方野说：“这么说来，这件装置就是用来暗杀的。谁会买呢？”
“杀手！”陶月月果断地说，“甚至有可能，可以装备战乱国家的士兵。”
“箭怎么也比不上枪吧？”
“但它可以无声杀人。”
王冰说：“我去泡个面哈！”
王冰泡了碗面过来，三人继续讨论这个推测，方野觉得，以目前情况来看，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方野说：“那就找一下潜在客户，如果他们打钱给凶手，就可以反过来追查到凶手了。”
王冰打开面碗，“月月的思路总是这么清晰……”
陶月月说：“吃啥呢，好香啊！”
“这是猪骨汤拉面呀！”
王冰挑了一叉子面条，早已饥肠辘辘，然而正要吃，突然叫了一声，“怎么有个小虫子掉到里面了。”
陶月月凑过去看了一下，面汤里确实有只小虫子的尸体，看着挺倒胃口的。
“得，不吃了！”王冰叹息。
“我给你叫份外卖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叫。”
方野说：“我们这里挺干净的，怎么会有虫子掉进去的。该不会是配料包里面的吧？”
王冰又拿过来研究一下，“尸体还挺新鲜的，应该不是……”他抬头往上看，“不会是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吧？”
方野说：“有可能哦！”
陶月月也抬头往上看，突然想起现场上空有塔吊经过，命案发生的时候塔吊就在头顶上。
她说：“箭是从上面射来的！”
“什么？”方野一惊，“你说什么？”
“四面八方我们都查过了，没有嫌疑人躲藏的痕迹，只有一个盲点！头顶上！你们可能要说，箭从上面射下来，怎么会正面射中胸口呢？”
陶月月把一个本子放在桌上，然后用圆珠笔模仿箭的轨迹，从上面落上，扎在本子上。
方野反应过来，“死者是先倒地，后中箭的？”
“没错！”陶月月点头，“到时很混乱，一切就发生在转眼之间，人是听觉优先于视觉，而人的记忆又是会被大脑加工的。所以现场的人都说箭是飞过来射中死者，然后死者倒地，其实他们并没有看到真相。”
王冰愣愣地说：“但是有一个问题，死者要怎么倒地？”
“凶手推倒的！也许是有帮凶配合，当然，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是上面的机关是遥控的。”
“还有一个问题，塔吊距离地面超过一百米了，能射中吗？”
陶月月不说话，打开智库调出现场的照片，找到一张尸体移走之后，那块地面的照片。
放大之后仔细看，斑马线上有一块白漆特别厚，而且颜色也更新一些。
陶月月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凶手反复试验过，箭一定会射中这个点，只需要把死者推倒，再按下遥控器，就百分之百命中！”
王冰错愕地张张嘴，“这……简直不可思议！不过平安路大道虽然白天热闹，晚上却几乎没人走，因为方圆五公里内都没有住宅区！”
陶月月点头，“所以凶手是完全可以深夜测试机关的。而深夜的自由时间，我们的怀疑对象好像是完全具备的。”
方野问道：“你们有怀疑对象了吗？”
陶月月点头，“一名高级技术工人，目前还没找到不像凶手的地方。”
“交给我，我和小冯去盯梢。”
“又是这种？”
“老套但是管用，你们去查塔吊！”说着方野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
陶月月看向王冰，两点钟他还没吃午饭，实在有点可怜，她说：“等你外卖来了我们再出发吧！”
三点多，二人出发了，今天第二次来到平安路大道，直奔那家宾馆。
和负责人商谈之后，负责人表示：“上面是一支施工队负责的，因为施工队里大多是外地民工，正月期间他们没有开工。”
又是一个疑点，没开工，塔吊却悬在路中央，而今天来的时候，塔吊是缩回去的。
陶月月已经非常肯定，在案发之后凶手曾来这里收走机关。
负责人反复强调上面没有保护很危险，陶月月执意要看，于是在一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来到正在施工的上层。
一看，陶月月傻眼了，空地中是浇灌水泥到一半的钢筋架，周围全是竹子搭的脚手架。
塔吊下面有一座钢塔，内部有一条铁的手扶梯。
陶月月说：“叫婴宁过来吧！”
一时间后，婴宁和其它技术人员赶到，要检查手扶梯还是有难度，只能让一名胆子比较大的小伙上去，一阶一阶地用小刷子扫，梯子上有一道清晰的脚印，显然近期有人曾爬上去过。
但由于接触面积太小，看不出来脚印的全貌。
检查完，陶月月才爬上去，王冰非常害怕，在下面叮嘱她小心点。
人类或多或少都是有点恐高症的，来到塔吊上面，看着下面的街道，感觉一阵眩晕。
她一手抓稳扶手，另一只手抓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对着吊桥部分拍照。
透过相机朝那边望，好像吊桥上确实有几个孔，是用来固定机关的吗？
猜测得到证实，她心里涌起一阵满足感。
但是眼下的难题是，要怎么过去检查？
王冰在下面慌张地喊：“月月千万别过去啊，很危险的，掉下去非死即伤。”
“胡说八道。”陶月月说，“这么高掉下来还能伤？肯定是死透透的。”
“咳，你千万别过去呀！”王冰挥舞双手，担心极了。
高处的风吹抚着陶月月的头发，其实她是想过去看看的，如果那里真的安放过机关，凶手就曾经至少两次爬过去，不但爬过去，还趴在那么高，那么危险的地方安装机关，而且是在一片漆黑之中，那得克服多么大的恐惧。
他要校准箭射出的位置，说不定中间反反复复从地面到这里，调整机关。
这么拼，难怪警方会拿他没辙，确实是技高人胆大。
陶月月在犹豫，要不要过去一下，不仅仅是检查，更是体会一下凶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