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晚到一步
离开医院，陶月月冲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一旁等车的大姐不满地抱怨：“我等半天了！”
“警察查案！”丢下这句话，陶月月钻进车里，王冰也赶紧跟上。
“查案还打车呀！？切！”大姐不屑地说。
“我们真的应该弄辆车了，不然太不方便。”王冰建议。
“确实不方便，我打算买辆二手的。”陶月月漫不经心地答道，掏出手机给方野打电话。
来到咖啡店所在的那条街，陶月月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她直接在马路上下车，穿过密集的车流来到咖啡店，看见医护人员正把一个穿着咖啡店制服的女子放上单架。
邹化龙自然也到场了。
“郝珍！？”陶月月瞪大眼睛。
“对，她是叫郝珍，又一名受害者，同时也是器官捐赠者。”邹化龙回答。
“混蛋！”陶月月怒火攻心，直接把一张咖啡桌掀了，吓得店里的店员都脸色煞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冰跟他们道歉，把一张椅子给扶起来。
“该死，他下手也太快了！”陶月月走来走去，往后捋自己的头发，“这家伙已经豁出一切了。”
当单架从身边经过时，陶月月要求检查一下，她查看了郝珍的脖子，上面有一个不易察觉的针眼，和前两次一样，尸体没有其它任何外伤。
所以当店里的人发现她趴在桌子上没了呼吸，第一时间拨了120，没人联想到这是一起命案。
“尸体该带走了！”邹化龙催促。
“不要带走！”陶月月说，“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我不想让他得逞。”
“你这是不讲理，好几个患者在等着做移植手术呢！”
“如果她今天没有死，你会安排这些手术吗？你是不是还挺高兴的？有年轻健康的器官可以给病人用！”陶月月把自己没能及时阻止命案的怒气撒到邹化龙头上。
邹化龙有点莫名其妙，王冰打着圆场说：“她情绪有点不好。”
“我早就领教了。”邹化龙苦笑，“你要明白，无偿捐献的器官一直都是求大于供，好多人等着等着就去世了，或者倾家**产走不法渠道，她生前签了无偿捐赠器官协议，这是她的意愿，我必须把尸体带走。”
“对不起，我失态了。”陶月月呼出一口气，“把接受器官的人的资料给我……我只要做胰腺移植的那个。”
邹化龙示意医护人员把尸体抬走，然后从车上取来一张纸给陶月月，看着上面那个陌生的名字，陶月月根本找不到他和秦教授之间有任何关联。
看着救护车开走，陶月月的情绪跌到谷底，王冰说：“今天好几个人能够得救。”
“人命可不是加减法！”
“我明白……我只是想说，会不会秦教授杀人的动机就是这个，他并没有特定要帮助的人，只是想无差别地救人。”
陶月月考虑了一下，摇头，“他一定有具体的动机！”
“我们去看下监控吧！”
王冰调出店内的监控，下午四点左右，秦教授走了进来，十分钟后离开，走的时候他还回头朝监控看了一眼，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能看出他在冲监控点头致意。
“很得意吗？王.八蛋！”陶月月气得咬牙。
市局发布了秦岳的通缉令，并且出动大批警力，关于要不要公开秦教授的猎杀目标，市局几个队长争论了很久。
有人觉得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让潜在的受害者能够自我保护，又有人觉得这件事公开之后，负面影响太大，本来全社会的无偿捐献器官几率就低得可怜，一旦民众知道器官捐献者反而成了凶手猎杀的目标，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在无偿捐献器官协议上签字了。
最后争论双方达到共识，对外隐瞒这部分情报，但是加大通缉力度，网络、电视、纸媒，甚至警方群发短信，能用上的手段全用上，让生活在龙安的每个人都知道有一个恶魔正在人间游**。
到了这天晚上，整个网络上都在热议“麻醉杀人魔”的消息，大家热烈地参与着，希望能传达出自己的一份正义感。
处在风暴眼中的几人，这天晚上却无精打采地坐在大排挡里，陶月月已经干掉了两听啤酒，婴宁忐忑地啃着鸡爪子，王冰在外面打电话，方野早早回家去了。
“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啊？”婴宁说，“假如我能早点通知你，下午那个女孩就不用死了……”
陶月月放下第三听啤酒，“我不是生你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那天在医院见到秦教授，我有种感觉，觉得他和我心目中凶手的轮廓非常接近，可是又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呀！唉！”
婴宁低着头说：“网上都在骂他呢，明明都不认识，全在骂他……”
“我也想骂他，视人命如草芥的老混蛋，你不必同情他，无论他有任何理由。”
“可对我来说，他真的……”
“你要是放不下私情，这次我可以换人担当法医。”
“不不！”婴宁抬起头，“我会协助你们到底，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相处许多年的人，突然变成满世界通缉的逃犯，婴宁心里一定不好受，陶月月也能够体会，但不想安慰。
王冰从外面进来，陶月月问：“又在给家人打电话？”
“我妈看见网上的新闻，担心坏了，害怕我被杀，好不容易劝消停，不过还是限我半小时以内回家。”
“你饭都凉了，要不要先关机？”
“不行不行，打不通我电话，我妈会疯掉的……”王冰拿起筷子，“你喝了多少酒，脸都红了！”
“这点酒我是醉不了的，我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就是想不明白，秦教授的杀人动机，放空一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接着想。”
“我真的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的。”婴宁仍在自怨自艾。
“好啦，你要说到什么时候！”陶月月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我们都没怪你，就别自责了，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那个女孩和我一样大，就这样死了……”婴宁的眼圈一阵发红。
陶月月想到一件事，问：“阿宁，你什么血型？”
“Ｂ。”
“你也是器官捐献者，和死者相同的血型，今晚你别回去了，跟我一起！”陶月月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