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顺帝驾崩了
山灵欣然接受了赵子詹的邀请。
山灵在与不在，都不会影响正常的赋灵。
山灵是灵韵的集合体，但并不等于赋灵是由山灵完成。
相反山灵和宁辰等人离开，反而让山顶这些儒生们的压力倍减。
那么多大佬在山顶上，他们就好像是随时都会被抽查学问的学生一样。
尤其是宁辰一首诗，直接连山灵都给解救出来了。
他们真的是压力倍增。
现在所有人都撤了，他们反而心态放松了下来。
赵子詹之所以提出这样的邀请，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这一次登山的学子，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
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如果他们还人为的在这里，给这些学子压力，实属不该。
众人来到了文山书院山脚下的学署，山顶只留下了齐安县主簿一人主持。
进入了学署的学堂当中，照理来说应该是赵子詹这个主人坐在主位上。
不过现在赵子詹是百家学院的护道人，所以他坐主位就不合适了。
如果赵子詹不坐的话，那最该坐的就是山灵。
毕竟人家是儒圣点化的弟子。
可是山灵却觉得自己救命恩人在场，它不适合坐在主位。
最终让来让去，只能是宁大人坐在了主位上。
宁辰坐在主位上，白夭夭就在宁辰的身后坐着。
季桢则是直接充当起了大管家，忙碌着吩咐学署当中的学子，给上茶和茶点等。
所有的茶和茶点等，全部安顿好好后。
无关之人都退了出去。
赵子詹这才开口向山灵询问，儒圣点化它的全过程。
山灵对于这个，倒也并没有隐瞒：“我虽为儒圣点化，但我也却未能得见圣师。”
“我得圣师点化，只是留下了一个‘岱’字。圣师初留‘岱’字的时候，我依然还是处于蒙昧状态。”
“一直过了五百年，我才通过‘岱’字与圣道的感悟，拥有了意识。”
“再过了千年，我才凝聚出了身体。只是那个时候，人族已经改朝换代。圣师也已经不知所踪了。”
“圣师不知所踪，我就一直在岱山当中潜修儒道，直到今日才算是第一次走出岱山。”
本来就拥有肉身的妖族，想要被点化都非常的困难。
何况岱山只是一座山。
一千五百年的时间拥有了身体，这个对人族来说，的确已经非常漫长。
漫长到沧海桑田，漫长到数次的改朝换代。
可是对于一座恒古存在的山来说，一千五百年不过一瞬而已。
“先生与朱家半圣又是怎么回事？以先生的资质，朱家半圣登山的时候。他应该不是先生的对手吧。”宁辰对山灵问道。
山灵说道：“登山之时，他的确不是我的对手。可是他却依然感觉到了我的存在。
他与我说了他心中之教化之道，我听后觉得此教化之道，与儒道契合。
同时我也觉得此教化之道，用在我的身上，也算是我可以回报圣师点化之恩。
故此我就允许他在岱山之上，借我灵韵封圣。
以我灵韵传播教化，成为半圣。
当然我后来也知他，为人族战至力竭而死。
如此我也觉得，我并没有信错人，也没有辜负圣师点化之恩。”
顿了一下，山灵道：“只是后来我发现，他的后人虽然走的依然还是他所留下的道理，可是却完全的走歪了，走到了另外一个极致上。
不过因为我当时允许他在山体之上，写完了他所要表达的道理文章。
这反而成为了我的束缚，因为如果强行崩开这些道理文章的话。
势必会让儒道之上崩塌一片，同时也会让此道从此消失。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也就任由他的后人，越走越歪了。
而我能做的，就只是尽可能的，不让后面这些歪了的道理文章和礼教，进入到圣道当中。
故而我利用山中飞禽走兽，以我灵韵将它们妖化。
再让它们尽可能的吸收这些扭曲的道理和礼教，最后等到有儒家之人登山赋灵之时，再斩杀这些飞禽走兽。”
山灵为了保护朱家半圣之道，保护儒道，的确是费劲心思了。
赵子詹等人，听完之后，也起身朝着山灵长身一礼，以感谢山灵为儒道所作出的一切。
宁辰并没有起身，不过也遥遥虚礼了一番。
宁辰知道，自己要是起身的话，又少不了一番的麻烦。
现在这样挺好。
“说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朱家半圣所立的半圣之道究竟是什么呢？”宁辰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对众人问道。
听完宁辰的问题，季桢和张航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当然这话要是让朱家的人听到，他们只会感觉愤怒。
跟我们交手了这么久，竟然连我们家的道是什么都不知道。
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山灵和赵子詹，对于这个明显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山灵耐心的给宁辰解释道：“朱家半圣的道，总结起来就六个字‘存天理，抑人欲’。”
宁辰听了山灵这话，神情倒是微微一变。
这样的道理，宁辰听过啊。
宁辰来的那个世界的古代，也有人提过这样的道理。
不过宁辰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的问题。
反而宁辰觉得这是必然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儒道发展，丝毫不比宁辰来的那个世界差。
而且要说发展时间长短的话，这个世界明显更长一点。
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衍生出这样的道理，真的不是偶然，那绝对是必然。
甚至于宁辰很早之前都有一种猜测，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儒圣。
所谓的消失，实际上是穿越到自己那个世界，继续当儒圣去了。
当然这只是宁辰单方面，没有任何根据，没有任何证据，不做任何担保的猜测。
自己那个世界的圣人虽然也很厉害，但是却从来没听过，他有什么经天纬地，移山填海的能力。
这个世界的儒圣，可是随手就能画出一道正气长城的存在。
“先生，是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妥的吗？”见到宁辰神色异样，山灵对宁辰询问道。
宁辰借摇头的功夫，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没有不妥的地方，只是这样的道理，很容易传一传就变形走样了而已。”
“比如说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存天理，灭人欲。
这两者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是内里却是千差万别了。”
山灵听了宁辰的话，赞许的说道：“先生在儒道之上，果然独有慧根。
就如同先生说的一样，朱家半圣所立的‘存天理，抑人欲’，到了朱家这一代，俨然已经变成了‘灭人欲’。”
“当日我之所以赞同朱家半圣这样的教化之道，是因为我觉得。我作为山灵，而且还是所有儒生都必须要登上的山灵。
我本就不该有太多的感情色彩，因为一旦我有了欲望，那就一定会产生不公正的情况出现。
到时候我就只会辜负了，圣师对我的点化之恩。
所以我当时甘愿，让这些道理文章，成为我身上的束缚。
只是朱家的后人，完全曲解了朱家先祖半圣的圣意。”
宁辰摇摇头，打断山灵的话，道：“岱先生所言差矣。”
山灵疑惑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宁辰解释，道：“无论是朱家半圣还是先生，之所以能够认同，并且从‘存天理，抑人欲’这样的道理当中获益。
是因为两位都是以圣人的操守来要求自己。以己心来代天心，如此才能从这样的道理当中获益。
可是朱家半圣能做到如此高标准要求自己，朱家的后人就不能了。
所以他们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简单直接的‘灭人欲’。
但他们‘灭’的却并不是自己的欲望，而是要灭的他人的欲望。
朱家半圣的道理，用来要求自己，绝对可以从中获益匪浅。
这个从朱家半圣能够成为半圣就能够看的出来。
反过来如果用灭人欲的道理来教化人，那就不是教化人，而是害人了。”
宁辰一席话说完，山灵和赵子詹两人都是眼中大方光芒。
“先生一席话，让人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如果朱家的人，能够听到先生这一席话，绝对可以获得良多感悟。”山灵万分感慨的说道。
赵子詹对这个事情，倒是看得非常透彻：“如果朱家的人，愿意听的话。也就不会变成今天的朱家了。”
山灵点点头：“也是。希望今日之后，朱家能够有所改变吧。”
宁辰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山灵问道：“岱先生，朱家的道之所以没有全崩，应该也是你的功劳吧？”
山灵颔首，道：“我将朱家核心的道义保存下来了，那些偏门的道义，正好借着这样的机会给崩碎了。”
宁辰听了山灵的话，也不无唏嘘的说道：“岱先生为朱家做了这么多，可惜朱家是绝对不会感谢先生的。”
山灵接过话头说道：“尽人事听天命。我所做这一切，并非希望朱家感谢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回到正道之上。”
“我也希望能这样，只是朱家这一代和上一代，恐怕很难回归到正途了。就看朱家的下一代和下下一代，能不能争点气了。”
说完了这些事情，接下来就变成纯粹的儒道交流了。
这个就不是宁辰所擅长的了，宁辰就只能在旁边听着。
不过每每宁辰发言，却都会让山灵和赵子詹获得极大的启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儒道虽然发展的时间长，可是却并不算是完善。
很多道理都相对粗浅，并没有宁辰那个世界孔圣人留下的儒道理论完善。
宁辰是往往可以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季桢和张航两个人，就全程只能听着了。
完全插不上任何的话。
几个人一直论到了太阳落山，山顶的赋灵才完全的结束。
虽然有这样打的波折，但是这一次整体来说赋灵的成功率还是非常高的。
差不多达到了七成左右的成功率。
在历代的赋灵历史当中，这样的成功率都是可以排在前列的。
宁辰他们在一起用过了晚宴之后，山灵就告辞重新回归到岱山当中了。
同时山灵也告诉宁辰和赵子詹等人，接下来的时间，如无意外的话，他是不会再现世了。
本来赵子詹还打算请山灵，去文山书院当中去给儒生们讲学。
不过山灵婉拒，赵子詹也就没有再坚持。
毕竟山灵说的也有道理，它接触的红尘越少，他就越能保持着心中的那一份纯净。
只有这样对待天下的儒生来说，才是一个公平的事情。
将山灵送回去之后，季桢和张航两个人，也都各自离开了。
此刻房间当中，就只剩下了宁辰、赵子詹和白夭夭三个人了。
“赵院长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一下，你要给我百家学院护道的真正原因了吧？”这个问题宁辰之所以一直没有问，就是再等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问。
反正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宁辰怎么也要了解一下，赵子詹的真实意图才行。
面对宁辰，赵子詹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
“赵院长你就是为了提前来占个冲击二品的位置，你这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反正我们百家学院别的不多，就圣道最多了。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赵子詹摇摇头说道：“话不能如此说。圣道不可欺。我既然要借百家道成就二品，那就必须要真的加入百家学院才可以。
只有如此才算是得到百家道的认可，方能传播百家道的道义和教化。”
这个事情宁辰也不太懂，不过平白多了一个三品高手给自己的百家学院撑场面，宁辰还是非常高兴的。
自己百家学院现在就缺一个撑场面的，现在有赵子詹来撑场面，以后自己的百家学院的弟子，在外行走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想要欺负百家学院的人，也得好好掂量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承受住三品的怒火。
“赵院长，那你接下来是直接去丰京百家学院坐镇，还是跟我一起回丰京？”宁辰非常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赵子詹也不是那不解风情的人，直接道：“我答应你的是做百家学院的护道人，我自然是要坐镇百家学院。今日事毕之后，明日我就去丰京坐镇百家学院。”
宁辰非常欣慰的点点头，对赵子詹道：“那就有劳赵院长了。”
顿了一下，宁辰对赵子詹道：“等下我给赵院长你写一封信，你拿着带给我师兄柳仲直。
他看过信之后，就知道怎么配合你了。
要不然的话，他这个人比较耿直。
没有我的文字，他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赵子詹点点头：“也好。”
说完赵子詹又评价了一下柳仲直：“柳仲直这个人，我也听过。的确是很有文人风骨，只是天赋资质差了一些。否则的话，必成大儒。”
宁辰附和说道：“我师兄在风骨这方面的确不弱，就是真的天赋差了一点。
不过吗。我这是百家道，他儒道上资质差了一点。
说不定别的道上他就强一点呢，说不定很快我师兄就能遇到属于他的资源呢。”
赵子詹捋了捋胡须，点点头说道：“机缘这事，谁都说不准的。”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阵，赵子詹就起身告辞了。
赵子詹离开之后，宁辰本来是打算跟白夭夭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的。
结果敲门声就再次响了起来。
宁辰转身开门，就看到张墨兮站在了门口。
“墨兮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事吗？”宁辰对张墨兮问道。
张墨兮低着头，摆弄着衣角，道：“我……我是来找白师叔的。”
张墨兮要称呼宁辰一声先生，宁辰的师姐，那自然是张墨兮的师叔了。
“师姐，有人找你。”宁辰听到张墨兮找白夭夭，也对后面喊道。
功夫不大，已经换回了女装的白夭夭，就又D又飒的出现在了张墨兮的面前，冷漠的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张墨兮看着恢复女装之后，比自己还好看的白夭夭，一颗心彻底的碎了。
“没有……什么事。”
结结巴巴的说完之后，张墨兮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是夫子让我过来看看，两位先生是否还需要其它的东西。”
宁辰四周看了看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云山书院的学署，不是你们张家的学署吧？”
张墨兮听了宁辰的话，也才想起来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云山书院的学署。
“阿，啊。其实是夫子让我过来问问，两位先生在云山书院的学署住的还习惯吗？如果不习惯的话，可以跟我回我们张家的学署。”
宁辰看着尴尬的，都要在地上抠出一栋楼的张墨兮，也觉得好笑。
不过白夭夭就在这里，宁辰也没敢逗张墨兮，只能和颜悦色的说道：“我们住的挺习惯的，不用麻烦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啊，啊，哦，好。”
张墨兮一连串的答应道。
“宁先生，白师叔，那我就走了。”
“嗯。”宁辰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等张墨兮离开之后，宁辰笑着对白夭夭问道：“师姐，你才她是来干什么的？”
白夭夭直接给了宁辰一个后脑勺和两个字：“无聊。”
宁辰把门关上之后，也跟白夭夭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本来如果按部就班的话，接下来就该先去两水去赋灵了。
但是因为岱山山灵的馈赠，所以这个机会也得改一改。
既然山赋灵更快，那肯定是先将三条山系的灵韵全部弄完。
再回头来，找两条水系赋灵。
这样的安排，白夭夭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敲定了行程之后，宁辰和白夭夭，也各自的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子詹跟宁辰告别之后。
宁辰和白夭夭，也跟县令和季桢他们告别了。
接下来两个人的目标，就是两座山系。
而在路上的时候，宁辰顺便完成了一波结算。
在上个月虽然只有两次【事件选择】，但是基于秦家给自己的大力贡献。
宁辰最终还是收获了，快十万点的声望点。
如此一来的话，宁辰的声望点直接达到了57万声望点。
手中握着这样一笔巨大的声望点，就是让人非常的安心。
寿元的话，宁辰现在也还有着一年半左右的寿元。
完全不需要担心寿元的问题。
因为有岱山山灵给的印记，所以接下来的两座山系的赋灵，都是异常的顺利。
另外两座山系，也都是有山灵的存在。
不过明显岱山的山岭是三个里面的老大，另外两个山灵见到岱山山灵，留给宁辰的印记，都非常的配合，就交出了自己的印记。
此时宁辰的浩然正气书里面，直接有着武朝九州，最全的山系图。
一晃时间距离红月之危，就过去了将近两个月，此时早就已经春回大地了。
就算是北边，此刻也草长莺飞，满眼皆是春意了。
“师姐，三座山系都已经赋灵完毕了，接下来咱们去两水吧。”宁辰坐在马车的顶上，叼着一根草棍，享受着和煦的春风跟坐在自己对面的白夭夭说道。
“也……”
白夭夭这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好字。
宁辰就忽然生出了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
一下子宁辰就感觉自己的体内，好像少了一些东西。
只是当宁辰仔细的去查看的时候，却又没有察觉出任何的异样。
宁辰看向白夭夭，白夭夭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师姐，你感觉到什么了吗？”宁辰已经习惯了，遇事不决问师姐。
白夭夭皱着眉头说道：“武朝的气运被削弱了一大截。”
听了白夭夭的话，宁辰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体内究竟丢了一些什么东西。
气运！
宁辰跟武朝的气运绑定的程度，是最紧密的几个人之一。
所以宁辰才会有那样清楚的气运丢失的感觉出现。
可是武朝明明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
而且这一路走过来，也并没有听到有什么战争出现的传言。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还会损失气运呢。
“难道是打仗了？”宁辰嘀咕着对白夭夭问道。
白夭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问问我侯爷，看正气长城那边的情况如何？”
宁辰也道：“我也问问我老师，看看靖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武朝最有可能发生战争的两个地方，就是靖州和正气长城的方向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之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得到了传信回复。
只是回复来的这个答案，却是两个人全都没想到的答案。
顺帝驾崩了！